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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停在那黑白分明的锦鲤上——
三样东西?黑白锦鲤?
她心中一震,豁然开朗,她笑起来,“浮生。”
浮生听话地走了过来,慕雪瑟又对他耳语几句,然后递给他一小颗她那次遇上刺客之后,就用来防身的雷火丸,拍了拍他的肩。
浮生冲慕雪瑟点了点头,拿起胜邪剑,猛地拔剑出鞘,将剑鞘扔给丹青,一下冲了出去。
除了慕雪瑟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惊,只见浮生拿着胜邪剑在桃林之间舞了起来,他舞剑与慕雪瑟不同,慕雪瑟舞剑时让人觉得庄严肃穆,他却是让人觉得杀意凛然,凌厉逼人。只见他身如飞鸿,剑若流星,浮光掠影间,劲风带起无数桃花瓣随着他的剑风飞舞。
突然,他猛地拔地而起,带起无数飞花乱舞,然后他在半空中向地面甩手扔出慕雪瑟给他的雷火弹。只听轰隆炸响,声如闷雷,地上顿时燃起一堆小火。
除了慕雪瑟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不知道浮生到底在干什么。半空中的浮生如一只孤鸿一般轻轻落地,做了一个收势,收住剑,向着慕雪瑟走来,又拿过丹青怀里的剑鞘,还剑入鞘,站到了慕雪瑟身旁。
“如今这八卦可齐了,我可以见公子了吧。还望公子不要怪我在他的园子里放火。”慕雪瑟对于两位侍女笑道。
两位侍女碎步上前,一齐向着慕雪瑟行礼道,“姑娘请稍等。”
说完,她们先是将浮生弄出的火灭了,又进了桃林深处的屋子里去禀报了。
九方灏和九方痕听得都是云里雾里的,九方灏好奇地问道,“你已经解了这道题?”
“自然是解了。”慕雪瑟笑了笑。
“那缺的三样东西是什么,你除了让那臭小子放了把火,我没看出来你回答了什么。”九方痕也奇怪地问。
“你们看那个养着黑白锦鲤的池子,黑白分明,白色向东为阳,黑色向西为阴。”慕雪瑟又看了一遍周围的桃花,“你们再看这些桃花,环绕这水池而植,错落有致,完全是按照八卦的卦象方位种的。而这园中其它景物各代表着八卦中的一卦,天为乾,地为坤,水为坎,山为艮,池为兑。缺的三样分别是离卦、震卦、巽卦,也就是火、雷、风三样。”
九方灏顿悟,“所以你刚才让这位叫浮生的小兄弟舞剑带起了剑风,又让他扔雷火弹惊为雷声,雷火弹又在地上燃起了火,缺的三样东西也就齐了。”
“王爷一点就透。”慕雪瑟笑赞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九方痕笑起来,“这个公子素月果然是奇人。”
“他第一题考的是机变,这第二题考的是才智,”慕雪瑟微微笑道,“这最后一个下棋的条件,考的怕是谋略吧。这个公子素月,当真有趣。”
“不知你的棋艺如何?”九方灏有些担心地问道。
九方痕看了他一眼,玩味地笑道,“二哥同县主来往多日,居然还未同她下过一次棋么,县主的棋艺,可是南风玉都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九方痕言语中的挑衅,九方灏如何听不出来,他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欣喜道,“既是如此,那再好没有了。”
“我棋艺虽然不差,但这个公子素月机敏善变,还真没把握赢他。”慕雪瑟叹息道。
“你一定可以的,你若赢了他,请他出山入朝,那就是大功一件。”九方灏笑道。
“这虽是大功一件,于你是一大助益,于我却未必是福。”慕雪瑟淡笑,她已几次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请出别人都请不动的公子素月出山,那她将更加是万众瞩目,到底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就在这时,只见琰琬二位侍女又从桃林深处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琰姑娘的手上持了一卷画,走到慕雪瑟面前,才将画展开。只见画得是重山叠嶂,一只孤雁从高空展翼俯瞰,全画尽用墨色,泼墨而施重笔,简单勾勒中透露出洒脱,山峦连绵,无尽的广阔豪情扑面而来,而一只孤雁独遨长空,栩栩如生中透露出说不清的孤寂之感。
“浑然天成,真是好画。”九方灏赞道。
“这是公子今日有感所作,他想问这位姑娘,如果让这幅画配一个字,小姐觉得该是什么字呢?”琬姑娘问道。
“这是另一个需要我解的题么?若是我答得不合公子心意,他是否就不见我了?”慕雪瑟笑问道。
“不,这只是公子心血来潮罢了,姑娘也可以不答,但是公子说姑娘是妙人,一定会回答的。”琰姑娘笑道。
“你觉得这话该配什么字?”九方灏问道,又说,“我觉得该配一个‘绝’字。”
“山重天远,我倒觉得该配一个‘旷’字。”九方痕说道。
两位侍女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慕雪瑟,慕雪瑟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说了一个字,“渺。”
“什么?”九方痕没听清。
“这幅画该配一个‘渺’字。”慕雪瑟笑答道。
“为何?”琬姑娘笑问道,“莫非姑娘是想到前朝词作‘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不,我只是想到东坡居士所作‘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罢了。”慕雪瑟感慨道,“想来世间万象,你我终不过是须弥芥子,沧海一粟,身渺渺,纵使心再大又如何去撼动这天地?”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九方痕和九方灏都是心头微震,各自眼中如浓云翻滚,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果真妙人,”琰姑娘笑道,“这的确是公子今日作此画时之感,公子说了,若是姑娘答出来了,就将这幅画赠与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说完,她卷起画递给慕雪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子素月(四)
“哪里,能得公子佳作是我的荣幸。”慕雪瑟将画交给身旁的丹青,又道,“那我们可以见公子了么?”
“是姑娘你可以见公子,其他人不行。”琬姑娘回答道。
“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县主了。”九方痕微微笑道,他自然知道公子素月向来说一不二,说不见他们,肯定就是不会见的。
“那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慕雪瑟道。
“你小心点。”九方灏对着慕雪瑟交待道。
“姑娘请。”琰姑娘笑着为慕雪瑟引路。
而琬姑娘则是留下来招待其他人,叫来其他侍女就在这桃林里就地添桌设椅,烹茶请九方痕他们品茗。
慕雪瑟跟着琰姑娘走到桃林深处那座宅子前,走过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到了一间屋子前,琰姑娘拉开门,对慕雪瑟道,“姑娘先请进去稍等,公子马上就到。”
琰姑娘为慕雪瑟拉开了门,请慕雪瑟进去,自己却留在了屋外。
慕雪瑟走进去,发现这间屋子极为宽敞,设有两扇门,一扇是她进来的面南这道,另一道在这道门设在北面。
宽敞的屋里空无一人,屋中放置了一个大鼎,鼎中正飘出淡淡的香味,却是慕雪瑟没有闻过的,鼎身铭绘着伊尹负鼎以味说汤图。鼎旁放着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一个棋盘,却只在客座摆了一张椅子,棋盘上摆着黑白两色棋子,慕雪瑟俯首一看,摆得竟是管仲重修复的《太公阵法》。
她再抬头看去,只见东侧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绘的是姜太公钓鱼,西侧墙上则挂着王导的《改朔帖》。《改朔帖》旁挂着一柄宝剑,慕雪瑟近前细看,剑鞘上以古文铭着“赵盾”二字。这面墙下放着一张琴案,案上一把伏羲式的古琴,琴身上有着流水似的纹路。慕雪瑟伸出右手,轻轻拨弄琴弦,一段琴音流泄而出。
这时,北面的门被人拉开,一个相貌俊朗,一身白衣,颇有几分谪仙气质的男子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慢慢地进来。
“史有云:晋太傅谢安石家有名琴,其纹如流水,其音如碎玉,名曰‘窅然’。”慕雪瑟边听琴音边有些感慨道,“想不到,谢安之琴,竟在公子手里。”
“这是在下意外所得,在下向来仰慕谢安之风流才俊,是以能得此琴,极为爱惜,每日必抚。”公子素月笑了笑,“想不到姑娘不仅机变多智,还博学多才,极少有人识得此琴。”
“我不过是爱看些杂书罢了。”慕雪瑟转过头去看素月,她重生之后,每日都强迫自己学习大量的东西,无论是书史兵法,还是天文阴阳,都多有涉猎。
“姑娘请坐,姑娘还是第一个进我居室的外人。”素月移动轮椅到了屋里放着棋盘的小几的主位上,向着客位的椅子对着慕雪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真是我之幸事。”慕雪瑟大大方方地在棋盘边的客椅上坐下,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素月的木制轮椅。心道,难怪这棋盘前只在客位设了一张椅子。这个公子素月以一残身隐于山野却名满天下,显然是有不寻常的经历。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素月就有一种隐隐的亲切之感,可是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曾与此人打过照面。
“姑娘为何不摘下头上的幂篱?”素月淡淡道。
“相貌丑陋,怕吓着公子。”
“我自己都是身残之人,又怎么会被人吓到呢。”素月大笑。
“是我器小了。”慕雪瑟也笑起来,抬手摘下头上的幂篱,素月的眼神落在她左额的伤疤上,却是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很熟悉她的相貌一般。慕雪瑟心中警觉,看来所谓公子素月隐居山林,却知天下事并非妄言,至少她这个新晋受封的无盐县主,他定然是知晓的。
素月在他们谈话间,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慢慢收起,边道,“以往前来求见的都是男客,如姑娘这样的女宾还是第一人,却不知道朝廷男子竟都是庸才,居然需要一个闺阁女子出面帮忙?”
“我并非皇上派来的。”慕雪瑟回答,“我是替宁王殿下来求见公子,不过宁王殿下乃陛下之子,说是代表朝廷,也不算错。”
“皇上终究是皇上,宁王终究只是宁王。”素月摇摇头,将最后一粒白子收进棋盒里,“不过能请出姑娘这样玲珑慧黠之人,宁王殿下也是颇具眼光。”
眼光?慕雪瑟的眸心有一道暗芒闪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许吧。”
“那么姑娘是希望在下入朝后,为宁王所用?”素月的眸色暗了暗,审视着慕雪瑟。
慕雪瑟不避不让,直迎着他的目光淡然道,“我只请公子出山,之后之事自然由公子自己决定。”
素月怔了怔,忽又笑了起来,大方道,“姑娘不勉强在下,在下也不为难姑娘,就让姑娘先手吧。”
“多谢。”慕雪瑟也不客气地拿过装着白子的棋盒,她的心里一点都不敢大意,光凭刚刚两道难题,就能知道这个公子素月擅机变,更通晓奇门五行八卦,绝不能当做一般的棋手看待。对弈之事,先手与否往往能定胜负,他敢让她先手,必然是有万全把握。
她拿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素月紧跟着落子,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争夺着棋盘上的方寸之地。
到了中盘搏杀的时候,慕雪瑟和素月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交错厮杀,竟是谁都不能压制谁!两人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忌惮和钦佩,还有被挑起来的战意。才高者常怕曲高合寡,如能棋逢对手,自然而然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一盘棋整整下了两个时辰,慕雪瑟越下越是对公子素月这个人感到好奇和心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