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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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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重新包裹这本书。

玄衣男子接过书,看了一眼阿离再次端过来的药物,缓缓躺在了床上。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三两下将包裹着的布剥离。露出一本封面极为朴实却簇新的浅黄色书本来。

浅黄色的封面上,“绝世医书”四个字似篆非篆。似行非行,朴素却不失雅致。轻轻地翻开书页,一幅艳丽的花卉图展现在眼前,玄衣男子眸中并无异色,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蹙。

虽只是瞥了一眼,他却完全能肯定她那本医书与自己这本的封面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样怪异的字体,便是他逛遍京城所有书社都不曾见过,是以印象非常深刻。

可为何她说里面的内容对她的医术有助益,自己这本却只是一些花卉图呢?父亲曾说过这是一本奇书,难道这书里面有什么机关?她又是如何解开的呢?又或者,她的本来就是真正的医书?

抬头见自家少爷端着本书蹙眉看得入神,阿离解开他伤口上染了大片血迹的覆着之物后,便径直取了药水替他清洗伤口。

原本骇人的伤口,经过王卉凝的医治和这些天的调养,已渐渐有了愈合之势。只是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使得方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微微地有些撕裂,渗出了鲜血。好在因为缝合得极好,撕裂得并不大,阿离只稍稍地清洗了一下,便没有再往外渗血了。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阿离直起身来,玄衣男子竟还端着那本书蹙眉看着。阿离凑上前去,双目落在书页上的花卉图上,不由神情一愣。

少爷不爱学医,偏喜欢吟诗作画、舞刀弄剑,却什么时候对花卉这般喜欢了,竟拿本花卉书当宝贝。

“你可看到她床上放着的那本医书里有这样的花卉图?”玄衣男子目不斜视地对着凑过来的阿离问道。

“既是医书,哪里会是这样的花卉图?”阿离撤回身子,一边放好药物,一边沉声说道。少爷一向口齿伶俐,没少在口舌上占自己的便宜,此刻莫不是又想将自己绕进去?

玄衣男子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阿离带着几分戒备的脸,愉悦爽朗地大笑起来:“居然不上当了?”

这家伙是被他绕怕了。不过,也用不着这般戒备吧,他刚才那句可是很正经的。不过想想,他那句话让不明真相的人来理解,确实会觉得有些前后矛盾。以阿离的经验,会以为他要捉弄他也是正常。

或者,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看看她那本书,或者将自己这本书给她看看?再次盯了一眼手中的书,玄衣男子眸光亮了亮,将书包好塞入了枕头底下。

吃过午饭,阿离守着玄衣男子睡着了,将房门悄然从外面关好,提着剑纵身跃上了小院。他一直来到柳家庄外围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确定追查他们的那群人彻底从柳家庄消失了,方才身子一转,向着庄后的山林而去。

正屋中,王卉凝捧着医书出神地看着书中养颜一章,对于其中所记养颜妙方甚觉奇妙,恍然没有听到飘雪滔滔不绝的叮嘱话语,唯有白芍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第六十九章 不爱管闲事

飘雪平时话不多,却因着不放心白芍一个人侍候王卉凝,硬是将平时的一应大小事都详尽细略地叮嘱了一遍。一番话说尽,竟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看看天色不早,飘雪便又领着白芍去了厨房中做晚饭。照旧只是青菜、萝卜,外加了姜妈妈特意让人磨的豆腐和几个庄子里自产的蛋。柳家庄离镇子较远,偶尔地姜妈妈也会让人买点鱼肉送来,却比不得候府里日日锦衣玉食。

王卉凝对此不在意,飘雪看着却难免心酸。以前在候府,即便老夫人不喜欢姨娘,候爷也没有多么放在心上,好歹吃穿用度上却是与其他人一样的。只有不愿意吃的,哪像如今这般,得了一小块肉还得想着留着点儿。

眼中闪过一片黯然,飘雪将鸡蛋打碎,预备做个豆腐蛋汤,给姨娘补补的同时,也让那位重伤的少爷捡个便宜。

“扑通!”

一个暗影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落在正在忙碌的飘雪和白芍脚边。

飘雪和白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见地上躺着一只还算肥硕的野鸡,红黄相杂的花羽毛有些凌乱,脖子扭向一边,双目紧闭地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而在厨房入口处,一身灰衣的阿离挺身直立,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上提着两只耷拉着的野兔,神情一如既往地凛然。

看着阿离的手动了动,欲要将提着的两只野兔再次扔到地上,飘雪冷冷地开了口:“随意乱掷便是你们府上的规矩吗?”

赠物是往空中一抛,求人也还是往地上一掷,这人就没学过半点规矩么?他打来猎物不过是为着帮他家少爷滋补身子。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必须帮他拾掇干净么?

阿离摆动的手硬生生地一顿,带得倒提着的两只野兔头部狠狠地甩动了一下。

他只是进门的时候看她们二人正忙得起劲,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发现,只得用野鸡来告诉她们自己的存在。

“哇!阿离哥抓到野鸡了,这下可以拿给涵少爷和姨娘好好补补了。”

白芍则是兴奋地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野鸡,又连忙跑上前接过阿离手中的野兔,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她脸上的喜意更甚,“还有两只野兔呢,阿离哥可真厉害。一下就捕到这么多野物。”

白芍的这句话算是略略替二人解了围。想到野鸡汤可以用来给姨娘滋补身子,飘雪脸上的寒意略缓了缓,却仍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用筷子搅拌着打好的蛋。

任由白芍兴奋地接过手中的野兔,阿离望了一眼飘雪纤瘦的背脊,默然地转身往外,一抬步跨出了厨房门槛儿。

感受到阿离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飘雪将手中的筷子往碗上“啪”地一放,踢了一脚地上还在挣扎的野鸡。弯腰拎起准备让白芍好好拾掇一番。

若不是想着可以给姨娘滋补,她很有可能会任由这只野鸡躺在地上发臭。没见过求人还不打招呼扔下东西就走人的,当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大脚,飘雪无比郁闷地闭了闭眼,准备将提起的野鸡扔回地上,却听得阿离一贯低沉的嗓音微有些怪异地响起:“有劳姑娘用这野鸡帮忙炖些鸡汤。”

飘雪准备扔鸡的手一顿。还未来得及看到阿离别扭地扭头低言的模样,便又看到那一双大脚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厨房。

“哈哈!”

飘雪直起身时,厨房里已没了阿离的身影,只隐约听得玄衣男子的一声窃笑。

“嗯。我们阿离学会求人了。”

站在院中的玄衣男子抿着唇努力憋着笑,伸手拍了拍黑着脸闷头走过来的阿离的肩头。煞有介事地道。

对于一贯用剑说话只一个冷脸便吓得一般人屁滚尿流的阿离来说,求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却没想到在此碰上个不怕刀剑同样冷脸的飘雪。一点不买他的帐不说,还对他的一举一动甚为看不惯。这样偶尔吃点软却坚决不吃硬的对手着实令他头疼,为了少爷,他只得再次放低姿态。

对于自家少爷的幸灾乐祸肆意取笑,阿离投以狠狠的一瞥后,闷着头走向矮屋,中途对着地上躺着的一块石头重重地踢了一脚,直将它踢得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才骨碌碌滚出了小院。

玄衣男子终于憋笑不住,捂着左腰上的伤口,小心地大笑了两声。那主仆二人,怕是天生是阿离的克星,每每总能令他吃鳖。

在房中端着书的王卉凝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猜测出大概的原委后,扯了扯嘴角,便又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怕是护主心切的飘雪又与那个冷面阿离闹起了别扭了。自发现阿离并未像初来的那晚一般动不动便动用手中的长剑,王卉凝对他也放心了,只是原本存着的气恼多少还残留着些。

而想到这两人惹上的很有可能是什么高官权贵,她便巴不得他们的伤快速好起来,好早早离去,生怕一个不慎,将自己和飘雪几人一起搭进去。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还得留着这条命好好与秦含霜周旋,将熙儿救出来,报了前世仇恨,绝不能白白地陪在两个陌生人身上。

飘雪和白芍一番忙碌,直到暗夜袭来,庄中家家都亮起了灯火,炉子上的野鸡汤才开始“嘟嘟”地翻滚着。却因飘雪事先将熬汤的锅沿抹严实了,才没有将香气飘散得太远。

一直到半夜时分,王卉凝和玄衣男子吃过晚饭又坐了许久,飘雪终于让白芍将熬好的汤分成两份儿,送到了两人的房中。看着王卉凝完完整整地将那难得尝上一尝的野鸡汤喝了下去,飘雪脸上的阴郁才完全消退,收拾好一切又叮嘱了白芍次日好好地做一顿兔子后,躺在矮榻上,又回想了一遍明日出行要注意的事项。方安心地睡了。

次日一早,飘雪早早便起来了,一番乔装后辞了王卉凝,悄悄地在后门处坐上了姜平亲自驾的马车,开始了京城之行。

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飘雪离去的背影,王卉凝的心头又是忐忑又是期待,更免不了对飘雪的担心。可她和飘雪都明白,要想谋划回到府中去,这一步是迟早要迈出去的。晚却不如早,趁着秦含霜根基未稳。熙儿没有危险之际,她才能完全放开了去做。

“放心,只要不刻意对视,一般人很难认出她原来的面目来。”

突然落入耳中的玄衣男子的话语令王卉凝心头一惊,回身看去,便见他不知几时出来的,此时竟斜倚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树干上,嘴里叨着一节枯枝。脸上是一贯的笑意。

静静地盯了玄衣男子一眼,王卉凝不能确定他是否看出了端倪,淡淡地道:“她不过是去镇上买点东西,便是认出又如何?”

“哦?是吗?”

玄衣男子将嘴里叨着的枯枝吐出,对着王卉凝绽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来,“文远候内府里的丫环。这镇子上恐怕没几个认识吧?”

那般刻意地乔装,怎么可能只是去镇子上买东西,当他和阿离一般好糊弄呢。哦,其实阿离也不好糊弄了。只是常常在他手里吃亏而已。

看着玄衣男子眼中微露出来的一丝得意,王卉凝抽了抽嘴角。却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公子慧眼如炬,心里自然也灵光得很。我很放心只是你看出了端倪。”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必是猜出些什么来了,不过,也用不着这般得意吧。毕竟,就算猜出来了,又与他何干,何况,他自己不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么。只要自己刻意打听,难道还能不找出点端倪来?

“呵呵,”

玄衣男子笑着摸了摸鼻子,“我没有刻意揣测你秘密的意思,只是见你不放心,好心安慰一句而已。”

见王卉凝轻轻颔首,脸上并无怒色,又道:“就算我猜对了,亦不会说出去的。我向来是个感恩之人,且不爱多管闲事。”

“哦,是吗?感恩不好说,不爱多管闲事却是见识过了。”

王卉凝淡淡地扫了一眼懒懒靠在树上的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能冷眼旁观她被粉荷谋害而不出声之人,确实当得不爱多管闲事一说,且算得上个中翘楚。而如他这般擅用一切可用条件逼迫旁人就范之人,要说感恩一说,她还真不信。

“唉,我就知道你心里会不舒服。”

玄衣男子仰天长叹了一声,一副甚为伤感的模样看向王卉凝,“其实,那一晚我只是在你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只看到那丫环摔倒后拿铜镜敲你的头,本来是打算让阿离出手相助的,见你手中已取了银针,也就不好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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