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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肯见我了么?愿意见我了么?”
玉君好循着声音望过去,花厅后门徐徐走出一个人来,那种气势震住了他。
如果说他是俊美耀眼的翩翩美少年,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英俊阳刚的成熟男人。他和他相比,就象少年与男人的区别。他的长相贴切地翻译了英俊和阳刚这两个词,五官很有男人味却不粗放凌乱,身躯高大挺拔却不粗壮纠结,成熟、稳重散发在他的眉眼和言行举止间,光华内敛。那种于千里之外运帱帷幄的大将之风,有种气盖山河的气魄,那是男人中的男人才会有的气魄。
玉君好盯着他,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这个男人的声音一出现,武佑君的唇抿得更紧,脸色白了几分,一双眼睛却愈发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事实上,从他出现起,她的眼光就不曾离开过他。她看起来就象一棵在狂风暴雨中兀自伫立、坚持着不肯倒下的树,令人心疼却又不敢上前扶持。
他们相视无言,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事,就此被隔绝在外。种种复杂的心情和感受,在眸光相触间千转百回,看不清,道不明。
玉君好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传闻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游惊鸿!
“好久不见。”良久,游惊鸿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声音象海水微澜。
往事遗恨
“是。”武佑君淡淡道,一贯的云淡风轻。
“已经过了两年又三个月。”
“是。”
“你,过得还好吗?”
“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好。”
玉君好看着她,她是那么安详沉静,这句话很象在逞强,可他再一次认真地看着她的时候,他觉得也许真的是这样,他能感觉得到她内心的平静和坚韧,即使偶尔有失控和爆裂的时候。无论如何,她始终过着自己的生活——自己选择和不悔的生活,谁能认为她过得不好?
游惊鸿深深地凝视她,“我——恰恰相反。”
武佑君垂下了眼。
往事重现,同样的夜晚,物是人非。
那本来应该是个充满甜蜜的夜晚。
他带着她,回家,会成为他们的家的家。在那之前,他们经历了很多的波折,差一点劳燕分飞,但在他和她的坚持和努力下,这些波折已经结束,问题将在那一晚得到彻底解决。
想到身边这个与众不同的心爱女子将成为他的妻子,共渡一生,他很兴奋,心里充满喜悦。她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羞涩和甜蜜,晕红的双颊和温柔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喜悦和期待,即使是她一贯的冷静和淡漠也无法压制。
这样的她,令他沉醉。
然而,在踏进将成为他们拜堂之处的正屋大厅时,一切都改变了。
她永远记得她进入大厅时的情景,而他也永远记住她离开大厅时的情景。
亮晃晃的大厅,灯火辉煌,比白昼更灿烂,刺痛了她的眼。
大厅里并不只有他的母亲,本来应该只有他的母亲。这是他和她的事,至多只能再加一个他的母亲,但坐在大厅里的,还有欲与她分享他的另一个她,还有好多个正襟端坐的他和她,这些人是他和他母亲的朋友、亲戚、世交。他们每一个人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挑剔地打量她,就象在审视一件物品,在评估是否值得购买。
往事遗恨
看到这些人,他很惊讶,原本他已经和母亲说好,要说服她,带她回来好好谈谈,务必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却不知为何来了这许多人。
而她的脸色却猛然变了,变得阴沉冷漠,在所有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又回复了平时的沉静淡漠。
但他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他心中笃定,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他的母亲微笑地站起来,迎接他们的到来,亲切地拉着武佑君的手,逐一向她介绍在场的长辈、亲友。
她悄悄地收回自己的手,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客气而淡然地点头回礼。
然后,她拉着武佑君在她左手边坐下,她的右手边,是乍然插进他们当中的素素,珠圆玉润,美丽温婉,很有福相和讨喜的一个女子。
游老夫人特别强调和介绍了素素,说了很多,有几次他想插嘴,但母亲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武佑君只是微低着头,垂着双眼,盯着桌面的祥云雕纹,静静地听,一句话都没说,连根手指头都没动。待到游老夫人说到素素已经有身孕时,眼神才闪了闪。
“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素素年轻,性子温和,极好相处,相信你们日后一定相处得很好。”
游老夫人拉起素素的手,放在她的膝上,又拉起武佑君的手,放在素素的手上,压住。
“素素,还不快叫姐姐,给姐姐磕头。”
素素柔顺地起身,袅袅地走到她身边,撩起裙摆,跪下,当真给她磕了一个响头:“妹妹拜见姐姐,祝姐姐万福。”
虽然肚子鼓得不明显,但谁都看得出她已有身孕。
游老夫人微笑地看着武佑君。
武佑君扫了素素一眼,淡淡道:“姑娘起来罢,我只有一个妹妹,她现在不在这里。”
所有人的脸色全变了,武佑君很清楚,那些集中在她身上的眼神在说什么。这些眼神、这些话,她听得太多。
游老夫人脸色很难看,目光锋利地盯着她。
往事遗恨
她端坐如山,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素素脸色发白,身子晃了一晃,却仍道:“姐姐不认我这个妹妹,我便不起来。”
大厅里很安静,一束束尖锐的指责的目光刺着她。
她只看桌面的雕纹。
游惊鸿心道不妙,看看武佑君,看看素素,看看母亲,看看在场的前辈前亲,冷汗渗出来。
最后,他走上前,扶着素素,低低道:“先起来罢。”
“不”素素面露难受之色,虚弱而坚定地道:“姐姐不认我,我不起来。”
“素素……”游惊鸿看看武佑君,转过头,用恳求的眼神看她:“先起来好么……”他几乎要求了。
素素看着他的眼,低下头沉默一会,才低低道:“好吧,可是……”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柔弱而凄楚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有打算……”游惊鸿低低道,小心地扶她起来,坐回。
事情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没有想到,素素竟然有身孕了。原先与佑君说好的,只怕要临时有变了,不知道佑君会怎么想,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游老夫人强制压下心中的怒气,对武佑君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
“佑君,你将是游龙山庄的少夫人,自是素儿的姐姐。素儿已有了鸿儿的骨肉,难道你要看他们骨肉分离么?你放心,你是鸿儿的正室夫人,游龙山庄日后的当家主母,这一点是不会变的。素儿也定会以对待长姐的身份侍奉你。”
武佑君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游惊鸿。
双目相对,游惊鸿把目光移开。
武佑君的眼神倏然一暗,总是幽深的眼眸一下子失去光泽,没有半点生气,但他没有发现。
过了好一会,武佑君才抬起头,口气很淡漠:“我还是我,并没有成亲。”
游老夫人微笑:“很快就成亲了。”
武佑君平静地道:“没有亲事。”
所有人的脸色又变了。
游惊鸿如同被重重撞击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
往事遗恨
饭菜丰盛得惊人,许多未曾见过、说不出名来的美味佳肴一道道地送上来。她微微蹙眉,看着眼前不断增加的菜色,忽地抬起头,盯着游老夫人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游老夫人有点惊讶:“佑君,你说什么呢?”
她的眼睛撑得很圆,一字一顿道:“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他不喜欢她用这样的态度、口气对他的母亲说话,有些不悦:“君儿,你怎么这么说我的母亲呢?”
她猛地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使力站稳,双眼死死盯着游老夫人:“你在茶水中下了什么?”
游老夫人更惊讶了:“佑君你说什么呢?什么药不药的?”
她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里、她的脸上读出些什么,双手捏得死紧。
游老夫人反而镇定下来,微笑:“佑君,你大概是累坏了……”
“我没说胡话,你在茶里下了……”她话没说完,眼前就一阵恍惚,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娘,你这是……”他抱起昏迷的她,震惊地看着他的母亲。
游老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漠,与适才判若两人:“下了点迷药而已。你若想得到这个女子,就不必犹豫,让生米煮成熟饭。”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这里的人早就计划好了,只有他们不知情?他看向怀里的她,双目紧闭,脸色僵硬,被人算计她一定很不甘心吧,即使是在昏迷中还是表现出了她的愤怒和不甘。
他再看向他的母亲,她如此冷酷,全然没有一点内疚和同情。
“母亲,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君儿?您这样太过分了……”
“闭嘴!”游老夫人厉声打断他的话:“作我们游家的当家主母,飞上枝头成凤凰,还委曲了她不成?你看看她,仗着你的宠爱与纵容,目中无人,什么规矩礼仪全然不放在眼里。这样的性子,你将来管得住她么?不出此策怎么留得住她?你若还想娶她,娘便想尽办法帮你。你若是舍不得下手,就让她走罢,这辈子再休想得到她,但素素是我们游家的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往事遗恨
游惊鸿看着母亲,看看四周的人,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冷酷。
他知道,没人会站在佑君这一边,要么放弃她,要么折服她,没有人会任着她的性子来。
游惊鸿沉默了,看着怀中心爱的女人,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忧伤与无奈。
良久,他抱着她慢慢地站起来,缓缓道:“我知道了,就把她交给我吧。”
无论如何,先把她带离这些人吧,等她醒了再商量如何解决问题。
他抱着着她,孤单地走出大厅。
宽大的庭院好不冷清,夜风瑟瑟,树影轻摇,心中无比凄凉。
一切不是说好了的么?今晚上,他们要向母亲说清楚,只要对方一人,至于第三个人,他们欠她的,该如何还就由着她罢,母亲也说过的,支持他到底。好好的一桩好事,为什么会演变至如此地步?
他立在院中,茫然地望着夜空。
他没有察觉,他怀里的武佑君已经悄悄地睁开双眼,很狠的目光。
他低下头来看武佑君,在他没有任何防范的时候,武佑君猛然出拳,重重地击上他的下巴。
他被击得头部后仰,双手松开,武佑君跳离他的怀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提起膝盖,狠狠地朝他的小腹一顶,右手如刀,切在他的后颈。
游惊鸿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从咽喉上涌起一股血腥味。
她好狠,下手毫不留情,真正是使了重力的。
“君儿,你……你……”他看着她,她如何能对他还得了这么重的手?
武佑君伫立在风中,骄傲地抬着头,双手紧握,双唇紧抿,蛾眉倒竖,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煞气,眼神十分冷酷。
他非常熟悉这种眼神,每一次,她震怒欲意发作或投入战斗时,都会现出这样一副战争女神的模样,那股气势不知镇住了多少人。一个女子竟然能散发出那么强大的霸气和煞气,不可一世,睥睨众生,令他惊讶,也令他着迷。
往事遗恨
但他没想到,她的这副模样有一天会用到他身上。
武佑君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