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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一支挂穗已老的紫玉箫。
一曲终了,慕雪瑟想要将紫**箫递还给慕青宁,慕青宁却按住她的手吃吃笑道,“你拿着,你拿着。”
慕雪瑟的眼眶瞬间湿润,这是慕青宁第一次赠予她东西,从来她来看她,慕青宁都只是自顾自的发呆或者玩乐,极少有看她或者同她交流的时候。
很多时候,慕雪瑟看着慕青宁,都觉得像是在看一个梦,一个做梦的人。她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她只活在自己的梦里,以至于她本人都缥缈的得像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梦。
只有今日,慕雪瑟第一次感觉到她们母女之间的交流,感觉到自己终于触及到慕青宁的内心里的某个点。
从玉山别庄回来的路上,慕雪瑟一直沉默地握着手里的紫**箫,丹青不禁纳闷地问她,“小姐,青宁姑奶奶看起来像是对你越来越亲近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呢?”
“我只是在想,青宁姑姑当年到底为什么会疯。”慕雪瑟叹气道,是因为被始乱终弃受不住打击么?
丹青没有说话,她进府的时候,慕青宁已经疯好多年了,所以她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忽然,她摩挲着紫玉箫的尾端有一小片凸起,她拿近细看,心中一惊,这箫尾雕刻了一个蛇形图案,竟是和浮生原来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丹青也看见,惊讶道,“小姐,这是——”
“好好查一查这图案的来历。”慕雪瑟淡淡吩咐道。
这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琴声,弹奏的曲子极为动听熟悉,她立刻唤道,“浮生,停车。”
驾着车的浮生一拉马缰,将车停了下来,慕雪瑟戴上雪白的幂篱,扶着丹青的手下了马车。她向四处看去,寻找那琴声的来处,远远的,她看见京城三景之一的月湖边的水榭外围着一群人,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慕雪瑟急急地走过去,丹青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前世,慕雪瑟听过一次这首曲子,那是她从忠义侯府逃出来,想要去荻兰围场向九方痕告密的时候。
那时,她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徒步行走那么远去到荻兰围场。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女子,她的车驾刚好经过她的身边,发现了倒在路边奄奄一息一的她。
她还记得刚醒过来时候看见的那一张脸,秀鼻修眉,下颌尖尖,一双凤眼,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那是一张倾城倾国,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脸。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如空谷莺鸣,夜半清风。她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如此狼狈,也没有问她是谁,只是问她想要去哪里。
她告诉她自己要去荻兰围场,女子没有多问,只是微笑地答了一声好。
她送她去荻兰围场的路上,慕雪瑟听她弹过这首曲子,饶是她当时痛苦不堪,却也是被这首曲子稍稍洗净了心底的灰暗。
那时她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也没有问过女子的名字身份,因为她怕是没有机会报答她的善心了。
却没想到,她居然有轮回重活一世的机会。
可是她重生之后,却是如何也查不到前世最后给过她那一丝温暖慰藉的女子是谁,此恩,此情,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
如今竟然在这里重新听到这首曲子,怎么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她站在人群之外,那琴声越发的清晰入耳,声声清越,缠绵悱恻,低回处如流风回雪,清冷处如昆山玉碎,温婉处又如香兰泣露,弦弦拨心,声声撩人。
慕雪瑟执着手里的紫**箫放在唇边,和着琴声的声音吹奏起来。箫声渐起,琴声似乎顿了一顿,但又立即和着洞箫弹奏起来。
朗朗青天之下,琴声痴缠,洞箫幽幽,两声相和,交织参错,竟有一种苍茫恢弘之感。这曲诉得不是情,也不是怨,而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纵横千古,荡气回肠。
原本围着月湖水榭的人群,纷纷回过头来寻找吹箫之人,看见戴着雪白幂篱的慕雪瑟,全都一齐让开了一条道路,直通向那水榭。
慕雪瑟一边吹着洞箫一边慢慢走向水榭,她看见水榭里摆着一把琴,弹琴的是一位同样戴着雪白幂篱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抬起头看过来,隔着一层雪白的幂篱,慕雪瑟仿佛能感觉到她那温和又熟悉的眼神。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故人(二)
周围被曲声吸引而来驻足倾听的人越来越多,慕雪瑟和那女子却是都毫不在意,只专心致志地琴箫相和。
慕雪瑟没有发现,在人群之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车里有人撩开车帘正远远地望着她。经过车旁的人,都为车帘后露出的那一张俊颜而惊艳。
“你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为何偏偏对这个华曦县主如此。”马车里,元崇看着正凝望着慕雪瑟的九方痕说道。
九方痕不答,他看着正吹奏着洞箫的慕雪瑟,哪怕她戴着雪白的幂篱,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她站在那里,身子瘦削而倔强,就犹如他第一次在秦泽海的船上看见她的时候,她也是如此迎风而立,面对惊涛骇浪而色不改。
他没有办法回答元崇的问题,他心里的感觉元崇不会懂,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站在月湖边,青天下,吹一曲洞箫。
他告诉自己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该在这里耽误时间。可是他撩着帘子的手,却仍是迟迟不肯放下。
最终还是元崇伸出手,替他拉下车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九方痕默默无语,许久,才幽声道,“走吧。”
车轮滚滚,扬尘而去。
还在清风月湖间吹奏洞箫的慕雪瑟并不知道,曾有一个少年,这样难舍地凝望过她。
可是浮生却是注意到了,他坐在马车上,看了一眼正一心沉浸在曲中的慕雪瑟,又去看那在长街之尾一转不见的马车,握紧了手里的胜邪剑。
刚刚在九方痕凝望着慕雪瑟的时候,他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杀意,他讨厌那个骗子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慕雪瑟。就像他第一次见九方痕,如同预感一般地讨厌着那个人一样,现在他也有一种预感,慕雪瑟有一天会为那个人所改变。
他在害怕这种事情发生,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他的一切,从慕雪瑟救了他的那一刻起,就仅仅只有她一人,她就是他的全部。
他以她的痛为痛,以她的恨为恨,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能否以她的爱为爱。他害怕那种未知的东西,更害怕那些无法用言语说清的感情。
可是他没法把这一切同慕雪瑟说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因为他自己也还没弄懂。
曲声在浮生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周围一片岑寂,人们都还没从那美妙的曲子里回过神来。片刻后,才如梦初醒,发出一片叫好声。
这时,一直站在水榭里的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走上前来,环视了一遍周遭的人群,俏声道,“奴婢佩影,和我家小姐初到京城,寻亲不成,流落在此卖艺为生,还请大家周济一二。”
佩影拿了一方菡萏色的丝帕放在并合的两掌上,走到人群里,不少看客纷纷解囊,而那弹琴的女子始终坐在琴后,丝毫未动,眼神落在手持紫**箫的慕雪瑟身上。
佩影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慕雪瑟的面前,慕雪瑟对丹青道,“拿一锭金子。”
丹青依言,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佩影手中的丝帕上,佩影的眼中露出几分惊讶和好奇,打量了慕雪瑟一眼,又走回她小姐的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颇有些傲气的声音从人群传来,“谢姑娘,我都说过了,只要你跟我回府,还怕没有栖身之所么。”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带着几个随从,从人群里走出,“你又何必要让自己受这种苦?”
慕雪瑟拿眼看去,只觉得这位公子有几分眼熟。
对于男子的话,女子并不回答,只是温声对佩影吩咐道,“把琴收起来,我们回客栈。”
“是。”佩影听话地将琴收进木槿红的琴套里,竖抱在身上,就要跟着女子离开。
那公子却是带着人上前几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冷笑道,“我几次三番好言相劝,你又何必如此。”
女子一声不吭,只是退后一步,绕开他们便要走,那公子把脸一冷,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女子。
“浮生!”慕雪瑟冷唤一声。
浮生的身影犹如离弦之箭,从人群之后的马车上直逼而来,落在女子身前,伸手抓住那公子的手,轻轻一折。
“痛,你是谁,快给我放手!”那公子被浮生一折手腕,顿时痛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浮生一张脸冷如寒冬的冰雪,没有慕雪瑟下令,他始终折着那公子的手腕不放手。
“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帮忙!”那公子疼白了脸,顿时对那几个随从怒道。
那几个随从这才反应过来,一起挥着拳头,攻向浮生。浮生冷哼一声,也不松开那公子的手腕,左手拿着胜邪剑,剑不出鞘,只在手腕间翻转挥动,接连击在那几个随从身上,打得他们连连后退。
“你放手,你快给我放手!”那公子一看自己的随从居然如此不济,顿时气得大骂,“你这不长眼的混蛋,你知道我是谁么!”
“浮生,放开他。”慕雪瑟看着浮生放开那公子后,那公子捂着手腕连退了好几步,她才冷笑道,“元家真是好家教!竟容得元四公子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
她刚刚终于想起来这个纨绔公子是谁,元家三房的庶子元德,在元家主家里排行第四,曾经在赏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据说他极受自己父亲的宠爱,有意让他入仕。可是如今一见他这行径,再一想他堂兄元崇如斯人才,相两比较之下,这个元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你又是谁!敢多管我的闲事!”元德瞪着慕雪瑟冷声问道。
“元四公子,你无官职品秩在身,见到华曦县主不行礼也就罢了,如何还敢恶言相向?”
一个男子温和如水的笑声传来,声音入耳,慕雪瑟的面色顿时一冷。
楚赫。
只见一个青衫玉冠的俊朗男子,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楚赫。他走到慕雪瑟身边,对着元德微笑道,“不知道元阁老若是知道四公子在这里为难一位姑娘,会做何感想呢。”
【作者题外话】:重复的章节是因为之前一直没审核通过重发了一遍,现在已经改过来了,在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故人(三)
元德看着楚赫,眼中露出忌惮,冷笑道,“想不到忠义侯也喜欢多管闲事。”
“别人的闲事,我管不着,但是华曦县主的闲事,我却是要管上一管。”楚赫看了慕雪瑟一眼道。
元家是太子的人,楚赫却是六皇子的人,若是元德公然在这里为了一个卖艺女子与慕雪瑟起冲突,等于元家给了六皇子一个把柄。元德在自己父亲那里再如何得宠,元阁老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元德只好不甘心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恨恨地转身带着人走了。
慕雪瑟看都不看楚赫一眼,只是转身对那女子道,“姑娘姓谢?”
“参见县主,民女谢殊。”谢殊带着丫环佩影向慕雪瑟行了一个礼,“多谢县主相助。”
“元四公子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慕雪瑟问道。
谢殊静默无语,却是佩影气冲冲地说,“我们小姐前天在一家酒楼弹琴,因风把幂篱的薄纱吹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