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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颇为开怀,上扬的眉毛更加上扬,语气轻松道:“本公主有自知之明,季青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帮忙的人,直说吧,你有何要求?抑或说,你想要多少金?”
季青宛斜眼对她:“公主瞧着我像一昧只爱金钱的俗人么?还是在你们俗世人的眼里,只要给了钱我便会替你们做事情?”
司徒镇阳不加犹豫的肯首:“对啊,就是这样认为的。”
……
☆、斗白莲
季青宛有想拉门出去的欲望。极力克制住这种欲望,她小口灌了阵茶水,冷冷心神,重又同司徒镇阳道:“人生在世不过半百漪年,无论是过眼云烟或是山河翩翩,终有忘怀的一日。金钱与我已是身外之物,眼下,我只想请公主帮助我翻案,洗清我通缉犯的身份,好能光明正大的出街行走。”
司徒镇阳抬了抬眼:“这个简单,我可以让我爹爹给你安个身份,义女也好远方亲戚也成,有了左相护佑,静王不敢轻易动你。我知晓家里的几封信都是你送过去的,送信的便是上午拦我的小白脸儿,傻里傻气的,我偶然在相府门前碰见过他一次。”记起小常不讲情面的严肃模样,司徒镇阳气的撅下嘴吧,八成觉得这样幼稚,很快的恢复如常,继续道:“爹爹从来不平白受人恩惠,你将静王造反的事透露给他,给了他一个扳倒静王的契机,爹爹甚觉感激。我会将此事告知他,他一定愿意同你见一面。”
季青宛送信给左相的初衷是希望借他之手扳倒静王,顺便问候一下木流火,让她尝一尝昔年她遭受的苦楚。而今她蓦然觉得,与其假借他人之手,倒不如由她亲自出面扳倒静王,让木流火哭着来求她更有意思、更解气。
她心里还是住了个邪恶的魔鬼,自打找回丢失的记忆后,这个魔鬼张牙舞爪的占据了她的心扉,一直把她往黑化的路上引。
送走镇阳公主已是未时末刻,本是傍晚云霞蒸腾蔚蔚的时辰,因着暴雪将至,天色格外阴沉。偌大的一张天幕仅有灰色一个颜色,偶有寒气翻滚,无形中增添了冬日的肃杀萧瑟之气。
小常又出门屯白菜去了,季青宛委婉的提醒一句,让他再买些旁的菜,不若整个冬天他们便只能吃各式各样的白菜度日,境遇会很凄惨。小常于忙碌之中点了个头,敷衍得很,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宿醉后总会头疼,上午勉强撑着同镇阳公主谈了桩生意,挨到傍晚头疼的症状仍未减轻,反倒更加严重,眼前有不分明的黑点来回跳。
不单眼前有黑点跳跃,右眼皮也间歇跳动几下,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季青宛不禁有些担忧,疑心会有甚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碰到过这世上最无情的男子,亲生的孩儿亦被恶人毒害,就连能诉苦的人都没有,孤零零的活在刀枪剑戟横行的古代。已没甚么事能让她害怕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她都经历了个遍,再不好能不好到何种程度?
渐渐安下心来。
天色擦黑,晚风且急且猛,小常外出仍未回来,季青宛闭门窝在暖炉旁,痛苦的揉着涨痛的脑袋,手边一壶清茶已喝空,她懒得再去烧水泡茶。
天井那头的大门蓦地被推开,推门之人动作甚是粗鲁,木门撞向两侧的墙壁,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季青宛以为是小常回来了,正打算起身去帮他运过冬的物资,没等站起来,凌乱的脚步声从门边传过来,似乎有许多人正急切的朝她蜗居的暖房跑。
她伸长脖子从门缝去看,穿戴整齐的官兵乌泱泱站了一院子,脸颊被寒风冻得通红,瞧着可怜见的。众官兵自动让出一条路,随着左右分散的人潮,着身妃色团绒毛领华裳的木流火昂着头走进来,领子上的毛被风吹的一颤一颤,满脸都是不可一世的骄傲之色。
像只立马能腾空飞到天上的七彩凤凰,凡间已容不下她了。
木流火终究没放过季青宛,不知忍得多辛苦才在今日过来抓她,看这满院子官兵的架势,抓她回去势在必得。
姿态美好的从两列官兵中间穿过,衣裳上的风毛随风轻动,木流火径直推开暖房的门,嘴角是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季青宛来不及闪躲,也没打算闪躲,在木流火打开暖房门的前一瞬,她已悠哉悠哉的坐回她的软椅上,随意转着手上空空的茶盏。
昏暗光线照进暖房,还没暖炉里的火光亮堂,唇角微笑不减,木流火缓步上前,阴恻恻笑道:“季姑娘倒是挺会躲,此处静谧安详,比原先宛然居在的地方好许多,且苏先生一向不理世事,谁能怀疑他会包庇一个通缉犯,容这个通缉犯住在他的府邸隔壁?让你逃了这些日子,平白多活几循韶光,今日你可逃不过去了。 ”
闲眼打量一眼房中摆设,连连摇头惋惜道:“再怎么说季姑娘从前也是璧国的风云人物,只差同苏哥哥比肩了,此处虽静谧安详,摆设却着实普通,如何配得上璧国的风云人物?”故作惊讶的抬手一指高处架子上的木头雕刻,一惊一乍道:“呀,那是杨木雕成的吗?静王府都拿杨木当柴火烧,季姑娘竟把它雕成玩物摆在置物架子上。这得穷到何种地步。”
一千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叫呱呱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动静,只怕还会逊色几分。里外不一这词木流火当之无愧,人前是高贵善良的正妃木流火,人后就是朵惯会使手段的白莲花。偏生她能在里外两面之间来回切换,三百六十度无缝贴合,外人都觉得她忒善良脸蛋忒清纯,无论如何不会把她想成险恶的毒妇。
便像此刻,木流火装的挺像近来才知晓季青宛就在此处,之前并未到来过。实则半个月前木流火就来过一趟了。季青宛不知木流火为何到今日才来抓她,但依她锱铢必较的性子,其中肯定有甚么弯弯道道。只是她不知晓罢了。
淡定的伸出爪子去拨弄暖炉里的炭火,她将木流火视作一团瘴气,看也不看她,出声讥笑道:“木王妃终于忍不住了呢,我原以为你会识好歹,放我一马也放你自己一马,没料得木王妃还是没扛得过内心暗搓搓的小心思,紧赶着过来抓我了。天寒路滑,幸好你来的早,等过两日暴风雪下来,只怕连门都不能出,届时我趁机逃跑了可怎么是好?”
木流火冷哼一声,抬步靠她更近,摆弄着青葱似的指头,不以为意道:“跑了便跑了,整个璧国都是静王的,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你追回来,何必急于一时一刻。”斜眼扫季青宛一眼,厌恶满满道:“你别以为本王妃不知道,王爷贪污受贿的消息便是你透露给司徒老贼的,整个璧国除了你季青宛,没人会将此事说出去。你多活一日便有可能透露更多的事情,你若活着,我们还活不活了?”
带来的官兵伫立于寒风中,眼波轻柔流转,她蓦然凑到季青宛耳边,压低声音道:“本王妃仁慈,你以为我会一直仁慈下去?你说,我是直接把你捅死在这里,拖出去喂狗;还是将你带回静王府,让你尝尝静王府里的夹趾板的滋味?”捂唇俏生生一笑,稚嫩的娃娃音绵软入耳,“我可不能让你好过。”
旁的季青宛没仔细听,眨眼便忘了,倒是发现一个真相:木流火可能真的不爱静王。寻常女子皆称自己的另一半为夫君,再不济也会叫一声死鬼,木流火一不称静王夫君,连王夫二字都不用,只以封号官职叫他。可不是不在乎不爱慕的表现。
既是无真情存在,木流火何以会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中年男子?唔,季青宛委实不懂。
她也不想懂。
木流火转身欲唤官兵进来,行动间衣袂飘香珠玉晃动。季青宛嗪了抹生冷的笑凑近她,贴在她的耳朵旁边,亦小声道:“夹趾板再疼,疼的左不过是脚趾头,忍一忍便过去了,大不了折上一条命,人活一世迟早会死,不在乎早晚。”生冷的笑缓缓消失,居于她心底的小恶魔挥着叉子跳出来,面色平静道:“然若心里头有鬼,那才可怕呢。夜夜受良心折磨,连个安稳觉都不得睡,只要一闭眼全是害过的人来寻仇,一只只鬼手皆想把你往十八层地狱拖,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她以寻常聊天的口吻说出此话,并未刻意烘托悬疑恐惧的气氛,堪是个善良的好青年。
木流火尤是被吓到了,杏仁似的眼睛一瞪,“你甚么意思!”好端端的,季青宛同她说这些作甚。
她这才重又绽放笑颜:“你从前并不如这般无礼的啊,远远见着了便要唤我一声夫人,唯恐怠慢了我惹苏景不高兴。今儿个竟无礼至此,不止说话声音大,态度也不十分恭敬。”
心神俱动,木流火咬住牙瞠目对季青宛,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灼烫的火苗来。那是她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几年过去她已忘得差不离了,如今季青宛重又提起,不恼火到呕血才怪。
晚风吹的门栓轻动,季青宛抬目看向木流火,字字清晰可闻,寒着声儿道:“七月如何死去你我心知肚明,我的孩儿如何没的你亦清清楚楚,做了这么些险恶歹毒之事,你还想得善终么?亲生的姊妹你尚且能下狠手,就连未成形的婴孩都不放过,你枉托生成人样,地狱之火可吞噬世间万物,只怕也吞不尽你的累累恶行!”
瑟瑟寒风从半开的门中涌进室内,扬起季青宛的衣角,她不卑不亢的目视木流火,话音里带了几分阴冷,几分厉色:“今日除非你再次杀死我,并施法让我无法入轮回重生,不若我继续活在人世间,你同静王都别想好过。就如你方才所说,你们活着,我还活不活了?”
院子里新种的雪松随风晃动,远处传来鸽子回笼的鸣哨声,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有低低的呼吸均匀流淌。良久,低低的呼吸转而变得急促,木流火胆战心惊的扶住低矮茶几,满面震惊道:“你果然寻回记忆了,你果然是那个季青宛!”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六月中旬要考个挺重要的证书,接下来的日子要抓紧复习,不能只带俩爪子去考不是。
更新还是会有的,只是不大稳定,只能抽空码几章放上来。
卡在这种地方确实挺不地道啊,怕被你们打,所以我肯定肯定会抽空继续写下去的。
六月中旬更新会恢复稳定,希望小可爱们都在,让我们继续宠爱对方吧hhh
爱你们?【手比爱心】
☆、灼烙印
凄风旋舞撩拨静局,一室暗波流转,门外仍旧是风平浪静的场面,而门内的暖房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扶住茶几的手微微发抖,木流火不自觉的咬紧下唇,满眼的怒火似要燃烧成灰,心下的不甘与怒意顶到了肺腑之中。
她之前仍旧有些怀疑,怀疑出现在璧国的这个季青宛不是她之前厌恶至深的季青宛。之所以生出如此怀疑,有两点可循:一来季青宛是她亲眼看着死掉的,虽后来化作一道炫目白光消失不见,但她早已经咽气死透了,她还亲自伸手探了她的鼻息与心跳,确定她没了生命迹象,才觉得安心。已死之人如何能再重生?未免太天荒夜谈了些;二来而今出现在璧国的这个季青宛对她不怨不恨,只以寻常的态度对她,对之前她坑害毒杀她的事只字不提。寻常人若重生之后不是该想法子报复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吗,怎会选择逃避遗忘?
她从未觉得季青宛是善茬,也未想过季青宛会轻易饶恕她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