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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天啸端坐在案几后面,漫不经心的盯着桌上的地形图,眼神灼灼的时不时向门外看去。当看到李司婕挺拔的身形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他不自觉的竟是站了起来,“好久不见。”
李司婕望见宛天啸那张刚毅的脸,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这么算起来,这宛天啸今年是二十有五了。
☆、第一零七章:初心不再,千丝万缕愁复来(1)
从我想起拓跋骁的频率来看,我离开青崎已经很久了。这个频率本该直线下滑,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居然厚颜无耻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见长。
捧着他给我的碧色茶盅,我竟然呆愣愣的看了一下午。
记得那日我追在一众抬着红漆箱子的太监身后,一直跟到拓跋骁的书房才止了脚步。他那日的模样至今还存留在我脑海里,颠扑不灭,活像一尊我信奉多年的天神雕像。
“过来坐下。”他站在几案后面,微微笑了笑。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显得暖洋洋的,我自然没有拒绝他,听话的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为首的太监拿出一份清单,双手呈给了拓跋骁,“皇上,这是今年的贡品,请过目。”
拓跋骁嘴角的笑意始终未褪,他接过那份清单,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翡翠碧玉盅何以只有一个?”拓跋骁放下手中的清单,颇为好奇的看着为首的太监。
那太监嘴角颠出一抹笑意,“回皇上的话,那陈地的使者嘱咐奴才,他们首领说,这碧色茶盅是独一份的妙品,所以只有一只。”
那太监边说,边从一众贡品中挑出了那个茶盅。“就是这个,皇上。”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太监捧着的黄色绸缎盒子里,嵌着一个颜色通透的翡翠茶盅,上面百鸟朝凤的花纹凸起,确实是让人移不开眼。
“哦?”拓跋骁朝我看了看,“你喜欢吗?”
我随手从盒子里拿起茶盅,细细的又看了一遍,“这样的东西,很难不喜欢吧?”我虽是不在乎这些金贵的东西,但那日很是莫名其妙,我就是想从拓跋骁手里留下那只茶盅。
“喜欢就拿走。”他接过太监手中的盒子,轻轻将我手中的茶盅放了进去,“用它喝茶想必很不错。”
没等他给我,我急急的就抢了过来,“给我了就不准要回去了。”我顿了顿,“下次有贡品的时候,记得还要让我来开开眼界!”我朝他挑了挑眉毛,抱着盒子就一路跳着回了我的小院。
当时就是很开心,不知是因为看到了拓跋骁暖暖的笑,还是因为从拓跋骁手里得了这独一份的茶盅。现在想来,只有一个原因:拓跋骁。
今秋的贡品又被一群太监抬到了御书房。拓跋骁捏了捏眉心,朝为首的太监道,“你把清单念一遍。”
“是。”那太监不禁想起上次抬贡品面圣的情景,忽而明白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见皇帝可不是每天都会给他好脸色的人物。
听着太监念经一般的腔调,他重重的将手中的奏章摔在了案几上。那太监自然没见过龙颜大怒是何等模样,被吓得不轻。他连忙抖着腿跪到了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呈上来。”拓跋骁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小太监颤颤巍巍递上来的清单。
看到“翡翠碧玉盅”这五个熟悉的字眼,拓跋骁心念一动,“陈地领主为何又献了一个翡翠碧玉盅?”言下之意不外乎,他上次不是说,这翡翠碧玉盅只有一只吗?
那太监自然奇怪为什么皇帝会对一只小小碧玉盅产生这等关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皇上,那使者嘱咐过奴才,说是领主交代,自古一双一对才是正理,所以才命人赶制了一个龙纹的,来配那只凤纹的。”
拓跋骁听得此言,凝重的脸上却是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呈上来。”
“是。”小太监取出那依然装在黄色绸缎盒子中的茶盅,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拓跋骁面前。
“你们下去吧。”拓跋骁拈起那只龙纹茶盅,眸光微动,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近日楚仪动乱,青崎朝堂之上不少大臣上疏奏请攻打烛城,拓跋骁虽是很想收了楚仪,但绝不是在她危难的时候。
每每有大臣奏请攻打烛城的奏章递到御书房,拓跋骁的心里就紧一分,不知当初放她归国到底是害了她,还是解脱了她。
“宣裘烈。”拓跋骁吹了吹碧色茶盅上方飘起的袅袅白雾,微微眯起了双眼。
踩过一堆堆未来得及清扫的落叶,正在巡视的裘烈第无数次又遇上了“碰巧经过的”清颜。
“裘烈哥哥!”清颜提起绿色的裙摆,朝着裘烈小步跑了过来。
“参见公主。”裘烈行了个礼,面色淡淡,似乎还有一丝不耐。
见他如此生疏,清颜心里所剩无几的小火苗熄的差不多了。再坚持一下?清颜总是如此在心里鼓励自己。
“那诸色台下的菊花开的正盛,你可否陪我……”
未及清颜说完,小太监迎了上来,“参见公主,裘大人。”
清颜正要接着往下说,那小太监却是一个极其没有眼力见的主,他向裘烈拱了拱手,“皇上宣您呢。”
裘烈听得此言,微微向清颜点了点头,“微臣告辞。”
“如此,本宫也一道去见皇帝哥哥。”清颜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容,跟在裘烈身后就往御书房走。
裘烈脚步迈的很大,清颜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他。“能慢点吗?”她小声嘀咕。
没指望裘烈能真的走慢一点,可有时就是这些没可能变成的可能,让清颜甘愿一直对裘烈单相思。
看着前面脚步慢下来的裘烈,清颜心里一时像是揣着一窝喜鹊,脸上霎时染上了一层红晕。
长歌说过,要想让裘烈哥哥这种闷葫芦主动开口向我提亲,必得十分有坚持才是。清颜细细思及此番言论,脚下的步子一时轻盈了几分。
到了御书房门前,清颜很自然的被关在了门外,她拍着御书房的门,“皇兄,让我进去!”
拓跋骁听得清颜的声音,眉头蹙了起来。
“坐。”他坐在案几后,正在写着什么,是以裘烈进来,他并未抬头。
裘烈闻言,局促的坐在了一旁。
“朕的妹妹,你觉得如何?”拓跋骁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端坐着的裘烈。
裘烈连忙站了起来,“清颜公主自然是端庄淑惠……”
“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拓跋骁走到裘烈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罢了,朕现在不为难你,你去为朕办一件事。”他拿过刚刚写就的书函,交到了裘烈的手上,“朕要你将这封信送到东渠国君尚真手中。”
裘烈双手接过书函,郑重其事的答了个“是。”
☆、第一零八章:初心不再,千丝万缕愁复来(2)
今夜的月亮分外明亮,我板起手指算了算,原来中秋节快到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大诗人的诗句我信口拈来,就在我端着茶盅对月自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这偌大的楚仪皇宫里,敢这么在我身后拍手的,也只有云断暮了。
说来也是凄凉,那日我翻遍整个楚仪皇宫,发现的活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不是太监就是卫兵,不是卫兵就是云断暮。
“好诗。”他甚少夸我,现下听他这么一说,即使这诗是我作的,我也会有些不适应。
“自然是好诗。”我冷哼一声,以示我对这夸赞的不屑一顾。
他在我面前坐下,见我还盯着天上那轮朦胧的月亮,只好抢下我手中的碧色茶盅,妄图引起我的注意。
“有什么话,你就这么说吧,我觉得月亮比你好看。”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云断暮的眉头不自然的跳了一跳。
“好。”他顿了一顿,接着又幽幽说道,“你这茶盅看来是不想要了。”他微微举起手,作势要摔了我的茶盅。
那茶盅可是独一份的妙品!更重要的是,那可是拓跋骁给我的唯一纪念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其实我很想转头来着,不过脖子好像僵住了。
见我独自挣扎了半天,还不是龇牙就是咧嘴,云断暮了然,朗声笑了出来,“帝姬真是好本事!”
“还不过来帮我!”幸灾乐祸云断暮倒是一把好手。
在这厮矫健的身手下,我本以为我的头会老老实实归位,但无奈的很,我高估了他,最后,我只好继续看着我的明月。
“我明天要回一趟千刹门。”云断暮的脸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这声音中却让我听出了一丝歉意,“你一个人在这皇宫里,要小心。”
他要走?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要多久?”
“不会太久,我会在中秋之前赶回来。”余光中我看见云断暮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后,接着就有一只大手盖到了我的发顶。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等着我。”
我自然不能在这厮面前示弱,即使我很讨厌一个人留在这里,但还是故作开朗的说道,“你就放心吧,这不是还有秋水陪着我吗?”
那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向我从不曾信仰过的神灵祈祷:云断暮明天不会离开楚仪,不会离开。
翌日,当我目送云断暮的马车出了宫门的时候,我彻底废弃了那些无能神灵在我心中所占的一席之地。
云断暮的马车一刻不停的往前方赶去,一只白色的苍鹰在车顶盘旋而下。车的侧边窗户里伸出一只手臂,那苍鹰默契的站了上去。
这苍鹰共有两只,是他和莫休的信使,自他来到楚仪,莫休还是第一次给他传信。
细细的看毕信上的内容,云断暮原本平静的面容染上了一层阴冷之色。
他狠狠的将信纸捏在手中,一双眸子露出狠厉的光芒,“拓跋轲,你好大的胆子!”言毕,他捏起一旁的毛笔,利落的回了几个字。
乘着秋风,那白色苍鹰带着云断暮写就的信,疾速向青崎飞去。沿途冲破了几堆绵厚的云朵,越过无数山头,终于赶在落日之前回到了莫休面前。
“师兄信上怎么说?”云怀苏忌惮莫休肩上站的苍鹰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莫休读完手中的信。
莫休放走苍鹰,这才走到云怀苏身侧,将信递给了她。
“云小姐,还请你这几日万不可私自离开王爷府。”莫休面色沉沉,话语中不无自责之意。
“莫休,我知道了。那日不过就是一个意外。”云怀苏捏着云断暮写的字条,嘴角漾起一抹俏丽的笑容。
莫休见她如此,不禁哑然。这云怀苏难道是不知不畏,又或者是真的将世人都看的如她自己一般良善?这才刚从拓跋轲的围攻里逃出来,现在居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真的让莫休百思不得其解。
昨日的事情莫休已经在信中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云断暮,若不是千刹门现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云断暮怕是不会仅仅只是加派人手保护云怀苏这么简单。
夜慢慢深了,拓跋轲的书房内还亮着烛光。
他打量这桌上画像中的女子,不由得想起昨天的事情。劫持云怀苏未能得手,看来他是轻视了云断暮。现下云断暮恐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拓跋轲越想,脸色就越难看,这计划得快点执行才是。
“张由,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拓跋轲转头看向一边垂首立着的张由,手指不停的在桌上敲击着,显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