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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定州城前,红袖先易好了容貌,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不排除有人认识她的可能。一入夜晚,她从落脚的客栈中悄悄出来,先溜到已经烟消云散的原园去,这里曾是她的家,还有她忘不了的痛,十几条人命在这里失去,她却到现在也没有为他们讨回公道,甚至查不到凶手是谁。
站在离原园不远的黑暗中,她一下子愣住,什么时候残败的火场上新建起一座院落?居然还叫原园?她清楚的记得当日未燃尽的余烟是怎样袅袅飘在破瓦残垣上,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没有一间屋子能保留住,到处是瓦砾。可如今夜色也遮掩不住新府的气派,它比以前占地更广,就那样伫立在黑夜中。
红袖本来是想路过这里看看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缅怀一下死去的冤魂,然后就去苍宋王宫,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做梦一样闪身进入原园。
咦?从大门那里一条青石道走过,然后是正堂,正堂往左是几间精致的小院,往右则是成片的竹林,绕过竹林,便是后园,这是整座原园的精髓,虽看不分明,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促使她一路无阻地来到以前的屋前。
轻轻推开房门,里面寝具,桌椅一应俱全,连女儿家梳妆的镜台也在,都摆在该在的位置。
整个布置与以前无一不相同,是谁费下这般心思将原园重建?
离开卧室,她乘着月光,慢慢在园中游荡。走上重重石阶,伸手拂过两旁静静的花草,感觉着这些景色的真实存在感。这儿是唯一与原来的原园不一样的地方,后园在保留原貌的同时,向南拓宽大片土地,扩展那部分平地堆起一座土石坡,上面种满了奇花异草,红袖站在石阶最顶端,将整个园子尽收眼底,现在是夜晚,看不分明景色,冷风吹来,她忽然想起这石阶怎地这么象怀玉学府后山那条,不过没有那条长,一步步又走下石阶,到达最下面那层台阶时,她的回忆一下子跳出来:就是在那个寒冬的清晨,那个枯等一夜的少年站在那里,俯身亲吻了站在台阶下的少女。
记忆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她忍不住为心中无法言喻的感动颤栗。还能有谁?一定是安少君将原园复建,这里处处是新迹,可见是刚刚完成不久,他在典城必是心伤至极,竟然未向红袖提及此事。
找门道
第二日清晨,红袖坐在客栈的床上抱着被子,回味着昨晚见到的一切,几乎以为是在做梦,梦里她去到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地方,而且还把她在这世界初恋时最美好的回忆搬到园中……对,一定是这样。可为何会有她在原园中那个台阶下留恋到天已拂晓才离去的记忆?把头埋进被中,无限纠结。
正怔忡时,门外小二来唤,问是否需要热水,是否送来早饭,她才强迫自己清醒,穿好衣衫,对镜细看有无破绽,慢慢踱下楼去用饭。
坐在客栈一楼热闹的厅堂中,红袖埋头吃饭,无心理会乱糟糟的环境,只是觉得早上还能这么热闹,这家客栈生意倒好。
没一会儿小二带着两人站到了她的旁边,陪笑道:“公子,能不能让这两位客官和你搭个桌子,今儿早上人多,没空位了。”
红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带着个童子站在桌边,再环顾周围,确实是这样,其他桌子上都满了,要不就只有一个空位。
她没有为难小二,点头同意,那二人坐了下来,点些清淡食物,边吃边聊。
红袖被打断进食,本来想继续吃下去,可突然又没了兴致,今天白天又没有地方好去,晚上才能行动,便放下筷子,准备走人。却听得那童子兴奋地道:“师傅,呆会儿咱们就要进宫吗?”
就是这句话使得她停下来,又拿起筷子,慢慢进食,想要听那二人对话。
那师傅不紧不慢地喝着汤,待放下碗才道:“你这是第八百遍问为师了,林桑,你要改改这脾气才行,行医之人最忌心性浮脱,需得稳重。”
“哦,知道了。”
行医之人?这一老一小是大夫?他们要进宫,宫中一向是有御医的,要外面大夫干嘛?她沉吟不语,等这二人用完饭走了之后,叫来小二问道:“刚才那二人是住在这里吗?”
小二哈腰道:“正是,来了有几日了,不光是他们,这几日小店,不,定州城大小客栈住的都是这样行医之人。”
“哦?这是为何?”
小二总是健谈的,况且现在已不是用早饭的高峰期,左右无事,便滔滔不绝地对红袖讲述近日城中大事。
新王登基不足一年,便身染沉疴,夏末大病一场,初时只是无力起身,勉强坚持着上朝处理政事,并未耽误国事,但现在竟似不妙,听说已多日未上朝堂,太后忧心如焚,便召集天下名医,入宫为王上诊治,这不,名医倒是来了不少,每日都有大批大夫入宫,但都无功而返,没人说得出王上身患何病,也不敢乱开方子为他诊治,就这么一日日地拖下来。
“要我说,王上得的是心病。”小二说得上兴,不觉话题已牵扯上了秘闱。
红袖挑眉看他,状似不解,其实心中焦急,只恨昨夜在原园耽搁太久,没有立时入宫去找安少君。
小二神秘地道:“咱定州城当时谁人不知,王上未登基前为了个叫赵红袖的女人放弃王位,后来京城生乱,他出来主持大局才又做王上,虽然娶了木大将军的女儿做王妃,可又不迎她入宫,明摆着心里想的是那个赵家红袖,只不过听说那个女人死了,所以王上才会忧心成疾,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红袖脸上严肃,心底笑开了花,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未果小二接着又道:“幸好还有烟烟公主陪在王上身边,那可真是个美人。”
“你见过吗,怎么知道她是个美人。”
“见过,我不止见过烟烟公主,还见过那个赵红袖。”
红袖低头笑一笑,忍不住问道:“她们之比如何呀?”
“不能比,只能说一个天一个地,公主倒底是公主,如果王上能在她的照料下恢复健康,我们是不介意他二人成其美事。”
可是我介意!!!红袖怒视小二,她咬着牙道:“叔嫂相恋,有悖伦理!”
“哟,公子,看不出来您还挺那个,我也就是说说,这事儿也轮不到咱做主,对不?”
说完小二抓起桌上抹布溜之大吉,这位公子性子一点也不和善,亏他还以为碰上个同好之人,能过过嘴瘾呢。
如果说昨夜原园之行让红袖刚对安少君生出些蜜意,那么晨间小二一番话又让这些许柔情烟消云散。出门打听了大夫们都往哪去,反正现在这是热门话题自有人告知,就在苍宋王宫东门自有接待处,红袖迈步向那里出发。她决定了,要现在就去找他,而且要光明正大的进宫,凭什么她得半夜偷偷摸摸地去,而那个烟烟公主就能无视风化陪在安少君身边!老天爷太不公平,公主怎么了,长得美怎么了?
冲动是魔鬼,她站在宫中一角的小厅堂里,与众位形色各异的大夫站在一起,摸着下巴后悔不已。原来不是是个大夫就能见到王上,为王上诊病的,要先通过宫中御医简单考核,回答一些医理才行。这也是那位烟烟公主提的建议,她要挑选些有识之士,不让鱼目混珠。
她当她是谁啊,一宫之主?太后是干嘛的,怎么也不出面管管,难道说她是乐见其成?苍宋此时国基初定,能与高唐打好关系,也未偿不可。
时近中午,一轮轮的考验有序进行中,红袖站在那里一筹莫展,她半点医理不通,呆会儿要怎么通过御医的考验?现在走会不会太奇怪了?四处张望时,发现早上与她同桌吃饭的白须老者带着那个叫林桑的小童站在不远的地方,他们也不与人交谈,自有清高之意。
红袖想了想走过去一揖道:“老人家有礼了,在下冷少言,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
老者回礼道:“不敢,我一向居住在山野,人称药叟。”
药叟?名字好怪。
“不知您还记得我吗?”
旁边的林桑已叫道:“我记得,早上咱们一桌吃饭来着。”
红袖笑着看向药叟,等他说话。
药叟清了清喉咙道:“多谢冷公子与我师徒方便。”
他也没想到在此还能遇见红袖,并不欲深交,可眼前这人并不这么想。
“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在下此时要麻烦二位了。”
药叟直觉要有麻烦,他下山办事,听闻苍宋宫中贵人有此怪症,一时心痒痒才会带着徒儿来这繁华之地,能少惹些麻烦便少说话,不料麻烦还是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叫冷少言的彬彬有礼地抱拳等他答话,终是带丝戒备问道:“冷公子请讲。”
红袖加深笑容道:“老人家无须紧张,在下只是小小请求,就是呆会您进去后宫瞧病的时候,把小可捎带上就行。”
药叟一愣,怎么会如此要求,他要进宫,还要见王上,意欲何为?以他人生阅历之复杂,当然在刹时间内将他与刺杀贵人的冷血杀手联系起来,一阵头晕眼花。该如何是好?不同意,便是自己二人死,同意,则是贵人出事,自己二人还是死,不同的是早死后死而已。惨白着一张老脸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只是我没把握能进去啊。”
“老人家一看就是行医已久,些许问题,当然难不住你老人家。”
“好……吧。”
红袖一阵轻松,她真是太有能耐了,刚才还在为进不去发愁,这么快就能让她找到办法,想到呆会儿就能见到安少君,最好是吓得他心脏麻痹,脸上笑得更是欢愉,同那个叫林桑的小童你一言我一语地自来熟。
她笑得越开心,药叟的心越抽。终于轮到他了,面对御医提出的问题,他犹豫再三,虫草功效为何?太简单了,要不要装作答错呢?这样一来就不用进宫,不用带着这位冷公子进宫。可是不排除被冷公子看出来,他还是得死。眼一闭,颤声答道:“虫草性平味甘,具有补肺肾、止咳嗽、益虚损、养精气之功能。”
满心惶惶然不知对面御医又说了什么,林桑扯扯师傅衣袖,替他答道:“是,我与师兄都跟着进去。”
原来御医见他身后站着林桑与红袖二人,便问他是否都带进去。
林桑极为外向,他长期长在山间,这是第一次下山办事,毫无心机,也很喜欢这位冷公子,有这样的师兄一定很有趣。当跟着一众通过考验的大夫走在王宫的宫道上,他偷偷问红袖为何要跟着他们进宫,红袖眼睛一转道:“我喜欢凑热闹,从来没有进过王宫,听说有好多大夫来这里,便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跟进去转转。”
林桑深有同感,爱看热闹是年轻人天性。药叟跟在后面,看他二人言笑晏晏,心事更重,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会是什么情形。
七转八转,转到了吃饭的地方,原来光是考验便花了半天时间,宫中为各位大夫准备了午饭,待吃完饭后才要开始正式诊治。药叟已过了紧张期,此时观察身边的冷公子,他正和林桑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就象个邻家大哥哥,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冷血杀手的样子,难道他真如自己所说,纯为进宫好玩吗?调整心情后,他觉得大不了一死,临死前能见到疑难杂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总轻负
万朝殿宫帏重重,宫人守卫皆是面色沉重,不敢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