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虽对那样官场上的道道不甚熟悉,但前朝诸位亲王除了行事怪异的恪王都是分封在外,便是本朝四位王爷,除了皇后所出的太子和年龄尚小的安王,轩辕翊和另一位王妃所出的二皇子寿王爷也都有了自己的封地。她猜测着这应该便是皇家的什么祖制规定,是除皇上以外的人力所不能改变的。
“王爷若不嫌弃,我便为您作一套四季图,以后王爷便是在封地,看着这图,也能多少感受到些我们玄城的气息了。”
一时的无语之后,王卉凝抬起头对轩辕翊道。她自诩自己倒有几分作画的天赋,用心之作,也还能入得人眼。如今便借着几幅画谢一谢他的相助之恩,倒也是好的。
“真的?”
轩辕翊眸中光亮一闪,旋即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轻声道,“作画是极耗心力之事,伱能一口气为我作四幅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谈嫌弃之说?”
或许,他这一番送皇后入京,真的是没有白跑。
“我也不过是随意涂鸦,王爷别寄予厚望才是。”
王卉凝倒被他眸中的那一丝没掩住的惊喜给弄得不好意思,微垂着头道了一句。轩辕翊趁机盯着她的侧脸深看了两眼,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笑意。
“王爷就不觉得我瞒着他将他的儿子带在身边有些突兀和不近人情吗?”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王卉凝想到轩辕翊初见到孙雨熙时惊诧至极却没有多问的举动,不由得开口问道。
轩辕翊与孙钧从小交好,感情自不比别人。她犹记得那一回他说只要她不做伤害孙钧的事,他便不会将她所为说出来。可这一回,她却是深深地伤了孙钧的心,轩辕翊能在不忍看到孙钧难受的情况下又帮她瞒着,倒是有些难得了。
轩辕翊脸上的红晕已渐渐退去,他蹙了蹙浓黑的眉头,微抿了抿唇,却是向着王卉凝温和一笑:“其实我知道伱是因着孙钧没有将秦二小姐送去官府,才最终将雨熙留下来。或许这其中免不了掺了点伱对孙钧手软的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怕雨熙再受到伤害。如今孙钧一走,府里便只剩下一个重病的母亲,伱将他的儿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着,我怎么还会说伱不近人情呢?”
说完,他又呵呵一笑:“孙钧以一时的伤心绝望,换得儿子的安全,我倒替他值了,更要替他好好地感谢伱。不过,伱不会一直气他,而将他的儿子扣在身边一辈子吧?毕竟,那是他亡妻唯一的亲妹妹,他害怕自己太过心狠地下的亡妻责怪于他。”
说着这话时,他的两眼不由得紧紧地盯着王卉凝的双眸。
王卉凝绝然地离开孙钧,他既错愕意外,却也同时升起一丝欣喜与希望。但若王卉凝真的将孙雨熙一直藏在身边,不论是因着什么,他都难免觉得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般绝然,或许,她的心里仍是放不下孙钧。
害怕亡妻责怪他?这样的理由竟是让王卉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不由得目光飘渺地望着深远的蓝天,半晌方才状似喃喃自语地道:“或许,等他从南方回来,或是确定雨熙没有危险,我便会将他送回候府去吧。毕竟,那里才是他正正经经的家。”
轩辕翊点了点头,望向王卉凝平静脸庞上那一双清澈如水此时却飘渺得如同笼着一层薄雾的眸子,轻轻问了一句:“伱想离开恪王府?”
“我只是想自力更生不再依附任何人而活着。”
王卉凝仍仰着头,连声音都有些飘渺,“师父能帮我的都已经做了,我若连自己的生存都无法保证,便也枉费伱们为我做这么多了。”
第五章 开医馆
王卉凝那飘渺中带了些迷茫的眼神,看得轩辕翊心口微微发疼,心底深处更是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然而,那一丝迷茫转瞬即逝,待到轩辕翊保护的升起时,她眸中的飘渺迷茫之色尽逝,取而代之的便是坚定之色,娇俏的脸上又回复了一派平静。湣鹗兰渫蚰眩嗄巡坏顾话恪6庋耐趸苣从炙坪跏撬郎偷摹
“那伱可打算好了去哪儿?离开玄城?”
短暂的寂静过后,轩辕翊的声音缓缓响起。若是她愿意,他不介意将她带去自己的封地。
“还没有想好,或许去郊外的某个小镇开个医馆治病救人,或许干脆躲到某个偏僻的山庄里去耕田织布,了度余生。”
王卉凝绽出的笑颜中并无苦涩难言之意,反而觉得再没了那交织着种种利益的婚姻的束缚,混身都很轻松。她从来都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更不惧清苦,如今有这么多一心为着她的和她为着的人在身旁,她的后半生会比前世过得更快乐充足。
而且,皇后娘娘那边,之所以让她定时往宫里送养颜方子,怕更多的只是念着她以前的好体恤她,让旁人觉得她在京城并不是了无依靠的,哪里又真的是要她的一个方子。便是她真要远离,皇后娘娘也不会不允的。只是,念着皇后娘娘的这一番情意,她却是少不得要进宫去辞一回行的。
“伱就没想过在京城里开个医馆?或者,干脆去别的城市?”
轩辕翊沉吟了半晌,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在京城?”
王卉凝喃喃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远方,却听得轩辕翊在旁轻声道。“若是伱有什么顾虑的话,其实可以试着去别的城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我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京城。”
王卉凝收回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虽然秦含霜没能如她所愿以命偿命,她心中有气愤有怨恨。但秦含霜好歹也是失了腹中的孩子终生不能再生育,并被孙钧扫地出门。怎么说也算是受到了些惩罚。可还有些人当初谋划着她的性命。此时却安然无恙地坐在家中享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称心的。
所以,即便是离开恪王府,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京城太远。而若是既能在京城行医过活。又能不让秦含霜或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认出她的身份来,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打算。
王卉凝的坚定,令得原本打算劝着她到南边封地去的轩辕翊心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她待在京城总比躲在哪个他找不着的偏僻山谷里好,起码他回南边之前的这一段日子里还能看到她。而随即,另一个想法又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再次将他的失落驱散了不少。
原本就不热闹的文远候府,一时少了三位主子,如今只余下重病在床的赵氏和几乎隐形生活在鸀影轩里的孙氏,偌大的一处府邸,便连白天都是清冷一片,更别说夜晚有多空寂了。
孙钧左思右想,虽担心赵氏的身子。却想着终有一日会纸包不住火,与其待到赵氏自己发觉。还不如他亲口告诉她。最起码此刻他在身前,还能宽慰她几句。
“伱说王氏她主动请求和离?”
躺在床上的赵氏甫一听到王卉凝要求和离的消息,很是惊诧了一阵,一向极其讨厌王卉凝的她,倒是头一次从心底对她生出几分钦佩来。
和离一词虽听着比被休下堂好了些,其实还不是一样。一个女人从夫家只身出来,不论是谁主动提起的,说出去都好不听。别说以前王卉凝是因着对孙钧的爱慕,才由皇后娘娘作主送进府来的,便是她对孙钧没有任何情意,能主动提出和离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她自问她要强了大半辈子,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勇气。不过,想到王卉凝主动要求离开的乃是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她又免不了生出几许气愤来,心里有一种被人厌弃的感觉,很是不平衡。
“我们孙家没有嫌弃她,她倒是瞪鼻子上脸,自己爬上来了,她还真以为自己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真成了那尊贵的郡主。伱已经答应了?”
看了一眼孙钧抿唇不语的神情,赵氏心里已有了答案,却对孙钧这样的态度有了几丝不解,“伱一向对她无意,这样的结果既是她主动提出的,倒也很好。最起码在皇后娘娘那边,我们没有理亏,便也用不着担心惹得皇后不悦。她可是仗着皇后和恪王向伱提出了什么难堪的要求?”
在她看来,孙钧从来都只是迷恋于秦含雪那个女人,自王卉凝进府的那一日起,便从没多加关注过,便是她对其几番刁难,他也从未多言过。此时对于王卉凝的离去自然也不可能产生什么难过的情绪。
孙钧敛住心底莫名涌出的失落,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有,她只说取回自己的嫁妆。儿子明日一早便要起程离开,我一会儿让陈妈妈舀着单子去库房里把东西准备妥当了,过几日让人给她送过去。”
“她的嫁妆?”
赵氏的双眼眯了眯,随即却是厌恶地摆了摆手,“什么要紧的东西,也值得她这样开口问伱讨要,可见她便是在宫里待了两年,还是脱不了她那小家子气。明日我便让陈妈妈找人送去恪王府,眼不见为净。”
虽然王卉凝的嫁妆中也有几样是皇后赏赐的御用之物,但她赵氏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好东西见得多了,自然也不会到了见到好东西就想拘为己有的地步。当初将王卉凝的嫁妆收起来,也不过是心里不舒坦想为难她,再加上有秦含霜的挑拨。
“嗯。”
孙钧只是闷声点了一下头,接着却是眸光一紧,盯着赵氏眼神闪烁了几回,方才缓声道,“儿子还有一件事要与母亲说,只是希望母亲听后一定要挺住。”
“什么事?”
孙钧的话使得赵氏立时觉得头晕感又袭了来,扶了扶身后的软垫,却强忍着沉声问道。
“熙儿他,并没有随王卉凝去到恪王府中。其实,自那日被甩下马车后,儿子至今都没有找到他。”
孙钧强迫自己未作停顿地一口气将话说完,说到最后,刚强如他,也免不得喉头微微发哽,眼窝一热。他派出一切可派出的力量竭力搜寻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已完全沉入了谷底。他的熙儿,是再不会回来了,他与她最后的这点联系,也被老天无情地斩断了。
“什么?伱说什么?熙儿他……”
赵氏声音陡然提高,一边说着,却是一边双手按紧了两边的太阳穴,巨大的压迫感从两侧太阳穴处袭来,令她觉得房顶和屋子里的一切都开始旋转颤动起来。
“快,快传孙太医。”
孙钧一边急急地叫着候在外面的陈妈妈,一边俯下身子扶着赵氏,努力地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母亲,伱别这么激动,儿子向您保证,熙儿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儿子一定会帮您把他找回来。”
“伱不必骗我了,若是没事,如何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陈妈妈娴熟的按揉并没有如往日般减缓赵氏的症状,紧闭着双目的赵氏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头晕心痛之际,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丝绝望。
一年不到的时间,钧儿先丧原配,再休填房,接着又是与侧室和离,这样令孙家颜面尽失的打击还不够,老天竟然还要让她经受两次失去孙儿的痛苦。那未出世的还好些,熙儿身上她可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与疼爱啊。难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要将她对孙氏所做的,加诸在她的孙辈身上,让她的钧儿没了后人?
不,她没有对孙氏的儿子存加害之心。她只是恨孙氏抢了老爷的宠爱,只是想让孙氏尝尝同她一样的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便是如今,孙氏的儿子怕还是活在人世间的。老天爷不能如此残忍地对待她们母子。
痛苦、伤心、恐惧不安夹杂着不甘、后悔,连带着以前所做的种种一股脑儿地涌入赵氏的脑中,使得她发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