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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卉凝眸中即便努力隐匿,仍然免不得散发出光芒的眸子,姜妈妈只道她是伤心自己不能被扶正,也不知要如何劝,只得把听来的消息一一道来:“据说候爷坚持为夫人守孝一年,至于答没答应,姜平却是没听到确切的消息。不过……”
“不过候爷如果没有答允,秦二小姐又如何肯孤身在府中住下,是不是?”
王卉凝沉着声音缓缓道。
秦含霜的意图,早在她落水的那一刻,便完全明了了,此时听来早已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想到孙钧竟然答允了娶秦含霜,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听到孙钧为她守孝一年,她的心里是感激的。一直以来,孙钧对她的坚持与呵护,使她自认早已枯死的心,也曾起过些波澜。她原本以为,有了熙儿后,她能慢慢地敞开心扉接受孙钧的感情,却不想变故会来得这样快。
她从没想过以无心换真心,也自认没有权力阻止孙钧娶妻纳妾。但,孙钧在这个时候答应娶谋害她的秦含霜,怎能不叫她心里难受。他一向说对自己感情甚笃,却为何未察觉到一丝异样?
“姨娘分析得甚是。”
姜妈妈垂头,略一沉吟,“不过,这场婚事并未定下来,姨娘若想争,未必没有机会。”
这才是她今日来的真正目的。她既已打算报恩,自然要帮王卉凝做些什么,而谋算那个夫人之位,无疑是最好的追求。而若能在帮助她的情况下,也为自己及家人谋些福利,她又何乐而不为。只要王卉凝获得候爷夫人之位,将来掌家,她这个立下汗马功劳之人,想要回到京中去,便容易得多了。
“争?”
王卉凝眸光沉凝,紧盯着手中的医书,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合适的由头
略一沉吟,王卉凝抬头望向姜妈妈:“姜妈妈之意是……”
当初嫁给孙钧,她为的,只是给秦含霜寻个依靠,有朝一日能在婚事上自己作主。对孙钧,她的心中,永远是感激最多。这个夫人之位,以前对她来说,几乎不具诱惑力。
可是如今,让那个亲手将自己的姐姐推入湖中的秦含霜如愿以偿地坐上夫人之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秦含霜能不顾姐妹亲情,害死亲姐姐,又来打外甥的主意,她一个被害之人,难道便任由她为非作歹么?她做不到,坚决做不到。
然而,目前最紧要的,是尽快回到候府去,而这一切,她还需要好好地谋划一番。处于如此劣势,面对姜妈妈的主动投诚,她没有丝毫拒绝的本钱。
对上王卉凝沉凝中透着信任又似乎夹着几丝试探的眸子,姜妈妈敛神恭敬地道:“姨娘是老奴一家的救命恩人,只要姨娘愿意,老奴夫妇但凭姨娘差遣。”
真挚诚恳的话语中,透着坚定,听得王卉凝心中暗喜,一双眸子却暗沉威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见姜妈妈目光并无一丝闪烁,神情依然坚定,脸上方绽出笑颜,:“若能得姜管事夫妇相助,我王卉凝重回候府之日定然指日可待。”
语气稍顿,她亦回以同样的诚恳与坚定:“待我回到候府,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也会尽力将你们全家召回京中的。”
作为一个下人,能作为一个庄子的管事,姜平其实还是比较满足的。但姜妈妈却在每次提到京中的那些管事时,神情中露出几许羡慕之色。王卉凝知道。她想图的是什么。各图所需并不可耻,只要姜妈妈夫妇能尽心为她所用,她亦会尽一切努力达成她们的愿望。
“姨娘若要老奴夫妇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老奴和姜平定然竭尽全力而为。”听到王卉凝的承诺,姜妈妈言语间不免带上了几分喜意。
虽然并不知道那一日在何时,但姜妈妈心里一直认定王卉凝早晚有一日能重回候府。这不只是一种感觉,而是她根据王卉凝的为人处事得出的判断。
一个聪慧沉稳之人,想要谋取一件事,绝对比普通人容易、好求得多。
“我一弱质女子。如今又身陷此庄子上,想要回去,并非易事。与府中又隔着这么远的路,想打听个消息也不容易,少不得要姜管事和姜妈妈多费心了。”王卉凝略沉吟几瞬,又道,“我若想回府,还少不得要寻个合适的由头。否则。便是老夫人那一关也过不了。”
更别说暗里还有秦含霜的百般阻挠了。既要与姜妈妈结成同盟,有些事,她自然不能过于瞒着。
姜妈妈也略知其中的微妙,听着王卉凝的话,深为赞同地点着头,目光落在她的矮髻上:“姨娘若要回去。还须得找个能压得住老夫人的由头,让她老人家不得不将您接回去。”
王卉凝的娘家并不在京中,本就落魄的家势更是远远无法与文远候府抗衡,若想回到府中。唯一能借助的只有皇后娘娘这座靠山。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
老夫人纵然认定凭她的软弱性格不会轻易向皇后娘娘求助。却终究也是百般顾忌以防万一,借了个养病的由头将她送来此处。可见其办事之稳妥。
王卉凝会意地点了点头。微一蹙眉,道:“嗯,我在庄中的情形,你还如往常一样往京中送消息,不要让他们觉出异样来。我以医治人之事,一律瞒着。”
虽然姜妈妈办事一向周全稳妥,但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万一姜妈妈一个大意将她救姜平之事传出去,老夫人和秦含霜的鼻子都灵敏得很,若是让她们由此察觉出什么来,那便百密一疏了。为此,她不得不出言提醒。
见姜妈妈点头应着,王卉凝又道,“待姜管事身子好了,我想让他悄悄地捎飘雪去一趟京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她两眼一抹黑,需得把所有情况都打探清楚了,才好细细地谋划好一切。而要想借助皇后娘娘的势,唯一能用的,也只有飘雪了。但愿她还能利用以前在宫中的关系,打听出些什么来。
凭着她和飘雪如今的身份,想进宫去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通过辗转的关系,打听到些零星的信息,再通过这些消息寻找最直接有利的办法,将自己的情形告之皇后娘娘。
到南方避寒的皇后娘娘,过年是定要回来的吧。
“姨娘要他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老奴回去便转告给他。”姜妈妈应着,“他心里一直念叨着姨娘是他的恩人呢。”
王卉凝淡然一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恩人一说却是抬举我了。只是到时免不得要劳烦姜管事了。”
至于具体要姜管事怎么做,飘雪自会随机应变,却是无需她现在叮嘱的。
“姜管事他……可曾见着小少爷?”临到最后,王卉凝终是没能按捺住那颗牵挂儿子的心,将几欲出口的话问了出来,末了,状似轻叹地道,“他才那么小,就没了母亲。”
姜妈妈原本意外的神情在她那句叹息声中消失不见,点头道:“他倒是远远的见着了一回,说是长得白白嫩嫩的,跟个瓷娃娃似的。”
一股浓浓的母爱溢满王卉凝的心头,几经忍耐,终是理智战胜了担忧,没有将瘦了还是胖了这样令人错愕生疑的话问出口。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夫人这一走,却是可怜了这孩子。”
这边两人一直轻声地细语着,另一间屋里,王卉凝出来后,飘雪却是面无表情眸光沉冷地取过先前白芍取来的药水,走到灰衣男子身前,不发一言地冷冷地看着他。
“我自己会弄。”灰衣男子别开飘雪冷如刀风的目光,靠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伸手欲接过飘雪手中的药瓶。
虽然他不擅左手,用左手替右臂上药,难免笨拙些。但面前这位女子浓浓的敌意和昨晚不惧她长剑的凛然气势,令他面对她时,内心深处会涌起一股难言的压抑感和几许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竟有些害怕让她靠得离自己太近。
第六十章 冷冤家
“我不想因为你的不悦而置我们姨娘的性命于不顾。”飘雪对于他伸过来的手恍若不见,径直蹲下身子,将药瓶放于一旁后,面若寒霜般地伸手去撩他染血的右袖。
对于他几次以剑相逼的举动,飘雪实在是深恶痛绝。若非听到他竟然愿意为姨娘赴汤蹈火,她是绝对不会管面前这个小子的。不过,一想到他拿着剑指着姨娘和自己喉头时冷言相向的神情,她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看着伸过来的纤纤玉手,灰衣男子冰冷的眸子竟然一闪,躲避般地用左手抱住了右臂,伤口的疼痛又令他紧紧地咬住了牙。
飘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右臂抓了过来,看了一眼他外面着的青灰色的半旧宽袖布袍,不声不响地将他的两层袖子都撩了起来,露出一条精壮的胳膊和上面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疤。
见飘雪的目光落在自己布满伤疤的胳膊上,灰衣男子背脊莫名地僵了僵,迅速地别过眼去,将目光投到地上的剑鞘上。
飘雪却只是目光顿了顿,便仔细地端详着他昨天刚缝合好此时却微有些裂开的伤口,拿起一旁的药瓶倒了些药水,用布轻轻地将上面渗出的血水擦拭干净。
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紧紧捏在手中的小瓷瓶,飘雪硬梆梆地道:“把手中的药拿过来。”
“我能撑得住。”灰衣男子脑子微微发沉,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却强撑着道。
这药这么少,他得为少爷留着。少爷的伤口太大,他只用了一次。便去了一小半,怎么还能将之用在自己身上呢。
“那正好,你死了,我们便可以将你昏迷不醒的少爷扔出去。也省得有人恩将仇报,动不动就用剑逼迫我们姨娘。”飘雪冷冰冰地抛下一句,便作势从地上站起来。
灰衣男子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转念一想,能用灵芝制药的王卉凝肯定还能制出其它药来,只要他能好起来,便能为少爷弄到药。若连他也死了。少爷身边哪里还有可用之人。
扭着头,灰衣男子将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过了一瞬,憋出两个字来:“有劳。”
飘雪已经站起身来,看着递到面前的药瓶,想了想才用手夺过,未作停顿地将瓶子一倾,立时。微泛着橙黄的药粉撒在了灰衣男子右臂的伤口上。
“啊!”突如其来的痛上加痛令灰衣男子呼痛出声,身上的疲累也仿佛被一瞬驱散掉了半余,皱紧了眉头愤然地转头看着飘雪。
先前为少爷上药时看其蹙着眉头,他便猜到这药粉撒在上面可能会有些难受。只是他没想到飘雪会动作那么快,也不提醒一下便骤然将药撒上,致使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我以为你不怕痛。”飘雪头也不回地无视他难得的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许愤然的目光。薄薄地在其伤口上撒了一层药粉后,取过先前包扎的布条,换了干净的地方继续将其包好。
“你……”一向话语不太多的灰衣男子气结,只得冷冷地盯视着飘雪。只一瞬。却挫败地移开眼去。
他记起,他冷凝中带着几分杀伐之气的目光和冰冷的长剑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根本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而飘雪眸中的寒光。更不比他的差,反倒能令他感到一股异样的压抑感。
以前。他冷冰冰的目光和冰冷的长剑无论是对敌还是用来对付女人,都是无往不利的利器,却不想会在这个地方失利,还一口气遇上两个面对他的利器面不改色的女子。
“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痛都无法隐忍,还怎么成就大事。”飘雪仍旧神色冷淡,包扎完了,还不忘在他的胳膊上勒上一下,打了一个结。
她是性格极冷,她是不愿意关心旁人之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