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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医?”
玄衣男子磁性十足却又透着几分慵懒意味的声音在灰衣男子后面响起,紧盯着王卉凝的双眼中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必紧张!”
王卉凝在飘雪耳畔轻声说完,从她后面走了出来,淡定的双眸扫过玄衣男子身下的一片阴影,掠过他腰间一道尺余长的口子,迎上他笑不及眼底的眸子,略点了点头。
虽然这二人都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但从细节处,王卉凝仍是看出他们都受了重伤,急需医治,特别是玄衣男子。
他靠在门框之上,看似神情悠然,刚才伸剑拦住灰衣男子时,眉头却是紧紧地拧了一下,举起的手还几不可见地晃了一晃才顿住。他的腰间,似乎还有什么时不时地落在身下的那片阴影之上。
灰衣男子听到玄衣男子带着几分笃定的询问她懂医时,冰冷的眸底更是闪过一丝极浅的喜意。既是要找人医治,他们即便再十恶不赦,也不可能立即将她们怎么样。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玄衣男子将长剑柱于地上,整个身子的重量完全放在身后的门框之上,暗暗咬了咬牙,抬颌指了指屋外,“我想,你并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这里的情形吧。”
王卉凝知道白芍和蓝月该回来了,侧耳听了一下,外面却无半点脚步接近的声音。她一惊之后旋即释然,玄衣男子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耳力必然比她好,定然能听到更远的声音。
看了一眼粉荷太阳穴上的银针,王卉凝眼神闪了闪,略一迟疑忽然蹲下身子,伸手将针拔了出来,对着玄衣男子晃了晃,冷然道:“我并不惧有人再污蔑我一次。”
她直觉玄衣男子不只目睹了她用银针将粉荷置于死地,也应该看到了几副粉荷对付她的场面。但他仍用这样的话来试探她,着实是善于利用条件。
她虽性情淡漠,却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若是旁人,她或许无需条件交换也会出手。但灰衣男子的眸中尽是浓浓的寒意和深深的戒备与警告,玄衣男子眸中虽含着笑,那笑却不及眼底,眸底同样含着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她无法保证他们有没有恶意。
所以,她不会主动与之有交集。若实在无法逃避,她也要保证自己和飘雪的人身安全。
“哦?”
玄衣男子仍然弯着唇,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我以为你想让我帮你把这人处理了,让她死在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他一向都认为女人太容易欺骗,特别是刚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女人。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刚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出来,此时却还能如此地冷静淡然。
她说不怕别人再污蔑她一次,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名声吗?她又遭遇了什么呢?玄衣男子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心觉得有趣。
“我帮你们把伤治好,不会透露半分你们的消息,你们保证不伤我们分毫。”
王卉凝墨黑的眸子里波澜不惊,直直地迎视着玄衣男子星辰般的眸子。
玄衣男子弯起的唇角动了动,收起眸中未及眼底的笑意,敛色道:“救命之恩自不敢忘!”
这女子果然不同一般,竟然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他此时正遭歹人追杀,自是不想被人泄漏了行踪。若不是实在伤重躲避至此,他也不会现身让她们发现。
而她们若胆敢泄漏他们在此的半分消息,无需他亲自动手,阿离绝不会让她们有活下去的机会。却不想,她将之看得如此清楚。
“那好。”
王卉凝从玄衣男子敛着的神情中看到了承诺,转身对着飘雪轻声道,“你去把白芍和蓝月引到厨房中去,顺便去……”
说着目光在飘雪的裤子上落了落。
飘雪会意,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刚才晕倒之时骤然袭来的月事,已将身上的两条裤子都晕湿了。然而要她留姨娘一个人在这里,却如何放心。
对着迟疑的飘雪投去安慰的眼神,王卉凝看了一眼粉荷躺着的地方,目光沉凝了片刻,方神色平静地对紧紧盯着她的一脸冷色的灰衣男子道:“劳烦你先把你的主子扶到矮榻上,再帮我把她……扔到院外的池塘中去吧。”
话语中,几不可见地带上了几分疲惫与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灰衣男子冷冷的眼神在王卉凝平淡的脸上停顿了一瞬,转身扶起玄衣男子,迈着并不轻松的步子走到矮榻旁,让他靠坐着。却只是接过玄衣男子手上的剑静立一旁,并没有立刻将粉荷扔出去的意思。
王卉凝忍着身上的疼痛与难受将一旁的药箱拖了过来,看着玄衣男子左腰间伤口处汩汩而出的湿漉一片,斜眼瞅了一眼冷然静立的灰衣男子,面无表情地道:“有这道伤口就够了,何需我多此一举?”
她如何不知道灰衣男子提防的是什么,然既打算让她治,¨/w/é/n/ ré/n/ sh/ū w/ū/¨这般提防岂不是多此一举。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玄衣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内白外黑的两层衣衫每一个破了的地方都被血染湿了,只是因为外面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才看不清血色。
他的脸和唇上没有一丝颜色,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而他左腰间的伤口更是比她判断的还要严重,尺余长的伤口处如趵突泉一般汩汩地往外涌着血。才在矮榻上坐了不过几息的时间,身下的褥子已是一片湿漉。这令王卉凝再次确定门框边那一团阴影正是他身上滴落的鲜血。
有着这样的致命伤口,玄衣男子却仍然能泰然自若,王卉凝不得不在心里闪出几许赞许。
玄衣男子的惨状足够令寻常女子大惊失色,当场晕倒或是呕吐。而此时的王卉凝,除了几度经历生死,《绝密医经》中逼真的病例也让她的承受能力大增。看着玄衣男子这样的情形,只是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这样平静的表情,令玄衣男子眸中再次闪过一抹异彩。灰衣男子冷冷地瞟了王卉凝一眼,终是将玄衣男子的长剑放在他手可触及的地方,转身无声地扛起地上的粉荷,缓慢却灵活地消失在门口。
“倒难得有人让他吃一回鳖。”
看着灰衣男子闷着头冲出屋子的背影,玄衣男子发出一声虚弱却不失爽朗的笑声。一阵阵的眩晕和疼痛感袭来,使得他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却仍只是暗暗紧咬着牙关,两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褥子。
第五十一章 肉上绣花
看了一眼玄衣男子两鬓早已湿漉的长发和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佩服他还能笑得出来,王卉凝略一迟疑,弯下腰开始小心地帮他褪着外面破烂的黑袍。
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她微有些苍白的小脸和丰润的双唇都因晕着灯光而显出一种别样的莹润,一双墨黑如翟石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手中的动作。
微抬头对上王卉凝专注的神情,鼻间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混杂着药香的幽香,玄衣男子觉得体内有种莫名的东西在串动,遂快速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烛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当王卉凝褪下玄衣男子身上的黑袍,露出里面的中衣时,眸光还是忍不住闪烁了几下。
若不是从领口处还能看到几缕白色,王卉凝几乎要以为他穿的原本就是红色的中衣了。除了领口部分,这件同样被划了无数道口子的中衣,完全被血所染,干湿混杂着紧紧地贴在身上,凸显出他阔肩蜂腰的轮廓。
明明身上还穿着中衣,看着玄衣男子凸显的上身,王卉凝竟然莫名地觉得脸微微有些发烫。先前明明见着姜平黝黑的胸膛时,她连眸光都未闪一下啊,为何此时,竟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佩服这名男子的忍耐力吧。至始至终,玄衣男子除了皱了几次眉,脸上几乎时刻都镌刻着几缕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样一来,王卉凝心中的异样便快速消逝,看了一眼蹙眉盯着烛台的玄衣男子,她语气平静地道,“你的中衣已经粘在了身上,完全没法脱下来。我先帮你把衣服剪了,清洗过后再缝合伤口。”
“自是听你的。”
玄衣男子收回目光,一如既往弯着的唇与他额头的豆大汗珠形成鲜明的对比。
将白芍和蓝月安顿在厨房里的飘雪走了进来,听到王卉凝的话,便连忙倒了一盆偏冷的温水,取了剪刀过来。
“姨娘,让奴婢来吧。”
看着玄衣男子满身的红色,一向神情淡漠的飘雪眸光亦闪了几闪,喉头似有什么要破喉而出,神情变了几变,却是未作犹豫地欲替下王卉凝。
她从未见过伤得这样严重的人,玄衣男子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令她几欲作呕,若不是她一向没什么情绪、控制力极好,此时怕是早已抚着胸口到外面吐去了。
“嗯。”
王卉凝点点头,看了一眼玄衣男子身上几处粘住了伤口的衣服碎片,转身打开药箱,准备着缝合器具。飘雪行事无需她叮嘱,自然能做到令她满意。
飘雪小心地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湿布,一边擦拭着一边帮玄衣男子把身上的破衣弄下来。虽动作轻柔,却免不了会碰到伤口上去,看着玄衣男子只是蹙紧了眉头的反应,飘雪心里也不无钦佩。
“啪!”
飘雪剪至玄衣男子胸口时,突然从里面掉出一个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绸布包裹着的东西,恰巧落在王卉凝的脚边。
王卉凝狐疑地往脚边一看,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拿在手上,果真像看上去一样,是本包裹着的书。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的动作,神色淡淡的将书递给玄衣男子后,便又转身准备药材器具。彼时,灰衣男子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片刻后,飘雪满头大汗却动作迅速地将玄衣男子身上的血衣剥了下来,露出那满是伤口却结实白皙的胸膛。王卉凝一个转目,立时被他腰间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所摄。
除去覆着之物,那道伤口越发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一直从他左边肋骨处蜿蜒到了胯骨处,足有一尺有余。那红肉外翻深可见骨的模样,宛如一条巨蟒的血盆大口,不停地往外涌着血。
王卉凝判断着,这么大的口子,若不是他们先前已经采取了止血的法子,玄衣男子怕是早已血流过多而亡。
“需不需麻沸散?”
暗里深深地吸了了一口气,王卉凝收回目光,净手准备开始前,开口问道,“你腰间的伤口太大,必须马上缝合,且缝合的时间会长些。”
不过,即使服下她给的麻沸散,也只能减轻一部分疼痛,且药吃下去要发挥效用,还需一段时间。
灰衣男子冷漠的眸子投向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的目光却落在王卉凝准备好的器具上,毫不在意地吐出两个字:“无需!”
这样的反应,王卉凝并不觉得意外,在开口相问前,她心里便隐隐觉得凭着他的忍耐力,很可能是继续硬撑下去。
伸手把缝合所需的镊子和浸在药水里的针取出,王卉凝嘱咐飘雪在一旁协助着用药棉擦拭伤口处流出的血,待到灰衣男子将烛台取过来之后,微一凝神,将手中的弧状弯针插入了玄衣男子左肋下的皮肉中。
“咝!”
玄衣男子咬着牙皱着眉,生生将要出口的呻吟声吞了进去,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得更厉害了。“啪嗒”两声额头上滴下的汗珠,泄露了他忍耐得多么辛苦。
王卉凝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将它卷成一团递到玄衣男子的面前:“咬着他。”
盯着她手上的粉色帕子,玄衣男子先是一愣,旋即眼角弯了弯,伸手接过塞入了嘴中。淡淡的夹杂着药香的气息再次萦绕在鼻端,令他绷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