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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年不满百-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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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撇撇嘴:“你先说我才让抱。”
  心下却无比鄙夷,这算不算美人计?管他呢,骗他说了原因才算,反正她有力气,听完立马自己走。
  白文山无法,只得道:“也没什么,只是你那天在街上不是被一个女人给撞了一下吗,就在那时候我的人给你身上沾了点东西,此物只有淡淡的香味,不能自觉,任你去到千里,也能被我找到。要知道,你上次跑得太好,我怕你再次不见。”
  这样也行?亏她自做多情,以为女人都能爱上她。她对白文山的敬仰之情越来越多,居然这种招数都能想得出来。白文山已伸手来抱她,红袖一急往后闪,后面是墙,她的头“呯”地一声撞得结结实实,头晕眼花中只听一声喝斥,白文山叫道:“你敢!”但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柄利刃没入她的心口,只余刀柄在外,她抬起头看着满手鲜血的秦如玉,秦天已经倒在一边,生死未知,刚刚秦家父女定是出手偷袭,其实白文山一到,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应对他身上,秦家父女倒真没看,她长在法制社会,实在低估了人心险恶。她张了张嘴,想问问为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发神威把坏人全部打趴下,她明明可以没事的,为什么?
  到最后什么都来不及说,再次陷入昏迷。

  朝又暮

  午后,红袖靠在软椅中恹恹地看着窗外几从萱草发呆,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又忍不住大叹一口气。一旁侍立的女子“扑哧”一笑:“姑娘,不若我去让她们停下来,可好?”
  红袖阻止道:“别,新手都这样,人家也不容易。”
  “那,我扶您在园中散散心?”
  红袖苦笑着点头,是啊,她现在不仅得让别人扶着走路,吃饭得要人喂,睡觉起床上厕所样样得旁边这个叫琳若的女子,这里是如仙楼,定州中最大的青楼。对,不要怀疑,这里就是妓院,烟花之地,风月场所,她在这里养伤已经快两个月。
  时已入冬,不过天气不算寒冷,她单人住着如仙楼中一个小小的园子,走几步便到了头,两人便坐在园子门边的石凳休息。听着又清晰不少的乐声,她连声叹气,每日下午,楼中的姑娘们安歇够了起身,便利用这下午时光,开始练习曲目,离红袖最近的,不知是哪个小倌,日日吹唱些暧昧不明的淫曲,还特别不熟练,搞得她火大不已。
  也不知道是她身体素质一向好,还是这里的气候特别养人,秦如玉那一刀没能要了她的小命,据说她昏倒后,白文山一怒没留一个活口。
  他将她放在这里养伤,倒也符合他的工作本质,说实话这里真是藏人的好地方,安少君他们即使能找到秦家父女关押她的地方,看到满地尸体,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被白文山“救”走。如仙楼上下都是白文山的人,她又求救无门,一下子变成了失踪少女,无处可寻。
  “琳若,每天都要麻烦你,我很过意不去。”
  “姑娘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在这里,琳若要应付各色人等,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呆在这里,为奴为婢也是好事。
  “你总姑娘姑娘的叫我,听起来象是前面那些……接客的姑娘,唉,叫我名字不好吗?”
  “可是姑娘,以您的身份,我哪能直呼您的名字。”
  身份?她何来什么尊贵身份,只不过她们眼中的主子白文山将她禁锢在这里而已。想想都觉无力,她只得道:“随便你吧,唉。”
  反正她每次见了白文山的感觉就是无比厌恶,强打精神,表面敷衍,跟人家接客的姑娘心理活动类似。她无数次想像着如果白文山当天没有出现,那么她也不会落得个如此惨状,亏他每次都以她的救命恩人之姿出现,就差没直言要她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痛,痛彻心扉,当然不仅是伤口痛,还为了自己莫名其妙挨了一刀在痛。她连声吸气,琳若不由紧张地站起来,要扶她回房躺着,红袖正摇头示意说不用,便被抱进一男子怀中,正是白文山来了。
  他见不得她脸上痛苦的表情,眼中含着怜意,轻声道:“怎地又起身,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多动的。”
  又冷声转向琳若:“我是怎么吩咐的?!”
  琳若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想起来楼中那些犯错的姑娘凄惨下场,颤若寒蝉。
  红袖很爱惜自己的命,如果乱动挣扎会牵扯到伤口,不利于痊愈,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浪费体力。她死命戳戳他胸口的肉:“放我下来!我要琳若扶我进去!”
  她可不是在调情,那个部分可是身体大穴,就算她此时没有功力,也够他受的。
  白文山一阵抽气,这女人认穴真准,他只得慢慢放下她,揉着胸口对地上跪着的琳若道:“起来伺候吧。”
  琳若忙起来扶她进屋坐下,又奉上茶水,低着头不敢说话。
  红袖早发现琳若对白文山不同寻常的害怕,每次白文山一来,琳若就跟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她想了想道:“琳若,你去看看今天晚饭是什么,告诉他们我今天想吃鱼。”
  看着琳若领命离去的背影,她又问白文山:“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人家这么害怕?我记得一向这里只要是女的都紧巴着你不放的。”
  白文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恫吓她:“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对我客气一点最好,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别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红袖可一点也不怕,不甘示弱地道:“怕什么,我现在烂命一条,你若不怕对着个死人,我更没意见。”
  “越说越玄,什么死人不死人,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她又开始痛了,有他在她才出事的好不好?这么多天他一直陪着她,她的伤势太重,拔下刀子后失血过多,昏迷了足有七日,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走,气得他差点再把刀子插回去。
  慢慢地她不再期盼有人能找到她,也不再寄希望于白文山,静下心来养伤,只要见面就同他斗嘴,暗想着哪日有机会再跑,她的心里只记得安少君,只盼着与他美梦成真。
  只是伤势恢复太慢,白文山看得又紧,朝暮交替过去,她不禁怀疑真有那么一天吗?
  “……”
  恍惚中听见白文山说了句什么,茫然抬起头:“嗯?你说什么?”
  白文山脸色僵硬,她永远这样,在他耐心地予以柔情时给他闭门羹,即使交谈也是伶牙俐齿气他。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太久没出去,我想热闹了。”
  “那好,晚饭我同你一起吃。”
  红袖苦脸,她说的热闹可不是要他陪:“为什么?我吃不能吃太荤太油的东西,你打算让我看着你吃眼馋我吗?又或者如仙楼快倒闭了,没有漂亮姑娘陪你?”
  他不以为忤地整整衣服,眼带促狭:“那倒不是,生意好的很,你不是最爱男装打扮?改天我请你去前面玩玩,你定没有见识过。”
  她哪会害羞,忙抓住机会道:“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正说想热闹热闹,自然该见识一下如仙楼的真貌。”
  能出去当然好,她就有机会同外界接触,有机会逃离白文山。
  “你倒想得好,先不说身上伤势不允许,就算是好了,也不可能,红袖,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猜得出来。什么想热闹了,是想你那个死去的王上吧?”他刻意强调死字,提醒她那个人已死的消息。
  “瞎说什么,我才不信。”她拼命摇头,做出无法置信的表情,实心实意想演好一个身负重伤无法接受爱人已死的脆弱女人:“你天天造谣烦不烦?”
  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我骗你做什么?”
  “除非你有证据,你有吗?没有吧,不如这样,咱们去大街上拉个人问问也行。”
  “你别想了。”他冷冷地道:“信不信由你,就算是此时满城皆哀,人人带孝,我也不会为了让你看看便带你出去,还是在这里呆到你伤好,咱们便回赤岩。”
  呯,她带着希望的心又一次掉落尘土,发出不大不的声音。今日努力完毕,她手捂胸口,有些悲切地看着白文山:“我呆会一定什么都吃不下。”
  “没关系,我来喂你吃。”
  她当然没有让白文山喂自己,琳若是个很服务很周到的女子,若是他来,那她肯定会被鱼刺卡死。
  白文山并没有难为过红袖,他也没无耻到晚上与她同睡一室,反正她心念牵挂的人已死,有的是时间同她培养感情。楼里夜生活那么丰富,犯不着对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受气,吃完饭便告辞离去。
  琳若明显地放松不少,红袖忍不住想问个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怕那个男人?”
  “姑娘别问了,他是我们的主子,我当然会怕。”
  “不对,他那人一向自诩风流,对女人又特有手段,再难哄的女人到他现前也乖得不得了,有个叫云娘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就见过她被白文山迷得不行,以前她还是有名的头牌,是你们主子的对头,不还是乖乖地跟了他。象你这样的少见,肯定有什么原因。”最好是他们之间有仇,那么她可以在允许的情况下利用一下琳若,说不定可以离开这里。
  琳若反问她:“姑娘您不也没有迷上主子吗?”
  “我不一样,是被他强留在这里,想走没得走。”与琳若在一起不过月余,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好人,善良本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流落风尘。
  “我也是,想走没得走。”琳若说到最后几不可闻,却不欲多说,强笑着对红袖道:“姑娘还是早些安睡的好,今日在园中时间不短,仔细着了凉。”
  看来她不能太心急,慢慢地问才是正经,加上受伤后精力大不如前,只得上床去睡。
  等琳若退下后,红袖调整姿势,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静下来,开始周而复始地运功,她目前身无功力,只能这样来代替打坐,闭上双眼心中默念口诀,引导体内微弱的气息运转。半晌才泄气地停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也凝聚不起真气,体内那些微弱的气息象不是自己的,一点也不听话,难道她的伤很重,重到再也无法凝聚真气吗?若是长风在她身边就好,一定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她睁开双目,望着漆黑的床顶,开始想念安少君。他一定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自己吧,改朝换代的事已结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梦想中的幸福还是没有实现。

  奈愁何

  琳若自从来到这个小院服侍主子带回的伤者后,就再也没有随意在如仙楼里走动的机会,她虽不知道自己伺候的是什么身份,但也明白是很重要的人。每日她都在小心翼翼中渡过,因为她最害怕的主子每日会出现在小院,同那位姑娘聊天斗嘴,她在一旁只怕无心之过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主子在如仙楼的时间不多,常常一年两年才过来一次,而且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这次却足足有长住下去的架式,听说要等到姑娘伤好得能上路才走。
  那位姑娘的伤势一天天见好,可是却日益烦躁,常常对着天空叹气,她也不敢多问,暗自忧愁着怕哪天姑娘离去后又得去前面迎来送往。
  所以,院子里两个女子各怀愁绪,相对两无言。
  “姑娘,你怎么又叹气?”
  “这伤势见好,我发愁。”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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