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介家臣、一介布衣,崛起于低微,在这以血统论高低,几大家族与国君一族承包一切政府肥缺的社会里,他虽然一直在挣扎,却始终不知道希望在哪里。而今,庆忌戏弄三桓于股掌之上的手段,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对于上位者最后一丝敬畏。都被他心中这种突然滋生的更大野心所取代了。
一阵山呼海啸般地彩声响起,正自神游物外的庆忌忽觉臂弯一紧。扭头一看,只见成碧夫人抓住了他地一条手臂,欢喜得满脸飞红。象孩子似的忘形地跳起来。连声道:“胜了!胜了!公子,我们胜了,我成府船队拔了头筹了,呵呵!”
庆忌失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成碧夫人洁白的前额乌黑地刘海平贴额鬓,额间环着一条精致地细金链子。眉心正中以金盘成梅花状,里边镶着五粒小小的红宝石,衬得她吹弹得破的肌肤愈加娇艳,此刻她一跳动。那朵“梅花”也在她额心跳跃着。
眼见庆忌如此平静,成碧夫人喜孜孜地白了他一眼:“只我该贺吗,公子从我手中抢了卫晋两国的生意去,难道不欢喜?”
庆忌忍不住大乐:“不错不错,同喜,同喜。”
“这样才对,来人。上酒。”成碧夫人放手。神采飞扬走到台边,一个俏侍立即斟了两杯酒。脚步轻盈送上台来。成碧夫人笑盈盈上前取酒,双手一抬,羽袖滑落,露出白生生一截皓腕,托酒的朱红色托盘已被她擎在手中。
庆忌在后边看着,成碧夫人一身轻软罗衣,娇躯一动,风摆衣袂,纤腰紧致,颈项修直,然而整个身体的线条柔润,却又不显瘦削,确实曼妙之致。要知道那时地大袖深衣哪怕质料再如何轻柔,都有一种雍容大度的味道,如果穿着三层轻罗深衣,犹能显出纤细,那袍中的身子必是真的苗条纤柔到了极致。
这样犹能做到瘦不露骨,犹有腴嫩之感,已是女子中地珍品了。何况……何况那日在鲁脍居,庆忌曾自她襟袍中亲眼窥见过一双豪乳的轮廊。那时候假货不曾泛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对宝贝啊。
这样该紧致处紧致,该丰盈处丰盈的胴体,若是抱起来不知该何等销魂。可她春春貌美未及三旬,却早死了丈夫。或许真如阳虎所说,大凡天命尤物,不妖其人,必妖其身,上天是不会容许绝对完美的存在。
成碧夫人返身走来,体态曼妙,轻盈如作掌上舞,行至庆忌面前,双手托盘,微微弯腰,嫣然笑道:“公子请酒。”
“呀,何敢劳动夫人尊躯,庆忌实在惶恐。”
成碧夫人抬眸瞟着庆忌,也不起身,娇靥似笑非笑,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轻笑说道:“少来装模作样,公子庆忌几时做过知礼的人?”
那模样又娇又俏,大有刺激暖昧味道,庆忌明知她不是有意情挑,只是在发泄那日在鲁脍居地不悦,可是瞧了这样妩媚上脸、红唇一线地娇美写意,仍是不觉心中一荡。
成碧府上夺冠,成府上下欢呼雀跃,得意洋洋。成秀早使人把鼓乐等物敲得震耳欲聋,大肆庆祝,以彰显成府之威。小胖子季孙笙怀里揣着一堆赢来的乱七八糟战利品,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躲避着几个年纪太少,输了不甘心想把自己宝贝讨回去地小毛孩。
成府船队的龙首,被八名赛手、一名鼓手齐齐抬起,登上高台,请执政大人披红、润晴,赏赐礼物,一切都有现成的程序,三位大夫记不过来,自有府上管事早把流程条例背得滚瓜烂熟,引导他们一一完成。
好不容易办完这一切,叔孙、孟孙向季孙执政拱一拱手,客套话也没说几句,只约定了今晚相见的地点,便匆匆下台下去了。盟约立于今日,只不过大家都首肯了握手言和的意见而已,许多涉及自家利益的具体事情还没商量,而明日吴国使臣郁大夫便要到曲阜了,也得确定一个应付的办法,保持三桓之间的步调一致,如此种种,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哪里还有心在这里待下去,都想马上赶回去布置一番,与亲信之人计议个明白,以便晚上三桓与庆忌会唔时大家讨论分配一下。
人同此心,季孙意如也是这般想,同叔孙玉、孟孙子渊不同的是,他心中不但想着这些事,还有些后悔、不甘的情绪。本来嘛,庆忌是他大力主张迎到曲阜来的,庆忌在曲阜期间又是他竭力维护,可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恨只恨,自己犹豫不决,始终拿不定主意,使得叔孟二人从容反击,最后为他人做嫁衣裳,反让叔孙玉先与庆忌确立了同盟关系。
如今,庆忌是叔孙玉的女婿,人家已是翁婿之亲,自己昔日那点恩德同这样的关系相比还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算,自己和他的关系都隔着一层啊。等他拥有一城,暗中招兵,等于在鲁国三桓之外又增了一军。
这支军队虽然不是直接掌握在叔孙玉手中,但是一旦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恐怕庆忌十之八九是要站在叔孙玉一边的。谁规定这只军队只能用来对付吴国了?剑握在手,劈向谁,还不是握剑的人说了算?只此一举,叔孙玉就足以与自己分庭抗礼了,更何况新君由他指定,不管怎么讲,对他都会亲近一些。
季孙意如懊恼地想着,正欲举步下台,忽然瞥见自家门下的成碧夫人正手端漆盘,向庆忌呈酒,两下里白衣如雪,晏笑盈盈,风度翩跹恍若一对玉人,季孙意如不由心中一动,脸上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112章 循循善诱
曲阜。
抬头看着那高大的城门,众多兵马保护下的吴国使节郁平然一时百感交集。这一趟出使吴国,还未到都城,便送了自己从弟的性命,还搭上一个副使马奕。马奕是大王的亲戚,此番回去,还不知会不会受到小人馋言、大王责难。而今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了鲁国的都城,无论如何,总要完成了使命才好,否则,真的是无颜归去了。
“郁大夫,请,前方相迎的这位便是阳虎大人。”奉命亲自护送吴国使节赴都城的公孙卷耳大夫对郁平然介绍道。
“喔,原来是阳虎大人。”郁平然也是听说过阳虎大名的,此人虽是季氏门下行走,并无公卿大夫身份,却俨然就是鲁国的宰相,权柄甚重,不可失了礼节。郁平然压下丧弟遇袭的悲愤,抖擞精神迎了上去。
阳虎春风满面地迎上来,老远就一揖到地,高声说道:“郁大夫,阳虎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季氏府上,成碧夫人正襟危坐,炉上的炭火已经快灭了,茶汤也早煮得没味了。这茶,本是公卿大夫们才可享用到的一种饮品,原本还不甚流行,不过鲁国一向追随齐国风气,齐国的晏婴是极好饮茶的,于是饮茶风气在齐鲁一带便传播的甚快。那时虽无各种名茶的诸多分类,但是茶的好坏还是大有区别的,成碧富甲天下,只要一品,便知今日喝的这茶不过一般。不过成碧夫人却不敢现出半点不悦。
虽说凭她的身份,在外边很吃地开;凭她的美貌,趋之若鹜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但这里是季府,这里的主人是季孙家族的家主,同时又是当今鲁国的执政,无论是政治权力还是宗族权力。只消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得永不翻身的权势人物。所以,这一代尤物也只能乖乖坐在那儿,不敢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昨日赛舟夺冠,她便巴不得季氏马上将家族地海盐经营权造册登记,移交给她。但是,她当然不能主动讨要,而季氏忙于同叔孙、孟孙订立同盟的细则,商量应付吴国使臣的办法,恐怕一时半晌是没有闲心理会这事的,她又不敢上门催讨。便连暗示的心思也不敢用,本想耐心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只是想到这十天半月就不知要少了多少收入,心中不免有些肉痛。
不想今儿一早,季氏便使人上门,令她过府相见。成碧夫人又是纳罕又是欢喜。于是急急的打扮停当,便赶到了季府,谁成想,她到了,季孙意如却仍在宫城里议事,这一坐就是大半晌,两条玉腿都麻木了,还不见他回来。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声响。有人唤道:“主人回来了。”便有一些家奴侍婢迎出去,成碧一听,连忙扶膝起来,双腿坐得酸麻,脚下有些不便,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强撑着走到门口。双腿血脉刚刚行开了些。季孙意如已经大步走进厅来,后边跟着阳虎、公山不狃和仲梁怀。
“成碧见过家主。”成碧夫人连忙上前见礼。
“唔。唔唔,坐吧坐吧,一家人,不须拘礼。”
季孙意如跟成碧夫人的儿子季孙笙是小赌友,彼此熟悉的很,对他的母亲倒是有两年不见了,如今一看艳色殊然,明媚照人,娇艳更胜往昔,季孙意如也不禁眼前一亮:“这女子,一身芳菲,愈见妩媚了。可惜了子菲,却无艳福享用,早早地便去了。唉,从弟子菲也算自己身前一员大将,若是他活着,兄弟同心,季氏的局面也不会象现在这般被动了。”
季孙意如遗憾地想着,先在席上坐了,成碧夫人这才在侧席就坐,欠身道:“蒙家主召见,成碧不敢怠慢,一早便来府上候着了。家主处理朝中事,一定疲乏了,可要先歇息一下吗?”
季孙意如摆摆手:“没甚么乏的,就是应付那吴国使节,颇费了番唇舌,那郁大夫真是好一张利口啊,便连老夫也几乎招架不住他抬头看看,见阳虎、公山不狃三个家臣还杵在门口wωw奇書网。厅上坐的一位是家主,一位是家族中的夫人,他们这些家奴只能一旁侍候,是没有座位的。季孙意如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按我地咐咐,该忙什么地忙什么去,未经传呼,不必上来。”
“诺,”三人一听,连忙弯腰施礼,拱手退下。
成碧夫人听了隐隐有些不自在,她是一个妇人,而且还是一个孀居的妇人,家主摒退左右,只留她一个妇人在堂上,这已是一件失礼的事了。虽说大门敞着,门侧廊下还有贴身家奴侍候,但是在这些上等人眼中,从来未曾把这些人也当成人来待的,那些人同身边使惯了的一件器物没什么区别,所以现在两人等同于孤男寡女同居暗室了。
成碧夫人略显紧张,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微微欠身道:“家主,不知召贱妾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季孙意如在一个靠枕上斜斜躺下,一手支腮,一手轻拍大腿,若有所思地道:“今天,吴国使节郁平然带来一个消息……”
成碧夫人直起腰来,俏生生地听着,静静的,就象水面上一朵冉冉的白莲。
“吴王姬光,最为忌惮的就是庆忌。听说我鲁国迎了庆忌入曲阜,特意遣使前来,责我鲁国收留吴国叛逆,有悖两国友好。嘿……吴人还陈数万大军与边界,意在恫吓,要老夫杀了庆忌,以示友好哩。”
成碧夫人听了先是一惊,既而便想:“庆忌若死了,那我与他的交易便不用履行,多了卫晋两国,不知又要多赚几座金山回来了。”
心里这样想。只是商人本性使然,听到什么消息,便自发地想到了收益上去。然而心里想到了这个,不知怎地,她却全无一点喜意,反而有点惊惶焦燥地感觉。
季孙意如一拍大腿,笑骂道:“岂有此理。卫国不但收留了庆忌。还划出一座城池供他居住,招兵买马呢。吴人怎么不去威胁卫国,难道我鲁人便不如卫人么?哼!”
听到此处,成碧夫人心头一松,不由吁了口气,心中莫名地欢喜起来。
季孙意如张着眼望着天棚,那飘忽的表情看起来也不知道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