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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他一副竭力掩饰喜悦的样子卫茉就知道,这门婚事他多半已经答应了,思及此,卫茉冷淡地说:“爹,我身体不太舒服,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如此疏冷的语气不禁让卫老爷有些尴尬,他假咳了两声,自行坐在床榻对面的五足内卷矮凳上,隔着纱帘说到:“刚才靖国侯府派人来提亲了,说是小侯爷很喜欢你,要娶你为妻,容爹问一句,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小侯爷的?”
“我不认识他。”
卫茉的答案很教人意外,但却是事实,她十六岁就去参军了,一直驻守边关,中枢官员多半未曾谋面过,而重生之后又变成这种身份,更不会与靖国侯有来往。
卫老爷怔了怔,试探地问道:“是不是你前几天去白马寺拜佛无意中碰到了却不自知?”
卫茉听出了他的意思,禁不住冷笑道:“您想多了,我那天并未遇到什么官家男子,即便是我没注意到,被站在某处的靖国侯看中了,那么今天来提亲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什么侯府侍卫统领,爹这点都没注意到就应下了婚事,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卫老爷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板着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卫茉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嫁而已。”
“放肆!”卫老爷气得猛拍桌案,“以你的身份能嫁进侯府当夫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敢拿乔?”
“既然是我的福分,我愿不愿意享受跟爹又有何关系?”
一句话把卫老爷噎得够呛,他伸手指着卫茉,连点了好几下才道:“自古婚姻大事都要听从父母之言,我已经答应这门婚事了,你最好赶快养好身体,风风光光地给我出嫁,否则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侯府去!”
卫茉丝毫不惧威胁,勾唇讽刺道:“爹这么着急,不会是想借用侯府的势力扩张自己的生意吧?”
卫老爷被戳穿了真实想法,有些挂不住脸,拔高了声音喝道:“你这是什么话?爹是为你好!小侯爷掌管着京畿守备营,既是皇亲贵胄又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你嫁过去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受委屈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茉一双凤眸陡然凝住,燃起几簇不可思议的光芒。
京畿守备营的前身是京骑,负责护卫整座京郡的安全,当今圣上继位后还为其配备了火铳等武器,拥有极强的战斗力,没想到统领居然是这个靖国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嫁过去的话,她或许可以借此回到上层圈子,然后查清父亲的冤案。
卫茉被这突然蹿出的念头惊到了,忍不住咳了起来,留风连忙奉上热水,还不着痕迹地瞪了卫老爷一眼,卫老爷没有察觉,继续软硬兼施地念叨着。
“爹知道,你从小跟你娘在江湖漂泊,不愿受拘束,但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家啊,只要你能讨小侯爷欢心,等你当了家,想要什么没有?”
卫茉陷入了沉思,不得不承认,嫁给靖国侯是冲破眼前困境的唯一方法,或许离她的目标还有漫长的一段路,但为了冤死的家人,她无论如何也该试试。
“不必再说了。”卫茉顿了顿,“你去准备嫁妆罢。”
卫老爷一愣,意识到她这是答应了,旋即狂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冷凝的神色,他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卫茉的脑海里想的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那沓血迹斑斑、把她家人刻在耻辱柱上的卷宗。
爹,女儿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但愿这次没有选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惜娶进门放在身边慢慢求证,侯爷也是破釜沉舟啦!
☆、上门示威
吉日定在十二月二十八,只有一周时间准备婚礼,对于靖国侯府这样的皇亲贵胄来说实在有些仓促,尤其是在庆嘉长公主——薄湛的祖母不中意这门亲事的情况下,各项事情都遭到为难,所以薄湛已经焦头烂额到好几天没露面了。
卫茉当然是不清楚这些的,踏实地留在卫府待嫁,偶尔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也不理,通通抛诸脑后,病很快就好了。
难得迎来了晴天,驱散了多日的阴霾,被两个婢女管得密不透风的卫茉终于能出门玩玩了,但也仅限于在院子里晒太阳,而且到点就得回房,多一秒钟都不行。卫茉很少被人这样约束,但她心里清楚婢女们是为了她好,所以很配合,一番摆弄之后,她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看书。
说是秋千,其实就是个宽一些的摇椅,上悬横梁,两旁缀着藤蔓,留光还在座位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再把绒毯搭在卫茉膝盖上,反复确认她不冷之后才去做别的事,而留风就站在一旁守着卫茉。
“小姐,您与靖国侯的婚事订得如此匆忙,不用通知主人一声么?他若是知道说不定会从边关赶回来……”
她口中的主人自然就是卫茉的师兄了,两人似乎十分要好,按理说是要传个信给他,可卫茉担心横生枝节,便巧妙地拒绝了。
“不必了,家国大事为重,无谓让他为难。”
经过这些日子的试探,她猜测卫茉的师兄应该是某位戍守边关的将领,所以才这样说,果不其然得到了留光的认同。
“小姐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卫茉没再说话,把视线转回了书上,翻着翻着就见了底,她心中暗叹,在满屋子的话本里找出本战国策已属不易,过些天可真得去城北的书铺买些兵书回来,不然该如何打发这漫漫长日?
不过再过几天应该已经在靖国侯府了吧?薄湛好歹也是掌管京畿守备营的人,家里应不会没有兵书……
想着想着她忽然一怔,马上就要嫁给一个陌生人,自己的心态也太轻松了些,当初父亲要把自己许配给秦宣时可截然不同。
秦宣与霍骁一样都是欧御史的学生,寒门出身,性格沉稳,颇受欧御史疼爱。自从王姝前年嫁给霍骁之后,这件事提起的次数更多了,当时欧汝知一心扑在军机要务上,对情爱之事不甚上心,再加上无法承欢膝下的愧疚,也就默认了这门婚事。
双方父母达成共识之后并没有急着纳采文定,只等她调回天都城,或许是因为对秦宣没什么感情,对于官职变动她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秦宣一等就是一年,直到欧家出事,她客死异乡,婚约也就彻底作废。
她重生之后,听闻他官升大理寺少卿,还娶了骆相二女骆子喻,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不像现在,揣着查案复仇的心,她对这场婚姻竟抱有一丝期待。
留风见卫茉看书看得走神,正想问她是不是累了,忽然听到院墙边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她倏地回头张望,发现墙头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欲将其擒来,那人却自行飞过来了。
青衣绿裙,俏脸如花,竟是个姑娘。
“你是谁?居然敢擅闯他人宅院!”
钟月懿瞥了眼留风,不予理会,径自绕到秋千边上问道:“你就是卫茉?”
卫茉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却没有出声。
“哼,我道是个天仙美人,原来姿色不过如此,浑身上下还透着股药味,真难闻。”
听到她奚落自家小姐,留风顿时怒了,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没想到钟月懿不躲不闪,正面接了她一掌,双掌相击,劲风四溢,吹得卫茉乌发飞扬,膝上的绒毯也被刮上了枝头。
留风一惊,连忙挥开钟月懿返回卫茉身边,紧张地问道:“小姐,没伤到您吧?”
卫茉淡然摇头,目光却转向钟月懿。
虽然刚才她们两人只过了一招,但看得出来这姑娘的武功不输留风,论打扮和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翻墙入院,这是干什么来了?
“没想到你这婢女还有两下子,也罢,我先把她打趴了再来对付你。”
钟月懿菱唇微勾,轻点脚尖飘了过来,手腕如粲花翻转,周遭气流瞬间凝聚于一点,似龙卷风般袭至留风面前,留风欲躲,卫茉的嗓音却轻轻浅浅地飘入耳帘。
“别怕,不过虚有其表而已,用流波掌可破。”
留风不疑有他,迅速出掌,只听轰然一声响,气流散于无形,她们毫发无伤,钟月懿却脸色微白地倒退了几步,满目惊异地盯着卫茉。
这是她家传掌法的最后一式,她练得确实还不够火候,可这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信邪,又换了自己拿手的招数再次攻来,卫茉仍然不疾不徐地指挥着。
“腾龙出海,攻其肋下三寸,退右下,躲开她的反勾,再进右上,碧波回潮。”
刹那间,留风像变了个人似的,身形飘忽,内劲暴涨,钟月懿左支右绌,已落于下风,一个闪躲不及被留风扣住了要穴,霎时动弹不得,呆愣过后,白净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不服气。
“说吧,你是谁?”
卫茉轻掀长睫望着钟月懿,凤眸略含冷色,气势凛人,钟月懿心尖一颤,稳住声线梗着脖子道:“刚才不是指挥得头头是道么?怎么,看不出我武功是哪条路子的?”
“也不是看不出。”卫茉啜了口温水缓缓说到,“就是没想到当年打遍西南十三条水路的钟氏掌法也有这么不顶用的时候。”
“你——”钟月懿气得满面通红,这才明白被卫茉摆了一道。
“我素来崇敬钟老将军,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我可以不把你送去官府,但你得告诉我今天为何而来。”
钟月懿身为钟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威胁?她使劲扭动了几下,想甩开留风,没想到她钳得更紧了,钟月懿吃痛,不敢再挣扎,只瞪着卫茉说:“若不是因为你要嫁给湛哥哥,这下等府邸请我来我都不来!”
卫茉拂着杯盏的手一顿,眸中升起点点探究,“你喜欢薄湛?”
钟月懿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半羞半怒地叫道:“喜欢又怎么了!别以为你马上要成为薄夫人就了不起了,我不会放弃的!”
“哦。”卫茉没什么表情,就像个局外人一般,钟月懿见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女人没病吧?别人当面表示对她未来夫君的觊觎,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太淡定还是对薄湛太有自信?
钟月懿不甘心地放出了大招:“你别得意,再厉害也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人,你只是个替身而已。”
卫茉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听到了。
钟月懿看她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噎得彻底不出声了。
“没事你可以走了。”
听到卫茉赶人,留风立刻挟着钟月懿转向了门口,她却赖着不肯走,挣扎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累了,不想听。”
卫茉淡然转过头,不再看钟月懿,留风立刻点了穴把她拖走了,她喊不出声又不能动,顿时气红了眼,一路瞪着卫茉,随后拐过弯消失在院墙之后。
留风做事非常干净利落,直接把钟月懿扔在卫府门前的大街上,解穴关门一气呵成,任她在外头气得跳脚,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后院,发现卫茉又重新看起了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踮起脚尖飞上树把毯子取下来,又收拾好一地狼藉,终于忍不住发问。
“小姐,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卫茉翻书的手一顿,抬眸望向留风。
留风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于启齿,“刚才那姑娘说,靖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