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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张相国觉得不妥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殿下要收买人心嘛只是这种由军方审讯,快刀斩乱麻似的处斩难免有所疏漏,肯定有不少罪不当死的人也一同被处斩,这里面的证据、证人都很粗糙,我只是希望以后让官府来做这种事,军队不要过多插手。”
赵秉明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殿下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只有用非常手段,等局势慢慢平稳,他也会慢慢步入正轨。
“或许吧我期待他走向正轨。”
这时,一名侍卫骑马奔来,在马上给张缙节施一礼,“张相国,摄政王殿下有请,说有要事相商。”
侍卫看见了赵秉明,连忙道:“赵侍郎,殿下也请你一起去。”
“我们这就去!”
张缙节对赵秉明笑道:“我估计是雍京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们一起去吧!”
马车起动,向皇城方向驶去。
……
皇甫无晋并没有住在皇宫内,他的身份是监国摄政王,还没有登基为帝,不能擅自住皇宫,他现在住在从前的凉王府,也就是兰陵王爷的旧府,兰陵郡王去世以后,只有王妃一人住在府中。
当初,随着雍齐联军逼近洛京,大量官员开始逃亡,兰陵王妃也像无数的普通官员一样,举家逃离了洛京,去江宁府避难。
在齐军大规模抢劫大户人家时,空置的兰陵王府也同样遭受了抢劫和破坏,五名留下来看宅的老人被杀死两人,不过齐军始终没有发现藏在后院池塘内的王府地下室铁门,保住了王府的大部分财物,尽管如此,王府内还是遭到很大的破坏,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连中院内的镀金铜鼎也被刮去了金粉。
不过皇甫无晋的办公处不在王府内,而是在紫薇宫的凤鸾阁内,这里原来是门下省和中书省的联合办公之地,后来中书省和门下省各自有了新场所,这里便成了朝廷开重要会议之处,现在是皇甫无晋的办公之处。
凤鸾阁是一栋占地广阔的巨大建筑,里面有十间大会议室和一间可容纳上千人的主会议室,皇甫无晋的办公房就在主会议室旁。
在办公房的外间,十几名文书郎正忙碌地整理着从天下各地送来的文书,每天都有大量的事务涌来,负责整个凤鸾阁的官员叫鸾台侍郎,其实也就是皇甫无晋的秘书长,负责安排会议,传递命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齐王皇甫忪弃之不用的幕僚高昂,他最后对齐王绝望后,投奔了皇甫无晋,而被皇甫无晋所重用。
高昂是进士出身,不仅有智谋,而且才华横溢,为人正直,不善于阿谀奉承,皇甫无晋就看中了他这一点,重用他为自己的幕僚。
高昂正在整理文书,抬头见张缙节和赵秉明二人走入,连忙躬身施礼笑道:“两位大人,殿下已在等候了。”
张缙节见门关着,便指指房间笑问道:“殿下是一个人吗?”
“没有,裴相国、虞尚书、卢尚书和贺尚书他们都已经在里面了。”
张缙节点点头,直接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皇甫无晋正和几名重臣在谈话,左相国裴纪在皇甫玄德时代出任门下侍郎,是皇甫恒的左相,现在依然被任命为左相门下侍中兼礼部尚书,刑部尚书虞中继是原来的刑部左侍郎,户部尚书卢炫是原来的太府寺卿,兵部尚书是贺千绝,他已经辞去军职,改任文官,这就是申国舅评价他的聪明之处,及时将军队交给皇甫无晋,辞将入相。
再加上张缙节的右相兼吏部尚书,那就缺一个工部尚书苏翰昌,他正在从江宁府赶回洛京的途中。
“我们来晚了!”张缙节和赵秉明走房间拱手歉然笑道。
“就等你们二人了。”
皇甫无晋笑着招呼他们坐下,两人坐下,张缙节对众人笑道:“我和赵侍郎去洛水边看热闹去了,你们怎么不去?”
众人听说他们去了洛水,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询问情况,张缙节道:“已经结束了,八百余人一刀剁下,那个壮观,我是不敢看。”
他又对皇甫无晋笑道:“估计今天晚上,洛京很多人家就要把殿下供起来了,这一刀下去,殿下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仙。”
皇甫无晋笑了笑,他听出张缙节玩笑的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点不满,知道他并不赞成自己这样大规模杀人,皇甫无晋不想多提这件事,便岔开话题道:“既然张相国和赵侍郎到了,那咱们就开会吧!”
张缙节笑道:“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今天开会的主题?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一般皇甫无晋召集众人开会,都会事先发一份开会资料,具体时间、地方和开会内容,让大家有所准备,但今天却很突然,所以张缙节便猜到,会不会是雍京出了什么大事?
皇甫无晋点点头,给裴纪使和眼色,裴纪将手中的一份文书递给张缙节,“这是雍京送来的最新情报,三万士子反对太后专制,被申济的军队血腥镇压,据说当场就死了五百多人,后来又重伤不治一百余人,死了近七百人,几乎全部都是太学生。”
张缙节看了一遍消息记录,他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残暴,难道雍京当权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吗?得罪了士子,他们将彻底失去朝廷的合法性,现在天下已经在诟病雍京是申家王朝,如果这个消息再传遍天下,恐怕连晋州和蜀州都不会再支持这个朝廷了。
这时,皇甫无晋缓缓道:“申济一介武夫,据说他还在杀人现场露面了,可能他真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但申太后应该懂,听说白明凯还专门劝过她,可最后还是出现这个结果,只说明了一件事,雍京相后权力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听说申国舅复出后,一次也没有去过华清宫,申太后遭受巨大的政治压力,她才被迫用高压手段镇压太学生。”
皇甫无晋停一下又道:“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应该是好事,我反复思考,我决定做一件事,这也是我把大家召集起来的原因,我打算在洛京成立政事堂。”
众人眼睛同时一亮,忍不住地有点激动起来,皇甫无晋微微一笑道:“在座六位重臣,再加上途中的工部尚书苏翰昌,一共七人,由你们七人正式组建洛京的政事堂,雍京用血争取不到的制度,我们洛京来实施。”
四百零四
政事堂制度其实就是一种集体协商制,军国大事由五名或者七名相国协商解决,防止一人独裁造成重大失误,雍京为了推行这种制度而付出了近千人惨死的代价,依然遥遥无望,而洛京却率先实行了这种制度。
这种制度同时也能使皇甫无晋从繁琐的日常事务中解脱出来,专心考虑对付雍京。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的寒冬时节,皇甫无晋考虑到军队已鏖战大半年,便决定休战一个冬天,让士兵们得到消息,同时重新整合军队,开足马力制造枪炮,削减数量,而实行精兵制。
同时,他也在坐等雍京的局变,雍京的权力斗争越演越烈,如果自己大军压境,反而会使他们放弃斗争,一致对外,如果自己解除雍京的边患,再加上白明凯在中间的催化,反而会使雍京的斗争白热化,这有利于建立自己的正统性。
一早,皇甫无晋便带着十几名随从出门了,他打扮成商人模样,亲自来洛京市场视察民生的恢复情况,这也是皇甫无晋所关注的头等大事,在大宁王朝所有的地域中,唯有洛京被破坏得最严重,他刚入城时,洛京民生凋敝,店铺不足半成,人口锐减到不足三十万。
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他很关心洛京的恢复情况,尽管张缙节的报告中不时提到洛京恢复,一串串数字的增加,但那只是纸条上的变化,远远比不上他直观目睹看得真切。
皇甫无晋是乘坐一辆马车上街,马车速度很慢,他透过车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大街上的情形。
马车经过定鼎门,几辆牛车满载着家什物品进了京城,牛车上坐在一对孩子和一个老人,女子则骑在小毛驴上,兴奋地感受着京城内变化,到处是喧嚣热闹,人来人往。
“大郎,真的又和从前一样了。”
一名身材壮实的男子牵着牛车大步走着,他‘嗯’一声,算是应和妻子,他也一样感受到了京城的变化,再不像他们逃走时的冷清,大街上只有凶神恶煞奔跑的齐军士兵,充满了令人压抑的恐惧,他还记得自己出城时被几名齐军士兵拦住,抢走了值钱的铜炉和几匹娘子陪嫁时的绸缎。
“大郎,你说我们藏在地窖里的米有没有坏掉?”
坐在牛车上的老母亲最担心家里的米,那可是两石米啊一亩地的收成。
“娘,放心吧那些米我装在大缸,又包了石灰,时间不长,坏不掉。”
一家人的牛车兴冲冲地从皇甫无晋身旁经过,给了皇甫无晋一种极大的成就感,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是他所追求的成功。
“去南市!”
他吩咐一声,马车调头,向南市而去……
南市内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从前鼎盛时的情形,但已经开始有生机出现,十家店铺至少有七家开始营业,大部分都是卖各种生活日用品,而贵重的珠宝、绸缎等店铺依然没有开张,齐大福和百富钱庄都没有开业,但是已经人活动的迹象了,封条已经扯下,大铜锁也打开了,还有酒楼也开张了几家,生意好像不错。
皇甫无晋在南市内没有乘马车,而是和十几名随从漫步而行,他看见一家关记马行生意最为火爆,好像刚刚进了一批驽马,好多管家模样的人正在挑选马匹,从马匹贩卖上倒可以看得出大户人家回归情况,皇甫无晋正要上前,一名亲兵却指着远处喊:“头,你看,齐瑞福!”
皇甫无晋愣了一下,他向亲兵手指处望去,可不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上挂着一只木制的红色鲤鱼,格外醒目,那正是齐瑞福的标志。
几乎是皇甫恒主政开始,齐瑞福便全面退出了洛京,所有的店铺和住宅都人去房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齐瑞福。
视察马店便暂时放下了,他快步向齐瑞福的店铺走去,没有走到店铺门口,便听见了一片喧闹声,只见有五六百人拿着袋子和箩筐拥挤在店铺前,地上洒满了大米,原来是米店,这一带应该属于绸缎区,那这家齐瑞福原来也是应该卖绸缎,现在却卖米,倒是非常精明。
“大家不要拥挤,店铺里有的是米,也不会涨价!”
米店的大掌柜在大声叫喊,维持秩序,他身材肥胖,虽然天气寒冷,却也忙得他满头大汗。
他忽然若有所感,一回头,见不远处站着十几人,中间那个年轻的公子,大掌柜一下子认出来了,那不是姑爷吗?他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慌忙跑上来行礼,“姑爷,你怎么来了?”
皇甫无晋笑了笑,“你认识我?”
大掌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姑爷和小姐成婚时,我也在旁边帮忙,负责清点嫁妆。”
“哦我没有注意到,你贵姓?”
“小人姓徐,姑爷,请店铺里坐。”
这个掌柜很聪明,他见皇甫无晋身着常服,便知道他是微服私访,不要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一口一个姑爷,而绝不称他殿下。
皇甫无晋确实想问问情况,便点点头,从侧门走了店铺,他走到贵客房坐下,徐大掌柜连忙跪下行礼,“小人参见殿下!”
“哎大掌柜,刚才不是蛮好吗?你叫我姑爷,我也很高兴啊!”
“是!”
徐掌柜站起身,连忙又给皇甫无晋倒了杯热茶,“我临行时见到了小姐,小姐说她们也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