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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极伶俐的丫鬟,在崔氏面前也算稳重,崔氏这才委以重任,可她那里想到这人在重利和情急之下就会爱犯冲动,更何况绿蕊和暖裘还被慧安刻意地纵容,挑拨了这么几日,行事自然就不稳妥了!
崔氏没想着绿蕊竟如此胆大,手心额头便有些冒汗。她本是想压制慧安的,哪能料到这后头的事,更没想到慧安会反过来拿捏住她的错处,这要是叫老太君和老爷知道这两个丫鬟都是她送来的……崔氏咬牙,盯着慧安抽抽泣泣的小脸心都绞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法子遮掩一二,定国夫人便怒道:“绿蕊、暖裘?”
颜嬷嬷忙回道:“绿蕊和暖裘原都是祥瑞院的丫鬟,暖裘是夫人前几日给三爷安排的通房,少奶奶这两日还忙着准备寻时间给暖裘开脸……”
定国夫人闻言便盯向了崔氏,沉吟着不说话。关白泽没想着这事竟是崔氏折腾起来的,也不由瞪了她一眼,只是到底是他的妻子,又这么多人瞧着,他并不好落崔氏的脸,故而便沉声打断颜嬷嬷的话,道:“这般不知廉耻的,还开什么脸,若真开了脸,这后宅还有宁日吗?!”
他这话虽是没指骂崔氏,但人是崔氏送来的,和斥责崔氏却是无异的。崔氏面色青白交加,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话。关白泽便瞧向慧安,见慧安垂泣着,这才恍然,原来媳妇是不想落了崔氏的脸,这才将错都搅在自己身上,什么都不说,这可真是一片孝心,是个恭顺贤惠的好儿媳。他这般想着便越发觉着妻子这事做的过,这儿媳妇才刚刚过门,怎么好端端的就给放了个通房进来,还是这么些不省心的,想着便又瞪了崔氏一眼。
崔氏心知今日自己多说多错,便耐着心中的愤恨,死死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定国夫人又瞧了她一眼,这才冲慧安道:“这事儿怨不得你,是我们关府对不住你了,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心意你母亲想来也是懂的。锦奴是个坏脾气的,这两个人过日子,遇事总是得一个包容着一个的,一会子你去外书房好好劝劝他,把人哄回来也就是了。委屈你这孩子了,这新房若是不想住了,回侯府去住几日也是省得的,祖母叫人将这屋子再重新改过,从栖霞寺请个大师来念念经就无碍了。”
她说着又利目扫了崔氏一眼,崔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憋屈的紧,却只能上前拉着慧安的手,道:“此事是母亲的错,母亲只想着你年纪小,多安排两个人给你做个帮手,倒没想着挑花了眼,选了这两个不省心的,你可莫要气怪母亲啊。”
慧安闻言忙福了福身,连声道不会,定国夫人便扶着姜嬷嬷的手起了身,关白泽见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另一边手,定国夫人瞧着他,道:“我老婆子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好孙媳,以后谁再害得他们多吵生分,我却不饶她。”
言罢,她才在关白泽的劝慰下出了屋,自回福德院而去。
崔氏听到她那话,指甲却又往手心钻了钻。关白泽和崔氏亲自送了定国夫人回到福德院,这才出来向祥瑞院去,待坐上轿子,崔氏瞧见关白泽面色极为不好,不由轻声道:“老爷莫要气坏身子,妾身……也只是想着再一个月三爷就要离京,以往没成亲倒还罢了,如今却不能没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着,偏咱大辉的规矩,少奶奶又不能跟着到边疆去,所以妾身才自作了主张,只是没想到挑错了人,妾身知过了……若真少奶奶真回侯府去住,妾身……妾身定登门认过,定将人请回来。”
崔氏说着便就红了眼,神情颇为委屈,懊悔,关白泽盯着她瞧了两眼,想着她说的话,又想了想崔氏平日的性子,觉着她虽是有时候有些小心眼,但却不是那坏心之人。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错了,到底是自己的妻子,瞧着她这么委曲求全,对儿媳妇尚且要小心翼翼,赔礼认错,关白泽心中的气便消去了大半,道:“你既知错了,以后棋风院的事便少插手,由着他们自己过去。这次你犯错,却不是能不罚,就在院中禁足半个月静静心吧。”
崔氏闻言一喜,忙应了是,待轿子快到祥瑞院,关白泽却喊了停,道:“你自行回去思过吧,我去清姨娘院歇。” 他言罢便下了轿子,带着小厮往岔道而去,没一会便没了身影,崔氏在轿中瞧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才猛地扯下轿帘,令婆子抬着自回了祥瑞院。
而福德院中,定国夫人被姜嬷嬷扶着躺下,巧萍往香炉中添了香饼子,便悄然退了出去。
定国夫人瞧了眼她退出的身影,道:“锦奴虽是个不会疼人的,可却有担当,巧萍是个老实的,心底实在,人也细致,本想着给了锦奴做妾,锦奴瞧在我老婆子的面上,这一辈子也不会亏了她。他在外时间长,身边也能有个知冷暖的人,巧萍也是个有分寸,不会生野心不知进退,乱了尊卑体统,可……哎,如今这么一闹,我也没脸张这个口,却是不行了。先前我就和他提过这事,他偏以未娶妻不纳妾为由拒了,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妻,却又出了这种事。巧萍今年已快十八了,却是不能再拖着了,锦奴这一去下次回来却不知要到何时了……”
姜嬷嬷闻言便道:“老太君念着巧萍,是巧萍的福分,也是我们这些伺候老太君的老人的福分。但是依老奴看,这事只怕老太君想左了。”
“哦?”定国夫人闻言一愣,瞧向姜嬷嬷。
姜嬷嬷便道:“依老奴看,三爷是真真的对三少奶奶动了心思,老太君是瞧着三爷长大的,何曾对女子这般上心过,便是那梅园的云姑娘,当初瞧着是个绝色的,又是三爷亲自送回来交托给老太君照看,原想着三爷是开了窍,谁知这些年不也就搁着瞧也不多瞧一眼。可三少奶奶,这热乎劲儿,叫老奴看只怕三爷是真喜欢的紧。三爷是个拧脾气,别说巧萍相貌一般,便就是那绝色的您硬要塞给他,以往没三少奶奶倒还好说,可如今只怕他心里要别着劲儿。这若再惹的三爷和三少奶奶闹起来,再叫三少奶奶和您生分了,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
妾嬷嬷见定国夫人若有所思,便又道:“老太君对我们下人仁厚,可巧萍也是个实心眼子的,若是三爷心里没她,只怕这孩子捂着金山银山,心里也不好过,反倒是误了这孩子。”
姜嬷嬷一辈子跟着定国夫人,从八岁就伺候在跟前,说话也直来直去惯了,定国夫人也能听得进去她的话。闻言她想了想关元鹤自当初请她议亲到现在的各种行为,又细细想了想今日的事,慧安偏留这里伺候她,院子里便就出了事,她心里登时便什么都明白了,不由摇头道:“我说这孩子今儿怎就好端端的哭了起来,还说做错事,叫我原谅她……哎……”
姜嬷嬷便笑道:“少奶奶聪慧的紧,瞧着是个爽朗粗心的,其实细致着呢。老太君有福,三爷娶了这么个媳妇,将来定也无后宅之忧,是关府之幸。”
定国夫人便笑,复有叹了一口气,道:“只怕那丫头也是早知我想将巧萍留给锦奴,这才绕了这么个大圈子……罢了,你说的对,还是那句话,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也难为她顾念着我了。以后那院子的事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老太婆也不碍人事儿了。”
姜嬷嬷便忙笑着道:“瞧老太君说的,您该管的地方还是得管着的,孩子到底还是孩子,有了您的提点,少奶奶才能更通透不是?”
定国夫人便笑,抬手点了下姜嬷嬷,道:“你这嘴啊,都老太太了,还是这般的不饶人,这倒左右都是我的不对了。”
“奴婢这嘴也是被老太君惯出来的不是……”
慧安将定国夫人和关白泽夫妇送走,这才往院中走,秋儿见院子里没了外人,那股兴奋劲儿便抑制不住了,呵呵笑着,道:“姑爷真厉害,怎就一脚把那绿蕊给踢死了,这倒便宜了她,哼!”
慧安瞧了秋儿一眼,心道那绿蕊虽说是个丫鬟,但这相府中的丫鬟比外头官宦人家的小姐还来得金贵,哪里受得住关元鹤那毫不留情的一脚。
秋儿便又笑道:“奴婢说嘛,姑娘怎就由着那些不要脸的奴婢蹦达,原是等着姑爷发作呢。”
慧安闻言一笑,白了秋儿一眼,道:“我哪里能料想到这些,行了,快去给我寻件爷的披风来。”
“姑娘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却什么都不告诉奴婢,如今还来糊弄奴婢,奴婢不理姑娘了!”秋儿闻言嗔笑两句,这才快步进屋取衣裳去了。
慧安瞧着她的背影不由摇头失笑,她是真没想到关元鹤会一脚踢死绿蕊,还使了这么大的火。她早先将暖裘带回来,也用意是纵着她们互相争斗,好坐立不住,这样才会犯错,才能叫她抓到错处好处置她们。
爬床的丫头们是可恶,是不招主母喜欢,也历来都是主母样必定要清理的。可你却不能说她动了爬床的心思所以要处置的,非得寻个错处,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这才能发作。因为在世人看来,尤其是男人们看来,丫鬟爬床不是过错,丫鬟伺候男主子那也是理所应当,是她们的职责所在。若是以爬床为由处置了这些丫头,那么她就得背上个擅嫉的名声,慧安虽是不太在意这些,但是定国夫人肯定会觉着她是个不容人,不贤惠的。
所以慧安才一忍再忍,另外也是在方嬷嬷说红鸾是定国夫人送来的丫鬟后,慧安便动了心思,叫方嬷嬷暗中打探了下定国夫人身边一二三等丫鬟们的情况,之后她便发现福德院中的丫鬟最迟长到十八都会放出去,或是配了人,可独独巧萍一个,马上就要十八了,她的亲事定国夫人却是提都未曾提过。
后来慧安又留意到每次关元鹤陪着她到福德院中请安,奉茶伺候的都是巧萍,慧安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只怕也不能免俗想着给关元鹤纳妾吧。
巧萍已经这般年纪,这次还不能给关元鹤抬了,便错过年纪了,定国夫人想要她跟着关元鹤前往边疆,这心里并不难猜测,若是定国夫人真张了这个口,定国夫人不是崔氏,慧安又如何能够推辞?【。52dzs。】一来长者赐不能辞,再来关元鹤想叫她跟着去边疆,可到底这事能不能成却还不好说,若是不行,那关元鹤独自在边疆,身边没有个人也说不过去。
所以慧安才有意纵着丫鬟们,叫她们欺上头来,更有意吃崔氏的亏,为的便是叫丫鬟们闹起来,好暂时压下府中欲叫人跟着到北疆伺候的心思,至于到时候她能不能跟着到北疆去,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慧安想着这些,秋儿已取了披风出来,小跑着过来,慧安瞧她一脸的喜形于色,不由一叹,心道这两年在马场生活单纯,又不受拘束,秋儿这丫头性子是越发跳脱,越发不爱动脑子了,来日得敲打她两句才成。
慧安到了外书房便屏退下人自己进了屋,屋中只燃着一盏小灯,显得有些清冷,套间里关元鹤也没叫人点灯,就那么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听她进来也不睁开眼睛。
慧安知道他没睡着,站在门口瞧了他一阵,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便勾起了唇角,缓步行到床边蹲下,目光柔和地细细瞧着他。
他只穿着一件冰蓝色的绫子外裳,鬃发微乱,乌黑的剑眉冷然地飞入鬃角,幽深的眸子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打出优美的阴影落在那高挺的鼻子上,线条分明的薄唇紧紧抿着,显是在生着气。
高大的身躯,便是这么静静躺着都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伟岸和阳刚,慧安瞧着眼中便闪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