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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满身戎装,怀抱帅字令旗,目光威严肃穆,扫视一圈,缓缓开口道:“各位,明日我们瓦岗山出兵攻打长蛇阵,这一仗关系到瓦岗山的生死存亡和尚怀忠兄弟的性命。万万不能马虎,若是有人玩忽职守坏了大事,军中自有十七条戒律,五十四斩,别怪本帅无情。”程咬金带头道:“薛兄弟……薛元帅,我们都听你的,你就下令吧。”众将也齐声道:“大帅放心!我等愿听从军令,万死不辞!”“既然如此,我就下令了。”薛仁贵说着,连珠箭一般的拿起令箭,一个个开始发令。
“裴元庆听令!”“在!”裴元庆自从跟随父亲归降了瓦岗山,一仗都没打过,早就急得浑身发痒。如今见到薛仁贵第一令都交给自己,高兴极了,大步站出来,胸脯一挺,施礼道:“末将听令。”“裴将军,你掌中八卦亮银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咱们山上的第一条猛将。长蛇阵的阵门乃是一杆三丈高的大门旗,寻常兵器奈何不得,若想破阵,就要先砸倒门旗立威,不知道你能否胜任?”“没问题,我要是砸不倒,就提头来见。”裴元庆一听这太简单了,有点不过瘾啊,刚要再请命,薛仁贵又道:“你一砸倒门旗,对方会有个引阵的将领,来把破阵的人马引进阵门去。这人必定是个猛将,你一入阵就与他交战,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把他缠住,莫叫他支援中央。”“好咧。”裴元庆一听有仗打,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上前接过令箭。
薛仁贵伸手拿起第二支令箭:“雄阔海听令!”雄阔海急忙上前施礼:“末将在此!”“一进长蛇阵,必定有一将带兵前来厮杀,此人就是长蛇阵的蛇芯。也是个猛将,你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缠斗住,可能做到?”薛仁贵道。
“包在我的身上。”雄阔海昂首挺胸上前接了令箭。
“王君廓,王伯当听令。”薛仁贵又拽出两支令箭。
“末将在。”二人上前一步。
“蛇芯之后,会有两彪人马迎上来,领头的两将就是蛇的双目,我要你们二人抵挡这二将,可能办到?”“大帅,这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二人上前接令。
如此一个个传令下去,翟让迎战阵中蛇化,秦琼带兵攻打蛇头,单雄信带兵攻打蛇尾,使其两边难以首尾呼应。齐国远等八彪将军带兵冲击长蛇阵的七寸,使其中枢混乱。分配完毕,还剩下最后两支令箭。
“候君集,盛彦师,丁天庆听令。”薛仁贵道。
“末将在。”候君集三人等候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命令。
“你们随我冲杀入阵,直扑阵眼。破阵之时,阵眼上会有八色旗子号令四面,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的旗号都砍断,破坏阵眼中的机关枢纽,好叫大军冲阵。”薛仁贵道。
“得令。”三人知道事关重大,小心翼翼接过令箭。
“剩下这支是给谁的?”程咬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薛仁贵看了看他一笑道:“皇上,你就由徐世绩和魏征陪着在山上看热闹吧。这一支令箭,我是为那位姜松留着的。”
第233章 五分枪VS方天化戟
“姜松?”众人都是一愣,从候君集的叙述里来看这姜松虽然武艺超群,却是个世外高人,薛仁贵难道有办法能请他出山来帮忙不成?
“杨林和定彦平都是当代名将,绝非常人能敌,这位姜松手段高超。我想明日和候兄弟去拜访他,若能请他来相助,对我军破阵,必然大有裨益。”薛仁贵解释道。
众人听了,心道的确是这么回事,人家既然能打败定彦平。在当世来说,武艺算得上顶尖级别了,真要是能加入瓦岗山,山寨的实力一定大为增强,获胜的机会也大得多了。
命令分拨完毕,众人各去准备,第二天一早。薛仁贵和候君集瞧瞧下了山,绕过长蛇阵,来到那日候君集误入的林中,大概是定彦平败的太惨,不敢去找姜松的麻烦。林前无人看守,二人十分顺利的穿过树林,来到谷中。
刚一走进谷地,候君集就看见姜焕正在远处一块空旷处卖力的练枪呢,一条大枪被他耍的虎虎生威。薛仁贵看了,不由的一怔,姜焕的枪法怎么和罗成的那么象?
“薛兄弟,他就是姜焕。”候君集一指道。
薛仁贵点点头道:“这孩子根基不错,假以时日,必定会是个枪法高手。”两人说着话,向姜焕走过去,姜焕这时也看到两人。一见候君集,笑着跑了过来,远远就道:“你不是那个候……候公鸡吗?”候君集哭笑不得,忙道:“我叫候君集,不叫候公鸡。”“哦,记错了,不好意思啊。”姜焕挠挠头,调皮的一笑,“这个人是谁啊?”他瞧着薛仁贵的方天化戟,有些好奇的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薛仁贵,听说是你和你爹救了我,特地带了礼物来感谢。”候君集道。他和薛仁贵特地带了些山上产的糖果干肉,满满一个包袱,此时交给姜焕。姜焕年少心性,打开来一看,喜形于色,拿了块糖果塞进嘴里,贪婪的吸吮起来。
“你爹呢?”候君集见姜焕吃的高兴,忙问道。
“我在这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回应,姜松闪身而出。
“姜先生你好。”候君集一见他,忙行礼道。“这位是……”“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早点离开。”姜松脸色一沉,打断候君集的话。
“姜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候君集忙道。
“快滚。”姜松猛的吼了一声。候君集一怔,望向薛仁贵。
薛仁贵一笑道:“姜先生,如果我所知不错的话,你用的兵器叫做五分枪。枪尖下有五个钩子,每个钩子上还带着个轮,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姜松听了,“咦”了一声,仔细瞧了瞧薛仁贵,看看他马上挂的方天化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下薛仁贵。”薛仁贵恭敬的道,他已经基本肯定对面这人的身份了。
“你是薛家门的人?”姜松奇道。
“正是,在下的父亲名叫薛英,字文举,江湖上人称双枪飞龙。”薛仁贵道。
“原来你是薛英的儿子啊,难道你是来为你师伯定彦平报仇的吗?”姜松道。
“不敢,小子虽然和定彦平有故,如今却是敌对双方。”薛仁贵道。
姜松听了这话,脸色连续变了几变,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薛仁贵简明扼要的把自己家的祖训说了,又说定彦平早年学成之后,再无音讯,成了大官以后就把师门给忘了。他一直说道父亲年老体衰,不幸惨死在北平府的事情,姜松听了,不禁惊道:“没想到老英雄竟然如此下场,罗成这厮造孽啊。”薛仁贵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确信了几分,便道:“小子说的全是实话,不知道姜先生的枪法可是姜家集的姜百善老先生传下来的五虎断门枪吗?”姜松道:“世上名枪,非薛即姜,你是薛家门的传人,认识我这枪法也不奇怪,姜百善就是我的外祖父。”薛仁贵一算辈分,自己和姜松恰好一辈,忙改口道:“原来是姜松大哥,小弟这里有礼了。”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薛家和姜家是使枪的两大世家,两家的关系几百年来一直都不错,如今既然话说开了。姜松也就没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了,总算露出个笑脸来,微微点了点头。
“姜大哥,姜家集在登封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薛仁贵看关系缓和了不少,忙问道。
姜松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沉沉的道:“这里清净。”薛仁贵道:“姜大哥是名家之后,枪法通神,前几日打败了我的师伯定彦平。可算是当世第一名枪了,为何要屈居在这山谷之中,何不出山建功立业,成就不世的功勋呢?”姜松冷哼一声道:“天下相争,为的无非是名利二字,于我而言,又有何用?”他性格孤傲,此刻傲然独立,山风吹过,衣角翻飞,一身绝世异人的风姿。薛仁贵和候君集看在眼里,都心生赞叹。
“姜大哥此言差矣。”薛仁贵道。
“哦?你倒说说哪里不对?”姜松道。
“大哥枪法当世无双,自然没有争霸之心,淡泊足以明志。可是我这姜焕侄儿天资聪颖,一身的好本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和大哥一起在这山谷隐居,不是浪费了吗?”薛仁贵道。
姜松一愣,半晌猜到:“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姜大哥,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好生的敬仰。没想到你却为了一己之见,要毁去令郎的一生前途,这哪里是为父母的道理?”薛仁贵并不气馁,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你这是教训我吗?”姜松冷冷的道。
“不敢。”薛仁贵忙道。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无非是要攻打长蛇阵,需要一个人帮你对付定彦平。所以才来请我,不是吗?”姜松张口把薛仁贵的心思说了出来。
薛仁贵被揭破了心思,却不在意,道:“小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哥肯不肯帮忙?”“叫我帮忙?很简单,只要你能战得过我手中的五分枪,我就帮你。你若是战不过,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叫我再看到你。”姜松道。
“一言为定。”薛仁贵等的就是姜松这句话,从马上摘下方天化戟,斗志昂扬。
姜松本也是爱枪如命之人,遇到薛仁贵这样的枪法世家的传人,当然想要切磋一下,当先取来自己的五分枪,和薛仁贵站在对面。
“我手中的枪名叫亮银八宝子母鸳鸯五分枪,乃是天下闻名的奇兵,你可要小心了。”姜松道。
“我手中的是方天化戟,当年温侯吕布的武器,也请大哥小心了。”薛仁贵也道。
二人都是盖世的英雄,心意相通,通报了兵器的名字。各自摆开枪势,四目圆睁,沉静了片刻,猛的一起呼喝一声,人影纷飞,一枪一戟,斗在了一处。
姜松的枪走的是刚猛凶狠的路线,正和了五虎断门枪的“断门”二字,大枪舞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尘土之中,光天化日之下,也如同鬼魅一般。看的候君集心惊肉跳。
薛仁贵的方天化戟带起雪亮的银光,正所谓一戟光寒十九州,及戟舞到快处。薛仁贵整个人就是一团寒光,所到之处如同风雷激荡,霹雳裂天。看得姜焕鼓掌叫好。
两人都忌惮对方的能耐,初时都是试探,几招过后。姜松枪芒一盛,花开七朵,正是梅花七蕊的招式。薛仁贵吐气开声,化戟海底捞月,戟刃敲在枪杆上,花影顿时纷纷凋零。姜松一击不中,撤步护在身前,枪杆一横,恰好架开了薛仁贵趁机攻过来的一戟。薛仁贵抢得先手,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化戟一平,闪电一般撩向姜松的前胸。他这一招化枪法为戟法,不单有中平枪的威力,更因为化戟另有锋刃。控制范围大了一倍,无论姜松如何闪避,都难免手忙脚乱,到时候只要露出破绽,薛仁贵就可以趁机获得胜机。
姜松见化戟袭来,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出乎薛仁贵的意料。他并没有左右移动躲闪,居然一个铁板桥,上半身向后一仰,化戟顿时刺了个空。这铁板桥虽然不是什么高难的动作,可是使出来容易,再想翻身起来就慢了,实战之中若不是性命危急,寻常不会有人冒险使用。姜松这一举动虽然打出薛仁贵的意料,却也卖出了全身的无数破绽。薛仁贵心里大喜,正要回戟去打,只见眼前枪花乱窜,杀机扑面而来。他惊出一身的透汗,也是一个后仰,同样的铁板桥姿势。姜松的大枪擦着他的额头过去,只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