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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意思孤没有听懂,和荥阳有什么关系?”
罗傋叹了口气道:“许昌失守,就意味着皇甫无晋已经巩固了后方,开始采取战略攻势了,进攻许昌只是他的第一步,下一步他必然是打荥阳,以形成对洛京的包围之势,如果陛下要攻许昌,那么就必须放弃南阳,调动洛京和南阳之军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在皇甫无晋没有对荥阳动手之前,将楚军赶出许昌,保住洛京的外延,如果陛下决定放弃许昌,那么要立刻集中大军赶赴荥阳,保住洛京的东大门,殿下,此二选一,请速作定夺。”
说完,罗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皇甫忪,等他的决定,皇甫忪沉吟良久,终于低声道:“孤决定放弃许昌,稳守荥阳。”
虽然这个结果是在罗傋的预料之中,但皇甫忪亲口说出来,还是让罗傋感到无比的失落,皇甫忪选择放弃许昌,这就意味着他心中再无一丝夺回齐州的决心,意味着他彻底怯弱了,连夺回许昌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夺取齐州,失望在罗傋脸上都掩饰不住了。
他颤抖着声音道:“既然殿下决定放弃许昌,那请殿下立刻将赵子为的军队调回洛京,许昌既失,豫南将不保,皇甫无晋必然会调襄阳之军夹攻南阳,与其被各个击破,不如集中兵力包围洛京和荥阳。”
皇甫忪点点头,他正要下令,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奔进来大声禀报,“殿下,南阳紧急消息,赵子为率军投降了皇甫无晋,南阳失守!”
这个消息仿佛一声晴空霹雳,皇甫忪和罗傋同时呆住了,赵子为投降,那豫南彻底完蛋。
罗傋急道:“殿下,南阳既失,楚军即将攻打荥阳,臣立刻要率军五万增援荥阳,请殿下同意。”
罗傋真的急了,荥阳守将是他的独子罗启玉,他儿子是什么料,他比谁都清楚,他不能让儿子留在荥阳,那会送了儿子的命。
“好吧孤答应你的建议。”
“多谢殿下,臣立刻出发。”
罗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插翅飞到荥阳去,他立刻告辞,几乎是跑出紫薇宫去点兵出发。
罗傋走了,皇甫忪疲惫地坐在龙榻上,手按住额头,心中实在是万分难受,他怎么也想不到,从他十岁开始就当他贴身侍卫的赵子为居然背叛他,投降了皇甫无晋,他最心腹的人都背叛了他,难道他真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皇甫忪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后悔,其实他有机会的,当初,皇甫无晋第一攻打济南城消息传来时,他就应该放弃打洛京,杀回齐州,那时皇甫无晋立足未稳,他和罗傋的十万军两边夹攻,一定能将皇甫无晋赶回大海,只是攻打洛京的欲望太强烈,以至于让他做出了一个让他悔恨至今的决定,他真的不该迷恋洛京。
这时,王妃罗启凤端一碗参茶上前,将茶碗放在他面前,柔声安慰他道:“王爷,先喝茶吧再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皇甫忪握住罗启凤的手,苦笑了一声,还可能变好吗?大势已去,洛京失守是迟早之事,他毅然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启凤,你今晚就带着孩子们离开洛京,带上我所有的财产,今晚就走!”
罗启凤吃了一惊,“王爷,你让我去哪里?”
“去蜀州,找一个偏僻小镇隐藏起来,如果洛京守不住,我会来找你们。”
无论如何,皇甫忪绝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像皇甫恒的妻女一样最后被毒杀,他得他们留一条后路。
三百九十五
荥阳,在皇甫无晋的洛京口袋战略中,荥阳郡是袋口上的绳头,将它拉紧,就意味着开始收袋。
荥阳郡同时也是洛京的东大门和粮仓,拿下荥阳郡,也就意味着洛京的东大门打开了,当初皇甫恒就是因为荥阳东大门被齐军攻克而紧急召回杨晟的大军,导致最后兵败。
此时荥阳粮仓内还有三百余万石粮食,它也是洛京生命运转的命脉,拿下荥阳粮仓,洛京就将难以为继。
罗傋的判断非常准确,就在南阳齐军正式投降楚军后,皇甫无晋立刻下达了命令,命东郡主将张颜年率五万大军进军荥阳郡酸枣县,又命梁郡总管贺千绝率本部五万军从东南进军荥阳郡圃田县,同时又水军副都督周延保率五百艘战船封锁黄河。
蓄势已久的楚军,向荥阳郡发动了全面进攻。
……
入夜,一支由八百余艘平底拖船组成的船队静静地在通济渠内顺流航行,船的吃水线很深,显示这支船队运载着重货,为首的航船上插着一面三角旗,旗帜上写有‘刘’字,显示这是荥阳郡漕运大户刘记船行的船队,并不是官船。
刘记船行位于管城县,离荥阳县不愿,就在通济渠边上,刘记船行便是管城县首屈一指的巨商,在豫州各地拥有各种船只上千艘。
虽然齐州军船已全部被击毁,官方运输已经陷入停顿,但民间运输依然存在,尤其一些民间大户,组织数百甚至上千民船,往来于京城和豫州各郡,运输一些日常用品。
为首的大船内,竟然有两名齐军军官,他们紧张地注视着河道内的情况,显得非常不安。
这支船队实际上运输着四十万石粮食,从荥阳粮仓运往京城,以解决京城的军粮急需。
在军船全部被击毁后,粮食运输陷入中断,军方一度组织普通民众用马车运输粮食,但只组织成功一次,运送了五万石粮食,而再也没有第二次,原因是楚军斥候在荥阳乡间散布了大量宣传,称替齐军运输的农民将来都要被清算,使荥阳郡上下深为惶恐,再加上第一次齐军是以服徭役的方式征用农民马车,一文钱不付,这便使有马车人家深为不满,等二次强征马车时,农民们纷纷毁车抵制,齐军无法组织第二次陆路运输,官府也不肯卖力,无奈之下,齐军只能将目光转回水运,借用民间船队运输粮食。
这次刘记商行替齐军运粮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他们并不愿意,但老太爷在洛京,已经成了齐王的人质,他们不得不答应。
大船上,刘记船行的押运执事也同样紧张,执事姓孙,在刘记船行做了十几年的执事,经验丰富,这次船行东主挑选他来做押运人。
孙执事不明白东家为什么要答应给齐军运粮,一旦被楚州水军抓住,船行就完了,荥阳郡虽然是齐军控制,但黄河上却是楚军的天下,他心中充满了抱怨,却也无可奈何,他只有祈求菩萨保佑,不要在黄河遇到楚州水军的巡逻船。
事情往往是他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在船队刚刚进入通济渠准备驶往黄河方向时,前方忽然出现一支黑瞳瞳的船队身影,船只都非常大,至少都是三千石以上。
一名伙计惊叫起来,“执事快看,楚军战船!”
两名齐军军官也脸色刷地惨白,绝望地向孙执事望去,孙执事也惊呆了,楚军战船一般都在黄河上游弋,今天怎么会进入内河?
他注视了半晌,忽然明白了,叹口气对两名军官道:“建议你们脱去军服,冒充我们船队伙计,这一关过不去了。”
“为什么,这不是巡逻船队吗?”
孙执事摇摇头,“这里至少是五百艘千石以上战船,这是楚州水军主力,不是什么巡逻船。”
两名军官听说是楚州水军主力,都慌了神,立刻脱下军服,换上普通船员服饰,又命令两百名随船士兵全部脱下军服,将军服藏进船只中。
片刻,八百艘平底拖船被勒索停下,开始有楚军士兵上船检查了。
这支楚州水军正是周延保率领的水军主力,五百艘战船运载了三万余水军士兵向荥阳县粮仓进发,他们被要求两天内拿下荥阳粮仓,在去荥阳县的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刘记运粮船队。
“禀报将军,民船内运载的全部是粮食,估计足有四十万石左右。”
这个消息让周延保颇为惊讶,他又立刻追问:“是哪里的船队,哪里的粮食?把船队管事带上来!”
片刻,孙管事被带了上来,他心中惊惧之极,一上来便跪倒在甲板上,连连磕头,“在下只是小管事,听从东家之命办事,和小人无关,求将军饶命!”
看他这副模样,周延保便明白了几分,他冷冷道:“楚军已经有言在先,商家替齐军办事,一律处斩,来人!”
他一声喝令,两边士兵答应,吓得孙管事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延保蹲在他面前,冷笑一声道:“你若想活命,就告诉我,你们船上有多少齐军,为首军官是荥阳粮仓做什么职位?”
孙管事听到一线生机,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道:“一共有八百齐军士兵,为首的军官有两人,都是荥阳粮仓的校尉。”
周延保点点头,给旁边副将使了一个眼色,副将率领士兵下船了,片刻,楚军士兵押着两名齐军军官进来,两名军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下,“将军,我们愿意投降!”
周延保微微一笑,“两位将军如果肯替楚军立下大功,我可以保举你们回家乡做郡司马。”
衣锦还乡从来都是大多数人的理想,不仅读书人,军队中官兵也一样……
意外的水上遭遇使楚州水军改变了战术,周延保下令其中一名军官带领乔扮的楚军去管城县找刘家船行,同时改扮五十艘千石战船,一个时辰后,刘家一名东主被带回来,五十艘大船也已装扮好,便由另一名投降的军官率领,向荥阳粮仓驶去。
……
两更时分,五十艘插着刘记船行的千石船只渐渐地抵达了荥阳县码头,从荥阳县码头到仓库之间有一条长约三里的人工运河,运粮船可以直接到粮仓内的码头装粮卸粮。
自从齐军占领了荥阳粮仓内,为保护粮仓安全,便在运河上修建了三座生铁大船闸,两岸部署有重兵把守,光靠船只硬冲,根本就进不了粮仓腹地。
楚州水军本来是想打一场硬战,但遇到刘记船行的船队,他们便改变了战术。
这是一个机会,足以让周延保策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五十艘刘记船行的大船缓缓驶进运河,靠近第一座船闸,大宁王朝的水军战船和民间的大船从外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区别是战船有特殊的水军标志,以及全副武装的水军士兵,如果把这两样东西拿掉,再插上刘记船行的旗帜,站满刘记船行的伙计,那么千石大船就不再是战船,而是刘记船行的运粮船。
五十艘大船出现在鸿沟时,便引起了齐军的注意,上次楚军水师驶来,摧毁了所有的齐州战船,令他们记忆犹新,齐军士兵不敢大意,立刻有军官带领士兵上前盘问,岸上数百士兵十分警惕,有点提心吊胆地盯着这支船队。
“是哪里的船只?”一名军官厉声喝道。
从为首大船的船舱内走出一人,正是下午押船去洛京的张校尉,他嘿嘿一笑道:“老五,是我那么紧张做什么?”
岸上军官见是自己人,他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去洛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刘记船行又从南面调来五十艘大船,还可再运十万石粮,所以我又回来了。”
这时,船舱内又走出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拱拱手道:“在下刘志安,刘记船行的二东主,你们罗将军认识我。”
岸上军官脸上阴晴不定,他也抱拳道:“张校尉,你也知道,过船闸前必须上船检查,这是规矩。”
“这个我知道,请吧!”
岸上军官手一挥,立刻上去几名士兵检查,其实也是例行检查,看看有没有藏有楚军,并不是仔细搜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