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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言归正传,来说说西陵桑南的这两位夫人。
大夫人何氏,与他相携十载,育有一子,也就是西陵桑南的长子西陵峰。
可何氏没有福气,因为积劳成疾,生产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西陵峰出世不久便香消玉殒了。
何氏病逝之后,现在的将军夫人李氏才被迎进了家门,李氏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二子是西陵玥,另一个就是三子西陵楚。
时年二十有七的西陵峰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年纪轻轻已经是镇国将军皇甫飞虹手下副将,并且在国丈大人的撮合下,于六年前迎娶了当朝大公主夏侯云烟为妻。
所以说,现在的西陵峰头上顶着的是一个副将兼驸马的双重头衔,可谓是西陵一族的贵人。
西陵桑南的次子,也就是乐思洛的准老公西陵玥,时年二十有四,此子精于商贾之道,十四岁起就独立外出经商,为西陵家打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也是在六年前,西陵玥经商途径岭南,在与风家的合作中邂逅了风家长女风花雪,二人情投意合,喜结良缘。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郎才女貌、夫唱妇随的日子也就过了五年半,半年前风花雪突然撒手人寰,夫妻二人从此阴阳两隔。
按说在那个三妻四妾、视女人如衣服的年代里,死了个老婆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像西陵家这种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西陵玥又长的是一表人才,想再找个什么样都不成问题。
可谁曾想,这个外表看似冷冰冰的西陵二公子实则是个人间难得的痴情种,再加之他与风花雪之间乃是自由恋爱修成的正果,感情就更加深厚,所以风华雪这一走可不得了,直接就把个相思成灾二公子给拖病了。
西陵玥这一病就再没有好转的迹象,连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耗着了。
再说西陵桑南的第三个儿子西陵楚,西陵楚与西陵玥同是李氏所出,年纪也只比西陵玥小两岁,可秉性脾气却大相径庭。
这位三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不学无术,成日里无所事事,与京城里以钰王爷为首的一群纨绔子弟纠缠不清,常年游走于花街柳巷、青楼楚馆,是个花名在外的风流人物。
为了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引回正途,西陵桑南很是费了些心思,可这位三少爷非但死不悔改,还几度把个年老体弱的西陵老将军气的心脏病突发。
养子如斯,也算是西陵桑南此生的一大败笔。
不过,如今西陵玥再度娶亲,西陵桑南也算老怀安慰。
按理说西陵峰既已成婚又公务繁忙,即便是西陵玥不便迎娶新娘,这个代娶的差事也多半是该落在赋闲在家的三公子西陵楚身上才对。
可西陵桑南偏偏动用了西陵峰这个不该动用的儿子,以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推掉一次挂帅出征的机会为代价。
这绝不是偶然,也不是件小事,西陵桑南行此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让西陵楚参与这件事。
至于原因——
乐思洛不愿意去想,却不得不想。
可这会是因为她吗?
颠簸了一天,乐思洛躺在床上却是睡意全无,想起那日茶馆里听闻的流言,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的处境似乎很不容乐观呐。
一个病秧子的行将就木的相公,一个素未谋面已经让她感到压力重重的公公。
这日子,还有法过么?
可既然西陵桑南对她如此“敬畏”那又何不直接敬而远之,而非要娶她过门呢?
难道——就为了后院那八大车嫁妆?
乐思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就懒得再想,直接蒙了被子去找周公叙旧。
可能是藏了心事,也可能是换了地方睡不习惯,第二天乐思洛天还没亮就醒了,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半明半暗,重新蒙上被子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腾的累了,索性就跳了起来。
丹琴跟曼蓉还趴在外间的圆桌上打盹儿,丫鬟喜娘没有料到新娘子会起这么早也都没有过来。
乐思洛看着床上摆着的那一套做工繁复的红嫁衣犯了难,几次想要叫醒丹琴或者曼蓉,可是一看到二人趴在桌上那疲惫的睡相,伸出去的手就又缩了回来。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乐思洛发了狠,丫连件衣服都穿不利索,她岂不是连废柴都不如?
气势汹汹的退回里屋,乐思洛把内衫外套一件一件比划着开始往身上挂,等到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都像模像样的穿好之后,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
外间的俩丫头还酣睡正香,乐思洛提着宽大的裙摆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出去。
因为前夜是蒙了盖头被西陵峰抱进来的,这会儿乐思洛出了院子也不认路,索性就沿着花园里的小径一路走过去,聊做晨练兼散步。
他们这一路的住所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是西陵家的家宅就是风家的产业,所以住着也放心。
这个庄院显然也是为了他们一行临时打扫出来的,花园里翻新的泥土印记尚且清晰。
乐思洛大步的走路,大口的呼吸,看着纯绿色的风景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再回想起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老家和骑着单车潇洒划过面前的田小刚,突然就觉得有些遥远。
乐思洛被自己心里真实的感觉吓了一跳,脸上肆意绽放的笑容就慢慢冷却。
她到这里才不过两个月而已,怎么可以就这样开始学着遗忘?
站在花圃间,乐思洛开始故意的回想她跟田小刚执手走过的那三年时光,想他在她离开之后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悲伤。
乐思洛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继续散步的心情,一个人兴趣索然的往回走,初升的太阳在她红色的嫁衣上洒下一片光,将她的身影照耀的瑰丽也迷离。
乐思洛低着头慢慢的走,拐过一簇灌木,忽听得身后有人叫她,“早啊新娘子!”
那个声音里带了六分散漫、三分笑意,剩下的一分是妖娆的冷漠。
乐思洛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狐疑的转身,就看到那丛灌木另一侧的回廊上一个妖红的身影。
【零四】 妖孽
那是个长相甚为妖娆的男子,凤目狭长,鼻梁英挺,红唇妖艳如血,面部的轮廓居然让乐思洛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乐思洛转身的时候,那人正微曲了一条腿,以极其闲散的一个姿势靠着柱子坐在回廊的横栏上,冲着她懒洋洋的笑,一身大红的袍子松散的穿在身上,乍一看去比乐思洛这身嫁衣还要明艳三分。
男子并未束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流泻而下,与胸口大片裸、露的肌肤相称,妖娆生姿。
乐思洛觉得他这个造型很销魂啊很销魂,当时就有点热血沸腾春心萌动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吗?
乐思洛下意识的低头摸了摸鼻子,确定没有鼻血奔涌之后才又抬头,整个人就被瞬间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下。
乐思洛傻愣愣的站着,那只妖孽的红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面前,居高临下,笑意很浓的看她。
他的笑容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半真半假,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夭邪的美丽。
他是在笑,可从他的眼睛里乐思洛却看不到丝毫的笑意。
那双瞳孔黑且幽深,不带任何情绪,冥冥之中带着一团巨大的风暴漩涡席卷而来,让乐思洛脑中如电石火光般闪过一丝危险的讯息。
乐思洛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慌乱中脚跟踩到拖地的裙摆,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上次就因为一跟头栽出个殉情自杀的绯闻,这一跤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一命呜呼。
“呀!”乐思洛惊叫一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只看到眼前那张越发清晰的面孔。
红唇美目,笑容蛊惑。
男人身手迅捷的揽住她倾倒的腰肢,足尖点地,是一个轻巧的旋身。
两个明艳的红影纠葛缠绕,于浓绿的灌木间隐约晃动,一眼望去,恍若起舞。
乐思洛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妖孽的红衫男子依旧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她,唇角的弧度不变。
那一天乐思洛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真的春心萌动时,她是来不及脸红心跳的。
她就只是看着他,安静的看着他,完全没有思想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乐思洛的那一声尖叫起了作用,还是丹琴跟曼蓉醒来发现她不见了。
在两个人静默的对视了足有两分钟之后,远处的园外突然就渐渐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隐约夹着些焦躁的呼喊。
“少夫人!”
“小姐,您在哪儿呢?”
乐思洛一个激灵,回头就见曼蓉已经从小径的入口一路找了过来。
诚然,乐思洛当时并没有多想,她完全还以为自己是处在男女平等、公正开明的21世纪。
无所谓的抖了抖身上凌乱不堪的嫁衣,乐思洛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招呼她,“我——”
将出口的话被一只温软的手掌给封回了肚子里,乐思洛一惊,抬头就看到那红衫男子嘴角妖艳的笑。
他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乐思洛就乖乖不动了。
然后他松开捂在她唇上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旁边的回廊里跑去,“跟我来。”
乐思洛稀里糊涂的跟着他绕过灌木,穿过花圃,再迈过高高的栏杆,又沿着回廊跑了一小段,最后,在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乐思洛狐疑的侧目去看身边的那只妖孽,那男子嘴角依旧含笑,目不斜视的推开房门把乐思洛拉了进去。
因为是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这房间又处在背阴面,所以里面的光线很暗,乐思洛只是漫不经心的大略扫了一眼。
屋子很空,只有当中地面上几个布满灰尘的旧蒲团和正中桌上一尊陈旧的观音像,看样子是个废弃的佛堂。
“到这干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乐思洛却没有不自在,蹙了眉,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红衫男子没有说话,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款步走到旁边,靠在红漆柱子上,双手抄在脑后开始闭目养神,“把衣服整理好再出去。”
乐思洛一愣,不明所以的低头打量自己,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追了过来。
“小姐?”
“奇怪了,刚我明明看见这边有人影在动的,怎么不见了?”
“可能看错了吧?”
“我看的很清楚的,人影,红色的,小姐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别瞎说,小姐肯定是一个人散步去了,我们去那边找找。”
“恩。”
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乐思洛终于隐约找到了点感觉。
曾经,就因为一跟头,她淫、荡无耻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岭南郡,这要是被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跟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妖孽男人混在一起,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惊天绯闻。
乐思洛胡乱的扯着自己混乱的衣襟,想到她那个高深莫测、疑神疑鬼的公公,突然就觉得后怕。
外面又一拨的人找过来,再一拨人沿路找过去。
乐思洛心里发毛,个破衣服却怎么也理不顺。
正想着这群人再这么找下去,没准就要挖地三尺甚至动用官府了,那红衫男子却不期然又回到她面前,“我帮你吧。”
乐思洛一愣,看着他露在外面的那个光鲜亮丽的让人垂涎的小胸脯,暗暗吞了口口水。
你丫的连自己的衣服都穿成这样,还要帮别人?
男子唇边笑意不减,看着她满脸怀疑的表情也不介意,从容的伸出手来。
乐思洛惊讶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