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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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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如何辨认,楚玉便知道这些人是冯太后那一边的,否则不至于会对容止如此毕恭毕敬。

小拓拔有些害怕地朝楚玉身后躲了躲,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明过人的他已经开始有些明白现在发生了不太愉快地事,而这些人将要把他带走。

他有一种预感,倘若现在离开,也许今后都不可能看到楚玉了。

那个华丽的皇宫好像张着一张漆黑地大口,他一旦走入,就会被吞得连渣子都不剩。

小拓拔一躲到身后,楚玉便下意识伸手护住他,随即有些戒备地望向容止:冯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接走小拓拔,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要被当作政治工具来使用,楚玉便有些不忍。

小拓拔的去留,这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人是容止,只要他出一声,就算十个冯亭来了,也会给他面子留下人。

容止温柔地凝视着楚玉,微微摇了摇头,他轻声道:“这是他的命运,你不能代替他去面对。”顿了顿,他的目光投向楚玉身后,正与探出头来的小拓拔对个正着,“倘若你决定留下来,我可以替你挡下这一桩,甚至能一劳永逸地将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改名易姓变作另外一人,但是,今后你都将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不是北魏太子,这半壁江山的继承人。”

他正色望着小拓拔,淡淡道:“是做无忧无虑的平凡人,还是做生死攸关的拓拔氏,你自己权衡,做好了决定,我都可以如你所愿。”

他说完之后,空气里便陷入一片寂静,楚玉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慢慢地,她的衣袖被松开,再慢慢地,小拓拔从她身后走出来。

小拓拔从楚玉身后站出来,他小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软嫩的小手很用心地抹平方才疯玩弄乱的衣衫,好不容易理好了,他挺直背脊,缓缓地抬起头来。

虽然脸上还有些畏惧,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坚定神色。

“我去。”他低声说。

容止说得对,纵然他避得开这一时,也避不开这一世,只要他身上流着拓拔家的血,便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些。

不管他是四岁还是四十岁。

小拓拔脚步不太稳地朝来迎接他的宫人走去,离开他快乐的天堂,挥别他短暂得不可思议的童年,走向属于拓拔氏的命运。

一边害怕得发抖,一边强迫自己走过去。

他是拓跋宏,是北魏将来的君王。

糟糕,题目忘记改了……这章本来是从冯太后角度叙述的,但是后来觉得不满意,就删掉重新写了一遍,但是忘记改标题了……标题看起来不太合,大家不要介意撒……

这几天一直感冒发烧来着,反反覆覆了好几天,今天脸上还在发烫,这几天更新都不大准点,请大家见谅,现在好些了,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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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章 司马昭之心

小拓拔走了,走得那么可怜巴巴的,楚玉好几次想要冲出去把他拉回来,却还是强抑住这种冲动,容止说的对,这是小拓拔的命运,她不能代为面对,虽然很可恶,却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说得很对。

而她也必须面对她自己的命运了。

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

楚玉垂下眼帘,双目凝视着脚边的地面,口中却是对容止道:“冯太后和拓拔弘马上就要开战了,你和天如镜也应该出了个结果,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来着的,你没忘记吧?”

容止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道:“我自然记得。”

四个条件,层次条理分明:

第一,她离开。

第二,他永别。

第三,不入局。

第四,放桓远

记得就好。楚玉松了口气,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她的语调神情,还是如同前些年那般,毫不眷恋,全无不舍,容止凝望着她,许久没说话,直到楚玉再次问了,才慢吞吞道:“很快。”

楚玉对这个含糊的答案却不满意,只追问道:“很快是什么时候?”

容止微微吸了口气,还是那么从容地道:“今日起桓远不必再去皇宫了,三日后你做好准备离开平城。”楚玉一怔,飞快而模糊地笑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收拾。”三天的时间很短,倘若只是她独个走,自然不必如何准备,但是她身边跟着一大家子,器物财产等等。整理起来是一桩不小的工程。

因为决定来平城,洛阳那座宅子的房地契还攥在她手上,楚玉打算带着桓远和其他人回洛阳,观望一段时间,看北魏的情形如何,倘若发生她不愿意看到的变故,就顺势从洛阳逃回南朝。

刘子业死后不久。刘便登上帝位,很快地,他在朝中展开新一轮的屠杀,扫除刘子业的余党,宗越便在被扫除地范围内。

过了这些年。南朝对她的搜捕应该早就淡去,只要换个身份名姓,小心一些,还是可以回去安然度日的。

主意打定,楚玉想了想。伸手入怀,片刻后摸出来一只白色长方体挂件,道:“这是当初你交给我的。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忘了,今后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就在此还给你吧。”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机会,但东西在身上挂久了总有些舍不得,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一直拖延到现在。

容止漫不经心地道:“你喜欢便留着吧,这东西放在我这儿也是无用。。。”虽然是家中传下来的。但这物件对他而言并无多大价值,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全不在外物之上。

桓远走下马车,眉心中写着忧虑,昏黄地夕照在他的衣衫上染了一层黯淡的金边。

拓拔弘的作为他不是不知道。相反,他眼看着拓拔弘下令搜查李家罪状。连坐斩杀李奕,他曾试图阻止拓拔弘,却没有成功。

纵然心怀大志,但拓拔弘现在也不过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少年,沉静不足,眼看着冯太后公然给他死去地父亲戴绿帽子,这样巨大的侮辱他如何能承受?

冯太后时常召李奕等人入宫陪伴,亲眼看着自己的臣子朝太后寝宫走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而每次上朝之际,看到朝臣们的目光,纵然没什么异样,他都觉得那仿佛是在嘲笑他。

如此日积月累的压力下,拓拔弘对冯太后地怨恨已经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好不容易能抓住李奕家人的短处,便趁机连坐杀死了李奕,也算是出胸中一口恶气。

今日李奕遭斩杀地消息一传开,冯太后誓必不肯善罢甘休,接下来朝堂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他只略一做想,便心中微感寒意。轻叹了口气,桓远决定把皇宫中的烦心事暂时压下,他抬眼朝自己称之为“家”的地方看去,却见楚玉站在门口,似是在等着他。

此时是秋末,平城的傍晚晚风很冷,楚玉有些怕冷地抱住手臂,一见桓远回来了,赶紧跺跺脚迎上去,笑道:“回来了?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桓远不问她什么好消息,只解下身上的细绒披风,小心给楚玉披上,皱眉道:“天气转寒了,怎么不加件衣衫再出来?”

楚玉感激地笑了笑,扯了扯颈前的束带,继续方才的说话:“今天容止和我说了,从明日起,你不必再去见拓拔弘,三日后我们回洛阳去。”

她简单地叙述前后缘由,说完却见桓远面上并无喜色,反倒有些忡怔地望着她,好像看到了很吃惊地事。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楚玉抿一下嘴唇,微微不安道:“有什么不对么?”他怎的这么看着她?

难道他不想走?

过了一会儿,桓远露出苦笑,低声道:“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楚玉奇怪道:“不明白什么?”

桓远停下脚步,他望着楚玉,欲言又止。

这三年来,容止待楚玉如何,他们都看得到,先不说外面,至少在这家中,容止的用意已经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连最不晓事的阿蛮,都看出来了一点端倪qi書網…奇书,可是为什么她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她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容止……”他声音极低,含混地隐没在吹来地秋风中,楚玉一时走神,没听清楚,笑着问道:“你说什么?”

她神情轻快爽朗,目中全无即将分别带来的不舍忧伤,反而更像是想要迫不及待地离开,桓远心中黯然一叹,口中应道:“没什么。”

知道又如何呢?不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还希望楚玉为了容止而留下不成?

如今这个境况,难道不是他所希望地么?

楚玉很高兴地与桓远说了许多,说今后回洛阳的安排。

要离开的消息,她已经通知了花错阿蛮两人,阿蛮自是没有任何意见,花错则说要考虑考虑。等在门口,则是想亲口将这件事告诉桓远。

事情交代完毕,楚玉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才走入院门,却瞧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手上的鱼竿一晃一晃,姿态甚是悠闲。

楚玉面上笑意登时沉了下去,她停步站定,冷冷道:“观沧海?你来做什么?”

二百六十八章 离声断人肠

自从知道“观沧海”不是观沧海,而是容止所假扮之后,楚玉对正牌观沧海的好感便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虽然主导者是容止,但观沧海全力配合了容止的作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观沧海似乎也知道她心里的疙瘩,三年多前他和容止一起来到平城,却极少在她面前出现,两人并不怎么打交道,如现在这般不声不响出现在她的院内,更是从来没有的事。

鱼竿悠然地朝后一甩,坐在树下的修长身影站起来,观沧海转向楚玉,他的双目之上依旧覆着一层锦带…………他失明的时间过长,虽有容止尽力治疗,却依旧只能勉强分辨出光影和模糊的轮廓,反而不如他以耳代目来得灵便,故而观沧海便索性一直蒙着眼睛,权当自己完全看不见………面朝楚玉,他微笑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玉略一迟疑,道:“进屋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内,楚玉让观沧海自便,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人各自坐定,观沧海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我此番前来,是做说客,劝你留下。”

楚玉拿起身边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观沧海继续道:“你该心知肚明,我是为何而来,为谁而来,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楚玉苦笑着放下茶壶,低下头道:“你既然明知道我不想说破这些,为什么偏偏要来说破呢?”

两人嘴上打着哑谜,心中却是再分明不过。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桓远的话犹在耳旁,现在想起来,楚玉却只能苦笑。

怎么可能不明白?

也许第一年,她还能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容止的一切行为,但是第二年。第三年……她竭力避免自己往那方面去思索,纵然百般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

专注地凝视着茶杯,好像能从水中看出一朵花来一般,楚玉静静地道:“就算是这样,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难道说他对我示好,我便该感激涕零地扑上去报答他的恩赐?”

她选择离开。并不是为了逃避而胡乱做下的决定,正是冷静思考的结果。观沧海对她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抬起眼帘,楚玉望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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