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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眼带希冀之色望着他:“可不可以请你来的时候换身白色的衣服啊?记得要带腰带的长袍样式。”
无情的风一飘即逝。
到客院等二叔回来,告知院长已同意她将选修课业改为乐礼,交待过注意事宜,二叔带着长风等人回定州,不日便要回赤岩国,红袖早备好给家中众人的礼物让二叔一并带回。
寑房中其他五人早已在等着她,几人都比她来得早,已听说她转了课业,最高兴的就是李妍馨,有人和她一起学乐礼,还是一国的,围着她一直讲授课夫子的事。莫语冰给红袖两套衣服,是新年级的制服,淡淡地黄色,还帮她改了改尺寸。
红袖谢道:“莫姐姐越来越象个贤妻良母了。”
莫语冰不依,抬手打她,被她一闪躲过。
红袖又叹气,道:“不知道封夫子会不会难过,我想去见见她又觉得难为情。”
柳慧恩替她出主意:“你原不是有心替她牵线做媒,如今要是能做好了也算对得起她,不枉师徒一场了。”
但愿如此。
花灵也来哄她高兴,拿出一个盒子塞给她:“这是过年时候见到的稀罕玩意儿,我给大家都带有。”接着又悄悄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和一封信,凑到她耳朵边低低地说:“这是安哥哥让我给你的。”
红袖脸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安少君怎么办这种事,让一个女孩子给另一个女孩子带东西,还搞得很神秘,幼稚。但花灵的态度让她有点想不通,她不是顶在意安少君对别人好吗?
花灵看着她眨眨眼,象是在笑她的不自在,又转向大家宣布一件大事:“你们还不知道吧,安哥哥今年不来怀玉学府了,他家中另有事务需要他做,只得放弃今年的课程了。”
众人都有点惋惜,成绩那么好,柳慧恩笑道:“怎么灵儿妹妹好似没了以前的烦忧,和安哥哥又和好了吗?”
花灵忙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只是气他不象以前一样和我说话陪我玩,倒没别的意思,真正该有烦忧的,今后可不是我了。”说罢呶呶小嘴,示意大家看红袖。
红袖立马撇清自己:“都别看我,我更没烦忧。”
一众女孩难得有八卦可以说,哪里肯放过她,只是取笑。
待得众人各自回寑房,红袖才有时间看安少君留下的东西。信上所言不多,只说自己突然被父亲派往高唐办事,要一年时间,走前曾到过原园找她,那时红袖正在柳府做客,并未得见。锦囊内是一块玉佩,本想于元宵那晚做为礼物送于她,当时人多,没送成,只好托花灵转呈,待来年回苍宋后,可与她一晤。
红袖打开那精致锦囊,里面一面玲珑玉佩,纹路精巧,名贵少见。只一面镌刻着“淮安”二字,其他也没什么特别字样。她纳闷,这淮安二字是什么意思,人名?地名?送给她的礼物不是应该刻上红袖二字吗?真是的,会送礼物不会啊。不过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将来没钱了还能进当铺换些钱花。
不能再跟着封夫子学武,学府的生活变得有些枯燥,每日下午跟着教授乐礼的女夫子学些乐礼,她只挑了笛子来学,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基础,学起来特别慢,但日久见其功,慢慢地上了手,只是她学任何东西都是会了就行,从来没有往更高层上努力,挑笛子来学,只是觉得携带方便,最好是把武功招式和笛子融和在一起,耍起来多帅。
别看李妍馨娇娇弱弱的,所学颇广,几乎哪种乐器她都会,真真了不得,红袖暗自猜测是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才要更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个好强的主。
夏日炎炎,动则一身是汗,偌大一个学府,正午时分几乎不见人影。此时此刻,却有一人顶着骄阳往后山走去,一身淡黄学子服,正是已进级为往年学子的赵红袖。她边走边观察有没人发现她,心想为什么这么命苦,非得在这个时候出门,既不能使出轻功,又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行迹,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两月来一次的长风。
上次的两月之约,长风从定州来学府找她,当时是夜晚,正适合夜行人行动,到了恒园红袖的住处,抬窗就进了房间,一眼看到红袖正在睡觉,当然不会衣裳整齐,可想而知春光大泄,当下脸红又跳出窗外。红袖听到响声也被惊醒,发现房里人影一闪,以为是鬼,忙乱中忘了自己会武功,居然跌下床来,冲到窗前察看,窗外倒是好大月亮,这才知道是长风来赴约来了。
那次长风咬牙切齿地定好下次相见时间地点为当月十五正午,在学府后山,以免再有什么状况发生。
红袖想真是万事求人难,那晚吃亏了的是自己,为何还得听他的话这么辛苦顶着大太阳去后山?睡觉本来就要穿少点才舒服嘛,人家又没有裸睡。
其实怨不得长风,当时她本应该是打坐时间,可她太懒了,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定州到学府,长风用轻功跑了一天一夜来看她,她却在睡觉,还……怎能不让人恼火。
天很热,后山成片的树荫也挡不住热气,长风板着脸站在一棵树前,看到她,红袖觉得气温降了几度。谄媚地拿出些吃食,陪着笑脸道:“长风哥哥,你来了?你看你肯定又没吃饭,来,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心中却在叫屈:叫你哥哥呢,别拽了,要知道我可是比你大很多的姐姐啊。
长风冷冷地说:“现在好象过正午很长时间了。”
红袖忙道:“人家是正午出发来这里啊,可是路上又不能使轻功,又得小心不让人看到,这才花了这么长时间到这里,好了好了,别计较这个了,我有事找你。”
看了看她准备的食物,确实有几样是自己平日喜欢吃的,脸色缓和一些,边吃边问:“什么事,练功不顺利吗,上次不是给你解释地差不多了吗?说来听听。”
看他不再生气,红袖悄悄地在身后比了个胜利地手势,先用食物哄他开心,再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对付长风很有用嘛。找片树阴坐下休息,想了想道:“我们学府有规定,每个学子在结束学业前得准备一项选修课业的展示,学什么就演什么,你也知道,我以前学的是武功,现在才转去学乐礼,刚学会吹笛子,到时候肯定通不过,所以想用笛子耍套剑法,再找别人配着琴曲,到时候我使剑法的时候她弹琴,她跳舞的时候我吹笛,这样就好过关了。”
原来在这怀玉学府,每年肄业的学子不光要应对主课业的最后考校。在知道年底还有这门考试的时候,她想了好长时间才想到这个办法,反正学府没有要求说不可以两人合起来表演节目,就找李妍馨商量好这事,现在就缺没有合适的剑法了。
长风不看她满怀期待的样子,慢慢把东西吃完,才给了她三个字:“我不会。”
红袖气极:“你怎么可能不会?”
长风往树荫下一躺,不屑地道:“我没学过女人家的剑舞,杀人的剑法是有,可我只承诺过要教你轻功。”
你这种死人脾气早晚要有报应的!红袖暗暗不忿。怎么办,要不去找封夫子?可眼前有这么好的资源不能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她一向秉承着能从长风身上挖掘点高明的武功就多挖掘一点,不想轻言放弃。
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把头埋进曲起的肉膝盖间,双手抱腿,背部微微抽动。
长风半响没听到她有什么动静,才觉不对劲,睁眼看到红袖似在哭泣,这小女孩一向惫懒,话语多多,现在的样子太奇怪,问道:“你在干什么?”
红袖维持那个姿势不动,只传出闷闷地声音:“人家只是想到上上月你来那晚的事,本来就够吃亏的了,现在还得低三下四地求你,觉得好丢脸。我的命好苦,我好悔啊,当初要是没来怀玉上学就好了,就不会去柳府做客,也不会一时好奇认识了你,还差点被你看光,更不会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差一点她就冒出了陕西腔,以前看《武林外传》的时候她每次看佟湘玉说这段台词的时候就会跟着念叨。可惜现在低着头,看不到长风脸上什么表情。
长风听了后立马站起身来,“嗖”地一声窜到离这片树荫有段距离的树上,红了脸看着那个貌似在哭泣的女孩,虽然她并不算是成人,但到底是女的,虽然那晚他并没有看清楚什么,可要是追究起来是自己理亏。师父说女子名节事大,他才不要和她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呢。
恨恨地想了半天,对树下喊道:“我忽然想起来一套剑法适合你用,要学可以,不过有条件。”
红袖保持那姿势时间太长,已有点支持不住,一听这话差点破功,强忍住喜悦道:“你说啊。”
长风跃下树,走到她面前,脸扭向另一边不去看她,艰难地道:“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提那个,嗯,那晚……的事。”
“耶!成交。让我们忘掉从前,重新开始,放心,我记性很差的,那晚?什么事?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啊。来来来,时间紧迫,你还得赶回定州,咱们开始吧?”真是太好了,又从长风那里挖到一点好处,红袖跳起来活动身体,把长风气得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直想问她到底是不是女的啊?居然拿自己的名节来谈条件!
但他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板着脸开始教她练剑,这套剑法轻灵飘逸,慢慢使出招数的话也象舞蹈,在现代红袖看过太极剑舞,实在看不出来一点美感,问他自己舞起来好看不好看,长风沉着脸说要是快一点就好了,这本来就是杀人的剑法,必可招招见血,再说只是拿着个树枝当成剑来使,哪里好看了。
红袖无语,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没有一点幽默感,说白了就是没有和人交谈的能力。
整套剑法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一下午只学了六招,长风每次只有三天时间,路上来回要花费两日夜,只好等下次来的时候再继续,反正这六招中又能变幻出很多式,基本上够红袖表演来用。求他再多留两日把教完,却只说还要回定州继续找东西,不能分太多时间在这里,问他找什么也不说。
临走时候红袖好心给他一点意见:“下次换件白色的衣服来吧,你要知道黑色太吸热,白色反光,虽然你武功高强,不在乎,可我都替你热。”
依旧是一阵风飘忽而逝。
耸耸肩,红袖也回去找李妍馨报告好消息,只说想到怎么用笛子来表演,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跟长风学武功的事,有时见到封夫子,忍不住想让她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到底也没说,其实高也好,低也好,人要懂得低调,隐藏自己的实力,即使是用这套刚学的剑法去表演节目,也会做一些大改动,让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
大部分往届学子已经开始准备年底的考校,红袖她们六个女学子中柳慧恩不必准备,因为她还要再读一年怀玉,对她来说那是明年才要担心的事。花灵最担心自己过不了关,因为她得和教授她的夫子过招,棋艺一道最是愁人。卫妍在想一种新的菜式,苍宋的菜式多且精,怀玉学子贡献不小,每年都有学习膳理的学子在肆业前研究出一道新菜,通过考校的话会在苍宋的各大酒楼流传,学子有为这道菜起名的权利。莫语冰一会儿想裁套衣服,一会儿又想绣张挂毯,总之越新奇越好。
日子在忙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