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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夫?”李俶好奇的拆开信。这信封是御史大夫杨国忠所写,核心意思是邀请李俶共同对付李林甫,作为报答,杨国忠指示户部按时超额划拨陇右、河西的粮草军需。
李俶心想:好个“我家大夫”,堂堂朝廷命官公然以杨国忠的家奴自称。杨国忠和李林甫本是一丘之貉,不过此时没有必要和姓杨的翻脸。
想到这里,李俶对张远说:“请张郎中回去转达本王对杨大夫的谢意。张郎中第一次来凉州吧?伯烨,陪张郎中四处转转。凉州地处边地,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裘皮马匹、珠宝玉器多给张郎中备些。”
王震:“遵命!”
张远满脸堆笑:“郡王您太客气了,下官回京后一定将您的好意转达我家大夫。郡王您忙,下官告退。”
站在一旁的郭旰看着张远离去,愤愤不平的说:“郡王为何对此等小人这般客气?”
李俶轻松的笑道:“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利易予而义难求。”
第七十二章 天水血案
天宝十年腊月初九,李俶接到皇帝敕令,召其回京诉职。
李俶命李光弼代行陇右节度使职权,安重璋代行河西节度使职权,带着沈媛和李适,加上郭旰、马重英、贺拔楚岳、哥舒曜、郭昢、郭晤及一队亲卫骑兵前往长安。
从武威到长安沿途都是官道,原本用不着这么多人护送。李俶得知郭子仪同时奉召回京,特意让郭家三兄弟同行,好让他们一家团聚。贺拔楚岳这些年一直没有见过父亲贺拔明,哥舒曜也几年没有回长安与其父哥舒翰相聚,李俶特意带上二人同行。马重英没去过长安,李俶想让他看看大唐帝都的繁华景象。
隆冬时节,起伏的山峦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李俶一行踏雪而行。
一日午后,队伍行进在渭水河谷中。李俶见河谷周边群山环绕,官道沿途荒芜人烟,问身边的郭旰:“我们到哪里了?”
郭旰回答:“我们刚出陇西郡,进入天水郡,今晚按计划夜宿温泉山庄。”
李俶:“温泉山庄,好啊,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温泉山庄坐落在天水郡伏羌县境内的落门山脚下,是太子李亨的老师已故宰相裴光庭的私家宅院。山庄背后的岩壁下有一天然温泉,泉水终年喷涌不绝。
李俶转身对马车内的沈媛说:“媛儿,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沈媛回答:“我没事,适儿怎么样?”
李俶看了看贺拔楚岳马上精力旺盛的李适,笑着对沈媛说:“精神着呢。”
人马行至落门桥,迎面跑来两名惊慌失措的中年人,拦住了队伍。
郭旰策马上前喝斥道:“汝等何人?竟敢拦截广平郡王,河西、陇右节度使仪仗,不要命了吗!”
拦路之人听了郭旰威吓,不但不理会,反而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郭旰横刀怒道:“汝等找死!”
两名拦路人跪在雪地上抢着解释道:“将军息怒,我们二人在凉州做生意,临近岁末新年,返回长安与亲人团聚,路过此地。”
李俶见两人背上背着行囊,对郭旰说:“二郎,少安毋躁。”
李俶下马走到两人面前,问:“两位去往长安,为何反向而行?且如此惊慌失措?”
其中一人回答:“前、前面的山庄出事了,里面全是死人,不,是活死人!”
刘德顺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另一人补充道:“我俩只顾赶路,错过驿亭,腹中饥饿难耐,见路旁有一山庄,想去讨点食物充饥,不料刚进了大门,便被失魂落魄的吓了出来,连方向都弄错了。”
李俶好奇地问:“你们看到什么,以致如此惊惶?”
那人回答:“你们去看过便知。”
刘德顺:“放肆!”
李俶对众人说:“德顺,拿些吃的给他们。重英、明山、子明护卫车驾,二郎、四郎、五郎,随我去温泉山庄。”
四人走上百步台阶,来到温泉山庄大门。山庄大门敞开,无人看守。
李俶正欲跨步进门,被郭旰拦住。
郭旰对郭昢、郭晤说:“旰走前面,你们俩保护好郡王。”
郭昢、郭晤拔出佩剑,握在手中,目光环顾四周。
四人走进山庄大门,穿过影壁、大厅、二堂,四下寂静异常,没有发现一个人。前次回京诉职,李俶曾在温泉山庄留宿,庄内住着裴光庭的族弟裴光继的家眷和仆役十余人。
四人摸索着进入后院,从后山引来的温泉水在院中形成一条溪流,冒出缭绕的雾气。
“郡王-”走在前面的郭旰突然大喊一声,后面的话不知为何嘎然而止。
李俶快步走上前,顿时愣住。
房内吊着男男女女十余个人,这些人的双手被绳子吊在房梁上,脚离地面一尺。所有受害人眼窝深陷,眼睛和嘴巴流着血,场面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郭旰发现管家裴福,动手放了下来,发现还有脉搏,用水浇在其脸上。
裴福苏醒过来。
郭旰问:“这里出了什么事,说,说啊!”
裴福的嘴微微动了动,血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李俶上前仔细查看,裴福的舌头已被割掉,无法说话。
郭旰对郭昢说:“四郎去找纸笔来。”
“不用了!”李俶看了看裴福的手臂,手筋已被利刃割断,无法书写。
很快,其他人也被放下来,李俶等人逐一检查,发现其中五人尚有呼吸。所有受害人身上都没有致命伤,手脚筋脉被利刃割断,双眼被利器剜去,舌头也被割掉。
李俶心中不禁惊愕万分,一时没了主意。
郭旰看着奄奄一息的六人叹道:“什么人竟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法杀人,被害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里出了什么事,裴世伯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李俶快速走到院中,拦住沈媛说:“裴世伯不在家,院中无人。”
李俶对沈媛身后的哥舒曜说:“子明,送媛儿上车,今晚我们赶到伏羌县城投宿。”
哥舒曜没有多问,护送沈媛向大门走去。
李俶沉默半刻,突然怒道:“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连老人和小儿都不放过!”
贺拔楚岳看过现场,安慰道:“郡王息怒,凶手的手法十分专业,绝非一般的山贼所为。”
郭旰:“郡王,那六个人怎么办?”郭旰问的是尚有脉搏和呼吸的六个受害人。按照当时的医疗水平,受了这样重的伤根本无法医治。
没等李俶回答,贺拔楚岳对郭旰:“二郎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李俶点头示意,补充说:“待会儿留下一队兵士守在这里,等待县衙差役前来。”
前往伏羌的路上,李俶心情沉重。
贺拔楚岳对李俶说:“郡王勿要多虑,此血案肯定不是针对郡王您的。郡王夜宿温泉山庄,是出发前日才决定的,凶手不可能预先获知。”
李俶:“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
贺拔楚岳:“楚岳不知。”
李俶:“不管是谁干的,今晚开始双岗双哨值夜,直至进入长安。”
贺拔楚岳:“末将领命。”
李俶:“此事不要让媛儿和适儿知道。看好那两个路人,别让他们乱叫。”
贺拔楚岳:“末将明白。”
进入伏羌县城,李俶命贺拔楚岳持都督府令牌前往县衙报案。
伏羌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带人赶往温泉山庄勘察现场,收殓并安葬死者。
第七十三章 回京诉职
回到长安的当天,李俶给郭旰、郭昢、郭晤三兄弟和贺拔楚岳、哥舒曜放了假,让五人回家团聚。李俶带着沈媛和李适前往东宫,拜见太子李亨,马重英随行。
李亨见到李俶显得十分高兴,对李俶在陇右的表现非常满意,多次称赞,言语中透露出自己身为太子,常年困居东宫的苦恼。这两年李林甫和杨国忠争权夺宠,太子李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些。
李亨见李俶身边的马重英气宇轩昂、英武不凡,随口问:“这位将军是?”
李俶连忙介绍:“这位是孩儿的好兄弟,西凉狼骑右都尉、中郎将马重英。”
马重英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李亨点了点头:“平身吧。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汉人?”
马重英回禀:“太子殿下明鉴,末将是吐蕃人。”
“吐蕃人!”李亨显得有些惊讶,心想:我的宝贝儿子啊,你怎么认了一个吐蕃人做兄弟,还把陇右最精锐的骑兵交给此人统领。
一家人用过晚宴,李亨让李适留住东宫。李适从小在李亨身边长大,李亨对其十分疼爱。
李俶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将发生在天水郡温泉山庄的血案告诉李亨。
李亨摇头哀叹道:“一个月前,杨相看中了裴家在长安城东的宅地,想要低价从裴光继手中购买。裴光继不肯就范,当面训斥了杨相一番,想不到杨相如此心狠手辣。”
次日一早,李俶前往老师李泌府上拜会。
李泌似乎知道李俶来访,早早的出门相迎,见到李俶开口便说:“恭喜郡王!贺喜郡王!”
李俶不解地问:“先生何出此言?”
李泌反问:“郡王现在节度何地?”
李俶觉得李泌的问题问得有点傻,当面顶撞老师属于大不敬,李俶只得如实回答:“陇右、河西。”
李泌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陛下很快会把安西和北庭交给郡王。”
“安西和北庭!”李俶有些兴奋:“先生所言当真?”。
李泌点了点头:“不知郡王接管安西、北庭后,有何打算?”
李俶:“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
李泌:“就当是为师出的一道题。”
李俶想了想,回答:“怛罗斯之战后,安西军力大减,当前第一要务是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河西兵强马壮,北方突厥的威胁早已消除,可从河西抽调骑兵充实安西军力。”
李泌继续问:“郡王打算如何对待背离大唐的安西诸国?”
李俶:“安西之乱起因在我方,如果陛下让俶节度安西四镇,俶会以怀柔手段安抚西域诸国,尽力保持安西稳定。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李泌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俶向李泌介绍马重英:“这位是俶的好兄弟,狼骑中郎将马重英。”
李泌看着马重英,赞道:“将军之勇,堪比温侯!”
马重英抱拳道:“先生过奖。”
听了李泌的话,李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感觉。温侯吕布,三国时期第一猛将,为人反复无常,被后世称为“三姓家奴”,最终落得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的下场。
从李泌府上出来,李俶和马重英骑马走在长安最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李俶转过头对身边的马重英说:“骑马走在这朱雀大街上有何感想?”
马重英抱拳回答:“马某感谢郡王厚爱。”
李俶不解地问:“何出此言?”
马重英:“要不是郡王有心安排,马某到现在还不知道世上有如此雄伟的城市。”
两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前方道路堵塞,有很多路人围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俶和马重英下马步行,穿过人群,见路口处有两队正在为谁该让路争执不休。
争执的双方都很有来头,一边是曾经把李俶当马骑的宝章郡主和郡马王诠,另一边是杨国忠的长子、左千牛卫长史杨暄。
按照常理,左千牛卫长史不过是七品小吏,宝章郡主贵为皇室宗亲,杨暄理应给郡主让路。可杨暄仗着自己是杨国忠的长子,骄横跋扈,竟然要郡主让路。郡马王诠上前与杨暄理论,被杨暄打倒在地,鼻血横流。
杨暄还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