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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悦耳的男声:“太女殿下睡了么?敝下有急事找殿下商议。”
燕朝睿静默半饷,松开了手,将早已昏厥不醒的燕子泓抱回床上后,才淡然开口回道:“何方神圣胆敢夜闯昭阳殿?不想活了么?”
“是我,殿下。”
门被毫不费力地推开,一袭白衣,眉目如画,并不算华贵的衣物却硬是被来人穿出了绝世的风情。
“庄月明?”
燕朝睿眯起了眼,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让她有些费解。
☆、第十五章:秋雁疑是故人来
“殿下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还是我不小心打扰到了殿下的美事。”庄月明静静地伫立在门口,嘴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风。
燕朝睿知道对方必然不会半夜三更无事找上门,更何况这昭阳殿早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废储宫。
“若是丞相公子不嫌弃,那就进来吧。”
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燕朝睿便转身往里走,将原先与燕子泓缠斗时整成一片狼藉的桌面快速收拾起来。
“啧啧,这本该是宫侍做的,你这个太女当得也未免太落魄了,我瞧着都替你不平。”庄明月轻扫了一眼不远处被纱帐遮得严严实实的床,目光最终凝在了顺着床沿落下来的铁链上。
“废话少言。”燕朝睿皱起眉,阴郁地看了一眼对方,停下了收拾的动作。
“我是替无尘而来的。”
“他不是活的比我还好么?莫非你只是他带来的说客,劝我放弃与燕朝桢母皇她们争?若是这样大可不必相劝,你也看到了我现今的境况,不必他劝,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不,殿下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是瞒着他过来与你相见的,我只是看不过去他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殿下与他十几年的交情,从小青梅竹马过来的,怎会不懂他的心思呢。”
燕朝睿冷笑着不开口,她怎会不懂,就因这十几年的交情,才使得她对他没太大防备,才让对方一下子就反咬到七寸。
“世人都道无尘公子眼高于顶,目下无尘,谁知他早在年少懵懂时就将一门心思全系于一人身上,那人对他而言,甚于己命。”
“可那人却将满腔心思用于他处,奈何无尘他痴心错付。”庄月明连声叹气,谪仙般完美的容颜无论是喜是怒,都叫人错不开眼。
“你说够了吗?”燕朝睿不耐地蹙眉,旋即冷笑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娶了他,然后帮我保住这太女之位吧?”
“不……”出乎意料她意料的是,庄月明此刻再次摇头了:“殿下原本就误会了他,试问殿下觉得自己眼光如何?”
燕朝睿愣了一下,好半饷才眯起眼,缓声道:“虽然不知为何,此次我一败涂地,多年来培植的心腹势力全背弃我而去,但我仍信自己的眼光,平日里绝不会出错。”
“既然殿下自己都承认眼光无甚问题,那为何那些人会无缘无故背弃你而去?”
“你的意思是……”燕朝睿有些惊疑不定,从进门来第一次正视对方。
“如殿下此刻所想,无尘与那些人都没有背弃您,是您太过多疑而防备了,因殿下宫殿布满探子与陛下的人,无尘也很难与您有私下的交谈,更何况……殿下你还将弘王搬入昭阳殿,日夜不离,委实太引人注目,而当殿下沉溺于此道时,贞王与陛下都四处网罗您原先的势力,无尘他就借机攀了上去,实则却是为殿下打算。”
闻言,燕朝睿脸上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大的转变,仿佛听到的全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庄明月本以为他说完这段话,对方起码会有些较为激烈的反应,但此刻看来,这位太女殿下显然太过冷静,他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
但话总不能只说一半,他也只好斟酌着继续道:“昨日陛下在贞王府设宴,无尘冒险推脱身体不适,跑去了龙凤阁内去见殿下您,可令他伤怀的是,殿下居然对他毫无信任之意,甚至出言相逼。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弟弟的痴傻,不得不冒昧前来叨扰了。”
“你说了那么多,目的亦是让我娶他是么?”
她听得厌烦,直言相问。
“是。而且,我希望殿下登基后,将他立为凤后。”
“哈哈哈…”燕朝睿忍不住抚掌大笑,笑声回响在偌大空荡的昭阳殿内,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讽刺意味,让适才还谈笑自如的庄月明有些坐立难安。
这燕朝睿果真如传言一般脾性莫测,曾与她几次相见均是远远一瞥,或是听无尘的叙述,真正对峙起来,今日还是头一回。
“你以为凭借着你家那个老太婆的势力,与你那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能助我一步登顶?!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再则,就退一步而言,若是我真被你们拱上了那个位置,凤君也轮不到无尘来做,你当柳州凤氏是吃素的吗?从太祖打下江山至今,凤后之位有谁不是凤家儿郎?你听听这个称呼,凤后凤后,那本就是姓凤的来当。”
“这殿下你就不必忧心了,凤世子跟无尘已商议好了,若是殿下同意的话,何不效仿娥皇女英?”
“你这人说话真是前言不对后语,一会说我的心腹并没有背弃我,只是因我被困昭阳殿内,四周都是探子没法见我,可你怎么偏偏能进?一会又道无尘没有背弃我,投靠贞王只是虚以委蛇,可又为什么与凤世子商议好了要做我的娥皇女英呢?”
燕朝睿讥诮地看向对方,何必如此虚伪,不过也多亏这人特地半夜三更地上门解释这一大堆,也总算释去了某些疑点,不至于连败都败得这么不明不白。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疏忽,明知晓这段时日较为敏感,却还是日日守在昭阳殿内,一时不察,倒是给了庄无尘机会,使他拿着鸡毛当令剑,也许她下面那些人还以为庄无尘的指示即是她的命令吧。
可无论如何,她的命脉现已被庄无尘掌控,此刻再言后悔未免太迟了。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庄月明心知对方此时下不了决定,便也见好就收,装作身体不适,道一声望殿下早日做出决断后,就匆匆离去。
徒留一灯一影,满室暗淡。
秋风瑟起,满目叶黄。
燕子泓耸拉着无精打采的眼皮,宛如一只老得掉光了毛而不想动的猫一样蜷缩在床头。
“皇姐,今日玩得可好?”
伴随着这道声音,门‘吱呀’一声开启,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眼帘,她置若罔闻,身形分毫未动,好似一尊瓷娃娃般了无生气。
“皇姐好乖。”来人不以为意,缓步走到她身前,伸出一截皓洁如玉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
“来,这是我刚带回来的白玉糕,快趁热吃了。”燕朝睿温柔地笑道,从手中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便喂了过去。
燕子泓终于转动了眼珠,只不过看她一眼后,却又侧过了脸。
燕朝睿看着那温热软香,晶莹如玉的糕点在咫尺间的那抹嫩红唇色,忍不住就将目光凝住了。
察觉到对方的炙热的视线,燕子泓有些厌恶地开口:“那天晚上庄月明跟你说的我都听到了,算我求你,把我放了吧,对你我都好,你这样日日守在这里跟被捆绑住不得自由的我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是想东山再起,就把我放了吧。”
“……”燕朝睿脸色变了一变,却没再说话,只是固执地拿着糕点等待着对方低头进食。
僵持许久,燕子泓终究还是先行放弃了这场博弈,她对着燕朝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阿睿,我不饿,听我一句劝,把我放了吧,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承认现在还对你无法绝情绝意,可是明日呢,后日呢,往后呢,我对你只会越发感到恶心,难受!我真的不想这份弥足珍贵的情谊最后烟消云散,更不想你我将来反目成仇!”
“没干系,我只要皇姐你在身边就够了,至于其他我也不再奢求。”
言罢,见她始终不肯吃下那糕点,燕朝睿便甩手一扔,将那糕点连食带盘一起摔在了地上。
燕子泓看了地上那堆瓷碎一眼,再也忍不住心头压抑着的怒火,她伸手便拾起一块碎片,用力朝着对方扔了过去。
一声脆响,那块碎瓷落地又生成另几块碎片。
而燕朝睿的那张美丽清冷的脸上则多了一道血痕。
燕子泓怔住了,她没料到对方会毫不闪躲,就那么直挺挺地任由碎片飞到脸颊。
一时间,室内静谧无比,仿佛连呼吸声也停止了。
好半饷,燕朝睿才抬起手摸了一下伤口,她将手伸至眼前,纤白的五指张开,一抹刺目的血色点缀其中,愈发衬得这双手肤白似雪。
“这血…好看得紧,我倒是有些后悔把这白玉糕拿来给你吃了,若是用我的血做成红玉糕的话,皇姐一定不会如此嫌弃。”
“对了,忘了告诉皇姐,近几日我有要事缠身,恐怕不能长伴你左右了,不过你放心,每日里我还是会来看你一趟。”
燕朝睿若无其事地将手背过身,对着她的神色依旧温柔而宠溺。
“你答应庄月明了吧?若不是如此,你又怎会出这昭阳殿?要是你答应娶庄无尘的话,你势必要将我放了,否则他们又怎会应允帮你?”
“皇姐多心了,我出这昭阳殿绝不是找庄月明谈那天晚上的事,而是前几日来了一个壅和国的皇子,母皇欲将两国联姻,便把这迎接邻国的排场弄得人尽皆知,而我名义上仍是大燕国的太女,此番迎贵客,我怎能缺席。”
壅和国?!皇子?!
燕子泓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海,一扫先前的颓丧,甚至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见到那名皇子了么?”
见她一反常态,燕朝睿有些疑心,她缓声道:“还没,不过正准备去呢。”
这话犹如一盘冷水瞬间将她泼醒,对啊,燕朝睿是见过桃源的,要是认出来的话,势必更为警惕,那桃源他能知道自己被困此处么?
“皇姐你先乖乖地待上几日,待我处理好这些事,定将日日伴你左右,我们姐妹二人永不分离。”
燕朝睿不顾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径直笑着离去。
☆、第十六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尽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显而易见的碎片,可总有疏漏令人防不胜防。
燕子泓感受着足底传来的刺痛,有些无语地蹲坐在地上。
话说某人是真爱她么?!
这满地的瓷碎就这样扔在这里不处理真的好么?!
幸好也只是个小伤口,倒也无碍,她不免有些烦闷地甩了甩手腕扣住的铁链,一阵金属抖动触地的‘哗啦’声响顿时响起。
“枉费我如此忧心你,现在看来你还挺悠闲的嘛,有想为夫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她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