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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消失,只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在沿江地区出现过两次,而跟他一伙的小和尚则不见,想是利用完就杀掉了。
一位老年茶客捻着胡须玩笑道:“各位,从小贼出没路线看,搞不好就在吾等身边哩,嘿嘿……”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几个茶客脸色都变了,警惕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那传言中杀人成性的木面书生——明日化身在左近。还好,这第二层的茶楼四座都是镇中的熟客,除了坐在窗前的一位姑娘是生面孔,那姑娘正就着茶水吃肉馒头,一身行路的素蓝短打扮,一双天足革靴上沾满雪泥,看来走了不少路,长得还算清秀,只是黑了点,腰间的一柄长剑甚为扎眼,应是江湖中人,老百姓对这些人一向敬而远之。
“途路无不通,行贫足如缚,轻裘谁家子,百金负六博。蜀道不为难,太行不为恶,平地乏一钱,寸步邻沟壑。”外面传来吟诗声,茶客们的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那不是张官人么。”
“要赴任江南了。”
街口处,一役夫推着辆独轮车,车前一头瘦驴牵引,车上满载物品,被一条宽幅遮着,挂有一把大伞。车后一群人,一位中年士人牵着一头蹇驴,身后跟着一个壮仆,挑着行装,挑担一头也挂着把伞。有三人送行,两个成人恭立,摊手送别;另一少年单膝跪地,仰面祝福,跟前侧倒一只黄狗。中年士人频频回首顾盼,依依惜别。街上人人来人往,不时有熟人跟他们打招呼,一派太平景象。
忽然前方行人纷纷闪避,一阵马蹄的狂飙声由远及近,一行黑袍骑士自长街东端出现,横冲直撞而来,那跪地少年躲闪不及,被一匹马踢翻在地,中年士人大惊弃驴,扑到少年身上喊叫着,众骑士毫不在意地呼啸而过。
楼上茶客看清这一幕,俱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这些狗子什么来路?报官去!”
还是那位老年茶客有识见,劝住众人,低声道:“各位小心,这些人黑衣绣白虎,乃黑虎社印记,其社主王继先有官家撑腰,在行在无人敢惹,何况吾这小地方。”
“这些鸟男女来江北做甚么?”
一个消息灵通的茶客应道:“听闻绍兴府花魁玉僧儿被王继先所逼,逃出来,这些狗子莫不是追她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众茶客议论纷纷、义愤填膺的当儿,那坐在窗前的姑娘已然不见,只留下几个铜板在桌上。
沿岸西去的官道上,夕阳映江,残雪依稀,一辆两匹马拉的篷车在疾驰,一位青衣老者一面快马挥鞭一面不时回头张望,神色甚是紧张,但那两匹马显然已疲惫不堪,怎地也快不起来。
身后传来越迫越近的马蹄声,转瞬已到近前,经过小镇的那群黑袍骑士将马车团团夹住:“老儿,还不停车,否则爷可不客气了!”
青衣老者无奈勒住马,一为首的刺面骑士翻身下马,倒没怠慢,冲车内行个礼:“我家社主请玉生回头一见,以解相思之苦。”
车厢门紧闭,窗布低垂,并无人答话,刺面骑士又重复一遍,见还没有动静,沉不住气了:“在下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罢刺面骑士将头自车窗探进去,半晌方缩回来,围绕篷车走了两圈,又向车下探探,表情甚为疑惑,转向青衣老者,恶狠狠问:“老儿,里面是谁,你家主子呢?”
青衣老者毫不畏惧:“里面是我老伴,玉主子早下车了!”
刺面骑士大为着恼:“娘的,这一路的线报都是蹭饭的,竟没发觉,玉僧儿去哪了?”
青衣老者转头不理,刺面骑士冷不丁一脚踢在其肚子上,青衣老者顿时倒地,滚得老远,并不吭声,刺面骑士咬牙道:“老骨头还很硬,我看你硬倒几时?”
这家伙够狠,走过去便连踢数脚,青衣老者如何禁受住,嘴角冒血,眼看不支,竟没呻吟一声,似生怕车里人听到似的,刺面骑士眼一斜,明白了:“不是还有老太婆么!”
刺面骑士凶霸霸往马车走去,蓦然,一个物件嗖地打来,擦头顶而过,吓得其头一缩,左右张望,骂道:“哪个混蛋?敢暗算老子?”
这下招来三个物件,其中一个击中其额头,刹时起个大包,原来是颗松球,刺面骑士抱头趴下,鬼哭狼嚎起来,其余骑士纷纷抽出兵刃,四下张望着,看是何方神圣?
便见漫天松球横飞,一片“哎哟”声中,这些平日狐假虎威的黑虎社众纷纷跌下马来,其实那些松球准星极差,十中一二,大部分的骑士都是被吓得跌下马,毕竟他们没见过真正的高手,还以为有什么奇人异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等松球停歇,刺面骑士壮着胆喊话:“敢问哪位高人,我等是黑虎社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咿呀!”
说话间又几个松球打来,一个刚好堵住刺面骑士的嘴,其忙又伏倒,哭丧着脸,张口吐出两颗带血门牙,这样下去还不小命玩完,其连滚带爬地扑向坐骑,驾马掉头便逃。
头儿如此,其余骑士见势不妙,“扯呼”一声,丧家犬般跟风而去,当真来得快去得快。
一个“香汗淋漓”的姑娘“娇喘吁吁”地自道旁松树丛中冒出来,身后跟着一条大灰狗,豁然是先前茶楼里的姑娘,看不出其轻功不错,竟徒步赶上黑虎社骑士。
他苦着脸,满头大汗倒有一半是被沉重的假发捂出来的,自嘲习艺不精,原想学那张三峰先声夺人,谁知第一个松球就击空,无奈之下,只好来个天女散花,以数量压倒质量,幸亏这帮家伙都是不入流的小泼皮,否则够他应付的。
这姑娘当然是他假扮的,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彻底恢复了明日的真面目,生怕被人认出,又不敢再扮小和尚,只好借教尊姐姐的面具一用,以木面书生的身份出现了两次,他自有深意。
木面书生对宋人来说,就是明日,对金人来说,则是教尊,他活着就是教尊活着。除了三相公,谁也不知道教尊死了,但三相公也不知教尊的真正身份,这混乱难辨的内情,最清楚的只有他,嘴长在他身上,怎么说都行。
但木面书生也不能常扮,他可不想引来大批的追杀者,想来想去,还是受王氏的启发,来个反弹琵琶,再次男扮女装。大宋女子盛行戴假发的风气,被称作义髻、赝髻、特髻的各式假发在民间脂粉店皆有售,他很容易地搞到自己合适的装束,再将剑眉修成柳叶眉,点上檀唇,备好刮须的刀片,任谁也想不到明日小贼竟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人长得英俊么,可不是随便男人都可以扮女人的。
古人有女扮男的,罕男扮女的,不像后世有些男人哭着喊着要变成女人,又重礼法,什么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给他钻了空子,一路畅行无阻。相继探听到的消息更打消了他的顾虑,张三峰与宗印一个归隐一个痴癫,压根没提自己与和氏璧的秘密。
他虽思楚月心切,但离开女真兄弟实在太久,怕他们有什么变故,决定先上荒岛见他们,欲走海路,没想到半途得了玉僧儿的消息。左思右量之下,他还是不忍心那样一个妙人儿落入王继先的魔爪中,看情形,玉僧儿成了他与王氏、王继先斗争的牺牲品,当日应没有参与那一场阴谋中,此刻佳人有难,英雄理当出头。
他推开车厢门一看,不由一楞,里面竟坐着一个黑瘦的老婆婆,不是那千娇百媚的玉僧儿,难怪老头儿吃苦,那帮狗子无法交差了。
他失望地正欲转身,却听老婆婆沙声连问:“小妮子,那帮人走了?老秦呢?是你救了我们?”
他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外面,他扮女人还行,可学不了女人讲话,只好少说话。
老婆婆看到躺在地上的青衣老者,以与年龄不相称的速度跳下车,扑在老者身上摇着,而后嘤嘤哭起来,他心一紧,难道老头儿……忙走过去,发现青衣老者已经断气了,他不由自责自己来迟一步,该怎么劝慰老婆婆呢?
咦?她的哭声怎么如此清脆,跟方才的沙声截然不同,他心一动,看到老婆婆垂下的脖颈处露出一片雪嫩肌肤。
“玉僧儿?”他脱口而出。
玉僧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脸上的黑斑正被泪水冲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该怎么解释,他挠着头,已经开口,只好捏着嗓子伪装,真他妈别扭:“俺是听了那帮恶人的话,知道他们找的人不见了,而你化了装,就猜是你。”
他既救了她,又同为“女人”,玉僧儿一点都没起疑,扑在地上磕头:“小女子多谢姐姐搭救之恩。”
他忙扶她起来,看玉僧儿凄惨的样子,显然与老秦感情很深,可眼下不是哀悼的时候,黑虎社那帮家伙断不会善罢甘休,他陈述厉害,当即埋了老秦,然后拉着啼泣不舍的玉僧儿赶紧离开,天色已黑下来。
马车目标太大,他解开马套,欲和玉僧儿分骑一匹,偏偏玉僧儿不会骑马,只有一个选择了——两人共骑。
他领着大灰随意地往一个方向奔去。玉僧儿当他是个女子,紧紧地偎依在他怀里,以花魁娘子的身份,断被人呵护惯的。
虽然她还是老婆婆模样,他却知道怀里的是个妙人儿,而且是有过一夜之情的妙人儿,这旖旎厮摩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天完全黑了,他估计已离去好远,便停下来,找个背风所在,生起一堆篝火,借着火光,玉僧儿取出一面小铜镜,用水袋的水洗去伪装,正式与他相见:“玉僧儿见过姐姐!”怎么称呼姐姐?”
他看到这熟悉的绝美面孔,一时勾起做秦桧的回忆,呆住了。
“姐姐,你怎么了?”玉僧儿轻声呼唤。
他知道自己出了神,忙掩饰道:“妹妹真美!就叫俺二相公吧。”
他的心头浮出另一个女孩的影子:三相公,你去哪了?
当下一聊,方知玉僧儿欲往德安投奔一个亲戚,他踌躇起来,她孤身一个弱女子,怎么行路?而自己不想耽搁太久,楚月快生了,女真兄弟还没见到。
冰雪聪明的玉僧儿看出他有心事,忙宽解道:“不劳姐姐烦心,我自己能走的。”
他妈的,救人救到底,岂可半途而废,这不是老子的风格,他拍拍胸脯:“俺没什么要事,先送你去德安!”
玉僧儿嘴角露出笑意,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男性化了,更担心一不留神将胸口的棉花拍掉,忙“风情万种”地挽了一下头发:“江湖女子无礼惯了,不比妹妹文雅!”
“哪里,姐姐别有一番‘风情’哩。”玉僧儿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暂时忘却失去亲人的痛苦,自包里拿出一张干馍,与他分吃。
他其实不饿,自混沌大法初成,他的食欲锐减,大小便的次数也递减,变成高手的好处可真不少,发展下去可以“辟谷”了。
哎呀,玉僧儿当着他的面更衣起来,女儿家的情态尽落入他眼中,一时不好意思,忙借故找柴火走开了。
当他拣了柴火回来,玉僧儿竟不见了,只一个粗犷的汉子坐在篝火旁烤火,大灰安静地伏在边上,他大惊上前,一把扯住汉子,正待喝问,却发现汉子的眼中泛出盈盈的笑意来。
第五十五章无间道Ⅱ
汉子咳嗽一声,用亦很粗犷的声音道:“娘子,缘何对为夫这般粗鲁?”
他面上浮出会意的笑容:“原来是郎君,奴家得罪了。”
他的手放下来,汉子的手抬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娘子,且看为夫教你为妇之道,其一:身为妻妾,须在夫君面前螓首低垂,凡事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