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大人我们得赶快进城去,和那里的官员们把话讲明白了。”
“不急,既然要到明天午时才会杀他,我们就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五十里路程,快马大半个时辰也能赶到了。”唐枫在思忖了一番之后,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先声夺人,使这些官员来不及做任何的手脚。”
虽然不知道唐大人究竟有什么主意,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这些锦衣卫们对他已经言听计从了,只要是大人说的,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明天很快就来到了,天一亮,张思远便穿好了官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提刑司衙门,他早已经在巡抚大人那里得来的指令,今天的监斩官由他和封可言两人一起担当。这个熊灿,自己不看着他被一刀断头,张思远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来到提刑司,张思远便看到了一样神情带着兴奋的封可言,两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一齐说道:“张(封)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将人犯带去闹市处斩了吧。”两人话一出口,皆是了然地一笑,然后便下令将熊灿从牢里提了出来。
只是两日而已,熊灿已经象是老了二十年一般,他双颊凹陷,双眼无神,已经绝望了。在得知自己被属下的书吏们所冤枉,已经被定了死罪之后,他便完全失去了信心。虽然他的弟弟曾与他说过会想尽办法地来救自己,但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半点音信,自己现在更是离死不远,熊灿自然不会再抱任何的奢望了。
当押着熊灿的囚车行在青石路面上的时候,两边已经相信他之所为的百姓纷纷冲他怒声而骂,有人更是用那烂菜帮,臭鸡蛋砸向了这个“贪官”。被人如此对待,可熊灿却全没一点反应,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还怕被人骂几句,打上几下吗?
行刑台上,熊灿被最后一次验明了身份,然后便被人捆好了跪在台上,只等着时辰一到,就要对他下刀了。
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接近午时,张思远和封可言的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浓了,他们知道只要这一刀下去,一切都成定局,除非皇帝下了圣旨彻查,否则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可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会惊动日理万机,九五之尊的皇帝来关心吗?
“时辰差不多了,准备行刑吧!”封可言看了看太阳照在地上的影子,张口说道。然后在冲张思远一点头后,麻利地从签筒之中取出了一支令签,上面写着黑色的大大的一个斩字。他抬起右手沾了下案上的朱砂,然后便在这“斩”字之上画了一个勾:“斩!”
巡抚府中,看着时辰已经到了午时的严伯达也露出了莫测的笑容:“熊灿这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而当唐枫来到这里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不会忍得下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到那时,他一定会与张思远等人起冲突,我便可以借着他们的手将毁去我圣教数百年基业的家伙除去了。而且他到死都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害得他生死杭州的。”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只在等着张思远他们将首级送来。
刑场之上,签牌落地,那一直站在熊灿身后的刽子手便上前一步,一把摘掉了插在熊灿背上写着他所犯之罪和姓名的长牌,然后轻声对他说道:“熊县令,小的奉命送您一程,您可要小心了。一路好走!”说完,手中的鬼头刀就被他高高地举了起来,直往熊灿的头颈处的缝隙落去。
眼见着这个最大的威胁就要死了,一切都将沉埃落定,张、封二人都抒出了一口气。
“刀下留人!”突然在前方出现了一声大喝,随着这一声喝,一道寒光突然从那里直射向了砍向熊灿的那把鬼头刀。在鬼头刀离着熊灿只有尺许距离的时候,那道寒光抢先一步挡在了它的前面,发出了叮当一声。
刽子手只觉得手上一轻,那鬼头刀便被那寒光砍成了两截,擦着熊灿的脖子掉落在地。而那道寒光也在这时候力竭落地,居然是一把带着弧度的绣春刀。
第523章 阻挠
无论是两位监斩的官员,四周看守的官兵,还是那些正在看着热闹的百姓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给惊得愣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只是在话本小说,或是戏文里才会出现的劫法场的一幕会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所以直到一人快马奔到大家跟前的时候,这些人才回过神来,都诧异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来人,将这贼人给我拿下!”还是张思远的反应最是迅速,在微一愣怔之后大声下令道。他这一声令下,周围的官兵才也回过神来,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等兵器,对准了那马上的骑士,逼了过去。那一刀的威力使得这些官兵都有些不敢随便上前了。
“谁敢!”那人此时已经停住了胯下的马,一提缰绳,那马儿连个只前蹄急扬而起,在那里转了一个圈后才安稳落下。而那骑士也已经顺手从腰上取下了一块令牌:“锦衣卫有事公干,谁敢阻挠!”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这人身上居然穿着一件大红的飞鱼服,而那柄砍断了鬼头刀的兵器赫然就是锦衣卫的制式兵器绣春刀。
认清了这一点的官兵们就更不敢真个动手了,不过上官有令,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地退下,只是将那骑士包围在了中间。张思远见状,心里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但这时候自己绝不能退缩,便冷哼一声道:“先别说你是不是锦衣卫还不得而知,即便你真是锦衣卫,竟敢擅自阻挠本官处斩人犯也是大过,是什么人批准你这么做的?”他以为这个锦衣卫虽然是受了唐枫的吩咐,但此时唐枫必然还不曾到来,便想借着自己的官身先压下了他,把那熊灿杀了再说。
那骑士对他略带威胁的话全不当回事,在马上坐正了地说道:“我乃是奉我锦衣卫同知唐大人之令来阻止你错杀无辜的。”
“唐大人?本官从来不曾见过他,你一言便要阻止本官行刑是何道理?来人,给我行刑!”张思远不想再说废话,再次发令道。立刻就有那些个官兵拔出了腰刀向行刑的木台冲去,这些都是提刑司的下属,自然要听他们的意思行事了。
“等等!”一声冷静的大喝传了过来,随后便是一阵嘚嘚的马蹄之声,一行三十来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当先一人虽然年还不满三旬,却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正是唐枫唐逸之了。而在他的后面,则是一个个龙精虎猛的锦衣卫,一行人都穿着大红的飞鱼服,佩着绣春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唐枫居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张思远和封可言之间打了一个眼色,还是由张思远先开口道:“来者是什么人,竟敢闯我浙江的刑场?”
“本官锦衣卫同知唐枫,这位大人是?”唐枫骑在马上略一拱手道。
“原来是唐大人啊,本官浙江布政使张思远。不知大人先派人阻挠,现在又亲自赶来不让本官对此人犯处以斩首之刑,却是为何啊?若是你说不出个理由来,即便你是锦衣卫的人,也休想从容离开!”随着张思远的最后一声,那些个官兵已经围了上来,手中的兵器更是高高地举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虽然对这古怪的场景很是感兴趣,但一见官兵的动作还是一个个明智地选择了离开。不要到时候自己成了那被殃及的池塘里的鱼儿。
虽然是在百多名官兵的包围之下,唐枫却并没有半分的退缩,面上带着不屑的微笑道:“敢问张大人你所斩的是什么人?若是那建德的县令熊灿,本官便有理由阻止你处斩他了。”
“不错,人犯确是建德犯官熊灿。”封可言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案子已经申结,人犯也已经做下了招供,我们自然有权处斩他了。怎么,唐大人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不过人证物证都已齐全,即便你锦衣卫的同知大人也无可更改了。”
“是吗?但就本官所知,此案却依然有着隐情啊。两位大人这么快就想将案子做下定论,连刑部的批文都不曾拿到就要将人处死,却是何缘故啊?”唐枫在马上俯下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话里已经明显带着猜测和威胁之意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得到刑部批文的?”张思远两人本来就心里有鬼,现在一听唐枫这么说话,面上忍不住有些动容。但他二人还是没有因此而有些许的退让,也说道:“唐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案乃是得我浙江的巡抚严大人所首肯,又是取得了各种证据的,虽然不曾得到刑部的批文,但巡抚大人为了浙江的安定计,是有便宜行事之权的。你如此阻挠我们处置人犯,却又怀的是什么心思?”
唐枫哈哈一笑:“我怀的乃是公正无私的心思。因为这熊县令是被人陷害的,那建德的水灾,堤坝的突然溃决是另有他情,罪不在他,本官既然知道了自然要为他讨一个公道了。”
“口说无凭,唐大人可有什么证据?”张思远心里暗惊,他也不敢保证唐枫掌握了多少,但是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证据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是与此事有着密切关联的人证。”唐枫轻松地一笑:“不过此时此地,本官却不能拿与你们看了,怎么的也要在公堂之上,对着浙江的官员及百姓才能将之拿出来。”
“唐大人你说的轻巧,只因为你说一句自己手中有什么证据,我们便要将早已经定下来的决定更改,那我浙江一省官员的威信何在,我们今后如何还能让浙江的百姓心服?”
“为了你所谓的威信,就要让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而死,张大人这话可就说得太自以为是了。好,本官就依了你的意思,你现在就将熊灿杀了,自然也就保住了你们的威信。不过本官及锦衣卫的威信又怎么说?若是本官拿出的证据足以证明熊灿是被冤枉的,你和这位封大人是不是应该为此负责,也被拉到这里一刀砍去头颅以填命呢?”唐枫突然说道。
没想到他突然会来这么一手,这让张、封二人有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看唐枫这么急着赶来,他是救定这个县令了。现在他们当然可以一意孤行地杀了熊灿,可他们二人也不敢保证一切真的已经万无一失,要真有个万一的话,以锦衣卫的狠辣手段,自己二人可就真的要以命偿命了。
现在还不是拿自己的性命打这个赌的时候,毕竟尚有严大人在,想必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想到这里,张思远就不再坚持了,点头道:“好,既然唐大人如此说话,本官再坚持要处斩人犯确也有些不该了。那就请唐大人和我等一起去见严大人,请他定夺吧。”
“如此甚好。”唐枫轻抒了一口气,他倒也真怕张思远二人坚持要杀熊灿,这样一来即便真把事情给弄清楚了也要花更多的心力。但现在熊灿保住了,自己的胜算就高了数成。以他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浙江的巡抚严伯达应该和建德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关联,这样他或许就能秉公办理此案了。为了防止在路上有人动什么手脚,在说了这话之后,他便给第一个赶来阻止行刑的张泰打了个眼色,命他上去保护熊灿的周全。正因为做了这个安排,唐枫并没有发现那边张思远也给身边的一人打了个眼色,那人急步离开了这里,往另一边而去。
自度必死的熊灿直到现在还如在梦里一般,那把鬼头刀带起的风都已经吹到自己的脖颈之上了,自己居然还能死里逃生,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