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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闯出了偌大一片基业。
“诸位,此次攻打江都,万事俱备。沈法兴已经和咱们谈好,两边一起进攻,谁先破城,便可占据江都,后破城的只能拿一份辛苦费走人。明日攻城的时候,你们可别给我杜伏威丢人啊。”杜伏威举起酒杯道。
左游仙嘿嘿一笑道:“大王放心,我今夜就登坛做法,一定保佑咱们江淮军第一个破城。”杜伏威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仙师了。”他话音刚落,就听营外一声巨响,顿时人生涌动,大乱起来。杜伏威知道不好,跳起来叫道:“怎么回事?”有门口卫兵跑进来,惊慌的道:“大王,不好了。有人袭营。”“谁这么大的胆子?”杜伏威惊道,众将都在吃酒,根本没有准备。从卫兵手里接过兵器,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出帐来看。只听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杜伏威隐隐听见有人喊道:“别叫走了杜伏威,抓回去献给苏州王啊!”“他奶奶的沈法兴,表面跟我谈条件,居然暗地里袭营!”杜伏威大怒,操起钢刀就要出去拼命。辅公佑和左游仙上来死死拦住。
“大王,我军没有防备,此刻落在下风。还是先撤退为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辅公佑道。
杜伏威一跺脚:“沈法兴,我跟你没完!”王雄诞,阚陵,苗海潮,西门君仪等大将带领数百勇士在前,拼死冲杀。将团团包围大营的敌兵冲破一条血路来,杜伏威等人落在后面,紧紧跟随。正走间,一彪敌军斜刺里杀出来,将众人分割开来。杜伏威被隔在后面,手持钢刀,奋勇无比,连杀数人。正向外冲着,一箭射来,正中大腿。杜伏威哎呀一声,跪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外面王雄诞等人死命往里冲杀要救杜伏威,可是敌兵众多,天色昏暗,一时哪里找得到人。杜伏威伏在地上,四面八方也不知道是友是敌,正在危难关头之中,一人从旁过来,低声道:“大王,我背你走。”杜伏威也没注意是谁,被这人拉到背上,那人道:“大王,你可抱住了。”说完大步迈开,飞也似的向外冲去。杜伏威一手揽在那人身前,一手挥刀,将拦路的敌军砍杀。如此左冲右突,竟然被他们冲到营后的芦苇丛中,闪进茫茫的沼泽里,逃出了生天。
来到安全处,那人把杜伏威放下,杜伏威忙道:“不知尊姓大名,多谢救命之恩。”那人道:“大王,我是西门君仪的妻子。”杜伏威望去,果然是西门君仪的妻子,平素见她身体长大,还常常取笑,不料今日亏了她救了自己的性命。想到此杜伏威大窘,心道我纵横江淮,英雄无敌。竟然被沈法兴害得如此凄惨,还要靠女人搭救,不杀沈法兴,誓不为人。
慢慢收拾残兵,杜伏威整顿了数万人马,重新召集了部将。暂时退却到了数百里外,休养生息,准备找沈法兴报仇。
沈法兴和儿子沈经沈纶疑惑的听着部下探马的报告说杜伏威的江淮军被夜袭,大军崩溃,逃回了老窝淮南去。父子三人面面相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父王,难道是隋军干的?”沈纶道。
“陈陵为人胆小怕事,我看他没有这个胆量。”沈法兴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只怕另有蹊跷啊。”“那咱们该怎么办?”沈经问道。
“以我军之力,恐怕难以攻克江都。何况不知哪路的人马在虎视眈眈,咱们还是先退兵为好。”沈法兴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与其在江都城下当靶子,不如在一旁看热闹,等待混水摸鱼的机会为好。
杜伏威和沈法兴的大军匆匆撤去,让陈陵十分的不解。江都只有守军一万多人,摇摇欲坠,两军竟然不战而走,出了什么事情?没等陈陵在疑问中醒悟过来,一面大旗在地平线上升起来,一个斗大的“李”字迎风招展。
“李子通?”陈陵目瞪口呆的道,“这个老狐狸。”李子通得意洋洋,他假借沈法兴的名号打败了杜伏威,又吓跑了沈法兴,如今江都这块肥肉就在眼前,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了。
陈陵抵挡了三天,终于人困马乏,支撑不住,在李子通大军的猛攻下弃城而逃,投奔杜伏威去了。李子通率军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江都城,第一件事情就是以缴获的仪卫鼓吹设坛登基,自称皇帝,国号为吴,建元明政。
李子通笑眯眯的做皇帝的时候,武安福的大军正在江淮蛛网密布的水道里行军。
“少帅,李子通称帝了,这简直是送了咱们一份大礼啊。”李靖笑道。
武安福也掩饰不住高兴:“遇到这么一个愚蠢的对手,想不开心都难啊。”“这下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攻打江都了。”李靖满怀希望的道。
“只希望他能多抵抗几日,免得咱们这些闲的浑身痒痒的将军们不过瘾啊。”武安福呵呵笑道。
武安福的欲望落空了,不知道是少帅军的战斗力太过强悍,还是李子通的军队太多不堪一击。当雄阔海和秦用登上城墙,挥动铁棍和大锤将敌军的守将打成肉泥之时,李子通的军队顿时溃不成军。
“给我顶住,顶住。”李子通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才当了五天的皇帝,难道就要这么灰溜溜的滚出江都?
“大王,咱们顶不住了。”一个偏将匆匆跑到李子通的身边道。
“你叫朕什么?”李子通脸色一寒。
“大……大王……”偏将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惊恐之中,却忘记改变称呼。
“大胆!”李子通挥起宝剑,一剑将偏将砍成两段,“你这是欺君之罪,该死!”看到李子通疯子一般的大吼着,他的部下纷纷躲开,为这种人卖命是否值得,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嗨,你就是李子通吧?”一员大将飞马而来,砍翻数个阻拦他的小兵,来到李子通的面前。
“你竟然直呼朕的名讳,找死吗?”李子通有些疯癫的道。
“呸,原来是个疯子。我告诉你,爷爷叫做张称金,今日来要你的命。”张称金说完,手上金背鱼鳞刀一挥,大声喝道:“挡我者死。”“给我挡住他!”李子通转身要跑,可是他的手下早已经离心离德,根本没有人去拦阻张称金。张称金飞马追上,一刀砍下,把这个为了当皇帝而失心疯的反王的脑袋斩落下来。
“李子通授首了!还不快投降!”张称金跳下马来,提起李子通的首级,高声喝道。再无抵抗之力的李家人马,都放下武器,跪拜在地。
攻克了江都,武安福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埋在吴公台下的杨广尸首挖出来,重新用上好的棺木厚敛,大张旗鼓的为其进行国葬。深受杨广恩德的南方士人对此表示出了感激之情。丹阳守将献城归降。武安福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江南两大重镇。他的平定江南之路,从此开始。
第278章 北方密使
少帅军兵不血刃得到了丹阳之后,立刻把丹阳改名为南京,一是武安福有些不适应丹阳这个古名。二是他心里隐隐要以南京为根据地,从南往北,建立功勋的野心膨胀起来的缘故。而江都也被更名为扬州,这才有了日后的“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典故。
以长江为天险,武安福的二十万大军将南京和扬州团团的拱卫住。出乎沈,杜,萧。林几大南方势力的意料,武安福并没有依仗强大的军事实力四处扩张地盘,反而给几大势力都送去了和谈的书信,要和众人一起攻打宇文化及,为杨广报仇。几方势力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武安福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偏安一隅,可是他们互相之间又忌惮非常,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对武安福造成什么威胁。因此江南一带就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未知气氛里,迎来了北方的重大消息。
杨广死后半年,李渊终于按捺不住做皇帝的野心,派手下的众位大臣三番五次的给杨侑上书。说唐王家里最近有祥瑞出现,如何如何,其中意义,杨侑就算还是个孩子,也不会不明白。曹丕,司马炎,杨坚。无不是靠这一套当上的皇帝,如今,轮到了李渊。
这一年的五月,李渊在长安太极殿前登基,设坛于长安城南,举火告天,大赦天下。改隋义宁为唐武德元年。封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为秦王,三子李元吉为齐王,四子李元霸为赵王,长女李颜樱为平阳公主。
李世民意气风发的站在观礼台上,注视着一身黄袍的父亲,太原起兵不过一年。李渊已经攻取了关中,夺得了天下第一宝地长安,如今又当上了皇帝,身为举事功臣的李世民,自然喜不自胜。
“秦王,恭喜了啊。”李世民的身旁,刘文静轻声的道。
“五哥,你也是首功之臣,日后咱们还要一起平定天下,实现往日的梦想。”李世民笑道。
一旁柴绍也道:“那是自然,咱们兄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人道:“三位,可莫忘了我们的大哥和小弟啊。”三人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乃是长孙无忌。想到李密拥兵百万围困洛阳,武安福夺取了江都和丹阳,所有的人都清楚,当年的兄弟,如今变成了最让唐王朝忌惮的敌人。
如果我当初进军关中会如何呢?拿到李渊称帝的情报,李密呆呆的望着不屈的洛阳城,问着自己。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号称百万的瓦岗雄兵横行天下的道路,被洛阳这座坚城无情的拒绝了。攻不下洛阳,人心不定,连李密也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想到杨玄感把大好的形势葬送在洛阳之下,李密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魏王,翟让将军求见。”司马邴元真奏报道。
“叫他进来。”李密回到座位上,等候翟让。
掀开帐幕,翟让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不等李密说话。一屁股坐下来,抓起桌上的茶壶,牛饮一通。李密皱起眉头来,咳嗽了一声。一旁邴元真喝道:“翟让,你见了魏王,怎么不参拜行礼?”翟让冷哼一声道:“魏王?那好,我倒请魏王告诉我,这洛阳什么时候能打下来?我们的子弟兵,还要死伤多少才算是个头?魏王若是能给我个明白答案,便是把我以欺君之罪杀头,我翟让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李密面若寒霜,不应声。翟让更是咄咄逼人道:“李密,我是个粗人,不然也不会把一手创立的瓦岗让给英雄会的诸位。他们说你是个能人,推选你当头领,我也没什么说的。可是你现在把百万兄弟都陷在这里,进不得,退不得。连杨广都死了,你倒说说,我们瓦岗军到底要做什么?去向何方?你若不说个明白,这个魏王你也别当了。”“翟让,大胆!”邴元真大怒,上来一步,“你竟然在魏王面前大放厥词!”“滚开。”翟让一把推过去,他力大无比,邴元真哪里是对手,被他一掌推了个跟头,“当年我们辛苦建设瓦岗的时候,你在哪里?如今倒要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翟让说的是邴元真,李密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他担心的一幕终于要发生了。李密拼命的压抑自己暴怒的情绪,开口道:“翟将军,此事我正在研究,十日内必定给大家一个答复。”翟让冷哼一声道:“随便你了。若是再这么犹疑不绝,我看大家还是散伙算了。”说罢他转身出帐扬长而去,浑然没有注意到李密眼睛里刀子一样犀利的目光。
“魏王,他实在太过分了。”邴元真起身来,愤愤的道。
李密压低声音道:“众将都是这么想的吗?”“我听手下人说前几日单雄信和八彪将军在营中饮酒,说起此事来,也多有不满。”邴元真忙道。
“哼,我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