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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皇后的泪水也滚落下来,她悲声道:“罗大将军,陛下不幸先逝,望大将军能以大宁社稷为重,稳住华清宫局势。”
“请太后放心,微臣已经下令羽林军封锁华清宫,不准消息外泄,同时已派人进京,通知朝中重臣。”
“多谢罗将军以大局为重,我还想问,陛下究竟是为何……”
说到这,申皇后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罗挚玉叹了口气,“具体原因不详。当值太医正在检验,估计还是和女巫的丹药有关,今天他们又送来一盒,不过奇怪的是,马公公也一同去世了。”
申皇后吃了一惊,“马公公也去世了吗?”
“是!”
罗挚玉忽然想到了太子,太子也被囚禁在宫中,可别出什么事,他心中焦急起来,便起身道:“娘娘请节哀,微臣要去巡视宫中了,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保护娘娘的安全。”
“好吧大将军请去。”
罗挚玉起身走了,申皇后心中乱作一团,她又想到自己儿子,她心一紧,立刻向皇帝的御书房奔去,数百名侍卫和宦官左右护卫着她,她原以为御书房会有马元贞主持大局,没想到马元贞也死了,那么御书房那边肯定乱成一团。
她奔到御书房前,只见数百名侍卫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当值侍卫长赵羽见是皇后到来,“娘娘!”他慌忙跪下,“娘娘最好不要进去。”
“大胆!”
申皇后沉下脸斥道:“我是大宁王朝的皇后,皇上驾崩,我就是宫中之主,你敢阻拦我!”
“卑职不敢!”
赵羽无奈,只得闪开了道路,不敢再阻拦,申皇后带着几十名宦官冲了进去,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也是御书房所在,此时皇帝的遗体已经被太医搬去寝宫,但申皇后却没有去寝宫,而是沿着廊桥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的大门已经紧锁关闭,几名宦官惶惶不安地站在门口,此时对他们来说,是恐惧大于悲伤,皇上驾崩,他们竟然都不在身旁,而马公公也去世,使他们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安中。
“皇后娘娘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申皇后一指书房门,“把门打开!”
一名中年宦官慌忙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申皇后一把推开门进去,“皇上的东西都在吗?”
“回禀娘娘,没有人敢动。”
御书房只有几名太医和宦官把皇甫玄德和马元贞的遗体搬走,还没有重要人物进来,房间里保持着皇甫玄德驾崩前的原样。
申皇后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国玺,这是大宁王朝最高权力的标志,白天放在皇帝身边,晚上由符宝郎掌管,而此时,符宝郎张越还在外宫,没有能进来,被申皇后抢先了一步。
申皇后毫不犹豫上前把国玺抱在怀中,又从抽屉里找到了调动关中数十万兵马的玉麟符,这两样东西都在,令申皇后喜出望外,她立刻吩咐身后的几名心腹宦官,“立刻将皇上的玉玺、朱笔、天子剑、符印、金牌和空白圣旨全部给我装起来。”
她的心腹宦官明白娘娘的意思,一齐动手,片刻便将御书房内重要的物品全部收了起来,申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便向自己寝宫走去,现在她还没有时间去哭丈夫的遗体。
申皇后刚跑到门口,便见侍卫长赵羽堵住大门,赵羽就是担心皇后去御书房,他倒不是太子的人,他是中间派,他知道,现在皇上御书房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他连忙喊道:“娘娘,东西不能带走!”
申皇后向后退了几步,她见自己的侍卫从小门冲入,便指着赵羽大喊:“赵羽企图造反,杀了他,本宫赏银一万两!”
侍卫们蜂拥而上,大门一阵大乱。
……
华清宫最北面是一座由高墙包围的建筑物,这里是皇都的鹰犬坊,也就是饲养猎鹰和猎犬之地,但实际上这里是一座监狱,一些犯罪的宫女和宦官都会被关押在这里,眼前,这里却关押着大宁王朝的储君皇甫恒。
就在皇甫玄德被发现驾崩后不久,宫内的侍卫长黄秉坤便率领两百名手下赶来营救太子,整个华清宫由一万羽林军在外围保护,宫内则有一千侍卫,侍卫没有头领,他们分为五队,每队各有一名侍卫长,由内侍令马元贞统一调配。
黄秉坤是太子皇甫恒安插在宫中的亲信,这一点马元贞很清楚,但马元贞从来没有出卖他,在这关键时刻,黄秉坤的作用便显示出来了。
侍卫们武艺高强,尽管墙高,他们还是迅速翻了进去,打开门,两百余名侍卫冲了进去。
皇甫恒被关在一间空房内,心中焦急不安,他现在唯一就指望他的侍卫长徐重能找到李弥来救他。
他正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消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群侍卫冲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的亲信黄秉坤,他揪着鹰犬坊的总管,皇甫恒一怔,不等他问,黄秉坤便狠狠一脚将总管踢上前,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道:“快开门!”
鹰犬坊总管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铁门,侍卫们冲了进来,黄秉坤急道:“殿下快跟我们走,皇上驾崩了!”
“什么!”
皇甫恒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忽然一把抓住黄秉坤的脖领,大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卑职也不知,马公公说皇甫逸表要出卖殿下,让我去杀皇甫逸表,然后不久便听说皇上驾崩,马公公也死了。”
“你把皇甫逸表杀了?”
“是我砍下了他的人头。”
皇甫恒心中茫然,他怎么也想不通皇甫逸表的死和父皇驾崩有什么关系,这时黄秉坤急道:“殿下快趁乱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
皇甫恒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喝喊一声,“跟我去御书房!”
宫中既乱,他必须要把皇帝的国玺和玉麟符抢到手中,他拔足便向内宫奔去,二百余名侍卫在后面跟着他,刚跑到外宫,便见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来,这是黄秉坤留在内宫的心腹。
“殿下不好了。”
“宫中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当值侍卫长赵羽被杀,其他侍卫都投向了皇后娘娘,内宫已经被皇后娘娘控制。”
“那御书房那边呢?”皇甫恒急得大喊起来。
“殿下,皇后娘娘就是拿了御书房的东西,双方才发生冲突。”
“啊!”皇甫恒呆呆向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申皇后竟然捷足先登,抢走了军符和玉玺。
那名侍卫又急道:“殿下快走吧罗挚玉奉皇后娘娘之命,已经开始封锁宫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皇甫恒心里很清楚,罗挚玉在最关键时刻是听从申皇后之命,而不是来救自己,说明他已经选择了楚王,自己再不走,真的就完了。
“我们走!”
他转身便向鹰犬坊跑去,那边有一扇后门,直通宫外的森林,那是他们唯一逃命的机会。
……
罗挚玉在最关键时刻选择了服从太后之命,因为他很清楚,太子的势力是在豫州,而雍州是申国舅的势力范围,如果他选择太子,那最后他会死无丧身之地,而就在这时,申皇后又派人给他传旨,命他服从皇后旨意,保卫华清宫,赏银五万两,并许诺封他为兵部尚书、卫国公。
在厚赏和高官重爵的诱惑下,罗挚玉最后决定投靠申皇后,他开始调兵开始封锁宫殿,并派人进京向申国舅禀报,这时,他的一名心腹都尉奔来,低声禀报:“大将军,发现一群侍卫护卫太子准备从北幽门逃离,我们是抓还是不抓?”
罗挚玉沉吟片刻,便缓缓道:“虚张声势,追之不及。”
三百四十三
皇甫恒从鹰犬坊夺得数十匹马,冲出北幽门向京城狂奔,大队羽林军在后面追赶,最终没有能追上他,让他逃出了华清宫,此时,外围的羽林军全部被调入宫中,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皇甫恒一口气奔出数十里。
夜幕已经降临,皇甫恒和几十名侍卫已经跑得人困马乏,他们只有四十几匹马,后面的侍卫都没有能跟上来,黄秉坤低声问道:“殿下,我们去哪里?”
皇甫恒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不可能去雍京,父皇已经把他的人都先后调走,西京留守申济又掌握着十万关中军,而调动二十万皇帝直辖军的玉麟符又被申皇后抢先夺走,他没有机会了,但让焦心的是,李弥那边一点消息没有,如果除重顺利,李弥早就该带兵来了,但现在还不来,会不会也出了什么事?
皇甫恒叹了口气,“我们先向东走,尽快离开关中。”
话音刚落,只听一名侍卫大喊:“殿下,军队来了!”
皇甫恒蓦地站起身,紧张向前方望去,只见黑暗中人头涌动,正是一支军队向这边疾驶奔来。
皇甫恒胆寒,他翻身上马便要向树林里奔跑,却远处有人大喊:“是殿下吗?卑职是徐重。”
皇甫恒顿时一颗心放下,他又回来,军队已经停下,几名骑马之人向他这边奔来,最前面的,正是他的心腹侍卫徐重。
皇甫恒大喜,自己的军队终于来了,不过,他立刻便发现军队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他心中一愣,不是有五千人吗?
徐重和另一名都尉军官翻身下马,跪下见礼,“殿下,卑职来晚,让殿下受惊了。”
皇甫恒没有看见李弥,他惊疑,“李将军呢?他怎么不来?”
旁边都尉禀报道:“回禀殿下,李将军率三千弟兄先去潼关开路了。”
徐重也连忙解释,“殿下,我们都认为,羽林军人数众多,我们不能真打,只有用偷袭的办法把殿下救出来,关键是潼关,如果潼关不能先拿下,我们还是难以逃脱。”
皇甫恒心中暗骂,本来他还想用李弥的五千军队再冲击华清宫,看还能不能扳回局势,可现在只有一千多人,怎么还可能扳回来?真的是天意如此,他无可奈何,只得道:“那好吧先去潼关。”
在和平年代,潼关的守军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守将也只是一个都尉将,由于李弥抢先前往潼关,使申国舅的截关令晚了一步,三天后,皇甫恒过了潼关,率五千人向洛京疾奔而去。
……
申国舅是在晚上率领三万骑兵赶到了华清宫,楚王皇甫恬也赶到华清宫,与此同时,西京留守申济也率领五万军队控制了雍京城,虽然皇帝驾崩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但骤然紧张的局势还是让很多人都猜到一点端倪,很可能是皇上出事了。
华清宫,此时宫内外已经完全被申国舅的军队控制,皇甫玄德的灵柩前哭声一片,楚王和数十名朝廷重臣都跪在地上放声痛哭,最后,申国舅擦去眼泪对众人道:“各位大臣,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可商议立新君之事,请诸君随我去偏殿。”
众人纷纷答应,申国舅便带着十几名重臣及皇族来到偏殿坐下,商议立新君之策,他们个个眼睛红肿,心情沉痛,但眼前的严峻的局势使他们无法去痛哭皇帝,他们必须要尽快解决新帝登基问题。
在座的都是楚王党人,立楚王为新君已经没有异议,现在的问题是皇上废除太子的诏书没有下,这让众人心情都十分紧张,眼巴巴地望着申国舅。
在申国舅面前,跪着二十几名内宫宦官和太医,他们在给申国舅讲述皇帝的死因。
当值的刘太医先道:“相国,皇上是服用了女巫医今天送来的丹药而去世,马公公也是一样,他们的中毒症状都相同,我们已验过丹药,里面确实是含有剧毒。”
“那两名巫医在哪里?”申国舅厉声问。
旁边侍卫道:“回禀相国,两名巫医都被抓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