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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正在岸边等着,一副鄙夷他的模样。一种无法形容的光芒在楚月眼中一闪而过,他吓一跳,却又见她若无其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这几乎被捉奸在床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疑神疑鬼地将高益恭拉到一边,第一次用呵斥的口气训其,高益恭无辜地解释:郡主与三相公知他休务,昨晚就来找他,等了一夜,发起脾气来,王氏也没办法,才叫自己带她俩来找他,好在王氏早已安排好一切,他只须如此如此……
他转怒为喜,臭婆娘的办法与他惊人的一致,简直是他肚中的蛔虫哩,又蓦地警觉,这婆娘太厉害了,可要好好地防备。
他开始履行自己的诺言——带她俩去见明日。那日被襄晋公主盘问后,赵构帮他圆了谎,只说明日之事全权委办于他,实则将皮球又踢回,这君臣二人倒是天生一对。
面上的工夫自须做足,两个女孩被女使搜身完毕,兵器、火石等物都不得携带,然后被蒙上头套,送进密封的车厢。
为了保密,护卫们都支回衙门,高益恭亲自带路,并几个秦府护院——皆王氏重金聘请的武林名门弟子——向来注重个人安全的他对此比较满意,驾两个牛车,往一个方向行去。另一车厢里的他不时探窗四顾,正是往蕺山去的小路。
蕺山,位于越州东北隅,谓:“山多产蕺,蔓生,茎紫,叶青,其味苦。”相传越王勾践为报仇雪耻,常到这里采食蕺草以自励,故名蕺山。山上苍松挺秀,登高远眺,河流纵横的城内外景色历历在目。
七绕八绕,到了后山山麓一处很隐秘的所在,放出两个女孩,几个护院在旁监视,他们身手虽不如高益恭,但足可令两个女孩不敢轻举妄动。
他与高益恭装模作样地各持一把钥匙,开启一个大石门,露出一个窄窄的山洞来,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高益恭言里面只有一条弯道,走到尽头便见着明日。他假惺惺为她俩“着想”道:能一次说服明日交出和氏璧最好,说服不了也无妨,可以多来几次。哈!那意思是可以把这山洞当作约会的场所了。
楚月毫不领情地又给出一个令他发毛的眼神,再与三相公对视一眼,彼此手牵手,弯腰钻进去。石门再度合上,呆会儿要出来时在里面一敲,便会开门。
好长的弯道,阴森森的,伸手不见五指,人多胆大,两个女孩一步步摸索着前进,转了十几个弯,走了足足一柱香工夫,总算进入一个开阔处,旋即一股刺鼻的怪味传来,伴随着镣铐的声音,一个怪叫回荡在洞中:“送饭的,告诉他妈的王婆娘,再怎么折磨老子,也不会说的。”
那久违的怪叫是这么的熟悉与亲切,楚月循声摸过去,用女真语哽咽道:“明日!是你么?”
那声音猛地顿一下,快速地用女真语回答:“老子当然是明日,天,是郡主的声音,不会的?王婆娘在耍什么花样?”
楚月早已泣不成声:“明日,真的是我,我是楚月啊!”
那声音忽然号啕大哭起来:“日妹么的,老子一定在做梦,老子疯了?”
“明日你没有疯,我就在这里!”楚月终于摸到了他,不顾他满身的酸臭,樱唇在他脸上寻着,堵住了他的唇,他的眼泪开闸般地流下来,亦抱住了可人儿,憋了太久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鼻涕糊在嘴边,说一个字哭一声:“楚……月……我……好……
想……你……”
三相公眼睛湿润了,抑住心头的激动,默默退回弯道,让久别重逢的他俩享受团聚的甜蜜一刻。
在看不见的阴森黑暗中,他终于可以作回自己了,终于可以使用自己的声音了,为自己跟楚月真正意义的相逢而尽情宣泄!
王氏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找一个黑暗隐密之处,由他扮回自己跟楚月相见,如此不虞露馅,他就有了双重身份,既解相思之苦,又不误大计。两个女孩进洞后,他立刻伪装好自己,从一个暗道直达目的地,酝酿好开场白后,她俩才摸到这里,时间十分从容,他愈发佩服王氏是个玩阴谋的高手。
良久,楚月双手捧住他的脸,拭去他的鼻涕:“明日,你受苦了!”
他的胡子被摸到了,这是正常,毕竟被关了“好久”么,没胡子才怪。然而真正奇怪的是,楚月并没有问他怎么被“秦桧”关到这里的,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不停地吻他,温存他,似要填补这一段日子的空白。
渐渐地,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忘情地回应着可人儿……他感觉到楚月的手慢慢地探进他的衣服,一直往里伸去,他又惊又喜,难道可人儿情浓意动之下,要以身相许?
只是在这里和她洞房花烛,未免太委屈她了?他当然求之不得,自己太亏欠楚月了,这也是补偿她的一个最好方法——将爱人变成自己的真正女人,不过,那场盛大的婚礼是一定要补办的,他忘不了自己的誓言。
他的唇缠住了她的舌,他的手也伸进了她的袍,可人儿的身子一时僵住了,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呢,他无比爱怜地抚向她的敏感地带,那僵硬的玉肌在他的手中软化下来,处子的体香浓郁地盖住了那煞风景的怪味,只是脚上那伪装的镣铐着实不太方便。
他轻轻地将可人儿放在了软软的稻草上,楚月发出迷离的娇声:“明日……”
他的唇沿着她的玉颈往下滑去,少女动人的呻吟逐渐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他停顿一下,都忘了三相公的存在,竖耳倾听,再无动静,三相公一定受不了自己和楚月的亲热,躲到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他心生愧疚,又后悔对昨夜玉僧儿支出太多。
“明日,你一直穿着它么?”楚月轻轻娇喘着,解开了他的护身甲,抚摩他的胸膛,娥尔轻啼。
他忙凝回神,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与可人儿的第一次当中,老实答道:“是的,我天天穿着它,就像你在陪我。”
他的回答令楚月的身子一缩,又随即舒展开来,呢喃道:“明日,抱紧我,我有点冷……”
……天塌了,地陷了,时间停止了,日月合一了,他满腔的爱在黑暗中爆发……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幸福喘息的同时,一滴晶莹剔透的珠泪在他身下少女的眼角闪烁;他想不到的是:在一个弯道处,另一个少女楚楚可怜地蜷坐着,一滴滴晶莹温润的泪水打湿了那冷冰的岩石。
他无限温柔地吻着楚月的唇、鼻、眼……好希望这一刻成为永恒,尝到一滴苦咸的泪儿,是处子成人的印记了,他疼惜地吻干可人儿两颊的泪痕,忽然嘴唇剧痛,他惨叫一声,滚下来。
耳畔响起楚月的哭音,“咱家是叫你明日呢,还是叫你秦大人?”
他浑身冰凉,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早已不觉嘴上的痛。
楚月愈发痛苦地问:“咱家……比你睡过的江南第一名妓如何?”
他的心从珠穆朗玛峰之巅沉到了大西洋底,不理他闻此言的感受,楚月继续控诉:“天天穿着它,就像你在陪我,昨夜就被你扔到床角了!”
他终于明白哪个环节出错,可人儿一早看到了护身甲,再加上以前的怀疑,却故意不点破,一直隐忍到他自我露底后才揭穿他,天哪,女孩子的心思都这么缜密,露不得一点马脚!他“扑通”跪在她身边,嗫嚅着犹想狡辩:“我没有……”
楚月穷追猛打:“呆会儿你是否还要以秦桧的面目见我么,只是嘴上的伤如何掩饰?”
他无所遁形了,一把抱住她:“楚月,你听我解释……”
“混蛋!你骗得我好苦——别碰我——”虽然一直逼着他承认,但他真承认了,楚月反而更接受不了,天大的委屈与凄苦涌上心头,痛哭失声,粉拳儿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还好刚成人后的她虚弱,否则不去他半条命才怪。
他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大逆转,却无言以辩,他确实在肉体上背叛了楚月不止一次,这所有的代价要他在这一刻付出,他麻木了,一动不动地跪着,只希望楚月使劲打他,平息她的怒火,弥补他的过错。
他头脑晕晕的,只觉得楚月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又和着泪水吻他的脸,哄孩子般道:“明日,我伤了你么,我们出去吧,出去再说……”
“哦——”他心中升起希望来,可人儿已经将身子交给自己了,气头过后,只要自己好好哄她应该没事的,他忍痛强笑,开动暗道的机关,一个透光的洞口露出来,“走这里最近……”
不等他说完,楚月猛吻住他的唇,随着光线越来越亮,楚月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陌生,蓦地又一口咬在他刚刚的伤口上,一口血水吐在他的脸上,哭叫道:“你不是明日!明日已经死了……”
说完这话,楚月转身就跑,消失在暗道出口的光环里。
血水糊糊,他那张秦桧的脸显得无比的狰狞与恐怖,他连追楚月的勇气都丧失了,可人儿对他近乎绝望的哭叫回荡在头顶上:“你不是明日!明日已经死了……”
她不会原谅他了,因为他已不是他了,明日死了么,那他又是谁?他痴痴地问自己……眼前的光由白变红、由红变黑……他的最爱走了,将他一个人抛在这里,他从未感到这一刻的无助,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他!
第四十七章无间道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宅院中央,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月,星起月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夜,满府的人谁也不敢走近,王氏也没有露面相劝,除了大灰。
大灰先不住地咬他的衣角往屋里拉,后来见拉他不动,便匍匐在他的脚下相陪。他低下头,看着这通人性的狗儿,终于两滴悔泪落下来:你的女主人不要男主人了……
四更的梆声响起,他省起休务已完,这早朝还是要参加的。他长叹一声,自己眼下只不过是赵构手中的傀儡之一,什么执政,政治小丑罢了,何时才能达到挞懒定下的目标?他因为楚月的离去而心灰意懒,再无以往的昂扬斗志。
他强打起精神,吩咐准备朝服,不要下人服侍,独自在书房梳洗穿戴,心思仍系在可人儿身上:由于现场有证,三相公对他胡扯楚月与明日发现一条暗道而逃出的鬼话信以为真,又欢喜又失落地走了;方寸大乱的他方想到令高益恭去追楚月,但已迟了多时,纵使追上又如何,若她不原谅他,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对着都省铜坊名匠特制官用的菱花镜,他发现自己的鬓角生出几根白发,而手中的篦子也缠满了掉发,原来精神上的打击会在生理上体现出来,伍子胥过关一夜白头的传说有科学依据哩,这灵与肉的关系真是神妙……
他憎恨地看着秦桧的脸,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从暗匣里拿出可人儿的那把小银刀,在脸上比划着,却没有勇气划下去。
王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割啊,懦汉!这点磨难便受不起,尔可知,当日奴家在金营曾受多少屈辱,才熬至今日。你们这些汉子遇挫逢祸,要么牺牲妇人,要么自毁自弃,去学莽夫项羽,枉受后人颂扬,奴家却以为他却连妇人半分也不如!”
他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屁股坐入椅中:“把植脸解药给我,我要去找楚月,这秦相公老子不做了……”
“原来奴家在你心中竟无一丝位置……”王氏的面露哀怨,泪光闪现,“莫忘了,奴家父伯仍被羁押,大将军大计远未实现,你以为奴家会放你么……”
他还要哀求,王氏却态度一转:“小冤家,我可以给你解药,但却要一样东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