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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孽掀开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我忽然发觉自己是赤着上身的,想抓住被子,却根本无法动弹,我是俯卧姿势,两条胳膊麻极了,想翻身也翻不动。后来发觉这个妖孽并没有恶意,仅仅是想检查我身上的伤口而已,于是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老老实实爬着,任由那妖孽检查。
那个妖孽果然只是检查伤口,看完了就把被子继续给我盖上。然后开口说话了:
“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过一个月就能活动了。”
嘿,这家伙声音倒是很动听呢。
“是你给我做的治疗?”
“嗯。”
不会吧?他这样子,更像个唱戏的,哪里像医生?
“还没有请教您的贵姓。”
“我没有贵姓。”
啥叫没有贵姓?是不懂我的话吗?
“我是问你名字。”
“哦,我叫鬼逐风。”
什么?鬼逐风?我没有听错?我不得不认证下。
“你姓鬼怪的鬼吗?”
“我就叫鬼逐风。”
“是外号?”
“不知道。我向别人介绍自己就这么介绍。”
晕死了,这人怎么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
“我不就是中箭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光中箭还中毒了。你们的军医治不了,就送我这里来了。”
“谁送我来的?”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女儿身。
“我没有问,是个黑脸的军汉。”
是黑阎王吗?
“让他来见我。”
“行啊。”
我看那鬼逐风喜笑颜开,仿佛遇见什么最好玩的事情了,心下狐疑,便问:“你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到一个堂堂的军汉扮女人,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为什么让他扮女人?”
“这是我诊治的酬金啊!”
“平时你给人看病的酬金是多少?”
“那没准,有时候要黄金万两,有时候给多少钱也不看。”
“那你怎么给我看病了?”
“比较好玩啊?怎么你是个女人,却穿军装,所以我忽然想看看军汉穿女装是什么样子。”
“你治好我,就要求他穿女装?”
“对,你醒了,他就穿女装来见你,然后要一直穿着女装,直到你完全好为止。”
明白了,这鬼逐风不是等闲人物,他们找到他给我诊治,黄金白银他都看不上眼,唯有整蛊觉得有意思,才收下我这个病号。这什么鬼逐风啊?明明是个大顽童吗!可这军汉是谁?换做一般的男人都不会答应这么怪异的条件,士可杀不可辱。不会是黑阎王吧?
我转了转眼珠子,忙制止要出去的鬼逐风:
“等一下,你准备个盆子,还要天天带在身边。”
“为什么要带盆子?”
“是呕吐用的。”
“为什么会呕吐?”
“让黑脸的军汉穿花花绿绿的女装,一点也不好玩,反而很倒胃口,你想天天看这个,就得看一次吐一次!”
鬼逐风显然没有这个想象力,有点呆。
我趁热打铁:“你怎么会认为这个好玩呢?想想吧,让黑母猪穿上绫罗绸缎是什么样子!”
鬼逐风哭丧着脸:“难道我这个酬金有这么恶心?”
“当然了。”我看看他的脸色,急忙加上一句:“不如换一个好玩的。”
“有什么好玩的?”
“……”我得好好想想,什么东西能满足这个大顽童的好奇心。终于我想起来了:“你玩过跳棋吗?”跳棋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棋,规则简单,却可以千变万化。不知道跳棋到底起源于何时,但肯定不是中国,中国只产围棋这种怡情的东西,跳棋更注重灵巧。
“跳棋是什么东西?”
“等我不那么痛时,我就给你做一个。很简单,但也很好玩,就是让棋子跳来跳去。”
鬼逐风拍手笑了起来,真是像个小孩子!
我让他叫丫鬟通知那黑脸的军汉过来,却见人磨蹭着,一直没有过来,他不耐烦地让丫鬟告诉军汉:“就说我改变主意了,不想看他扮女人了。叫他直接过来就可以。”
不一会儿人就冲进来了,果然是公孙亮!他惊喜的眼神完全没有隐藏。但不一会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对鬼逐风说:“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你就期待吧。”
鬼逐风这才离开。
然后我细细问公孙亮,怎么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公孙亮却没有立即说话,低着头踌躇了一会儿说:“箭上有毒,我恰好知道这附近有鬼逐风这个名医,就把你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没有让军医给我做检查吗?”
“……没有。”公孙亮的脸红得可疑,虽然他皮肤黑,但尴尬的神色还是一目了然。我觉得他看起来很奇怪。
“那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儿身,我很想问个明白。
“没有,除了大将军和我。”公孙亮回答时,脸红得很厉害。
“我已经醒了,你就回去吧。”
“大将军让我在这里照顾你的。”
“你个大男人能照顾我什么?”
公孙亮的脸更红了,嗫嚅了一阵,忽然转换话题:
“鬼逐风怎么不要我穿女装了?你又答应他别的什么条件了?”
“你穿女装有什么好看?他不过为了好玩而已。”我看着他红高粱一样的脸,忽然想逗逗他。“我以身相许了。”
“啊?!”公孙亮显然很着急,“你怎么能这样?”
“都让他看光了,我不嫁给他,嫁给谁?”
“那你也不能……”公孙亮又气又急,竟然说:“你也不能这样贱吧?”
这话很伤人,我趴着不理他了。
等他走了我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公孙亮何时知道我是女人的?为什么没有让军医医治直接把我送到江湖医生这里来了?可是再想找他问却没有了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里,公孙亮就不怎么来看我了,鬼逐风倒是很殷勤来看我,一日三次来查看。我知道他盼望着什么。等到肩膀不那么痛、那么麻了,就让他拿一副绢来,给他画棋盘,无奈因为一只臂膀使不上劲,怎么也画不好,这绢偏生又柔软过分,不像现代的纸张挺括。正烦躁时,公孙亮进来了。
我趴着没有理他,自从那次我们闹得不愉快之后,我就没有正面跟他说过话。后来听丫鬟告诉我,他有几次在我睡着的时候进来看我。我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这里耗着干嘛。
我不理他,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往跟前凑:“云游,干嘛呢?”
我还是不理他,继续画我的棋盘。
他站在哪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概没有谁这样待过他。
一个大男人瞅着你画画,能画好吗?何况我一只肩膀无法用力,我尽力画,还是画歪了。
他再次搭讪:“你在画什么东西?”
我生气了:“你烦不烦啊!”说完把笔一扔。
“你要画什么东西,我帮你画好了。”
“你会画吗?我要画跳棋的棋盘。”
“棋盘还不好画啊?你大体上说说,我来试一试。”
我不太相信这个武夫能画出我要的棋盘,但他这样讲了,我倒不妨试一试。于是我一边比划一边讲:“先画一颗六角星,要画大大的。所有的线要相连,然后每个角画上四条线,第四条线实际上就是角与角相连的线。角上画一个圈,接下来第一条线与角相交处画两个圈……”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棋盘的画法说完了,也不知这家伙懂不懂。他只说了句:“明白了。”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一阵子,他又来了,拿了张绢,上面工工整整地画好了棋盘,就像印刷上去的一样。我惊讶极了:“画得这么好?”他得意地看着我:“小意思。”“就是这样了。你用木头做一个这样的棋盘,把每个圈都抠成洞洞,比着洞洞的大小,做圆圆的棋子,棋子要稍微比这洞洞大一些,免得掉下来来。共做六色棋子,每种颜色的棋子是十枚。”
他用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玩意就是为我治疗的酬金。可以使你免去穿女装。”
他低了低头,由于他长得太黑,我看不出他是不是脸红了。但他没有再说话,低头走掉了。
三天之后,跳棋做好拿来了,他把棋盘和棋子放在我面前时,我不由得惊叹,虽然是木头做的一切,但十分精美,连那棋子都好似工艺品一般光滑,不知他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我忽然瞥见他手上包着帕子,问他:“手怎么了?”
“刻棋子时不小心划伤了。”
“这跳棋是你自己做的吗?”我很震惊,啥时候这家伙会木匠活了?
“是。”
“哎呀,我忘记了,这棋子可以不用木头做,用泥巴抟,或者烧成陶瓷都可以的。”
现代的跳棋棋子是用玻璃做的,又漂亮又有分量,十分宜于在棋盘上摆弄。这木头棋子虽然精致,但有些轻浮。
不过有聊胜于无,我正欣赏着这木工跳棋,鬼逐风一阵风一样跑来了:“听说跳棋做好了!”
“是啊!想不到军汉还是有用的。”说着我故意斜了一眼公孙亮。后者没有说话,咦?脾气这么快变好了?
我开始教他们下棋。规则非常简单,一学就会。鬼逐风一开始很不屑,但跟我对阵几盘,连吃败仗,才醒过神来,大叫有鬼。
我笑:“你叫鬼逐风,鬼难道不是你?”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棋,我居然赢不了你?”
笑话,我从小玩到现在,多少年了?你才学就想赢我?
我劝鬼逐风回去好好研究去。后来听丫鬟说,因为我不能长时间劳神,所以鬼逐风天天抓着公孙亮下跳棋,两个人的棋艺和对跳棋的着迷程度是半斤对八两,所以经常大眼瞪小眼地吵架。我不能到跟前看他们吵架的样子,不过想想公孙亮那副黑脸膛和鬼逐风这妖孽PK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一个月过去了,我渐渐能起身下地了,只是天冷起来了,偶尔跟他们一起下棋,他们还是赢不了我,但棋艺已经不错了。我并不保守,细细地告诉鬼逐风:
“这跳棋看起来简单,但只顾着自己的地盘不管别人的下法是很难赢的。你和对方既是对手,也是朋友,要互相利用,同时也要注意留给对方退路。过河拆桥偶尔用用可以,但总是这样,你自己也没有桥可过的。”
鬼逐风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才叹道:“原来如此!斗个你死我活原来是赢不了的。”
“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有为对方的退路考虑下,给对方留有余地,自己出路才更广阔。”
公孙亮在旁边忽然说:“你好像不是在说跳棋呢,是在说我们打仗呢。”
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卫青他们:“不知道将军他们如何了?”
“他们准备返回长安了。”
“你也回长安吗?”
“当然要回去了。”
忽然一个丫鬟来报,有客人来拜访我和公孙亮。我们正奇怪会是谁来,却见到一身戎装的卫青!
卫青见到我笑了笑:“云游能下地走动了?”
我一欠身:“是的。”
“如果伤好多了,是否跟我们一起回长安?”
“不行,她的伤还需要静养两个月。”正在研究跳棋的鬼逐风头不抬眼不睁,却扔下这么一句话。
我却没有说话,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回长安的话,我在哪里养伤呢?
卫青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我:“你的家在哪里?家里可有亲人?”
我的家?唉,我无法把汉中那个夫家或是娘家当做自己的家,一提起家,我就想起现代的家来。我贪玩跑到洛阳,却没想到一去不回头,不知老爸老妈怎么样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