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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去了……”
“姑娘此言复差矣!”无比认真的语气,“在下之所以劝姑娘安守闺中者,不过为汝清誉罢了。若是果真心中积郁,当可唤上女伴二三人,在那名园中戏耍一二,亦未为不可。此其一。姑娘所言‘天打雷劈’,此乃人力不可为之天灾,怎可为区区名誉,不顾父母生养之恩,徒留闺中自取灭忙?此其二。姑娘言语之间尽是俚俗,须知常言古语,方能冶其性情;多览圣言,才是修身之道。此其三。岂不闻圣人云……”
——我最自取灭亡之处,就在于千不该万不该认错了人!找上了你!!
为免被此男碎碎念到死,玉沉烟毅然决然地把荒废已久的文言文从大脑中几个苟延残喘的细胞里拽出来,掏空多年所学,打好腹稿——
成败,在此一举!
樱口轻启,笑不露齿,玉沉烟目光真诚地望进那人的眼:“公子所言极是。小女子年岁尚幼,处事难免不周。方才公子一番妙语,实在令我如醍醐灌顶,霎时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慨,今日方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古人诚不欺我。”
眼看唠叨男又要即兴演讲,玉沉烟当机立断,巧笑倩兮但十分坚定地截口:“小女子本想备上清茶少许,与公子促膝长谈,请教为人处世之道,亦可为我这闺中无知妇孺稍长见识。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女子不才,未有君子之德,但以公子之高风,必不会以此为堑,而吝于指教。”
瞧见那人面露微笑,又想开口,玉沉烟再接再厉,二度截口道:“无奈俗世礼法有度,人言可畏。诚如公子方才所言,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不敢稍惜此身,只恐带累公子,有损公子清誉,则小女子虽万死难辞其咎矣!真可谓‘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实在令小女子痛心疾首,恨不能此身随大江东去,再入轮回,以期来世生为男儿身,再来赴此前世之约,与公子秉烛夜谈、一诉衷肠罢了!”
月白衣男:“……”囧……
看到文言男被自己的骇人言论雷得瞠目结舌,玉沉烟心中暗爽,一不做二不休,拉过他的手做双目迷蒙状,黯然长叹:“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卫礼男僵立中……
某女再高叹:“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朝前大踏一步,某个持续风干中的可怜人无意识地向后踉跄一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一片黄叶很应景地跃下枝头,自两人中间悠悠飘过~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手指向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
可怜某男已经失去反驳的能力了……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玉妖女用一个花腔咏叹调结束了这次华丽丽的反攻……
放手,垂首,长叹,默默转身,黯然离去……
身后的某只无限挺尸中……
小样!跟我斗?!也不看看你是不是穿来的!
扭着小腰走远……
收拾了某个自以为是的啰嗦男,玉沉烟大步走在寻找萧子逸的道路上。
——两年不见,不知他现在如何?
曾经心心念念要下来找他的,可是悬圃那么高,她又一直学不会御剑术,当初的约定在悬圃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渐渐被遗忘了。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的人……
……是吧?
玉沉烟兀自沉思,没留神差点撞进别人怀里——
“……沉烟?”
她猛地抬头。
晨曦中的少年,眼神惊喜,年轻的面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唇边满满的笑意像她身旁盛放的海棠花,又纯澈又明亮。
玉沉烟怔住了,半晌,小声道:“……子逸?”
她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欢声道:“子逸!真的是你啊!”
蓝衣少年微笑。
“两年不见,你长高了呀!”
轻笑。
“还变白了!”
笑容持续。
“唔,变得更像女孩了……”
笑容微僵……
“好羡慕你啊!”
萧子逸:“……”
直到发觉萧子逸正努力压下抽搐的嘴角,脑子缺根弦的玉沉烟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干笑着转移话题:“那个,子逸,这两年过得如何?”
“还好,跟着师兄在外历练,学会了很多东西。”
“这样啊……”紫衣少女眨眨眼,“那么,有没有想我呢?是不是想我想到夜不能寐,心痛成疾啊?哈哈哈……”
萧子逸笑容一滞,眼中飞快地划过莫名的情绪,却只是浅浅一笑不语。
玉沉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嘿嘿干笑两声,灰溜溜地再次转移话题:“最近有什么活动没?”
“正要下山探望家父。”
下山?她喜欢!不过人家是要回家呢,跟着他会不会不方便……思忖再三,她还是开口:“子逸,如果我跟着你去,你介意不?”
萧子逸惊讶地看着她。
“不是,那个……你也知道啦,我跟碧忽的人关系似乎都不是很好,这次难得下来,想下山逛逛却都找不到人陪,所以……只能跟着你喽。”顿了顿,“不过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可以等你回来,我们再去玩。”
晨光中的少女,望着他的眼,很随意地这么说。
萧子逸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正好我路上少个伴。”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大不了到你家我不进去,在客栈等你出来。”
“……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要的要的!我娘说不要随便到人家家吃饭,这样不礼貌!”
萧子逸无语。
你想太多了吧……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几乎都是玉沉烟在叽叽喳喳,萧子逸在旁不断配合地微笑,并时不时发出“哦?”“是吗?”“对,很厉害。”这样富有鼓励性的发言。
于是得到认同感的沉烟同学越发口沫横飞得欢快……
谈笑间玉沉烟望见对面有人走来,待近了一看——哇,好一个广寒仙子翩翩下凡尘!
可惜就是胸先着了地……太平了……
玉沉烟下意识地往下瞥了自己一眼,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抬头,挺胸……
平胸嫦娥近了,又近了……朝萧子逸微一颔首,施施然走了……
咦?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啊,想起来了,不就是当年那个耿介殿里鼻孔朝天的“中人之姿”么……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刚一下来就又遇见她。这妞儿还是这么喜欢用下巴跟人打招呼啊。
最可气的是,丫居然连下巴都懒得给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刚才那个女子是谁?”她要打击报复!
“宛郁芳菲。沧昪皇朝大公主,也是当今沧皇惟一的女儿。”
沧昪皇朝?那个西面的大国,最强盛的王朝之一啊。她不好好地当个受万千宠爱的公主,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怕政治联姻?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份心计啊。
“她也是来修仙的?”
“嗯,她是洛师尊直属下第二代弟子,算来是洛师尊的徒孙。在碧忽众多门人中可说是辈份极高的了。”望了某人脸色一眼,补充道,“当然,比起你还差一些。”
某人闻言大悦,笑眯眯地拍了拍萧子逸的肩,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萧子逸闷笑不语。
菜鸟小剑仙一弹剑鞘,豪气冲天地喊:“走!下山去!”
剑光掠起,若耶剑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又绕几个圈……看起来剑的主人很茫然的样子……对于下碧忽的路,很迷茫……
玉沉烟默默地减速,退到萧子逸后方,强颜欢笑:“客随主便,您先请,我跟在后面就好。”
萧子逸忍笑颔首,御着空双剑稳稳地行在前头。
玉沉烟在后头长吁短叹。
——没办法,她不认得路啊!
人界,什么样叫人界?
——十丈红尘,正义与邪恶不断交锋,光明与黑暗永远并存的地方……
NO,NO,NO!
人界,对于玉沉烟来说,就是有好吃的食物的地方!
无需满汉全席,一碗火候刚好葱香四溢的阳春面,亦足以畅叙幽怀!
目标——酒楼,食肆,路边摊……
总之,吃!才是王道!
无视路人的指指点点,玉沉烟在萧子逸的苦笑中从街头吃到街尾。但她还是不满意。
应该说,十分失望。
为什么这里的食物都这样寡淡无味?
说什么甜如蜜浆,她只觉得像在一缸清水里加半勺砂糖。
黑!太黑了!
淳朴的民风啊,你在哪里?我在此饱含热泪地呼唤你……
玉沉烟兀自沉浸在没吃到美食的悲痛里,没留意一人跌跌撞撞地擦身而过。
“站住!别跑!小偷!”远远的一人呼天抢地。
正在沉痛中的玉沉烟条件反射地迈出两步,反手一拎,一个肘击,那个倒霉撞到玉女侠手里的小偷“咚”的倒地,当即捧腹哀嚎起来。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从小偷身上搜出荷包,然后自有热心人将那偷儿团团围住,绑了扭到官府去。
“真是万分感激姑娘出手相助,不然小生此番上京赶考的银两俱落于窃贼之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书生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深深一揖。
尚在余痛中的玉某人无所谓地摆摆手,转身就要走开,书生急急问了一句:“姑娘且慢!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小生有幸飞黄腾达,必不忘姑娘的恩情!”
“不必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也不过顺手而已,不用这样客气。”她现在没心情和书呆子客套。
“那怎么行!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俞梓音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玉沉烟无语问苍天,寻思着是不是他接下来就该跟言情小说经典片段里一样,来一句:“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要娶你为妻!”
……
……囧!
为了避免此等惨事的发生,玉沉烟果断地出声:“你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错!”
“好!我告诉你!本姑娘就是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活佛转世,传说中人称‘做好事不留名’的沉默英雄——雷锋是也!听明白了?好走,不送!”
书生:“……”
你爱过她吗
留下呆在原地的书生,玉沉烟扭头就走。
她承认她有点迁怒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昨天那个古板夫子的阴影还血淋淋笼在心头……估计短期内她对一切书生模样的活物都难有好脸色。
萧子逸静静地走在她身旁,忽然一笑:“看你神情恍惚,还以为你不会出手呢。”
玉沉烟想了想才明白他在指什么,懒懒回应:“那是……本能。”
什么样的曾经,才会造就这样的本能?
萧子逸望着神色淡漠的少女,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玉沉烟的思绪飘得很远,一直飘到那阔别已久的前世。
……前世,可以这样说吧。
二十一世纪的种种,已譬如昨日死。抬头看看,这个世界的阳光,是如此明亮。
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这样灼热,直似要将人烤化一般。
十四岁的少女强忍着泪水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腿脚发抖,手握成拳,脸色因为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