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那日在西郊马场上贤康帝亲指了慧安为太仆寺七品主事,李云昶便给她送来了官袍官帽,可无奈慧安接着便被发现有了身孕,这便没有法子再到太仆寺中供职,太仆寺卿芶大人亲允了慧安挂职在家中养胎。慧安在家中无事每日便抽出一定的时间继续研究那柳枝接骨一术,此事早在关元鹤尚在京城时便已有些眉目,如今却是终于被她琢磨成功了。
眼见着刚巧边关已出现了马病,慧安便知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她的机会已然到来了!借着柳枝接骨之术,她定然能够迅速在太仆寺中站稳脚跟,引起朝野震动。而这次柳枝接骨术若能成功地令贤康帝高看她一眼,来日边关发生大规模的马瘟,不必她自动请缨,太仆寺的官员们便会向贤康帝举荐她,而她也不必费什么心力,便能如愿前往边关。
一切完美的似在梦中,倒是应验了那句老话,机会果真是只给有准备的人的,只是令慧安觉着唯一不圆满的地方便是,她跟随前住边关,便要委屈孩子,到时候怕是不得不和父母分离一段时日……慧安沉思间,方嬷嬷已将官服给她穿戴齐整,不免沉着脸道: “那太仆寺乱糟糟的,少奶奶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孩子出世再忙,如今这肚子已是大成这般,却非要瞎折腾,若是动了胎气这可怎生是好!”
慧安闻言便道: “乳娘放心,我定会十万分的小心谨慎的,我不靠近马厩便是,只和芶大人说上两句话便回。何况我会将灵儿带在身边的,能出什么事?!”
方嬷嬷这才嗔了慧安两眼,又嘱咐刘灵儿好好看管着慧安,这才放人。慧安出了屋马车早已等候在侧,这马车却是按着关元鹤先前自边关遣人送回来的画稿专门定做的,也不知在车轮上动了些什么手脚,坐起来竟是格外的平稳,近来慧安出门都是乘坐的此马车。
她上了车,马车出了二门,便见秋儿已是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等候在了那里,慧安瞧了两眼那两匹腿部缠着布带的马儿.冲秋儿点了点头,这才关上了车窗。
200终结局(上)
马车缓缓出了侯府便直往太仆寺官街走,待到达太仆寺时,灵儿扶着慧安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来,高台阶上几个说着闲话的小史瞧着这一幕已是惊得张大了嘴。
方才他们眼瞧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远远而来,又见跟车的几个竟全是女子便想着只怕是那个大人家中出了什么变故,其夫人来请人回去。谁知待马车停下,竟从马车中出来一个大腹翩翩的妇人,这妇人眼见着已经到了临产期却还如此的奔波在外也便罢了,问题是这极为貌美的妇人身上的穿着实将众人惊在了当场。
只见她乌黑的青丝挽起,却并未插戴任何珠钗,只扣着一顶梁冠,穿着青领缘白纱袍子,青缘赤罗下裳,胸下系着革带,佩绶,白袜黑履,竟赫然便是朝廷命官的穿戴,只不过将那腰带处稍做调整,改成束带系在了胸下这么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华风姿的女子,还穿戴着官袍,几个小吏何曾见过,登时只惊地睁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去,半响回过神时,慧安却已在灵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吏们这才留意到,眼前这美袍雍容的妇人头上戴着二梁梁冠,胸下束带上佩着药玉,官袍上锈着由黄、绿、赤织成练雀的三色花锦绶图案,却是朝廷七品命宫的袍服。
瞧清这些几个小吏这才算是恍然过来,明白了慧安的身份。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紧赶着下了台阶冲慧安行礼。
“下官拜见主事大人。”
慧安见他们纷纷单膝跪地,不觉一愣。在大辉,官员是不必向品节比自己高的命妇行跪拜礼的,只需行一般的躬身礼便可,故而慧安前世纵使贵为王妃,也从未接受过官员的跪拜。而在朝廷之上,下臣对上峰却是要行跪拜礼的。
如今眼前几个小吏虽是无品,可到底也是为朝廷办事的,身上穿着的也是朝廷官服,这对慧安来说倒还真是头一次,她不觉愣了一下,接着才忙抬手道: “诸位同僚快快请起。”
见几个小吏起了身,慧安才笑着问道: “不知芶大人现下可是在官衙之中?”
其中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闻言便忙躬身道: “芶大人正在和牛监正等几位大人商讨这次从江南马场往边关派送战马的事,正在官衙中。”
慧安虽说是女子,可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出,如今贤康帝对东亭侯中用着呢,加之这东亭侯夫人身为女子却能成为朝廷七品命宫,那也不是单单靠东亭侯的颜面,眼前这女子那在皇上面前也是挂着号的人,万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故而小吏们态度极为恭敬。
另一人上前一步主动请缨要带慧安过去,慧安笑着颔首,这才扶着灵儿的手进了太仆寺。
太仆寺修建的极为开阔,小史将慧安带到东面一字排开的青砖瓦房前,慧安已听到了里头几位大人的讨论声,众人似正在争执着,北方出现战马染病一事,是否应进言皇上延缓运送南方饲养的战马前住边关的时间。
“芶大人,虽说谍报上说马匹染病不严重,可春日本就是马匹容易生病的季节,南北方气候差异,若然此刻运送大批战马前往边关,染病伤亡定然极重,何不等天气渐暖了再……”
“战事岂能等的了?!如今正是北胡青黄不接之际,正是攻打北胡的有利时机,若然因为战马奇缺而延误了战机,高博士你能担待的起吗?”
“关夫人?”
众人正商讨着,牛监正却不巧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慧安,诧异地叫了一声,众人闻言皆看了过来,一时间喧闹的官衙便安宁了下来。
慧安微笑着进入,太仆寺卿芶大人见慧安上前欲行礼,忙道: “免了免了,莫伤到了,快扶沈大人坐下说话。”
慧安见芶大人态度亲切和蔼便也不客气,心知他是冲的关白泽的面子,原先芶大人在内阁和关白泽也算共事了一辈子,多少都有几分情面在的,慧安也不客套,谢了便在一旁坐下。
慧安虽是在上次的两国马医比试上出尽了风头,但她到底是女子之身,众人惊叹了两声,也便罢了,见她因有孕之故从未到过官衙,也没人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还在心中讥笑两声,这女人本就该是呆在家中生孩子的,出来为官就是不像话。
故而没两个月众人便就将此事给淡忘了,如今瞧着慧安挺着个大肚子却身着官袍进了官衙不觉都有些适应不了,见她落座,一时间竟是无人开口。
慧安镇定地坐着,半响还是芶大人笑着道: “皇上恩准沈大人在家中养胎,沈大人今日这是?”
慧安见众人都瞧来,面上皆有几分不自在,便笑着道: “今日下官前来太仆寺是有一事想要上禀芶大人,这些日子来下宫承蒙皇上隆恩,实是心中不安,故而便利用在家中养胎之便,潜心钻研柳枝接骨一术,如今已是小有成就了,下官欣喜之下,便没忍住带着接好柳骨的战马来了官衙,倒是叫诸位大人受惊了。”
众人闻言一愣,接着屋中才蓦然炸了锅。
“沈大人方才说的是柳枝接骨?沈大人竟是琢磨出了失传已久的柳枝接骨术?”
“若真能柳枝接骨,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啊!”
“沈大人莫不是说笑吧,云大人和几位马医博士钻研此术已有多年,皆一无所获,沈大人单靠一已之力,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勘破古术?”
众人反应不一,而芶大人却已不由地站了起来,紧盯着慧安正欲张口,从房门方向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喝声。
“沈大人此话当真?!那接骨之马可是庭院中的两匹?”
慧安闻言回头,正见云大人站在那里,满头白发在屋外阳光的照射下花白耀眼,只他的神情却极是激动,正炙热地盯着她。
自上次在西郊马场上慧安展现了自己,云大人却是已然对慧安有了了解,他是极为欣赏这个后辈的,慧安也感念云大人肯将她当一般的学生对待,不因她是女子而看轻,故而对云大人也极是尊敬。
这半年来她在府中潜心研宄接骨术,遇到一些难题也会令秋儿代为前往云府去寻云大人解感。所以慧安在琢磨柳枝接骨一术,云大人本便是知道的,如今听闻她的话,又知慧安对术业之事绝不会信口开河,既是如此说便定然是勘破了柳枝接骨之术,所以心情是极为激荡的。
云大人的目光太过灼热,直令慧安一愣,接着才忙站起身来,欠了欠身,道: “正是,外头的两匹马在三个月前皆是腿骨碎裂,我用柳枝续骨,如今柳枝已和骨头紧密融合,马儿也已能行动,只是若使役大概还要一个月时间。”
云大人闻言竟是转身便住院中去了,慧安也忙跟上,屋中大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露出惊态,跟随着到了院子。
院子中云大人已是迫不及待地蹲下,将那大黑马腿部缠绕的绷带取了下来,细细摸了摸续骨之处,接着又火急火燎地吩咐药童去取医具,待药童将药籍拿来,云大人取出一把薄刃刀片来便欲对那骨裂处下手,慧安忙上前栏住,笑着道: “云大人若要剖开皮内查看骨头续接情况,须得先将这马放倒,不然若是这畜生伤了您,却是下官的罪责了。”
云大人闻言这才晃过神来,哈哈一笑,道: “倒是老夫心急了。”
慧安忙叫人备了麻痹的汤药来,给那大黑马灌下,待马儿放倒,才对云大人抬手示意。
云大人上前将马儿的小腿接骨处的皮肉划开,一点点暴露出骨头来,众人不觉皆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瞧向那接骨处。
却见马儿的腿骨只在两断接骨的地方有些凸起,一些细微之处还能瞧出未曾钙化的柳技,而柳枝一旁的骨质竟是瞧不出任何端倪,已和腿骨骨质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云大人瞧的目光盛亮,忙问道: “这创口有多大?”
慧安闻言笑着回道: “此马小腿骨当时几乎全部被砸碎了,修好创口接入了大概一掌长短的柳枝。”
众人听罢,虽早已从那两处凸起的接骨痕迹上猜测到这创面定然不小,却还是抽了一口气,如此大的创面,竟果真能用柳枝续接,这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了。
还不待众人反应,太仆寺卿芶大人已是朗声而笑,抚掌道: “皇上令老夫掌管天下马政,皇恩浩荡,老夫一直深愧有负皇恩,如今沈大人有此突破实乃我大辉之幸,我太仆寺之幸。”
慧安闻言忙笑着谦虚了两句,慧安立此大功,太仆寺在朝堂上露了脸,大家是都要跟着面上有光的,太仆寺卿芶大人自也要沾上一份功芳,众人见芶大人对慧安连声美誉,忙也跟着笑着恭维。
慧安只但笑不语,那边云大人又细细查看了马儿的腿骨,这才将那剥离血肉的伤口处理好,起身便拉了慧安,道: “走,走,好好给老夫说说你这是怎么处理的伤口。”
慧安被他拉着跟跄了一步,直引得一边灵儿惊呼一声,云大人这才反应过来,忙私开手由着灵儿扶住了慧安,却不耐地嚷嚷道: “随我进屋说话。”
慧安点头,安抚地拍了拍灵儿的手跟着往屋中去,而几个兽医博士也忙快步跟上,到了屋中,慧安被云大人一串的问题接连轰炸,干脆默不作声,只待他将所有疑问都问完了,这才笑着道: “先前我在南方马场时便曾试图用柳枝接骨,只是却每每无法令柳枝最终骨质化,即便是有些柳技和骨头融合的好,也会在后期溃脓,功亏于溃。回到京城后,我又查阅了不少古籍,终于琢磨透了这柳枝接骨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