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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改写了‘青女素娥望九洲’。又把‘月中霜里斗婵娟’一句,更成了‘月光霜里斗婵娟。’这样一来,李商隐的诗就变了样子,因为诗中有了‘九光’二字。所以如果我见了,就知道是你在寻找我了。”
“那么,你又如何来会我呢?”余婉君问。
王亚樵当时紧紧拥着这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少妇,告知她一个最好的联糸方式:“你可以把你住的地址,当成诗作者的笔名。这样,我就可以寻找你了。”
让王亚樵万分震惊的是。当初他从香港来广西时,在自己百般相劝之下坚决不肯随他前来的余婉君,今天居然鬼使神差地忽然来到了梧州。因为这首《秋月》诗的作者,竟然用了一个“下家向”作为笔名。王亚樵急忙吩咐赵士发找来梧州的电话册子,他从那里很快就翻出一个叫“夏家巷”的地名。王亚樵马上明白,余婉君如今不仅来到了梧州,而且就住在距李圩子不远的夏家巷!真可谓近在咫尺!
“亚英,亚英,你看谁来了?”王亚樵心里高兴,急忙叫赵士发去喊妻子。不久,王亚英来到他的面前,听王亚樵说明刊载在《梧州报》副刊上的一首小诗,原来竟是余婉君寻找王亚樵踪迹的联络暗号时,她忽然感到有些吃惊,忙说:“九光,你等等,其实这首诗,我早就见过了。我当时就感到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居然敢把李商隐的古诗,也抄袭来,登在报上换稿费呢?”
“怎么,婉君还在其它报上,也刊载了这首诗吗?”王亚樵一怔,没想到余婉君竟会如此不知深浅,将这种会随时会引起人们注目的诗句,在广西媒体上到处乱登。这时见妻子亚英找来一张几天前在南宁出版的《广西新闻》,王亚樵看时,竟然也发现在那报上刊登了同样的诗文。他心里暗暗一怔,这才想起余婉君虽然知道他来广西,却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在广西何地。于是,对她在几张报上同时刊载这个联络暗号也能够理解了。就说:“也没什么,看起来她寻我太心急了,所以就到处登这种广告式的诗文。亚英你又何必见怪呢?”
王亚英将脸色一沉,说:“九光,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可是蒋介石和戴春风到处给你下网的时候呀!可是,余婉君为什么早不来,晚也不来,忽然在你将要去延安的时候,找上门来呢?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哎呀呀。我的夫人,她一个小婉君,能有什么诈呢?”王亚樵历来对余婉君感情甚好,忽然发现她亲自寻到广西来,心里自然充满着无限的欣喜。哪还顾得多想她的来意。就对妻子说:“亚英,快快派人去夏家巷,到几家客栈里分头寻找余婉君,她一个女人家,跑这么远的路,有多么不易呀?”
“慢!”王亚英见丈夫已吩咐赵士发、郑抱真和保镖蔡殿忠等人外出寻找,急忙挥手将赵士发等人拦住,说:“亚樵,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因此千万要小心行事。你想,余婉君当初是那么百般拒绝你要她同来广西的,可是,时间刚刚过了几个月,她为什么又忽然自己跑来了?这么长时间,她在香港究竟作了些什么,会不会有军统的人盯上了她?她会不会是受到别人的支使,才到这里来探路的,这一切,不知你都想过没有?”
王亚樵一愣,他也感到余婉君在这时候来梧州有些不可思议。
“九爷,夫人的话不无道理。”郑抱真听了也说:“戴笠自从发生刺汪案以后,已在蒋介石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现在他能放过我们吗?”
王亚樵想了想,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是担心余婉君向军统告了我的密?那你们就多虑了,你们谁也没有我更了解她了。当年她在上海掩护过我,军统特务她是见过的,我亲眼看见她如何从容地应付了特务,特务是根本吓不倒她的。”
赵士发也说:“余小姐是不是受到军统的收买,我不敢说。不过,她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到处刊载那么重要的联络诗呢?万一这种诗真被军统的人破释,那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了!”
王亚英听了大家的话,心里疑云越加升起,就劝阻准备亲自上街寻找余婉君的王亚樵说:“九光,如果你还有一点警惕性,你就千万不能出去。依我看,那个姓余的女人,你还是不见的好。现在我们正准备去陕北,万一走露了风声,传到老蒋他们耳朵里,可就坏了大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王某人不能这样不讲情面吧?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困难和苦楚,是决然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来寻我的。我想,一定是余立奎被押解南京以后,她一个人在香港受到了军统的威胁。所以才跑到这里来了。”王亚樵见大家都拼命阻拦,心里不悦,将桌子一拍说:“再说,我王亚樵有恩于她,余婉君再没有良心,也不至于带着特务跑到梧州来逮我吧?”
只因王亚樵这一拍案动怒,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了。但是王亚英仍不同意王亚樵亲自上街寻找,说:“如果你一定要见她,也不拦你,只是你自己千万不能亲自上街。因为李济深将军来时就对我们说过,必须在李圩子里深居简出。我们不能为了她就坏了规矩。是吧?”
王亚樵听了,只好做了妥协,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蔡殿忠三人,按照报上提供的“夏家巷”,去几家客栈里寻找,是否有余婉君的踪迹。三人临出门时,王亚英又再三关照说:“你们去客栈时也要千万小心,在查清她身边没有可疑男人的时候,才可以把她带回来。不然,如有可疑的陌生人,你们就千万不许惊动这个女人。”
三人来到夏家巷,发现这里只有一家客栈。而且铺面不大,只是二层小木楼。十几个房间。赵士发让郑抱真和蔡殿忠等在外边,他自己进到店里去侦察,果然发现楼上一间客房里,闪动着两个青年女人的身影。他透过窗子向里悄悄一望,发现其中一位愁锁双眉的女子,果真就是在香港深水湾见过多次的余婉君。而余身有位30多岁的女佣,却是赵士发从前不曾见过的。由于他发现附近客房并没有陌生的男子出现,于是就吩咐蔡殿忠马上回李圩子向王亚樵夫妇报告。
王亚英听了仍然担心:“那女佣从前为什么没有见过呢?”王亚樵笑了:“你真是少见多怪了。人家余婉君既然已经嫁给了余立奎,为什么身边就不能有女佣呢?莫非一个女佣也会是军统派来的特务吗?”
王亚英说:“先不要太急,先命赵士发和郑抱真他们,在那家客栈附近暗中守候着,看看有没有可疑人来和婉君联糸,如果没有其它反常情况时,再让她到圩子里来不迟。不然的话,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大家可都要遭殃。”王亚樵见夫人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坚持,暗中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悄悄观察临视着余婉君。
余婉君身边的年轻女佣,姓张,名秀珍,确实像王亚英估计的那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军统女特务。当余婉君答应协助军统诱捕王亚樵以后,戴笠马上吩咐张秀珍以女佣的身份,陪同她一起乘船前往广西梧州。为防止王亚樵识破真相,戴笠只让特务陈亦川等人密秘匿藏在南宁,准备在必要时接应。与此同时,戴笠还在南京通过保密电话,和在南宁的白崇禧进行了几次密秘勾通和交涉。他对白崇禧说:“健生兄,既然你们决定和蒋主席真诚合作,为什么还要把一个行刺过许多国府大员的杀手,暗藏在梧州的李圩子里呢?这末免有些不合适吧?”
白崇禧故作惊讶,马上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雨农,这件事情我和德邻将军从不知道。如果王亚樵确在梧州,也必是李济深和他个人的关糸太深所致。既然是他们的私人关糸,就和我们桂糸没有任何妨碍了!”
戴笠说:“现在王亚樵是蒋委员长的死敌,全国都在通缉他。你们无论如何要协助我们将他就地逮捕,然后再把这个人解送到南京来。”白崇禧听了颇感作难,他一是不想得罪李济深,二是不想因此让他和李宗仁落得个不仁不义的恶名。于是他委婉地对戴笠说:“雨农兄,你也该谅解我和德邻将军的苦衷。你们军统的人,当然可以到梧州来行刺他,但是,决不能在我们的地盘上逮捕王亚樵。不然,将来我们桂糸在全国岂不是恶名满天了吗?”
戴笠心里虽然暗骂白崇禧滑头,但他也不敢因为一个王亚樵就得罪正在暗中和蒋介石修好的李宗仁、白崇禧,于是只好依计行事,只对白崇禧说:“健生兄说得也在理上,不过,我们的人秘密进入广西地面,你们千万要大开方便之门才行。”白崇禧道:“你们只管来吧,如果想干掉王亚樵,千万要做得干净一点,最好别给我们留下麻烦才好。”至此,南京和南宁的桂糸军阀之间,便在对王亚樵实施暗杀一事上达成了一种默契。
梧州又下起雨来。
经过两天的考查,最后赵士发和郑抱真都确认了,住在夏家巷客栈里的余婉君身边。决没有军统特务的影子。这样,王亚英才同意派人把余婉君和那个张妈一齐接进李圩子。当时,余婉君走进这重兵防守的李济深公馆里时,心里暗暗地加着小心,她真怕王亚樵万一发现她的可疑行迹,就坏了大事。她也知道王亚樵一旦翻脸,可是要杀人的。所以她一路上走来时,都不时和紧跟在身边的女特务张妈悄悄以眼神交谈。张妈虽然年轻,但却受过军统严格的训练,她神色沉静,不慌不乱,只在旁侧悄悄给余婉君打气壮胆说:“没事,九爷对你是决不会有任何怀疑的。你要记好戴先生临行时对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你敢在王九光面前露出实情,那么,你在安徵老家的父母,就都要掉脑袋呀。”
女特务对她的恫吓,让余婉君里心里感到发怵。
“婉君,你不在香港好好待着,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我呀?”在李圩子后院客房里,王亚樵夫妇接待了风尘扑扑的余婉君。王亚英在那个张妈身上扫了几眼,心里暗暗对她加着小心。可是王亚樵却不在意有张妈在场,只是直来直去向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的余婉君询问说:“既然终有一天要来这里,当初为什么又坚决不肯和我们同行呢?害得你们独自跑了这么远的路?”
“九哥呀!”余婉君真想将她在香港遭到军统特务美男计的诱惑,在威胁下成了戴笠俘虏的内幕,当面全都哭诉出来。但她发现身边不动声色的张妈站在那里斜睨她,便马上打消了这一念头,又故作痛楚地哭了起来。余婉君按照戴笠在香港对她的叮嘱哭诉说:“我哪想到这鬼地方来呀?也是实在无法生活,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你也许不知道,自你们走后,余立奎就被南京派来的特务们逮捕了,然后港英当局又将他们几个涉嫌刺汪案的人都解往南京去了。”
王亚樵震怒道:“他妈的戴春风。余立奎早在刺汪案发生前就到了香港,他怎么可能是嫌犯呢?”
余婉君继续哭道:“他走后不久,我住的那个小楼外边,就不断出现一些轻薄的男子,他们不分昼夜的到我宅子前面来胡闹,后来我只好雇了张妈在旁。但是,不久又出现了更可怕的事,那些轻薄的男子,有一次竟然闯进我的家里来强行非礼。后来,我发现香港决不是我这样单身女人生存的地方。于是我就决定到这里来寻找九哥和夫人了!”
张妈见王氏夫妇不语,急忙出来作证说:“余太太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