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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交织成一副惨烈的画面。
许多房屋的门窗仍在冒烟,我刚刚看到的不是炊烟,而是在焚烧房屋。
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满地的尸体,我忍不住呕吐起来。
突然一阵淫秽的笑声传来,跑过来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子,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子。穿着匈奴的衣服。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打头地一个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不怀好意的笑了:“将军掳走了那么多女人。这儿竟然还藏了个大美人。”
那个女子看到地上的一个孩子,凄厉地叫着扑了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大红地襁褓映着他雪白的肌肤,想来是个可爱的孩子,有着苹果般红润的面颊,花朵般娇嫩鲜艳的小嘴。曾经甜甜地对着母亲微笑,而如今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这些胡狗,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女子嘶喊着扑向那个打头的猥琐男子。
“呸,要不是老子这些天没有女人,早就吃了你了!”猥琐男子一掌将那个女子扇倒在地,将她丢给后面的那些人:“赏给你们,慢慢玩吧。”
接着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仿佛目光直接穿透了我的衣服。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女人已经被几个男人压住。男人的淫笑,女人的怒骂。在这片空荡荡地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飘荡。
我浑身颤抖。即将在我面前上演一幕惨剧,我不愿意看。可是我不能掉头离开。
咬咬牙,狠抽了一下小红马,冲到那几个人跟前,冲着他们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冲动地结果是失去了先机,陷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
“老子还想怜香惜玉呢,想不到你这么辣,”猥琐男子笑着靠前,“老子喜欢!”
那个女子暂时获得了自由,冲着我大喊:“姑娘快跑,他们根本不是人!”说完捡起地上地弯刀,捅进了自己地胸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些人眼睛也不眨,对于那具尸体,看也不看,只是赤裸裸的打量我,就好像我是一道美味地食物一样,我不禁颤抖起来,拼命挥动鞭子,可是小红马今天也跑了一天,根本不动。那几个人更是笑个没完:“两脚羊还骑马?哈哈哈……”
我的眼光瞥过地上的那些尸体,这时候,似乎死亡是唯一的选择,唯一有尊严的选择。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严阵以待,合围就有了空隙。我一狠心,拔下头上的簪子刺进马背,小红马一声悲鸣,撒开蹄子从那缝隙中跑了出去,我的鞭子在一个人脸上闪过,抽出了一道血痕。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后面又传了得得的马蹄声,扭身一看,正是那群人。
我怎么忘了,他们是匈奴人,是长在马背上的匈奴人,他们怎么可能没有马呢?而论技术,我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呢?
他们大呼小叫着追赶,声音中带着噬血的狂热,就像是在围猎,而我就是他们看中的猎物。
我再也不敢回头,只是不停的催马前行。
只是小红马已经跑了一天,早就又累又乏,刚刚又是被我用簪子刺破后臀才激发的力量,再加上我的骑术又不高明,哪里能跑得过那些匈奴人。
渐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些人的呼喊几乎就在我的耳边,口里喷出的热气几乎就到了我的后背。
我更是害怕,手中的簪子又是狠狠的刺下,一股鲜血喷到我的手上。
那些人哄笑一声,反而不急着追赶,就这样紧紧的贴着我,他们是我戏弄够了,再捉我。
小红马已经跑不动了,我突然收住马缰,转身冷冷的看着他们。
那些人看我突然停下,也跟着停下,“小美人,快跑啊,大爷还没玩够呢。”
“小美人这是等着我们呢……”
不理他们淫荡的话,我对着他们缓缓一笑:“我跑不动了,你们谁先来?”
那些人一愣,很一致的看向那个猥琐男,很明显,那是他们的一个小头目,“老规矩,还是我们的十夫长。”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十夫长,就敢在我们的地盘为所欲为。我今天就算不要命了,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心里虽然恨极了他,面上却是继续假笑:“可是你们拿得刀啊剑啊的,人家心里害怕。”
那个十夫长哈哈一笑,随手将刀丢到了一边,拍马过来:“小美人这么有趣,我可真是心里痒痒啊。”
等的就是这一刻,我继续冲他甜笑,右手悄悄的抽出了一把匕首,冲着他的前胸刺下:“去死吧你!”
那人竟然反应很快,微一侧身闪过要害,那把匕首正中他的肩窝,“拿下这个贱人!”
我一时拔不出匕首,左手的金簪一闪,默念着当初老师的话,双眼仿佛能够透视一般,准确的刺向左肋从下往上数的第三条和第四条肋骨之间,那是人们心脏的位置,我的老师在将急救知识的时候反复强调过,只不过现在我是用来杀人!
不出意料,正中他的心脏,他几乎没有挣扎的摔下马去,一命呜呼,那些跟他的人有些愣怔,我冷冷的说道:“杀人有时候一根簪子就够了,你们谁还想过来?”
他们当然不是好唬的,纷纷抽出来弯刀,和那些又亮又长的弯刀相比,我这根小簪子真是不够看,当然我也没打算再杀人,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慢慢举起簪子,幸好我还有根簪子,我知道自己心脏的位置,反手就要刺向自己的胸膛,这一次我更要一击而中,不然等待我的将是最为悲惨的遭遇。
“娘娘!”远远冲过来几匹马,为首的一人正是酸菜。
我的手一缓,惊喜涌上心头,我还可以再活下去,“我在这里!”
二 五废五立
第七十七章 … 救赎
那些人一愣,交换了一个眼色,就要上前捉我,而酸菜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小红马已经拒绝再跑,我赶紧滑下去,朝着酸菜狂奔。
刚跑了两步,就被人揪住了衣服,双脚离地,如同一袋面一样被丢在马上疾行。
很显然他们听到酸菜的呼喊,改变了主意,准备活捉我。
我头朝下趴在马背上,头晕脑涨,不顾一切的挣扎起身,簪子使劲的扎进他的大腿,他一声哀嚎,我再次滚下马来,这次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
满天的星星散去之后,面前是酸菜关切的面孔,“哇……”我开始放声大哭,身体剧烈的颤抖,我杀了人,差点自杀,差点被人杀,也许还差点被人凌辱甚至吃掉,这不是噩梦,这是现实,不过是短短一个下午的事。
我抖个不停,那些人恶心的气息仿佛还贴着我的后背,粘稠的鲜血仿佛还在手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酸菜紧紧的抱着我:“娘娘,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一离开,司马衷就派人追我,而酸菜也是司马衷派来护我回去的,只是仍然晚了一步,幸好不曾更晚。
酸菜提起皇上的时候,不忘小心的看看我的脸色,而我却只是呆呆的听着。想到司马衷我是有些神伤,可是相对于这些鲜血生命,那样的儿女情长反而太过奢侈,人只有在留有性命的时候才有资格考虑情感,而今天已经见了太多的鲜血,稽绍的。那些村民地,还有那些胡人的。
坐在温暖的帐篷里,换上干净地衣衫。喝了些热水,终于不那么颤抖。灯下我的手仍是纤细修长。洁白如玉,就是这样一双十指削春葱,看似不沾烟火气地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那个死人的。我的,还有马的。
可我不后悔,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多杀几个,为那些屈辱死去的汉人讨个公道。汉人?我心头一凛,我以前不是觉得各个民族是一家吗?什么时候心里也开始有了界限?
那几个胡人已经被酸菜收拾掉,而他们口中地将军,领着他们劫掠的将军已经满载而归,当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如遭雷击。因为他们口中的将军,就是石勒!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日洛阳街头的落魄少年。蹴鞠场上生不由己的球奴,竟然会在今日成为杀人恶魔。带领着一群虎狼之师。残杀汉人!
乱世,乱世。这是我第一次直面乱世,以前我虽然也见到鲜血,死人,可是那时候我只是个看客,我虽然惊惧难过,可是从未有过被杀的危险,而且一直有司马衷挡在前面,我所做的不过是躲在他的身后放任自己悲伤而已。
“娘娘,这把匕首丢了吧?”酸菜看着桌上地匕首,试探着问道。
我一抢过来,紧紧的贴在胸前,匕首的寒意透过衣衫,冰凉却意外让我一阵安心。这本是逃离左国城之后我特意寻来,当时还对着司马衷开玩笑说这可不怕被人抓头发了,想起司马衷,忍不住又一阵惆怅。
“娘娘,我们这要去哪里呢?”酸菜试探着问道。
“回洛阳。”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司马衷说那些帝玺藏在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是谁动了它。
酸菜恭敬地答应,她已经一副寡妇地装扮了,一身缟素,鬓间带朵白花,那些属于少女的鲜活都已经离她远去。
我曾说只要李小白活着,就放酸菜离开,让她去追寻李小白,现在我们知道李小白没死,可是他们一个是个造反地英雄,一个已经成了寡妇,再也无法更近一步。
当时我将生活想得多单纯啊,以为人生在世,不过是吃喝玩乐,顺便看看美男,把爱情当作是世上最为重要的事情,为他魂牵梦萦,为他愁眉不解,为他望穿秋水,为他辗转难眠,为他平地起相思,为他伊人独憔悴,那些所有的一切,在人命面前显得无足轻重,显得那么渺小。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人们需要天下太平。为了这个目标,我必须要有皇后的身份,因为这代表着权势,只有权势,才能助我完成这些,离开这些,我自身难保,更别说救助别人了。
归途异常平静,酸菜安静的几乎不存在,我也默默想着心事,很快就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处山坡。在那儿,我曾经看着司马衷的车子慢慢走远,看着他领兵出征,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相思,也曾经从这儿离开,满怀期待和幸福的前去找他,现在又形单影只的回来,暗自神伤。
正是早晨的好时光,洛阳的街道似乎更加冷清,那些热情吆喝的小贩,挑挑拣拣的大妈还有美丽羞涩的卖花女都不见了踪影,偶尔几个行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面容严肃,街道两旁的商铺更是门窗紧闭。
我们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悄悄去了羊玄之的府第。
自从羊玄之去后,这儿已经十分萧索,和当日的车水马龙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一行进门的时候,看门人甚至都没多看我一眼。
还是那个种满海棠花的庭院,小径依旧曲折雅致,亭台依旧精致小巧,只是疏于打理,路上长满了野草,台上布满了青苔。
当初开得灿烂如朝霞,仿佛无数天真笑脸的花朵,已经无处可寻觅;当日徘徊花下的赏花之人也归于尘土,留下的是恣意生长的绿叶,衬托着小小的海棠,即使无人料理,海棠也已经挂满枝头。
我伸手摘下一颗海棠,托在掌心,海棠形似苹果,但是小巧的多,黄润动人。
“娘娘,您已经被废了!”酸菜上前低声说道。
我的手一抖,是司马衷吗?悲凉渐渐涌上来,他已经这么讨厌我吗?为了稽绍,我可以理解他的伤心,可是他就对我没有一点的了解和信任吗?
如果他对我有爱,这爱也未免太薄弱了一点,更何况他从未说过爱我。
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