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宋少年心性,性子急,立即命寺人准备车子,将那两个赐给孔丘地俏婢送到他原来的院子,孔丘称谢辞去。
姬宋满意地一笑,心想:“这就是善待臣子了,我赐你居处,赐你美人,还愁你不竭尽忠诚为我效命?”
一想到美人,他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慧黠可爱的少女形象,心头顿时一热:“小艾,你原来不愿与我来往,如今我已成为鲁国国君,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冉猛,冉猛!”姬宋一想到她,立即迫不及待地叫道。
冉猛是他府上家将,对他素来忠诚,如今他做了国君,冉猛顺理成章地成了宫廷卫队将领。冉猛闻召,急急走入,姬宋把他唤到近前,低声吩咐道:“冉猛,速遣几个机灵些的人,往费城一带寻访小艾姑娘下落,请她来都城相见。”
冉猛一怔道:“国君,如今您的身份大有不同,何必再看小艾姑娘脸色?不如直接向季孙意如大夫提出来,难道季孙大夫会拒绝与国君结下姻亲的好事吗?”
姬宋只想自己现如今是鲁国国君,季孙小蛮听说了他如今身份,断不会再拒绝他的爱意。若是先行通过季孙意如强行确定了婚事,反失了许多情趣,于是笑着摆手道:“你且派人去寻她,若得这美人儿点头,寡人再去向季孙意如大夫求亲,那才可意称心。”
“是!”冉猛听命退下,姬宋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正要脱下那身隆重袍服,换身轻便衣裳,寺人匆匆跑来禀报:“国君,季孙意如大夫求见。”
姬宋吃了一惊,他如今虽贵为国君,对这位当朝最有权力的季孙意如仍有七分惧意,一听他来,姬宋不免有些慌张,可是眼下身边无人可问计,只得硬着头皮道:“快快请他进来。”
片刻功夫,季孙意如已听宣行来。大殿上,三门洞开,因为今天是新君登基的大喜日子,所来祭奠先君地素色丝绸已经摘去,换了红色丝绸挽挂,显得一堂喜气。
季孙意如昂然走来,自中门而入,中门是国君所走的门,按照礼节,他该走侧门才是。姬宋心慌意乱,未曾注意这些礼节,即便注意到了,他也没有胆量责斥季孙意如失礼。
季孙意如到了殿上,双目向姬宋微微一扫,姬宋心中便觉一震,不自觉地便从席上站了起来。季孙意如微微一笑,拱手道:“季孙意如参见国君。”
“啊,司徒大人少礼,请坐。”季宋急忙请他就坐,又着人送上蜜饯水果和美酒,然后捧爵敬他一杯,小心地问道:“不知司徒大人此刻进见,可有……可有什么要事么季孙意如并不举杯,肃然说道:“正是,国君,季孙意如收到秘密消息,大盗展跖盘踞蒙山苍霞岭,招兵买马、积蓄钱粮,不日就要作反了!”
姬宋听罢吓了一跳,那手一颤,半爵美酒便泼到了席上:“什……什么?展跖要造反?”
第149章 飞狐谷
“公子,姬宋已召三桓入宫议事,我们不等确切消息了吗?”
马车行在林荫道下,车上,庆忌坐在柔软舒适的褥垫上,前边英淘驾驭着马车。虽说骑马更快些,但是长途奔跑太过辛苦,这回程两人就不必骑马而行了。
庆忌道:“不必了,议定下来,怎么也得三两日功夫。如果季孙意如还是办不成此事,我留在曲阜也没有用处。不过依我看来,成功的希望至少有七成,鲁国没有君主时,三桓互别苗头,季孙意如想要三桓合力发兵去他的封邑除盗,那是绝不可能的,季孙意如奈何不了他们。
然而现在他们头上多了一位君主,虽然这位君主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毕竟是名义上的鲁国君主,又是刚刚登基,三桓一向与忠臣义士自居,就算是做给世人看吧,这新君登基后的第一桩大事,他们也得做做样子,随声附和。
何况,叔孟两家自认为对姬宋有拥立之功,他们要想拉近与姬宋的关系,面对这件大事,就得做出一副姿态,让姬宋觉得他们是拥戴国君的,否则他们费尽了心机,最后不是把姬宋推到了季孙意如一方?
再者说,展跖如果造反,与三桓皆有不利,原来他们是存了季氏争风,看季氏笑话的心理。如今他们既想在世人面前有所表现,又想拉拢新君站在他们一边。那这兵,便不发也得发了。”
英淘叹道:“公子说的是,这样一想,英淘也觉得我们没有白费心思扶他姬宋上位。英淘原以为公子神勇当世无双,实未料到……”
“实未料到庆忌不止一身武勇,而且还颇具智谋,是吗?”庆忌接口,哈哈大笑,又问:“你还打听到些什么消息?”
英淘笑着说道:“别地么。倒是没有了。哦,对了,姬宋把他住过的宅子送给了孔丘,还赐了两个俏丽的宫女给他做侍妾,人们都说,新君如此礼遇,是要重用孔丘了呢。”
“这也没甚么稀奇,他刚刚做了国君,全无自己的班底根基。当然要扶持一班人为他所用。嗯……还送了美妾给孔丘?孔夫子此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美人在抱,今晚一定龙马精神,快活似神仙了,哈哈……”
“圣人远于情”,庆忌一直认为这是一句臭不可闻的屁话。自汉以后,经学家们把孔丘吹捧为神。好象他全无世俗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其实在庆忌看来。孔丘怒也怒过,喜也喜过,悲也悲过,恨也恨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道德高尚、才学出众,他的学说对后世影响深远,但绝非因此,他就成了一个无情无欲的所谓圣人。
孔子是封建礼教地开山鼻祖。封建礼教的精华是三纲五常。其中男尊女卑是重要的一条,圣人学说毕竟也受时代限制。其中有精华也有糟粕。史学家们把孔子的八辈祖宗都考据清楚了,却不讲孔子有几个妻妾,连他妻子因为多嘴说了他几句没有本事,不能养家糊口就被休了的事也是一笔代过,对他尽量美化、神化,是伟人就一定得是完人,不是完人也得包装成完人的做法,庆忌很不以为然,所以拿他开起玩笑来也没有什么忌讳。
一辆马车急匆匆地从庆忌车旁驶过,扬起一路灰尘,英淘勒了勒马缰,让车速慢了些,以免一路吃土。庆忌看了一眼,那辆车子并无棚架,车中坐了几名武士,庆忌并未在意,随手将竹帘放了下来,舒展了一下身子,倚躺在位子上假寐,心神已飞回了费城飞狐谷。
他自然不会想到,方才经过的这辆车,竟是鲁国新君姬宋派去寻找季孙小蛮的,而季孙小蛮此刻正在飞狐谷中……
飞狐谷中工地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为有山谷口的天然墙壁为屏障,其余部分多以木料夹夯实地泥土建造,因此建筑速度飞快,一座雄城已经初具规模。叔孙摇光在几名工匠头目的陪同下正在谷中缓缓而行,听着他们解说一处处的规划设计。庆忌走后,她并未听从庆忌劝告留在季府,而是搬到了飞狐谷来,每日参予城池建设的处理。自她来后,成碧夫人对这座新城就不大关心了,而是每日会见自海滨盐场赶来拜见的各路管事,专心拟定统产统运统销的事宜来,所以这座飞狐城,尽管出钱出人的是成碧夫人,但是这些工匠头目们现在俨然把叔孙摇光当成了这座新城地负责人。
女舍旁不远处有十几座大灶坑,坑上架着大锅,灶下燃着熊熊烈火,女舍前面,则是一排排木架,上边挂着五颜六色地各式衣裳。
季孙小蛮站在一口锅前,微微扭着脸躲避锅上冒起的腾腾热气,双手拿着一根削得笔直地木棍,在锅里搅拌了一番,然后走到另一口锅旁照样施法,累得她满头大汗,泥一道土一道的小脸都成了黑红色。
“呼最后一口大锅搅完,季孙小蛮把木棒往锅里一丢,双手扶膝直喘大气。真是命苦啊,当初混进这飞狐谷,本来是想抓住那个贱人和下人家奴通奸的证据,以便搞得她身败名裂,谁知道……
季孙小蛮抬起头,看看那些衣架上挂着着一片片刚洗完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被水泡得指肚都起了褶皱的双手,一时欲哭无泪:失算呐,真是太失算了,哪知道自己来了谷中做事,那贱人居然再不露面了。一打听,那个该死的阳斌居然被她派往异地办差了。想要走吧,又有些不甘心,就在这谷中暂时留了下来等待机会。
可……头两天还好,有当初招她为役地那个管事大叔照应,她手上的活计还不算重,可两天以后来了一个李寒李大管事,这个人太凶了,眼睛也锐利。一个闲人也用不得,所有地人都被他驱使得团团乱转。那么多地衣服……,她洗的;七口大锅地饭菜……,她煮的。堂堂季孙世家的正牌大小姐,被使唤到了这种地步,真是……
锅里煮的是麦粒、豆叶和野菜,顺风飘来一股气味,夹带着烟火气。季孙小蛮咳了几声,在心底里把李寒地八辈祖宗一通臭骂。捎带着对成碧夫人的恨意也更重了几分。她伸出小拳头,捶了捶迎风欲折的柳腰,拾起木棒正想挨口锅正搅拌一番,几个刚从山上伐了木头下山来的汉子拖着木料恰好从旁边走过。
一嗅锅中味道,一个汉子便苦着脸道:“又是这些东西呀,小艾姑娘,能不能换点花样啊。每天都吃这些东西。都快吃吐了。”
小艾回身,瞪眼道:“你想吃什么啊。我一个人忙活得过来吗?再说,还有什么啊?”
另一个年岁稍大的男人说道:“小艾姑娘,多少也该煮一回干饭,炖一锅菜食吧,总是饭菜搅在一起,咸了不香,淡了难以下咽,而且……那麦粒总是煮得不烂。吃下去胃疼啊。”
小艾一张小脸揪得跟包子似的:“大叔。我也不想啊,可是你看看。那边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啊,每天早上爬起来就洗衣服,洗完衣服就煮饭,这么多人的伙食,我一个人忙不开,哪有功夫单独炖菜啊?麦粒煮不烂,也怪不了我啊,你嫌饭硬,那不要吃头一锅嘛。”
另一个汉子就讲:“你累,我们不累啊?那麦粒你也不淘一下,吃起来不是沙子就是土,都碜牙,还有那衣服,你洗完了我往身上一穿,嘿,那么大一块泥巴还在上边呢,你哪儿给洗啦?就是往水里泡湿了就给挂起来了。”
季孙小蛮一张脸有点黑了,跳起脚道:“我又不是你地女人,干吗要给你洗那么干净啊,为啥要给你把饭菜做那么香啊,本大小姐这么侍候你,你知足去吧。你要不满意,找李大管事多调几个人啊。”
“嘿嘿嘿……”,那汉子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你要真是我的女人,我还不舍得你这么劳累了呢,肯定每天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小艾姑娘,我还真没娶妻呢,你肯不肯嫁我呀?”
季孙小蛮噗哧一笑,睨着他道:“本姑娘肯嫁,你也得敢娶呀。”
那人把胸一挺,说道:“有啥不敢娶的,你要是应允,我二牛马上去央王婶向你家求亲。”
就在这时,叔孙摇光领着几个工匠头目走了过来,一见这情形喝道:“你们不做事,在这里干什么?”
季孙小蛮只在年幼时见过叔孙摇光几面,女大十八变,如今又是这种打扮,倒不怕她会认出来,但是一见她来,季孙小蛮还是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这几日的相处,那些工人们都知道这位叔孙大小姐比那位李大管事好说话,此时正好李寒正在四处山峰上督建望台,不在大小姐身边,便七嘴八舌向她诉了一番苦,叔孙摇光看看那几排木架上晾着的衣服,再看看那七口热气蒸腾的大锅,秀眉微微一蹙:“李寒怎么做事地,这么多活计只让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