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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他的话?他这不过是在安那些一心忠于皇上的大臣的心,但若是一旦皇上有个万一,你觉得他还坐得住?而且,你觉得他是良善之辈?”离轩嗤笑,“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在江城他拿荻家玩了什么把戏。”
离轩逼近莫瑜,“荻家有恩于他,他都能如此狠心,你认为他会对你留情?”
莫瑜不语,莫煜在对待荻家一事上的确是让人心寒。
离轩又道,“现在就是你夺位的最好时机,皇上受伤的原因在朝廷当中没有几个人知道,而莫煜在同一天受伤,我们完全可以拿这个作文章,指责莫煜暗害皇上,意图篡位。有这个理由在,你就可以明正言顺的除掉莫煜,登基掌权。”
“我要进宫一趟。”莫瑜转身走了出去。
离轩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蒋经义问。
“让他去吧。”离轩面无表情道,“让他亲眼看一看,皇上一旦倒下,整个皇宫都会在莫煜的控制之下。他看清楚了,也就会自己明白了。”
“为什么非要是莫瑜?”蒋经义皱眉,“你想为南氏恢复名誉,我们找一个好控制的傀儡一样也可以达到目的。只要我们拿莫瑜在西北的父亲和兄长威胁他不让玄甲军妄动,此事凭你我二人之力一样可成。”
“不,一定要是莫瑜。”离轩坚持道。
“为什么非他不可?”
“因为他是最适合这个皇位的人,他会是下一位明君,他会成为一代贤帝。”离轩用他那双黑得深沉的眼睛看着蒋经义,像是不容许蒋经义反对一般强调地说。
“明君?贤帝?离轩,我们这是在政变,难道是以为我们是在辅佐一位英主打天下么?”蒋经义冷笑,“我们的目的不过就是要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保住我们应得的利益,我们为的都是心中的权欲罢了,坐上皇位的那个人只要站在我们这边就好,管他是不是明君,贤帝!”
“那是你所欲,并非我所求!”离轩瞪着蒋经义,他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他道,“我要的既不是报仇血恨,也不是权力地位,我要的是我们南氏一族恢复名誉,重新成为玄国第一世家!而莫瑜,他一定会见证我是如何在他手下为大玄建功立业,重新堂堂正正地让南家崛起。而不是由一个傀儡皇帝因为受到胁迫而不得不对我妥协,那样得来的名誉只会让南家依旧受到世人的诟病。而且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是走了南后和我祖父的老路罢了,这样的路只会让南家再一次倾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由一位世人认可的明君,贤主亲自恢复我们南氏的名誉,这样的南氏才算是真正洗去了污名。”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太过理想化的人?”蒋经义的笑容里带着讥诮,离轩想要的堂堂正正,却必须先通过政变这样的手段来达到,“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堂堂正正。”
“可这世上有时候要达到目的,往往都会用上一些不得已的手段不是么?比如皇上,他不也是靠政变谋反上位的?”离轩面色坚定,“只要莫瑜登基以后,我们好好辅佐他,天下大治,国泰民安,那么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个不堪的开始。”
“可是他太过心慈手软,身为帝王者不该有如此的软点。”蒋经义摇头。
“可就是他有这样的弱点,他才会为我们所动摇,而事后他才能容得下我们这两个鼓动他做出违背本心之事的人。”离轩可以说是极了解莫瑜,他自认已经把莫瑜的心思算得极为透彻,所以他才选择了莫瑜。
“你说你想要的并不是报仇血恨,那又为何对韩国夫人和南晟如此之狠呢?”蒋经义笑问。
“因为他们身为南氏族人,却背叛南氏一族,自然该受到惩罚。”离轩冷冷道。
蒋经义点了点头,他拿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自己的斗蓬穿在身上,戴上风帽走出门外,留下一句,“那么我就等你那位英主早点下定决心吧。”
离轩紧抿着双唇并不说话,他相信莫瑜一定会下定决心的,这个世上的人都有**,没有人能够逃脱自己的**,莫瑜也一样。
蒋经义从后门出了虎威将军府,他走到对面的小巷,上了隐藏在小巷里的马车。马车先是在城里绕了几圈,才向着蒋府驶去。
蒋经义坐上马车上,突然大笑出声,他叹道,“果然是年轻人啊,岂不知这世上理想实现的过程往往都很残酷么?”
他收住笑,夕阳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露出一种高深莫测之态,那一双历经沙战的眸子透出一种极为坚定的光。
***
九方梦醒来的时候,浮生正抱着胜邪剑守在她的床边,她问,“我算了多久。”
“两个时辰。”浮生看着九方梦那双仍旧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皱眉,“你该再睡一会儿。”
“丹青来了么?”九方梦问。
浮生点头。
九方梦立刻从床上下来,冲出了房间,走向莫涯的寝殿,才到莫涯的寝殿之外,丹青和莫煜正好出来。
看见她,丹青向她福身行礼,“小小姐。”
“你早已非我母亲的侍女了,你现在是玄国首富的妻子,不该向我行礼的。”九方梦搀起她。
“一日为主,终身为主。”丹青笑了笑道,“小小姐就当这是我自己的坚持吧。”
九方梦笑了笑,没有再劝,只是问道,“皇上他现在怎么样?”
丹青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很不好,我用金针以药物直接刺穴之法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不再继续侵蚀他的六腑,但也仅仅只能如此而已。我没办为他解毒,也不能让他醒过来。”
【作者题外话】:一更,今天比较忙,更的晚,明天也忙,应该也会晚,不过每天四更不会少。。。。。。。
☆、第七百一十三章 波云诡谲(四)
九方梦的整个如坠冰窟,她怔怔地楞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丹青看九方梦这个样子极为心疼,却也只能叹息一声,找不出方法来宽慰她。莫煜用眼神向她示意,她冲莫煜点了点头,“我明日再来。”她转身离开。
莫煜走到九方梦面前,轻轻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小九,别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九方梦,从前他都是叫她“九姑娘”,当他口中第一次叫出这个昵称的时候,他的心中居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舒服,仿佛在他身体有什么地方被这一声轻唤给连通了。
“是我的错,蒋贤妃说的对,我不该到玄国来。”九方梦全身发冷,“是我害了他,他本不该为我如此的。”
在不远处的转角,莫瑜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见九方梦慢慢从莫煜的怀里滑坐在寝殿前的台阶上,哭得泣不成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九方梦哭得这么伤心。
她身中尸蛊的时候没有哭,她差点死在江城的水牢里的时候也没有哭,她被关入刑部大牢被判斩立决的时候也没有哭。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那么坚强,她面对磨难和痛苦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着的。
到底是怎样的疼痛能让她哭成这样?
莫瑜听见莫煜问她,“你爱他?”
九方梦落着泪咬牙道,“莫煜,我曾经发过誓,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再爱上爱过我母亲的男人——”
爱着她母亲的男人是毒药,是劫难,是痛苦。
他们可以给她最好的关爱,最强的保护,甚至可以为了她不要性命,可那都不是因为她自己。
他们打动了她,走进她的心里,却把他们的心交给了她的母亲。
爱上他们就是一种磨难。
她体会过,尝试过,挣扎过,也失败过。
她不该让自己再承受一次的。
莫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脸痛苦的九方梦,他叹息一声,语气无比悲凉却充满了肯定,“你爱他。”
这个吸引着他的女子,他还来不及得到就已经失去。
九方梦流着泪不说话,她终究食言了,她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对莫涯动心的。
也许是在他对她承诺每一次她尸蛊发作,他都会阻止她的时候,也许是在他改变态度放手让她去江城成长的时候,也许是在她尸蛊发作之后在他膝上醒来的时候,也许根本就是在麓山行宫他为她打开中门的时候。
等她察觉的时候,她早已情根深种,再劫难逃。
她想要逃避,想要熄灭掉这劫难一般的感情,她甚至决定要尽快离开玄国,但是她现在知道,她是走不了了,至少莫涯醒来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走的。若是他永远就此睡去,那么至少她要为他报仇,然后很快就会去追随他。
“你真是傻,你明知道他爱的是——”莫煜忍不住道。
“我知道。”九方梦打断他,“我知道他爱的是谁,我并不奢求他能够回应我的感情。”
九方梦摇头,“若是他醒来,我就会离开。”
“你打算将这份感情永远瞒着他么?”莫煜问。
“无法回应的感情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负担。”九方梦轻轻笑了一声,她懂得这种感觉,就像她回应不了莫瑜,“他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至少不要再让他负担我的爱。”
她已经懂得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就像莫涯那样深沉地爱着慕雪瑟一样,她想她一定也能做到。
又也许是她已经变了,她不再追求那种理想中的两情相悦的爱情,她不再以像对浮生那样期待来期望着莫涯的感情。
她想,她能在心里沉默地爱着那个男人就已然是一种幸福。
何况,她的生命如此有限,就算爱着他是一种痛苦,至少她不会像莫涯一样痛苦了二十年。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莫瑜忽然觉得心中空洞无比,他慢慢向后退,一步,两步,最后如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甘泉宫。
“小九,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莫煜在九方梦身边坐下,“你可以不必如此的,你可以放手的。”
“放不开了。”九方梦摇摇头,她苦笑,“这一次我是绝对无法放开的。”
她知道这一次不同,曾经她爱上浮生,那时她还年少无知,天真烂漫,对世事充满着一种美好的幻想,所以她轻易就对浮生动情。
可是现在,她历经沧桑,饱受磨难,看遍人心叵测,参悟世事诡谲,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防备,充满了审视和衡量。她已经学会了算计,她已经变得精明,她明明看得很明白,这份感情是无望和痛苦的,可她却还是无法控制地陷进去了。
所以,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绝对放不开手的,哪怕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她也舍不得放手。
“你真是喜欢干傻事。”莫煜长叹一声,他知道莫涯心中二十年来都放着另一个女人,莫涯不顾天下诟病为她造了麓山行宫,坚守着每年那一天的约定,他为她种了两片蓝花楹,一片花海燃料,一片二十年都不曾开花。
那样的感情,深沉而坚定,美丽而无望。
这是莫煜见过最弥留坚定的感情,他曾经相信那份感情永远都不会被破坏,可是现在他突然隐隐希望那份感情能够早日破灭。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更该希望的是九方梦始终得不到莫涯的爱情,然后有一天转而投入他的怀抱才对。
“你不也干了一件傻事?”九方梦笑,“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