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是对面的老道士看不下去了,“你是何人?为什么能接住我的符纸?又为什么要救那只艳鬼?你可知,她害了三十条人命?!”
“……那也不是魂飞魄散就能补救的……”洛浦喃喃,回头看结衣的瞳眸深处,又是那种漆黑的无人看透的色泽,“业业相报…… 不可谅解……”
“什么?”结衣是心中疑惑,老道士是直接问了出来,不能明白洛浦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浦一声叹气,却不肯多说了,整整自己的衣袂,向老道士一拱手,“在下也是道士,旁人送号‘长休’。如今这艳鬼对贫道还有 些用处,同门能卖否个人情呢?”
结衣也不像先前小鬼那样没眼色,趁着洛浦和老道士寒暄的时刻,她咬牙,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挪了出去。到远远的地方, 小鬼飘在身旁叫一声,“艳鬼姐姐……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洛公子没有死……”
结衣幽怨,“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知道洛浦没有死,她先前干嘛那么拼命。
小鬼更是低着头,讷讷道,“可是后来,我被那个道士追……就、就,我就吓得……忘了。”
结衣扶额,她是不是应该习惯这只小鬼的“坏毛病”呢?正酝酿着情绪,想说声“没关系”什么的,却又有状况发生了。
“咦,你跟着空气说什么呢?”从黑沉沉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穿着紫衣,身材苗条,姿形秀丽,容光照人,恍若明月溶溶, 实在好看的紧。
结衣皱眉……这个……半夜三更跑到这里的,又真的是个人……她脑子没问题吧?
那女子盯着她上下打量,眼睛发亮,“美女啊……咳咳,我叫青容,你应该知道我的大名吧?”
“青容?金陵的头号花魁?”结衣眼神更奇怪了……这个花魁……她脑子真的没问题么?
这边两个女子寒暄着,听身边小鬼一声惊叫,“艳鬼姐姐……”
结衣回头,见远处的两个道士已经大打出手,年老的道士像是不服气,还往这边又飞来一道符纸。身子也偏向这边,无奈却一直被 洛浦缠着,不得脱身。
青容若有所思,拉着结衣的手,“跟我来!”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
结衣眼角抽搐,却没时间说出反驳的话。青容拉着她的手,穿街过巷,动作那是敏捷啊。等一人一鬼躲到了很远的小巷深处,确信 那老道士不会再追来了,青容才松口气,放开结衣的手。
优雅地掩着檀唇打哈欠,对结衣摆摆手,“好啦,你在这里等着洛公子就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去睡觉……”近乎呓语地 低喃,“……今晚没接客,妈妈又该念叨了……”
……叫青容的这个花魁……脑子真的没问题么?
半夜三更出现在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兴奋地瞅着远处两个道士打架,还拉着一只鬼(虽然在青容眼里,她可能只是个落魄女子)逃 跑,最后又把那只鬼扔在一个地方,自己就回青楼去了……
“艳鬼姐姐……”小鬼也跟了上来。
结衣脱口就问,“你们楼里的头号花魁,其实有病?”
“啊?!”小鬼摸摸头,“青容姑娘吗?她今早上还接客了,应该没有病吧。”
……好吧……这只鬼思维明显跟她不在一条线上……
最后,还是先打发掉了小鬼,因为洛浦找过来了,招呼小狗般对她扬扬食指,“过来,回去了。”
……好吧,结衣立刻没品地跟了上去,她拒绝承认,心底其实还是,很愿意的……
☆、隔云
事后,结衣问过洛浦,“明明那么大的火,它们又说你没力气,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洛浦感慨地摸摸鼻子,唇角轻勾,“那就多谢对面弹琴的青容姑娘了。”
结衣一想青容那品貌,恍然大悟,“你给了她钱财?!”传闻中青容爱财出名,也在合情合理中。
洛浦对她笑一笑,温柔地摸摸艳鬼散落在耳边的绒发,薄唇一张一合,“我色诱了她。”
“……求内幕。”结衣嘴角抽搐,直怪自己低估了洛浦的品性,高估了青容的修炼。
“我动动嘴皮子,她动动身子,不过就是上上下下的关系。”洛浦继续纯良无害地描述,然后还关切地询问,“如果还不明白,我 可以更加详细地说明哦。”
“……不用了。”结衣默默地扭头,这两只禽兽啊。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一人一鬼相携回去。结衣不问出自己的疑惑,心里就不舒服,“洛浦,干嘛要救我呢?”
“生命值得敬畏,”迎着结衣震惊诡异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这是官方回答。”
“……讨厌啦,洛公子又逗奴家。”结衣一声娇笑一道横波,成功让洛浦也起了身鸡皮疙瘩、默默转头。她才满意地问道,“那真 实情况是?”
“你还欠我一条命,现在就魂飞魄散了,我不就很吃亏嘛。”洛浦快生回答,有些怕结衣再来一声“恶心”的笑。
心里有稍微不舒服,不过也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答案。结衣一声叹,想着以后可以用这招来克洛浦?哈哈,总算不是每次都被他压得 死死的。
重新回到了苏府,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她本是为了苏慕清而来,如今站在园中,把他望了那么许多遍,也再生不起千年间的旖旎 之情。
爱,有多爱呢?
恨,又有多恨呢?
洛浦说得对啊,她纵是等了太久,怨了太久,他却不知。在他轮回的日日年年中,她为他消磨韶华,乃至变成一个自我厌弃的怪物 ……
呵,为他受尽折辱的她,为他流浪千年的她,为他痛苦发狂的她,对他恨之入骨的她……他都不知,不知……
隔着小轩窗,书房中的青衫公子收拾了书册,便转身离开了。结衣却还站在草木扶疏的地方,怔怔站着,嘴角隐隐露出轻微的笑, 落寞如空尘。
有人站到了她身后,轻声,“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我想对他千刀万剐,慢慢地折磨他,却不让他死。”在日光下,明媚的女鬼轻轻笑,温声答,“我想让他也尝尝我的痛苦……洛 浦却不让我这么做。”
那个道士啊,即使总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也能看出,他对生命的敬重。他不许她害人,也不许她被害……他的信仰 ,是她所不懂的。
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苏韵。听了结衣的话,便幽幽叹口气,“你报复完他,就能放下心结了吗?”
“说不好呢。”结衣咬唇冷笑。
“那么,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
“嗯?”结衣转身望他,碰上苏韵望她的殷殷切切目光,不自觉躲闪——若是再招惹凡人,洛浦不会放过她的。
“我二叔,曾有个妻子,二人很是鹣鲽情深。”
“……他这世,已经、已经……娶妻啦……”结衣痴笑,步子趔趄向后,面色微白。
“十年前二嫂便死了。”
“……”十年前,看苏慕清现在的年龄,十年前也不过十六七。结衣一时心情复杂,他那位早逝的妻子啊……
“如今,二嫂的妹妹要来这里,再次和二叔联姻。二嫂妹妹,和二嫂长得七分相似,比二嫂差了十岁,眼下正是二嫂当年逝去时的 年龄。”苏韵低声道,“让一个人遭到报复,无非是让他求不得,放不下,重尝你……当年之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即使我不说,待小湄……哦,夏之湄,我原来二嫂的妹妹……来了,你也会知道的,”苏韵幽深若海的眼睛对着她,涩涩一笑, “况且,只有你挖了这块毒瘤,才能有空间接受我。”
结衣直接无视他后面半句话,只在心里牢牢记住了“夏之湄”这个名字。告别苏韵,慢慢沿着花间小径散步,她在心里寻思着主意 ,一抬头看到不远处花厅下站着的沭阳,冰冷淡漠的目光,不由头大。
走上去,摆出最完美的笑,“沭阳,你在这里做什么?”
眉清目秀的少年仰头看天空,不理会她的殷勤,“我师父要我监督你,有没有害人什么的。”
“……那你师父呢?”
“哦,去青楼了。”
……要不要每天都往青楼里去啊!
结衣心里抓狂,嘴角不屑地一撇,“青楼青楼!干脆把那里当家好了……就靠着一张小白脸勾引青容花魁,他真好意思!”
沭阳终于正眼看她了,皱着眉,表情是很认真的疑惑,“你以前不也这样么?干嘛反应这么大。”
“……”真是不可爱的少年!
结衣扭头就走,觉得和这样冷心冷面的少年没有共同语言。天知道她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光凭看了他的洗浴,就想勾引他上床了… …
身后,沭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很淡定地对艳鬼的背影喊一声,“对了,我师父说了,你的任务,就是勾引我上床。”
“……”结衣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她僵着脸回头,面对沭阳那张冰山般的脸,无语凝噎。
很委婉地表示,“和我上床,是有代价的。”她能存活千年,也就是靠着床笫间男人的阳气来维持。
沭阳很冷淡地说出彪悍之语,“我也不想和你上床……反正这是你和师父的约定,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声,你本来就是 靠着男人精血存于世。要真不和男人上床了,也活不了多久。”
……要不要句句不离“上床”啊……说的她好像多饥渴……结衣颤抖着,扶墙离去,她深深反省,洛浦师徒的修为,果然仰之弥高 啊!
苏韵没有骗她,五日后,一辆低奢的华车从城外驶进来,半日便到了苏府门前。苏慕清天亮起便安排仆人扫榻,要欢喜迎接这位贵 客。
迎接的人群里,结衣和洛浦也在其中。不同的是,结衣伸长脖子很期待地围观,洛浦打着哈欠一脸昏昏欲睡。本来结衣打算无视他 的,但他头点啊点,不时碰到她肩膀,忍无可忍了都!
结衣扭头,嫌弃地看他一眼,语调揉进幸灾乐祸的嘲讽,“啊,看你脸色那么差、眼下还有青黑……洛公子,你该不是纵欲过度了 吧?”
洛浦神情微顿,抬起眼皮子,皮笑肉不笑地柔声,“哎呀这语气……啧啧,艳鬼该不是吃醋了吧?”
结衣心中一突,脸已经黑了。气恼地瞪他,咬牙切齿,“不要‘艳鬼’‘艳鬼’地叫我!我有名字,叫‘结衣’!”
“姓什么?”洛浦随口问,便触上结衣怔然的眼神。
站在两步之外的苏韵,很不是滋味地看着“打情骂俏”的一人一鬼。他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结衣和洛浦,确实比结衣和苏韵, 更加有共同语言……可看他们亲昵地你掐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心里还是有闷闷的感觉。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