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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人闻言见她目光晶亮,不觉便笑着点了下头,慧安便接了手,将割开的肌肉一层层细细缝合,又洒上止血的药粉,待最后的马匹也被缝上,她舒了口气,笑着起身,天际的太阳却已是早已偏斜,不知不觉地竟是过了许久。
那病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西藩马医见慧安起身,静默了一阵,那为首之人上前探了探马的鼻息,身子一僵,终究是认了输,冲云大人行了一礼,这才带着西藩的几位马医上前冲西藩国王请罪,道:“臣等技不如人,有负陛下圣恩,请陛下恕罪。”
西藩国王面色难看,若是一早输了便输了,偏西藩的马医还还不认输非要闹了这最后一场,这般倒是更加显得西藩的医马术不如大辉了。
贤康帝见状,不觉哈哈而笑,却道:“我大辉幅员辽阔,人才济济,在医术上胜过西藩也不足为奇,西藩国王不必在意。”他言罢,面带红光地又瞧向慧安等人,大手一挥,道:“今日劳诸爱卿为大辉争光添彩,朕当重赏,特赐黄金干两,云牧监等人官升一等,至于东亭侯夫人,一会儿便不必参加太仆寺的选吏了。现在便拟旨,东亭候夫人有乃母之风,巾帼不让须眉,联特允其充任太仆寺主事一职,食朝廷俸禄,钦此。”
慧安闻言忙和云大人等人一道跪下谢恩,贤康帝笑着请他们起来,下去休息,又叫了歌舞,气氛倒是又热烈了几分。
慧安随着侍从退下,只觉背后盯来的目光更盛了,只是这会子众人心中都作何想她却是无暇顾及的,只因她的心中已被付出艰辛后收获的喜悦充斥了,她的面上焕发出自信而充实的光彩来,竟是别样的夺目。
待慧安再次回到女眷席时,本以为免不了要受些冷言冷语,却不想竟是无人多言,众夫人们只目光复杂地瞧着她,不乏那惊惧的目光。想来众夫人小姐们觉着她连这等血腥场面都不手软,是真有些怕了,慧安也不在意,只步履优雅地往关府的席面上走,而她尚未行至席边,崔氏已是笑着道:“累了吧,快过来歇下。”
慧安忙笑着福了福身,道了谢,这才坐下。新雅公主已被慈仁贵妃唤回,慧安和关礼珍姐妹说着话,半响才听远处传来些窃窃私语。
“这东亭侯夫人如此厉害,如今又被皇上如此赏识,看来以后是没人敢得罪她了。”
“谁说不是,这么个人物,那安济伯一家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还有端宁公主,哎,便是身份再高贵,没有夫家的支持到底也就那回事……”
“是,这还不是说被罚便被罚了,淮国公夫人可是半句都没为她求情呢……”
慧安听闻这些话只浅浅笑了下,感受到东面似有道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慧安扭头正撞上姜红玉的目光,慧安冲她颔首一笑便自顾低了头。
方才姜红玉怂恿着叫她下场救治追云,这事慧安可还没忘呢,而她从来便就不是大度量之人,惹她她可是会睚眦必报的,慧安目光不觉闪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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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方才一番闹腾,不少受不得血腥,胆子小的女眷已是早早离去,一时间方才还热闹非常的观赏台便显得空落落了,那边百官和公子们自不会被这些血腥之事吓坏,贤康帝一走,众人便兴致极高的相邀着去蹴鞠,比骑射等。
关元鹤被几个官员拉着,只他恐慧安累了想要早回府去,便推脱了两句,实是盛情难却这才寻了几个借口脱身过来问慧安的意思。慧安此刻心中正愉悦,倒也不觉着太累,加之马场天高气爽,风也宜人的紧,慧安倒也不想早早回去又被一堆的俗事缠身,故而便道不累,想在这里多呼吸下青草的味道。
关元鹤闻言吩咐冬儿几人用心伺候着,这才自顾而去。崔氏自去寻人说话,关礼珍姐妹又和玩伴一块骑马去了,慧安因方才体力透支的厉害便和文景心一起在场边儿上散步,说起方才的事。
文景心不觉一脸的羡慕,心中既有对闺蜜好友的祝福,却也是有些嫉妒的翻酸的,便道:“你如今可真好,既能做喜欢的事情,又有一心疼爱你的夫君,倒是叫满大辉的女子都嫉妒的眼红心热了。”
慧安见文景心神情有些黯然,不觉握紧了她的手,道:“可是你的亲事,伯母又逼你了?”
文景心闻言见慧安一双眸子满含了担忧,不觉便打起精神,笑道:“我母亲你还不知道,整日里也就惦记着这些事情,巴不得将所有适龄的公子都看上一个遍,好早早地给我订下亲事来。”
慧安闻言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道:“前两日我听我们爷说汪二公子领了运送西藩战马的差事,如今应是快回京城来了。那西藩战马购回来如今都拘在离这里不远的天子六厩,起码也得二三个月待马儿适应了我中原气候条件,这才能往边疆运,故而这回想来汪公子至少也得留京两个月。”
慧安言罢,文景心的心便是—跳,脸颊微微一红,目光跳动了下却瞧向慧安,狐疑地问道:“是不是你和你们爷说了什么?”
慧安听她这般问,便也笑道:“我说没说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自己的心。你若真觉非他不可,那便得想想法子,总得探明了他的意思不是。若他也有意,这事便不能再拖着,到时候你便不用管了,我叫我们爷与他说去。若他真无心,景心你便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伯母中意的人该瞧你便也留个心,眼见着你也不小了,伯母着急也是应当,你总得顿全了老人的一分心不是。”
丈景心闻言面上红透,目光忽闪了几下终究是沉定下来,冲慧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娘。”
先前慧安总觉着文景心是没有瞧中的人这才舍得自己的婚事一直拖着,只自知道了她的心意后,慧安才发现不管文夫人给她说什么人家,文景心根本就不上心,显是一门心思还念着那汪杨松的。这男人没什么,可女子也就这么两年,若是耽误了,文景心这亲事也便更加难寻了,故而慧安见她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也便松了口气。
见文景心沉默地想着心事,慧安便摇头一笑自顾看向马场远方,那边关元鹤正和淳王等人比试骑射,慧安瞧着他端坐马上的英挺身影,不觉唇角便荡开了温柔和满足的笑容来。
文景心回过神来瞧见慧安那笑容,不觉戏谑一笑,沿着她的目光瞧去,果然就见关元鹤正拉弓瞄射,文景心便扑哧一笑,道:“在自个儿家里还看不够,如今倒是在这里酸人家的牙,真真也不害臊。”
慧安闻言瞧向文景心,迎上她满是打趣嘲弄的目光,不觉面色大红,扬手便拍向她,两人笑闹了一阵,慧安才想起汪明茵和沈童的事情来。前些天童氏已经亲自前往成国公府探过成国公夫人的意思,国公夫人自是满心的愿意,两人的事依慧安看也就差走个过场了,童氏这两日正在寻思着去请喜夫人往成国公府要汪明茵的庚帖呢。
寻思来寻思去,又想着当时慧安大婚便请的是鼎北王妃,童氏瞧着如今慧安日子过的红火,便琢磨着也请了鼎北王妃,估摸着这两三日童氏便会上鼎北王府去。
文景心果真还不知此事,听慧安一说,登时便乐的拍起手来,道:“你那二表哥我瞧着是个好的,汪大姐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慧安便笑着道:“二表哥亲事定了,我可还有两位哥哥没主儿呢,可也个个都是好的呢,要不改日我去寻伯母说说我这两位好哥哥?”
文景心听慧安又打趣自己,不觉嗔恼地抬起拳头去追打她,慧安便咯咯的笑,越发嚣张地又道:“哎呀,我忘记了,咱们景心小美人心中已经装了人了,怕是瞧不上我那两位好哥哥。只若是将来汪大姐姐能嫁进我们沈家来,来日景心你再入了成国公府,你我岂不是也能攀上亲了,这可真真是好呢。”
文景心听慧安越发胡说八道,当即倒是真急了,涨红着脸便道:“这京城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户人家,真要算起来,还真都能拐着弯儿的攀上亲。你这死蹄子再敢拿着八字没—撇的事取笑我,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慧安见她急了又见不远处有人过来,生恐有人听到她们的话便也住了口,两人又说笑两声,便有一个穿着紫红秋裳,猩红裙子的年轻女子带着个丫鬟笑着走了过来。
慧安瞧着那女子一面过来一面冲自己笑,又觉面生的紫,便抿了抿唇,接着才颔首一笑,倒是文景心靠近她,低声道:“这位是马府的少奶奶,听说是个泼辣的,瞧着倒是专门过来寻你的,我先过去了。”
文景心言罢见慧安还是一脸茫然,便又道:“就是马鸣远新娶的那位。”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目光微闪,冲文景心点头,文景心这才对那马夫人福了福身,转身而去。
马夫人便笑着道:“早闻东亭侯夫人和文小姐感情甚好,妾身老远便听闻两位在这边说笑,这便想过来凑个趣儿,倒不想竟搅扰了两位,妾身这刚过来文小姐便走开了。”
慧安闻言便道:“景心早便想过去寻王小姐几人说话,是我非要拉了她在这边躲清静,如今夫人来了,景心自是寻了由头快快地跑了。”
她说着便眉宇挑起,笑着道:“却不知夫人是从何得知我和景心感情甚好的?” 慧安自不会觉着这位马夫人是来凑什么热闹的,她也没心思和她绕圈子。这马夫人会找她,慧安思来想去也就孙心慈一事了,故而便如是问道。
那马夫人果真便笑着道:“自是听夫人的妹妹,哦,也就是我们马府的孙姨娘说的。”
慧安听她这样说,就沉声道:“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我是母亲的独女,哪里来的什么妹妹,再来我姓沈,你那府上姨娘既是姓孙的,自不会和我有半分的关系。”
慧安言罢那马夫人便笑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嘴,却道:“是我说错话了,夫人您身份高贵,自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要攀扯便能攀扯的上的,回去妾身定要撕烂了那孙姨娘的嘴,叫她再不敢胡言乱语。”
慧安闻言却只作一笑,道:“那是夫人的家事,于我何干?我累了便先回去了,夫人自便。”
慧安言罢便转身而去,已经许久不曾想到孙心慈这个人了,如今猛然被人提起她,慧安还真有些恍惚。她虽不知孙心慈又出了什么事,也无心多加探究,但显然方才这马夫人是在探她和孙心慈的关系,慧安自是要撇的清清楚楚,她如今对孙心慈早已失去了报复的心思,对她来说,孙心慈已是过往,瞧着她自生自灭,自食恶果便已足够。
现如今两人身份早已经是天壤之别,慧安早已不屑也没那多余的心思去惦记这么一个已活在煎熬中的人。只是若孙心慈还想利用她,拿她做靠山威慑人,那却是不能的。
那边马夫人见慧安走远便冷冷一笑,道:“那贱人还整日的将太子妃和东亭侯夫人挂在嘴边,好像人家和她走的多近一般,瞧瞧,人家根本就不认她这个人。”
马夫人身旁的绿衣丫鬟闻言便笑着道:“奴婢早便听说那*人在风阳侯府时便多番的陷害东亭侯夫人,东亭侯夫人如今没有落井下石已是人家的仁厚了,怎么可能自跌身份顾念着血缘和一个卑贱的小妾扯上关系,躲还来不及呢。这下夫人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便是一不小心弄死她,那也是没人肯为她出个头,多说一句话的。”
马夫人闻言便道:“弄死她?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人,再者说了,便是东亭侯夫人和太子妃还念着一份旧情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