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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丫环脸上现出几分喜意,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悄悄地看了看王卉凝,见着她娇俏的容颜脸上不由露出艳羡之色。
这便是文远候府庄院里新来的主子么,果然长得跟那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大家都夸夫人是个美人,与这位相比,竟是一个天一个地下了。据说她还会医,那可更是难得了。
“太好了!”
柳老夫人心中舒了一口气,跟在后面的柳大富脸上也现出喜意来。
王卉凝听后却是蹙了蹙眉头。全身僵直抽搐,仅凭掐人中按揉根本无济于事,有时还会起到伤害作用。那小少爷的症状怕是自行缓解的吧。若是如此,他便更有可能患的是癫痫。
突然,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紧接着一道女子惊恐的哭声传来:“玉儿。谁来救救我的玉儿?呜呜呜……”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老夫人方才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扶着祈柔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担忧而期盼地望向王卉凝。
王卉凝收回望向屋门的目光,脚下步子加快,淡淡地对着打量自己的绿衣丫环道:“让他们不要随意动你们家小少爷,一切等我来。”
“快,还不快去。”
见绿衣丫环似乎沉浸在王卉凝黄莺般的清脆声音中。柳老夫人跺了跺脚脚,沉声催促道。待绿衣丫环匆匆返回,她又沉怒地瞪了一眼身后的儿子,“这样的性子比崔氏差远了,成天只知道哭哭啼啼,将来还要怎么管好这个家。
柳大富亦飞快地随在王卉凝的身后。听了柳老夫人的训斥,不禁抬眼偷瞄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崔氏是他的亡妻,嫁进柳家十年都未生育。如今的闵氏是他四年前娶的填房。母亲这个时候拿个大活人与死人相比,还不是因为恼他当初只重外表。非要娶这个貌美却性子弱担不了事的闵氏。
王卉凝与柳老夫人匆匆进到屋中时,还算敞亮的屋子里。涌了数人,一个个紧握着双手静立床前,投向床榻之上的目光却是焦急无比。而床榻之上,一位年轻妇人正怀抱着一个小孩低声抽泣,见到王卉凝等人进来,忙抬了一张布满泪痕的水灵灵的小脸,眸中尽是慌乱无助之色。
她怀中的小人儿,全身僵直,小脑袋笔直地往后仰着,稚嫩的小脸上,双眼往上翻着,牙关紧闭,口唇青紫,嘴角两边有白色唾沫溢出,喉头偶有痰鸣。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僵硬地蜷缩在身子上方,不停地抽搐着,双腿也不停地蹬着。
“玉儿,我的玉儿。”
柳老夫人早已泪流满面,急急地对着王卉凝道,“民妇请求姨奶奶快救救他。”
“快,快让他平躺在床榻之上。”
王卉凝抢先一步上前,沉声对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道。
她只以为她们还会对发病的小儿掐人中按揉,却没想到这年轻妇人竟将人抱在了怀中。若是她强行将身体僵直的小儿搂入怀中,非伤了他不可。
王卉凝沉冷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令那抽泣的妇人一愣,柳老夫人忙对一旁站立的两位妇人道:“你们快帮着将小少爷小心地放在床榻上。”
那俩妇人听了,忙上前自年轻妇人手中接过还在抽搐的柳金玉,一人抬着一头,小心地平放在床榻之上。见他的身子因为抽搐而,便要上前按压。
“不可!”
王卉凝厉声制止,一边快速地上前将柳金玉的头轻轻拨向一旁,一边对垂了手站在一旁的绿衣丫环道,“快取了干净的厚帕子来,白芍,将药箱打开。”
“用民妇这块吧。”
柳老夫人忙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帕子来,亲自递到王卉凝手中。王卉凝接过帕子,紧紧地盯着柳金玉,见他一直抽搐的身子动作缓了缓,紧闭的牙关也有了一瞬的松驰,忙迅疾地伸指将他的牙齿掰开。
却不料,她的手指才刚伸进去,柳金玉便又是一阵抽搐,才刚刚开启的牙齿再次紧紧地闭合着,硬生生地将王卉凝的探开他牙齿的中指指节紧咬其中。
众人脸色一变,王卉凝却是面不改色地任他咬着,几瞬之后见他牙关又一松,才快速地撬开他的牙齿,将另一只手中的帕子费力地塞了进去。取出来的右手中指指节处,却是几乎要溢出血来的几个深深的牙齿印。
无视柳老夫人不安的眼神,王卉凝忽视掉手指关节处传来的疼痛,从已打开的药箱里取出飘雪已经处理好的银针来。
取出一根毫针,王卉凝左手取出湿布擦拭了一下柳金玉的鼻下片擦拭了一下。右手将毫针轻轻地插入他的人中穴,再缓缓地往下一点点地深入。略略一顿,却又快而用力地将针猛地拔了出来。
紧接着,她又用同样的法子,在柳金玉的百会、后溪和涌泉穴上一一刺过。此法,乃是针刺中的泻法。凡提插急提慢按如冰冷,泻也;慢提紧按火烧身,补也。也就是说,将针体由深层向浅层上提时,用力大、速度快。而针体由浅层向深层下插时,用力小,速度慢者为泻。
即便判断柳家少爷患的是不是癫痫,仅凭两次频繁的发作还不够,尚需她进一步的诊断,但此法缓解他此时这样的症状却是无妨的。
如此反复用针将人中、百会、后溪和涌泉四穴刺过两次之后,柳金玉四肢的抽搐开始放缓,一直僵直着的身子也在一点点地放松。上翻的双眼一点点地往下滑着。放下手中的针具,王卉凝又伸手握住了柳金玉胖胖的小手,伸指探向他的腕脉。
一直屏息静待的柳家人,看着柳金玉转的情形,才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柳老夫人含泪对着王卉凝的背影投去赞许感激的目光,年轻妇人闵氏梨花带雨般的小脸上绽出一抹欣喜激动的笑意。立在一旁的柳妈妈和奶妈互看一眼后。同时拾目看向王卉凝帷帽下的娇俏容颜。
一直默然静立的柳大富,看着王卉凝的目光中又多了几许痴迷,心中却是闪过深深的遗憾。这样美貌大方又多才的女子,岂是他这样一个小小财主能觊觎的。如今能看上一眼,已是艳福不浅了。
“娘!祖母!”
片刻后。一道低弱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屋中各人的心思。
众人抬眼看去,便见柳金玉如平常一般。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了王卉凝一瞬,又好奇地看了看屋中围着的许多人,胖胖的小脸上满是不解,身子在床上翻了个个儿,便准备爬起来扑向站在床旁的闵氏和柳老夫人。
若不是他的嘴角还挂着些许未拭净的唾沫,大家几乎要以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根本未曾发生。
“玉儿,我的玉儿!”
闵氏一把抱住要起身的柳金玉,挂着泪水的笑脸昭示着她心中的激动与喜悦。抱住柳金玉后又偷偷地瞅了一眼柳老夫人,见她并没有投来责怪的眼神,才又紧紧地搂着他。
“姨奶奶当真是妙手回春,医术了得,几针下去,竟是令他同往常一般无二了。”
柳老夫人感激而赞叹地对着收拾着针具的王卉凝道,略顿了顿又试探地道,“他这情形可要服药,怕是还要劳烦姨奶奶了。”
“暂时无需用药,只是平常饮食上要节制,注意清淡营养,不要给他吃刺激性很强的辛辣之物。”
王卉凝将针具放入药箱之中,令白芍将药箱收拾好。
“大富,还不快带着玉儿来谢过姨奶奶的救命之恩。”
王卉凝的话令柳老夫人完全放了心,忙高兴地对着柳大富招手,却被王卉凝拦住了,看了一眼在闵氏怀里撒娇的柳金玉,面色微微一凝,“老夫人,虽说无需用药,我却是还有几句话要说……”
“姨奶奶若不嫌弃,便去隔壁民妇的屋里喝碗茶吧。”
王卉凝微微一凝的神情令柳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沉着地对一旁年纪大点的妇人柳妈妈道,“云香,去取了最好的茶叶沏一壶茶来。”
柳老夫人毕竟年纪大,又是一贯掌家的,一下就从王卉凝的表情和言语中听出了端倪,心想着这个孙儿怕是还有大问题。
“嗯,好。”
王卉凝点点头,令白芍提着药箱跟着,由柳老夫人和柳大富引着来到隔壁的一幢屋子里。
第七十二章 癫痫
将王卉凝让到萦绕着檀香的厅中主位上坐好,柳老夫人一直悄悄紧抓着衣襟的手心沁出了汗。她微倾着身子,压下心中的担忧,硬着头皮望着王卉凝道:“姨奶奶可是瞧出民妇的小孙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姨奶奶能如实相告。”
她眸中闪过的一丝惊慌却是没能掩饰她内心的紧张和惊恐,紧揪着的心底更是十分期盼着王卉凝不要说出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柳大富是她唯一的儿子,娶了两任妻子,于三十二岁才为她生了柳金玉这么一个孙子,正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她实在承受不起太大的打击。
“姨奶奶还请……如实相告。”
柳大富眸中的那丝痴迷早已消逝,圆胖的脸上尽是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有微微的颤抖。
与前任妻子崔氏婚后盼了十年,他都未能得一子半女,如今好不容易于中年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儿子,一直便如珍宝般放在手心里呵护着,倘或其真的有什么事,别说母亲和妻子会如何,便是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然而即便害怕听到王卉凝说出令人无法接受的坏消息,他们却又不得不让王卉凝说出来。他们家还算殷实,早点知道,说不定还能早点想办法拯救,兴许能不留下遗憾。
捧了茶进来的柳妈妈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挂上了担忧惊恐之色,端着茶碗的手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缓了缓才将茶放在三人面前的几上。却在放到王卉凝面前时,手一抖,碗中的茶水溢了几滴在手上。
王卉凝看了一眼她慌忙拿帕子拭几上茶水的举动,望向各自担忧着的柳老夫人母子,清冷的声音缓缓溢出:“二位可能误会了,小少爷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柳老夫人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王卉凝丝毫不作假的神情,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柳大富却是轻拭了一下两鬓的细汗,脸上崩着的肉松驰了些许。
王卉凝端起几上的茶碗。轻合茶盖,掀起帷帽下方垂着的轻纱一角,姿态优雅地吹掉浮在上面的绿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轻纱放下。立时便觉得一股淡雅甘甜之味流入喉中,虽比不得候府里的上等茶叶,却是比如今自己小院中的要香醇些许。
“虽说无性命之忧,但小少爷的情形。我瞧着却并不是高烧惊厥。”
咽下口中的清茶,王卉凝抿了抿唇,缓缓道。
“那依姨奶奶瞧着应是什么?”
柳老夫人皱眉不解,忽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急急道。“莫不是得了痫症?民妇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得了痫症之人时常会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还口吐白沫。”
好端端地,为何会突然晕倒抽搐。而说到口吐白沫。柳老夫人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慌。方才玉儿嘴角流溢出的,不正是白色的唾沫么。
“这不可能。”
柳大富却是急忙否定。“我们族中数代,从未听说谁患过痫症。便是晴儿家也没有,玉儿怎么可能便突然得了此病。”
王卉凝沉目看了柳大富一眼,并未否定她的说法,而是略一沉吟后问道:“小少爷近日可有摔到头部?”
除了上辈亲人遗留,头部摔伤或是产伤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亦能引发癫/痫。
“不曾有丫环禀报过。”
瞧着王卉凝认真的模样,柳老夫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皱眉想了片刻又向柳大富确认道,“你可曾听说?”
“奶妈对玉儿一向照顾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