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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穿到古代的各位女性同胞,什么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皇宫?江湖?
错错错!
是青楼!
穿越女去青楼,这就跟穿到清朝的基本都要跟王爷阿哥扯上关系一样真理。
“师父,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有卖好吃的东西么?”无耻地装天真中……
“……没有。”
“这样啊……可是里面好像很好玩呢,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继续装纯情中……
“……不好。”
“师父……”
“走了。”
唉!好奇宝宝策略失败。
没走几步,女孩指着右边一阵咋呼:“啊,师父你看,这家客栈里头有这么多人,口碑一定不错。我们今天就住这里吧!”也不等人回应,径直往里面走去。
在后头的郁舒寒望了望旁边客满为患的酒楼,深深地觉得面前这个大堂里十张桌子只四张坐了人的客栈,实在算不得有口碑。
晚饭过后。
揣着一叠由一面汉代铜鉴典当来的大额银票,玉沉烟激动地站在白日见到的青楼的门口。
金光闪闪的招牌,上头是四个同样金光闪闪的大字:天香楼。
好名字啊,国色天香,尽聚于此。多么勾人遐想。
摇头晃脑赞了几声,挺胸就抬脚往里头走。
然后,被人拦住了。
来逛窑子都不先女扮男装一下,玉妞儿你真是太不敬业了!把人家守门的大汉都当瞎子?
所以说,被拦是必然,不拦才是撞邪了。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守门的大哥很有礼貌。看来这座青楼倒是个讲究风月的地方。
少女挑了挑眉,扬扬手中白晃晃的银票,道:“开门迎客,为的是挣银子,我花钱来这儿见识一下,不可以么?”
“这里不是姑娘家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态度很坚决。
果然被拦了呢……唉。
玉沉烟没再理那人,兀自走到一旁,在守门大哥的目瞪口呆中,把头发随意扎扎,弄成个勉勉强强的男子发型。然后踱回来道:“呐,这下可以了吧。”大摇大摆的就要往里头走。
看着少女那身明显属于女子的衣饰,守门人望天翻了个白眼,忍气吞声地摆摆手:“大小姐啊,这是青楼,您换个地方闹去成不?”你当青楼里的男人都是傻瓜?这都看不出来就不用来这找乐子了。
她很纳闷。不是说只要有银子,一切都没问题么?什么时候青楼工作人员的素质变得如此高尚,送上门的生意竟然都往外推?
这个守门的一定和青楼的老板娘有仇,所以拼命阻止她这个财神爷给老板娘送爱心……
算了,明天撺掇师父过来,她再跟着一块进去好了……
垂头丧气地就要走开,却听那个很婆妈的守门兄大声道:“九樱姑娘,您回来了。”
语气恭谨,带着小心翼翼。
玉沉烟好奇地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名为九樱的女子。
肤若春雪,眉目妖娆。风华绝代。
这个,这个——就是天香楼里的姑娘?果然是国色天香啊!
少女一双眼睛就像是见着腥的猫,死死地黏在人家姑娘的身上,尤其想到这份眼福是不用花钱的,更是一秒都不舍得放过。看得一旁的守门大哥浑身的汗毛都跟得了疟疾般的抖抖抖……
九樱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正对上两道火辣辣的目光。
这种目光过去她在无数男人的身上见到过,通常她都是很淡定地回对方一个妩媚的娇笑,然后摇曳多姿地离开。
但是这次不寻常,这次目光的来源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少女。
这就有点骇人了。
在玉沉烟脑袋发昏,忘记趁着没收费赶紧跑掉之前,天香楼的花魁袅袅地走过来,柔声道:“看什么呢?”
“看你……”
“看我什么?”
“看你好看。”
九樱笑了。
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要不要进去坐坐?”美人发出邀请。
“好啊。”少女欢欣鼓舞地回道。
房间里熏香弥漫。浓郁的甜腻中夹杂着几许辛凉的薄荷香,杂糅成一种奇妙的味道。
“如此说来,你是仙道中人。”
“呃,这个,其实我的修为很差的,比那些摇铃烧符的术士好不到哪里去,真的。”
“呵呵,碧忽门的名号,即使像我这样的烟花女子也是略有所闻呢。”九樱浅浅一笑,将彼此的茶杯斟满,手势曼妙似缓缓飘落的九重樱,“你既是碧忽门人,想必不会差到那里去。”
“哎哎,这可不好说,也许在我之前所有的碧忽弟子都是一身武艺,但现在有了我,嘿嘿,他们就再不能喊‘碧忽门人个个高明’这个口号啦。”少女促狭地眯着眼睛笑。
九樱唇角略略一抽,低下头去抿口清茶,再抬首时又是得体的微笑:“你这般顽劣,想来你师父没少为你头疼。”
“有吗?唔,还好啦——我觉得他这么个清冷的人,有我在一旁天天闹腾是他的幸运啊,喜怒哀乐惧,人生就是因为这些感情才活得有滋有味啊,偶尔清淡一下倒还没事,要是月月年年都是这样过,那该多么没趣哇。嗯,想想都觉得可怕……”讲得口干了,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呀,这是什么茶,好好喝。”意犹未尽地望望茶壶,手却没动。
九樱心领神会,为她再满上一杯:“沁殇。我这还有很多,玉姑娘可以放心地喝。”
女孩眉开眼笑。倒没再客气一番,端起来又是一番牛饮,神情陶陶然,而后朝对面的美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又倒了一杯:“呃,还真是,好好喝,呵呵。”
悔死了!以前为什么多看些关于茶的诗词歌赋呢?要是背了现在就可以拿来赞美一下这茶如何如何,这样喝起来也不那么心虚啊……
纵然暗里悔得肠子都打结,面上还得继续欣欣然客套:“哎,你这儿真是好地方,又清雅又幽静,还有这么好的茶,害得我都想不想走了。”
天地作证,她说这话的时候纯粹是出于礼貌,半点没有真要留下来的意思,但是天香楼的花魁像是没听出这是在恭维似的,无比真挚的笑着说:“正好,我和玉姑娘一见如故,正愁不知怎么留你,可巧你先开口了。如此甚好,今晚我俩便同眠一榻,促膝夜谈一番,也是难得的乐事。”
玉沉烟傻了。
“那个,我是开玩笑的……”忙不迭地推辞。结果美人恹恹一句:“沉烟莫不是不愿留下来么?——也难怪,我这儿虽是幽雅,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家还是不要久留于此的好。”
美人含愁,别有一番韵味。灯下的美人暗怨,则更是风情万种。何况这美人还是因为你而生出这许多幽愁,啧啧,这滋味怎生了得。
于是玉女侠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到就缴械投降:“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哎哟……”看看越描越黑,佳人脸色越发黯淡,心一横,话就冲出了口,“我留!我当然要留下来!——哎!樱姐姐你不知道,我是多么高兴可以和你促膝夜谈啊!”
——得,话说到这份上,别的也不用再多说了。老实待在天香楼吧。
这一战,碧忽门玉女侠惨败。
躺在那张软绵绵的床榻上的时候,玉沉烟想着,祈祷师父不会半夜突发奇想,决定到他隔壁房间去关怀一下自家徒弟。
不然她明天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彻夜不归。
唉……
鬼界。
烈姬所在的宫殿。
“你说,那个女孩身上有若耶剑的气息?”
“是。”
“……她叫什么名字?”
“玉沉烟。”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慢着。”
已经退到殿门女子迅速掠回来。单膝抵地,等待主人下达指令。
“……保护她。”
单膝跪于殿中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垂首:“是。”
女子无声无息地消失。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重重帷幕后的那个人。
鬼界霸主。烈姬莲烬。
咒怨
郁舒寒赶到时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百年来始终沉寂的冰湖自湖底升起大片大片的光芒,暗红的光笼罩了整个湖面,看起来既诡怖又妖丽,仿佛荒坟岗上从死人血肉滋长出来的血色曼陀罗。
碧忽上仙眉头一皱,右掌聚起无形的风,抬手一扬,迅疾的风瞬间将那片诡艳的红光破开一个豁口!
然而那缺口有意识般地甫一打开就开始收缩,转眼就缩到只有拳头大小。
郁舒寒心下微微一惊,右手连挥,左手捏个护身诀,从再次破开的缺口冲进去。
湖心光芒更盛,那些红光似乎有生命似的不断向闯入者聚拢。
明明是虚无的东西,当它们靠近你的时候却像是某种凉滑的爬行生物,冷冷地用柔韧的肢体将你寸寸缠绕,然后于空幻的宁静中将你送进永恒的深眠。
——悬圃中何时有了这样强大的“怨咒”,他之前竟然半分都没有察觉!
压下懊悔凝聚心神寻找自己的目标,却始终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心通没有回应,可见她已然失去意识了,不能再拖下去……
双手结出印伽,正待催动大分水咒,却见右前方有隐隐绿芒自漫天红光中透出,微弱却自坚持不灭。绿光中传来的气息他很熟悉——
漓魄!
白色身影如惊雷闪电般刺过重重光障,转瞬已至绿芒边上。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身后的空气里留下一串连续的人影;可是就在他到达的那一瞬,绿光彻底地湮灭在满天红芒里!
心上狠狠一撞!
——沉烟!
有那么一霎郁舒寒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胸口像是透了个洞,风吹进来,连指尖都冷到颤抖。
待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在水下百尺处,顺着某种无法解释的直觉朝一个方向掠去。湖水冰凉如死,是常人绝对无法忍受的低温,无数游丝状的红絮在水中穿梭出没,如有生命般的灵动,也像有生命般的疯狂。它们一团接一团的撞击他,尽管所有的红色都在白影身周一尺处化为虚无,仍是矢志不渝。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而男人根本无视这些无关痛痒的攻击,听凭它们在自己的护身真气上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焰火。他全身心都在循着那古怪的召唤寻找那个人的踪迹,每多过一秒,眉心就多收紧一分。
——找到了!
在红芒最浓郁的地方,水温低到连仙界第一高手都要分神抵御的湖心深处,那个影影绰绰的紫色身形,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模样。
她的情况很不好,他以法力加持的视力可以穿过红光望见她毫无血色的面庞,像在疾风中骤然失去生命的白蔷薇。蒙蒙绿光自她胸前透出,黯淡到只能勉强笼住她心口。而她周围的红光正疯了似地往她身体里冲,仿佛将这失去知觉的人类当做自己最新的容器。
少女的衣裙在沉沉湖水里高高扬起,仿若有来自地底的风将她托到半空,散开的黑发疾速地生长变长,像神话里的乌蛇般扭动着,和同样漂浮的裙角纠缠成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郁舒寒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眼里闪过隐晦不明的光,手下却是毫无迟疑,弹指间一个六芒星状的护身气场已经布好。再一翻掌,流气斩的耀华照亮了他身遭十丈内的一切事物!
反手,推掌,虚虚一划,下个眨眼,固若金汤的光障瞬间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