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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办法让皇上替他主持公道。
皇后闭着眼睛缓了缓气,终是将握着的手郑重地放在了陈贵妃的身侧,站起身来:“是本宫无能。对不起老丞相。本宫一时疏忽,却是让人钻了空子,酿下这无可挽回的错误。但请老丞相放心,皇上乃举国称颂的明君。定然不会让陈贵妃和未出生的孩子就这样白白遭了算计的,一定会还你们陈家一个公道,一定!”
最后两个字更是说得斩钉截铁。犹如巨石落在地上,在众人的心里砸下两个大坑。那铿锵之音甚至令得冷眼看着心中暗暗得意的李淑妃两眼微瞪,以为皇后已经找到了洗脱嫌疑的法子。找不出破绽,她只得先用这重重的话语在皇上的心里敲开一条裂缝,希冀被蒙蔽、愤怒、失望与沉痛环绕的皇上能多保持一分理智。
借着孙丞相上前而众人目光都看过去之际,王卉凝悄悄地往前移了移步子,仍低垂着头站在人群背后的阴影之中。却能将床上的陈贵妃看得更真切。看着那紧闭的双目,合拢的嘴唇,还有垂在身体两侧的素手,王卉凝只觉得她的死状太过平静太过安详,躺在床上。竟让人有一种她只是睡着了,很快便能睁开双目给大家一个惊喜的错觉。而这个感觉,让她脑海中迅速闪过轩辕昊上回在医馆中突然昏迷不醒时的情景,眸光骤然缩成一团,她再次将目光紧紧地定格在了陈贵妃的脸上。
与此同时,忽略身后投射过来的如芒刺在背的目光,袁轶涵沉凝着双目看向床榻上的人儿时,鼻间萦绕着一丝极淡极淡的熟悉的味道,却让他的眸光骤然一紧。他不敢深呼吸。只小心翼翼地再次轻吸了一口气,待到确定空气中确实飘荡着一丝茉莉的芳香时,他用眼角余光在人群中扫视着王卉凝,恰与她异样的眸光相对。
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两人却仿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讯息。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猜测,同时心内闪过一丝雀跃。
袁轶涵转身望向李怀宝,突兀地询问了一句:“李大人,您方才说验尸官在陈贵妃的嘴里和喉头都验出了砒霜,那腹部呢?可否请李大人说说陈贵妃腹部的情形?”
陈贵妃能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在短短两年内便晋升为贵妃,并两度怀上龙裔,中间固然有皇上因着陈丞相曾经为国数十年出力而另眼相看的原因,却绝不可能仅仅因为如此,定然也因着陈贵妃有过人之处。
堂堂一个贵妃,在宫里生活了两年多,不可能不知道宫中的水深,更不可能在知道自己腹中的胎儿极可能是个皇子的时候还毫不设防,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怎么可能就轻易中了砒霜之毒?
皇上的浓眉一挑,眸中的凛光让人便是不直视,竟能感受到那份冷意。李怀宝神情一怔,这话,似乎正是他先前脑中隐约闪过却被皇上一怒之下给震没了的那一片光亮,此时方才成形,瞬间觉得这便是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的原因。待他转目看向那验尸官时,却见那人低垂着头声音极低地道:“因为陈贵妃腹中尚有胎儿,属下不敢擅自作主,正欲禀告大人请求皇上示下。”
哦?是吗?袁轶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扫了那验尸官一眼,却没有出声,只等着皇上发话。皇后颓然紧张的心因着袁轶涵这突兀的话而一松,待到一转目间见到他眸间的那抹状似笃定的猜测时,更是轻舒一口气。
“验!”
皇上的双眸微眯,寒光四射,出口的话如重捶落在众人心坎,“那未出世的孩子定然也不想他们母子就这样枉死。”
李淑妃攥在袖中的手一颤,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冰冷的神情,终是紧紧地抿住了樱红的唇,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袁轶涵。此时她绝对不能开口,否则,便极有可能将皇上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那无疑于引火烧身。
“是!”
那验尸官后背发冷,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跪地应声后又立马站起奔至床榻旁,抬起的手却有些重若千钧。他不知道这腹部会不会有什么玄虚,但那人既让他借机糊弄过去,他自是不能不照办。此时,皇上亲自下令,他不知道自己若是验出个什么蹊跷来,会不会性命不保。
感受到背后那如冰锥般几乎要刺穿人体的寒光,他知道,若再不动手,不必待到事后,此时他便很可能性命不保。
惊慌的目光扫过陈贵妃隆起的腹部,落在胃部的方向,他控制住颤抖的手,将捏着的细长银针轻轻地扎下,却像是手头的力量瞬间消散了般,停顿了半晌才咬牙将针提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真假王医诺
那根在验尸官手里只觉得比支撑殿宇的石柱还重的银针,在幽暗的寝殿中散发着莹白的亮光,通体银白,光洁细长,在众人目中,却似怪异之物,瞪大了十数张美目,皱紧了十数双眉头。
而那验尸官目光触到手中银针上时,再也无法不露出胆怯心虚之色,手指一颤,银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当”声。
“这是怎么回事?李爱卿,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那眸中紧敛的光芒,更是让人觉得比天上即将炸开的伸展的闪电还要可怕,随时都能把殿内的人与物引燃烧焦,化作一团黑烟。
李怀宝毕竟混迹官场多年,虽同样紧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之色。他迅速地收回惊诧怪异的眸光,低头恭敬地拱手道:“皇上,臣方才只是依据几位太医的猜测让人着重查看了陈贵妃的咽喉部分,方才作出了初步的判断。此刻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心中却是非常庆幸方才没有把话说死,只说初步断定可能是砒霜中毒。
“哦?”
皇上的声音缓而慢,但任谁都能看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垂首退在一旁的太监宫女已尽量地将头压得最低,却仍忍不住身子的微微颤栗。王卉凝在众人的倒吸气声中抬头悄然地看了一眼验尸官手中的银针,也借着这个机会第一次看到了幽暗光线下皇上略显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容貌。星眸朗目,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摄人,那上位者独有的气息萦绕全身。令人多看一眼便有种无法抵抗的压抑感。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悄悄地扫了一眼,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本宫也不解,若说本宫来时还有偌大的能耐将砒霜下在陈贵妃的茶水里。却实在是无能耐逼着她将毒茶含在喉头而不咽入腹中,这可是一项技术活儿。”
皇后的唇抿得紧紧的,说出的话更是凌厉无比。
“父皇。这是有人恶意陷害母后。砒霜入喉而不入腹,这分明是有人在陈贵妃死后往她嘴里灌了毒。”
轩辕昊沉默了这许久,终是无法再忍耐下去,趁着这个机会大步上前,躬身对着皇上道,“后宫娘娘诸多,哪位公主出世时母后不是亲自前往看望。只盼着她们能母幼平安,娘娘们能为皇家多添子嗣,什么时候起过这样的歹心?”
突起的变故和轩辕昊的话令得皇上眉头几乎拧碎,眸光比千年冰山上的冰块还要冷寒,直到扫了皇后一眼。再微敛了敛,却没有立即表态。
陈丞相心头越发冰凉,一双老手青筋暴起方才能控制心中的愤怒。女儿一向乖巧优秀,只想着通过自己为母家谋得更长远的荣耀,如今却在宫中白白被人害死,他已心碎愤怒,更是懊恼当初万万不该她送入这吃人的皇宫。此刻再听到女儿可能是死后被人灌的毒,这其中怕是蕴藏着更深的阴谋,他在心疼女儿死后还要遭受他人算计心尖儿上滴血的同时。满腔的愤怒再也无法渲泄。
“皇上……”
陈丞相颤巍巍地扑到皇上面前跪倒在地,在最后一刻终是两手重重地抓着身下的青石地板缝隙,将满腔恨意泄了泄,抬起泪水婆娑的眼紧紧地凝望着皇上,状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辅佐皇上这么多年。皇上最欣赏的便是他这份不急躁够沉稳又不失谋略的性子,借着辅佐的功劳和女儿的冤屈,这个悲痛难抑的眼神比那无味的咆哮与埋怨更能打动皇上。
皇上的心中翻腾着狂风巨浪,背在身后藏在龙袍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面上却又平静了几分。这诡异表象下分明掩饰着更大的祸心,是皇后故弄玄虚假意开脱,还是当真有人拿陈贵妃和他的血脉陷害皇后?前者令他痛心愤怒,若是后者……皇上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样肆意妄为胆敢捋老虎须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丝毫手软。
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陈丞相搀扶起来,皇上转目沉沉地望向袁轶涵:“你因何会突然生出方才的疑问,可是看出了什么异样?”
若这一切真是皇后故意抛出的迷雾弹,妄图替自己开脱。那么,他将会连一丝退路也不给她留下,更要将她身后的整团势力连根拔除。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只为着这么多年来的信任,他不容许自己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借着众人注意力被转开之际,袁轶涵声音极低地问了皇后有没有给陈贵妃送茉莉茶,见她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心中已有思量。此时皇上终于问过来了,他便上前两步低着身子道:“微臣方才只是以为李大人遗漏了什么,若说有异样,倒是此刻微臣闻着陈贵妃身周极淡的茉莉香味,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军中一位兵丁所说的话。”
略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微皱眉头神情无波无澜的皇上,余光却扫了一眼李淑妃紧攥着帕子的手,尔后道:“他说,别看茉莉花香诱人,那百年的茉莉根却是至毒之物,若是喝下那茉莉根浸泡的茶水 ,保准能死得跟睡着了一样。可见,这世上之物,不能光看光鲜的外表。不过,”
将众人的猜疑之心调了起来,他却是话音一低,“据说,百年茉莉根乃是稀奇难得之物,微臣平时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惯了,或许这也只是微臣的胡乱猜测。陈贵妃到底因何而死,皇上圣明,定能派人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委屈了好人,放走了坏人。”
话说得轻巧恭谨,王卉凝却从他异于往日的黑眸中看到了狠色。想来,今日一番变故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否则,先前他不会表现得那般沉默。
“来人,宣太医院提点姜成、院使郑旭,将所有能验奇毒的验尸官都传来,谁要是能查验出陈贵妃身中何毒,赏银千两。”
皇上一挥手间,一连串话毫无停顿地出口,不及随身太监去传,他又扫了一眼殿内,想到拢月殿内服侍的宫女太监已被悉数关押,又冷声道,“将所有有机会接近陈贵妃的宫人统统给朕押来,朕要亲审。”
宫人们依言速速去传人,殿内无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皇上这样雷厉风行果决迅捷的举动,对皇后几人来说,是安心的良药,对陈丞相来说,是无声的安抚,而带给李淑妃的,却是慌乱与懊恼。但,想到自己缜密的安排,一棋被掘还有另一棋能起作用的部署,攥紧了手后,她显得更沉默了,甚至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而在众嫔妃之中,还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脸色骤然惨白,身子微微打起了颤。
“启禀皇上,李公公已将城西医诺医馆中的王医诺带入宫中,特来请皇上示下,此刻将人带去何处?”
一名侍卫头领模样的人进来对着皇上拱手禀报,隐在殿角的王卉凝瞬时心头一跳,双手再次攥紧。
仆婢不但忠心,而且聪颖冷静,她这个做主子的自然心里高兴。她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假冒她进宫的一定是对宫中熟悉又懂几分医也与她身形最为相似的飘雪,这样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