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危急时刻,陈瑛一个前滚翻,身影快疾如飞,像一只从水面上掠过的黑色燕子,她从甲板上一跃而起,左右手凌厉刺出,两支锋利的水刺同时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她冷冷地抽出带血的水刺,两具尸体便软软地倒在甲板上。
但陈瑛并没有停留,她眼角余光一扫,见一块长长的舷板伸了过来,舷板下面有锋利的铁钩子,一旦勾上,两艘船就难于分开了,就在刺杀敌人的兔起鹘落之间,她那柔软的身体又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横跃而起,一脚将刚刚靠近船舷、还没有来得及挂上的舷板踢下大海。
凤凰会凌厉的反击使对面准备跳船的后续敌人停滞一下,就在这停滞的一刹那,一个小山般的大浪推涌而来,使两艘的距离又荡开三丈距离。
凤凰会的二十几名海盗抓住这一线机会,翻滚到右舷边,用身体顶住船舷,举弩向对方射击,而对面的箭也如飞蝗般射来,在他们头顶上嗖嗖飞过。
无晋的经验稍缺,他是最后一个翻滚到船舷后面,但他的弩箭却是最凌厉,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一口气射出了四箭,将两名桅杆上的黑影射中,两名黑影惨叫着从桅杆上重重摔下。
而这时,其他人才刚刚射出一支箭,周围的几名海盗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可思议的上弦速度。
被动的局面在瞬间已经被扭转,由突然袭击变成了两船对峙,两艘海船在大雾中并驾齐驱,双方皆用弩箭对射。
虞海澜的身影也出现,她穿着白色长裙,身姿轻盈敏捷,一手拎着药箱,正在迅速地给三名受箭伤的弟兄处理伤口,剜箭、消毒、止血、包扎,动作非常熟练。
就在这时,无晋认出对面的大船,竟然就是今天黄昏看见的那三艘东莱商行的货船,原来,它们一直就在跟踪自己。
“无晋!”
陈瑛翻滚到无晋面前,低声对他说:“我刚刚检查过了两具尸体,他们是白沙会的海盗。”
“白沙会的海盗?”无晋眉头一皱,“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船上有银?”
陈瑛摇了摇头,“这不是临时抢劫,白沙会打劫商船从来只有一艘,它们出动了三艘船,很明显是针对我们而来,是有人向他们泄露了我们的秘密。”
“肯定不是泄露!”
无晋冷笑一声,“他们就是申国舅安排的拦截者,他们从连岛港就盯住我们,一直到现在才动手,很明显是要让我们以为是齐王下的手,我说怎么一路这样安静。”
“可是我们人太少,凤凰会的增援还没有来,如果另外两艘船将我们包围,那就麻烦了。”
两人都沉默了,身体随着大船的起伏而微微晃动,黑暗中,两艘大船依然在疾速行驶,在一个接一个的浪峰中劈波斩浪。
浓雾越来越浓,四周海面上白茫茫一片,这一带海域是莱州外海,岛屿众多,暗礁密布,在大雾中行船极其危险,但此刻已经顾不上,大船早已脱离航线,在向未知的东方疾速航行。
时间渐渐过去一个时辰,战事稍稍平息,危险依旧尾随,右舷的敌船已被甩开了二十余丈,但另外两艘船却已经追上,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它们们成品字型包围住了大船,就像仿佛三只猎豹,默契地配合着,将猎物一步步赶入它们的屠宰场。
一名船员跑来,向无晋禀报:“公子,大致方位已经判断出来了。”
无晋大喜连忙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莱州以东大约二百里外,刚刚驶过了小松树岛,已经偏离航道一百五十里,再向前三十几里就是蟹脚岛。”
这是惟明也被一名船员扶着从船舱出来了,他的晕船十分严重,脸色惨白,身子显得十分虚弱。
“无晋……能否在蟹脚岛靠岸停一停?”
不等无晋回答,陈瑛便在一旁冷冷道:“靠岸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被屠杀,如果你不想被屠杀,现在可以跳下海去。”
“阿姑!”无晋厉声制止住了她,“你这是怎么说话?”
陈瑛紧咬一下嘴唇,头扭过去了,无晋缓和一下语气,对惟明解释:“大哥,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对方之所以不再进攻,就是想把我们逼迫到蟹脚岛,一旦让他们得逞,我们无一能活命。”
“那我们怎么办?前方还有三十几里就是蟹脚岛了!”
惟明担忧地望着兄弟,他只是个文人,又是在海上,他头脑里已经乱做一团,他知道路上会有危险,申国舅会派一些武艺高强的杀手来拦截,却没有料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申国舅竟然是动用海盗,此时他的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无晋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尽管他也一时没有好主意,但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如果他先乱套,那他们就败定了。
“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这样和他们耗下去,尽量避开蟹脚岛,拖延时间,等待凤凰会来救援。”
惟明还想再说什么,虞海澜却走上来说:“皇甫公子,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你先回船舱吧!”
惟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默默点点头,扶着海员慢慢回船舱,一直等他背影消失,陈瑛才低低骂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
无晋怒视她一眼,陈瑛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这时虞海澜却走过来说:“无晋,我们不能再向东走。”
“为什么?”无晋一愣。
“因为再向东五十里就是白沙岛,那里是白沙会的老巢,我怀疑前面会有敌船在等着拦截我们。”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无晋,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担忧,无晋转身到船舷边,探身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海面,黑漆漆的海面上蕴藏着未知的危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下水,很难有生还的希望,他又看了后面呈‘品’字形包围他们的三艘大船,在雾气中,偶然可以看见大船的轮廓的浮现,他在目测距离,估计三艘船都相隔他们约二三百步。
陈瑛忽然明白了无晋的用意,惊讶问:“无晋,你……是想?”
无晋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想,总是要试一试!”
“好我和你一起去。”
黑夜中,陈瑛的目光异常明亮,眼睛离无晋的脸只有半尺,火辣辣地注视着他,目光带着一丝野性,“无晋,要不要我们比赛一次。”
“怎么个比法?”无晋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挑战。
“我们一人负责一艘,看谁先得手,怎么样?”
无晋注视着她的目光,他不仅感觉她的目光中的挑战,还感到了一种坚定,一种愿意跟随他赴死的决心。
无晋心中有一丝感动,他点点头,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冲淡他们之间这种近似悲壮的气氛, “是不是你带有什么好的利器?”
陈瑛点点头,回头一招手,“杨二,把家伙拿来!”
一百二十
“怎么样?我们比试一番吗?”
陈瑛的眼中充满了挑衅,以前在琉球岛时,他们就常常在海中潜水比试,但今天,他们无疑是用生命做赌注。
“只要你输了别哭鼻子就行!”
无晋笑了笑,刷地脱去外袍。露出一身黑色蛟鱼皮的紧身潜水服,他高大魁梧的身躯里充满男性的力量,和穿着同样紧身服地陈瑛站在一起,俨如一对海中情侣,一样的生机勃勃,充满朝气,让周围的海盗们都有点看呆了。
虞海澜细心地用鱼胆膜将两颗黑黝黝的圆形物体严密地包裹起来,又裹上油纸,他们将潜入大海,防水是第一重要。
无晋将所需的东西都捆绑在后腰,又拾起一根钩棒,他看一眼陈瑛,陈瑛也在看着他,出发的时刻到了,无晋向她伸出大拇指,这是凤凰会的手势,意思是接受挑战,陈瑛的眼中一亮,也伸出大拇指,两人的大拇指在空中摁在一起,随即两条黑影如暴风中的海燕,一跃跳下深不可测的大海。
冰冷的海水霎时间没过头顶,无晋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飞机坠海的那一刻,他仿佛沉入一个未知的、神秘的黑暗世界,一直沉向海底深处,那黑得令人心悸的海底深处,就仿佛张开了一只血盆大口, 阴森森地等着他。
一股海浪涌来,形成一种强大的无形力量,将他迅速推远,海流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劲,令他身不由己,他极力向海面冲去,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拽住他的脚,将他拖向无底深渊,他遇到由十几股暗流纠缠交集而形成的漩涡,一股股暗流袭来,就仿佛无数的鱼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感觉被撕裂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要爆炸。
无晋心中大骇,他竭尽全力要摆脱这道漩涡的包裹,但他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就在他感觉快窒息之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推来,‘哗’的一声,他借助这股海流的推力冲出水面,新鲜的海风扑面而来,头脑一下子清醒。
就在刚才他入水的瞬间,他还看见陈瑛的身影,海面上只是白雾茫茫,陈瑛已经不见踪影,而他的大船也没有了。
无晋心中无比担忧,他四下寻找一圈,又翻过身,仰躺在海面上,还是没有看见陈瑛,却看到了自己的大船,在雾气中只有一艘大船的轮廓,竟然已经把他抛远三十余丈,无晋暗暗叹息一声,他已无暇多想,又翻过身,奋力向西南方向的第一艘大船游去……
片刻,一艘身躯庞大的海船便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大船排出的水波将他推出去一丈多远,无晋望着眼前俨如小山一般黑黝黝的巨无霸,他显得是如此渺小,此时他听见了上面的喊叫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叫喊什么,但肯定不是发现自己,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敢跳下如此黑暗恐怖的大海,他们更想不到,这艘满载着税银的官船上,保镖竟然是他们的死对头凤凰会。
机会就在眼前,无晋深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潜入海中,他冲破了水流的阻隔,潜到大船下面,但大船行驶时所带出的强大水流,依然无情地将他向后翻卷而去,他身不由己,他几次挥动钩棒击向船壁,但滑溜溜,长满了青苔的船壁根本就钩附不上。
在他即将被抛离大船的一瞬间,无晋看到了船板之间的一道缝隙,他抓住了这最后一线机会,奋力一击,钩棒‘咔’的一声,牢牢钉在木船壁上的缝隙中,迅速将他的身形稳住了,大船开始拖着他逆流而行。
这是用精铁打造的小型钩棒,一头是又尖又细的弯钩,非常锐利,可以将身体牢牢钩定在船上,这是海盗们看家法宝之一,如果无晋不能及时附上大船,他就会被抛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路,这就是高速行船中攀船的凶险所在,无数的海盗便是丧命在这种高度危险的游戏之中。
其实他非常走运,白沙会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用了三艘货船,而不是白沙会自己的船只,如果是海盗的船只,他们就会在船底装上利刃,在水流的冲击下,这些利刃瞬间便可将暗袭者绞割成碎片。
此时已是两更时分,暗黑无边的夜色中,四艘大船依旧在茫茫的大海中高速航行。
陈瑛比无晋运气要好那么一点点,她跳入海后,也被一股暗流卷走,冲出水面时,正好到了她所负责的那艘船下。
她的身体有着无以伦比的柔韧性,尽管无晋的水性不比她差,但在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方面,和陈瑛相比,他就望尘莫及。
陈瑛根本就没有潜入船底寻找机会,在离大船壁还有一丈远时,她便用微型手弩射出一支飞索,一般弩箭都怕水,弦遇到水后会变软,而她的手弩却用强力绷簧射出,像圆筒一样绑在她手腕上,飞索的另一端是一只锐利的钩爪,一丈内,能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