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亮不像往常那样高挂梢头、掩着脸面不肯出来,只剩下清冷的风,漆黑的夜里只有风在独自凄厉的怒吼着。
纪芷芸早已穿上嫁衣,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傻傻的看着镜子里早已哭红了双眼的自己。屏退了侍女的她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孤独、恐惧,甚至是怨恨……
缓缓的她起身,看着这个她异常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泪潸然而下。她看了看铺着喜被的床榻,慢慢的挪了过去,拿起枕头、事先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已经不翼而飞。她微闭上眼、狠狠地将枕头砸在地上,整个人扑到床上、趴在那里无助的哭泣着。
纪年龙背着手,站在长廊的一头看着纪芷芸房间里的烛火,叹息着、看着手中的剪刀,想起昨天婢女说的事:
“小姐后天就要出阁了,好好收拾一下、知道么?”
“老爷都收拾好了,只是……”
“只是?”纪年龙疑惑得问,“只是什么?”
“老爷……”女婢拿出剪刀,递给纪年龙,“这是我在收拾小姐房间的时候、在小姐枕头下不小心发现的东西。”
“知道了,下去吧。小姐要是问起来、什么都别说!”
“是、老爷。”
纪年龙紧紧地握着剪刀,心疼的看着这把女孩子家常有的东西。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夫人、如果你还活着、你会不会改变心意呢?”纪年龙湿润着双眼叹息着。
寒韬、寒略、罗臣勋三人正在焦急的寻找清荷,可惜、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怎么找不到清荷,不在客栈她能去哪?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罗臣勋急切不已。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寒略安抚着急躁的罗臣勋。
“那怎么不见她人呢?这里她又不熟、她能去哪?真让人担心!”
“她难道不知道芷芸明天就要成亲了么?她怎么可以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无踪呢!”寒韬顺手扔了手中的剑,狠狠地砸在地上。
“寒韬——”罗臣勋按住怒火中烧的寒韬。
清荷站在远处看着这三个人,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徐步而来。
“清荷——”寒略弯腰捡剑起身的时候看见清荷向这边走来。
“怎么,你们很闲么?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做什么?”清荷狠狠的说着。
“明天芷芸就要出阁了,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寒韬冲着清荷喊了出来,“你现在倒是很清闲啊!”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听我的话把芷芸带回来?”
“我也不想的!要不是你妖言惑众、迷惑他们,我会听你的安排?”
“你现在是要推卸责任是么!”
“我不是推卸责任!我只是想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和芷芸的事情再也不要你插手!我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寒韬抢过寒略捡起来的剑、转身要走。
“好!你走!看看纪芷芸有没有命跟你走!”清荷转身喊道。
寒韬一听停下脚步,回头、转身看着这个他一点也不愿意再信任的女子。
“恐怕,现在的纪芷芸跟你一样、因为事情毫无转机而悲伤欲绝,穿着红色的嫁衣、在房中垂泪哭泣,一个人孤单绝望……甚至是自我了断——”
“清荷——”寒韬执剑架在清荷的脖子上,“你给我记着!要是芷芸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寒韬必定让你痛苦十倍!”
“大哥——”寒略挡在清荷身前。
“你今天就算是在这里杀了我有用么?我要是你就会第一时间冲进纪府,看看纪芷芸现在还剩下几口气,看看她还能不能跟你天涯海角。”
听到这里寒韬更是气急,目眦决裂的样子像是一个即将突破封印的魔鬼。
“清荷,别说了!”罗臣勋也挡在了清荷的身前。
寒韬看着寒略、罗臣勋两人站在清荷的身前,为她挡着,无奈的收回剑,转身跑了。
寒略看了看清荷、没说话转身欲追寒韬,清荷看了看罗臣勋也有要走的样子。
“怎么,你们俩也想走么?觉得我太过分了?”清荷拦住两人。
“清荷,这次、你确实不该这么做。大哥为了芷芸的事是变得不可理喻了,但是那都是因为他真的爱芷芸,你这么做……”寒略看清荷的脸色变了,便没有再说了。
“…是啊,清荷,寒略说得对,从一开始你说要帮他和芷芸、他虽然对你态度不好,但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即便你真的没有帮上什么忙,他最多就是生气,他不会怨恨你、更不会伺机报复,可是现在…万一芷芸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想寒韬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还是乘现在、赶紧离开吧,也别回清风阁了,那里也不安全。”罗臣勋说完,欲走。
“说完了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俩替我操心啊!没事找事!”清荷不屑的看了看两人,“要不看你们刚刚帮我挡着寒韬,我才懒得理你们!”清荷生气的说道。
寒略和罗臣勋相互看看,没说什么,还是想走。
“你们俩别去了。”清荷叫住两人。
“什么意思——”罗臣勋疑惑的问道。
“我刚从芷芸那里回来,芷芸没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啊?”寒略看了看寒韬离开的方向。
“也得我有时间说啊!我还没说话呢,就把我骂一顿,就让他跑跑!活该!”清荷嘟着嘴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臣勋皱着疑惑的眉头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爱好,请多支持。
☆、香消玉殒
纪芷芸的房间里没有了哭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安静着、安静着、安静着,那是一种压抑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纪芷芸一个人穿着鲜红的嫁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个人、两行泪、三个人的纠缠。泪水好像早已经将她淹没,让她承受着窒息的痛苦,泪水就那样肆意流淌着……
忽然,门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是啊,天就快亮了,她该嫁人了。
纪芷芸缓缓的起身,坐在床沿,拉过挂在床边的帘子、看了看,一把甩开,起身、走到屋中间,抬起头、看着屋顶,一条白绫横空而出,悬在梁上、在纪芷芸的眼前摇曳着、摇曳着。
纪芷芸抬起脚、踩在了凳子上,忽然间、只听到凳子轰然倒地的声音、还有白绫和悬梁的摩擦声音,白绫紧紧的勒在纪芷芸的脖子上,不再摇曳……
寒韬敲门见无人应答、情急之下冲进房间,却看见悬在半空中的纪芷芸,眼疾手快的挥剑割断白绫,纪芷芸就那样落在了寒韬的怀里,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躺着、躺在寒韬的怀里。寒韬看着这个命悬一线、娥眉蹙起、面目狰狞的纪芷芸——
“芷芸!芷芸?芷芸——”寒韬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泪水宛若决堤的黄河水泛滥而来。
夜深沉、风萧瑟。
纪年龙闻讯赶来纪芷芸的房间,看见落在地上的三段白绫和紧闭双眼毫无知觉的纪芷芸,他的身体摇晃着、后退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仆人们看见有些站不稳了的纪年龙赶紧扶着他坐了下来,纪年龙整个人瘫痪在那里,握紧了的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却看见一封信——
“爹、女儿不孝,不能再常侍膝前、略尽孝道了,请爹不要怪罪芷芸。女儿心有所属、此生不渝,无法欺骗自己身心相异,女儿更不能带着一颗深爱寒大哥的心嫁给臣勋,那样对臣勋太残忍了,对寒大哥也太残忍了。女儿与臣勋之间向来没有男女之情,试问:兄妹何以举案齐眉?
佳人心中有儿郎,
儿郎深在女心房。
此生难有画眉趣,
留待他生叙情长。
女儿心意全在于此,女儿不怨爹、不怨任何人,女儿只是叹息福薄缘浅。请爹好好照顾自己,原谅女儿最后一次的任性和不懂事。
芷芸绝笔。”
“芷芸啊,爹的芷芸,爹的好女儿——”,纪年龙早已是泣不成声,扑到纪芷芸身上,推开寒韬,抱着纪芷芸,“快起来啊,不要跟爹闹了、快起来……”
寒韬坐在地上看着纪年龙抱着纪芷芸悲痛欲绝的哭喊着,拿起信看到:此生难有画眉趣,留待他生叙情长。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仆人狠狠敲打着罗臣勋的房门。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罗臣勋点亮蜡烛问道。
“纪家小姐出事了,老爷让你赶快去客厅!”
“出事?知道了、我马上去!”罗臣勋连忙穿上衣服赶去客厅。
“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芸丫头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罗母哭道。
罗云松只是坐在那里叹息着。
罗臣勋看见父母亲的反应,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爹、娘,芷芸怎么了?”罗臣勋急切的问。
“芸丫头…自尽了…”罗母哽咽着。
“什么!”罗臣勋顿时惊恐起来,张大了嘴巴、游移的目光不知该落向何处。
不久,罗、寒两家闻讯连夜赶到纪府,众人都在大厅等着,如坐针毡、坐立不是。
纪年龙从纪芷芸的房间出来、来到大厅,双眼红肿。
正在所有人都在为纪芷芸的死而伤痛的时候,一个女子蹒跚而来,众人一齐看向这个挺着肚子、艰难行走的女子,都不知道她是谁、为何现在会出现这里。
“清荷……”罗臣勋欲言又止。
纪年龙没有理会,依旧低着头、还未从伤痛中缓过来。
“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此?”罗云松看了看罗臣勋,问道。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一个怀了男人的孩子、男人却不能对我负责的苦命女子。”清荷满面泪水。
“来人,把这位女子扶下去!”罗云松的语气不容否决。
“罗老爷,为什么你如此粗暴的对待一个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弱女子?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我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这里、现在并不欢迎你!马上离开!”
“臣勋!你为什么不说话?”清荷委屈的看着罗臣勋。
罗臣勋看了看罗云松,走到清荷身旁、扶着她坐下。寒略搬了张椅子走过来、也扶了扶清荷,便出去了,寒略打开手中的纸条、看看便走了。
“臣勋,你在做什么!”罗云松怒问。
“爹。”罗臣勋跪在地上,“娘,纪世伯。臣勋无德,不能与芷芸成亲!我与清荷两情相悦,早已海誓山盟,如今她怀了我的孩子,又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臣勋不能再辜负清荷对我的一片情意。请爹成全,请纪世伯成全……”
罗云松恼羞成怒,走到罗臣勋面前狠狠的抽了罗臣勋一巴掌,看着这个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等有辱门风、恬不知耻的丑事。
纪年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罗臣勋面前,提起手、冲着罗臣勋的脸盖了下去。
“你这个畜生——”纪年龙扯着沙哑的嗓子骂道,转脸看着清荷,也想一巴掌抽上去,此时的纪年龙真想打死这两个人,罗臣勋挡在清荷的身前,挨了这一巴掌,清荷扶起嘴角溢血的罗臣勋,两人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早已被伤痛冲昏头脑的纪年龙。
纪年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清荷,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想起前几日来府上的道姑、又看了看清荷——
“你跟我来!”纪年龙看着清荷咬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