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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还会医术,看见旁边那小丫头不就提了个药箱子吗?看来八成便是她了。啧啧,隔得这么远瞧着便这么美,若是近了瞧,怕不要迷了心智。”
“怪不得人家说京里大户人家连丫环都个个跟仙女儿似的。瞧见那个小丫环没,水灵灵的,虽这么小,竟也不比柳大财主家那个百里镇第一美人的闵氏差。”
原本还在谈着家长里短的一群妇人,立马轻移了话题,眼睛直直萦绕在王卉凝的身上,嘴里却还不忘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哎哟,爹爹,痛死我了。”
骤然一声惊呼,将一路之上痴迷呆愣的众人的心神俱都唤了回来。
大家齐齐转头看去,便见离候府院子不远的地方,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捂着脖子痛苦地躺在马路之上,一个扛了锄头的黝黑男子慌了神的将肩上的锄头一扔,迅速地跑到地上,将孩子抱在怀里,嘴里急急地说着什么。
“那不是二豆吗?他怎么了?”
女人的注意力是最容易吸引的,一见到这个情形,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又从王卉凝身上转移了开去,纷纷起身向着二豆而去,并开始议论他为何会突然躺倒在地呼痛。
王卉凝也闻声看去,便见到那个孩子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却时不时地往胯下摸一下,模样看着十分痛苦。
“姨娘,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方才我便见他走路有些不正常,没想到突然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白芍伸着脖子透过涌过去的人群,看着那个孩童的情形,脸上露出同情担忧之色。
“二豆,我的二豆怎么了?”
王卉凝还不及回答,突然一股重力从身后撞来,直将她的身子撞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那个突然从后面撞上她的妇人却连头也没回,步履有些乱地急急跑向人群。
“你……这妇人怎么这般无礼!”
白芍扶起王卉凝,指着那妇人跑开的背影,跺着脚气愤地叫道。
撞了我们姨娘不说道声歉,竟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跑开了,当真是太无礼了。
“罢了,她也是心急自己的孩子。”
王卉凝扶正了歪向一侧的帷帽,理了理衣服,淡淡地道。
看那妇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模样,心里怕是已吓得不行,脑子里都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她的印象。便是白芍在这儿生气,也是妄然。
正替那妇人担心着的祈柔儿,听到王卉凝的话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皱的眉头松驰开来。这王姨娘如此说,便是没把钱氏撞她一事放在心上,若是钱氏反应过来她会医术前来相求,应该也不会记恨吧。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方才白芍是一心想着同王卉凝一起过去看看的,经那妇人一撞,她心中甚是气愤,便有些不情愿了。
王卉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祈柔儿,又看了一眼从身旁涌过去的人群,点了点头:“去看看吧。”
柳家庄的人既知道她会医术,遇到如此突发的状况,即便她不主动前去,一会儿也定然会有人来求了她去。何况此时她已身处此地,若是走开,庄子里的人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骂她自恃清高、冷血无情?
就在王卉凝缓步走向人群的时候,柳家庄入口处,一位长发束冠、身着青灰色长袍、背上背着一把瑶琴的老人伸着脖子望了一眼渐渐增多的人群,脸上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脚下步子加快,一个转眼便来到了人群外围,踮着脚往人群里看。
见着地上躺着的二豆挣扎痛苦的模样,他的眸光一亮,两手悄然地挽了挽衣袖,正待推开人群往里挤,却听得耳旁有人叫道:“候府里的姨奶奶来了,大家快让开。”
第七十四章 尿闭之症
“候府姨奶奶?”
灰衣老人拨开人群的手一顿,撅了撅嘴,也顺着人群向王卉凝处看去。
人群西侧,一位戴着帷帽的素衣女子款款向聚集的人群走来,白色的轻纱,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荡。薄纱下,隐约可见一张娇俏清冷的脸,如柳般的细眉,星辰似的凤眸,琼鼻和樱唇也无一不精致美丽。虽只是一袭素衣,却丝毫不影响她清水出芙蓉的高雅气质。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手提药箱的双髻小丫环和一位手捧木匣的少妇。三人渐渐靠近,围观的人群自发地从中让开一条道儿。
“哎哟!哎哟!”
人群正中,二豆的呻吟声越来越痛苦低弱,他的母亲钱氏瘫软着半跪在地上,已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颤抖着手抱着他的头哭泣。
倒是二豆的父亲,反应过来众人口中的姨奶奶是谁时,又经过身旁的众人几次推搡,才放开怀里痛得满头大汗的二豆,起身准备相求。
“你可是想小解?”
王卉凝步入人群中,见那黝黑的中年男子紧张地攥着两只大手,一张布满担忧的脸涨得通红,却是憋不出一句话来,便直接来到二豆身旁蹲下,轻声地问着二豆。
二豆又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胯下,却是极为痛苦地扭了扭下身又收回了手,听了王卉凝的问话,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趁着散开的人群还未合拢之际挤了进去的灰衣老头,背着把瑶琴无视众人怪异不悦的目光,捏着下巴用探究的目光静静看着王卉凝蹲下身子用清冷的声音询问二豆。
“是这里痛吗?”
王卉凝拨开二豆捂着肚子的手,伸出两指轻轻的地按压了一下他的小腹,见他神情越发痛苦。一只手忍不住探向下身,忙又道,“可是下面也痛?”
二豆痛得闭了闭眼,却仍怯怯地点了点头。
“近几日可经常会想小解却又解不出?”
王卉凝一边示意白芍打开药箱,一边又问道。
看二豆的举动,刚才那一触,应是已令他痛及肾襄。由这个情形,她基本可以确定二豆患的正是闭尿之症。若不及时疏通,他的小腹会越来越胀痛,若是内里的尿到了一定的量而排不出的话。很可能损伤膀胱。
“他前几天高烧过后,便时常……嚷着要小解,却又解不出。”
二豆的父亲终于在这个时候憋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来,悄悄看向王卉凝的眼神中带着惊叹。
庄稼人的孩子从来都不娇贵,二豆近几日时常嚷嚷着要小解又解不出来,他们夫妇也只道他是大病初愈之故,并未放在心上,哪知会到今日这般严重的地步。
王卉凝听了点了点头。从药箱里取出针具来,淡淡地对中年男子道:“他应是得了尿闭之症,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施针帮他排尿,否则不止会一直痛下去,危急时还可能伤及五腑中的膀胱。”
“有……劳姨奶奶!”
中年男子小心地措着词,王卉凝便对着抱着二豆的钱氏道。“让他坐在你的腿上,把小腿放下来。”
指导着钱氏让二豆正坐在她的腿上,王卉凝伸手将他的腿屈膝成直角,伸指在他的小腿内侧足内踝尖上3寸处找到足太阴脾经穴。右手从针具里取出一支未用的毫针,正欲下针。乖乖坐着的二豆却忽然挣脱被王卉凝轻轻抓着的右腿大哭起来,两眼惊恐地盯着王卉凝手中的银针。
二豆突然的举动令中年男子夫妇惊慌起来。围观的人也暗暗着急,唯有捏着下巴的灰衣老头,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侧着脑袋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拂动着唇下的短须。
王卉凝下针的手堪堪顿住,看了一眼又痛又怕哭得泪人儿似的二豆,略一沉吟,清脆如黄莺般的嗓音轻轻流淌,柔声道:“你的肚子是不是又胀又痛十分难受?”
这回二豆却只是流泪哭泣,并没有点头回应,但他捂肚呲牙的模样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旁人他有多痛苦。
王卉凝浅然一笑,继续道:“如果我只用针轻轻地碰一碰你的腿,你的肚子一会儿就不痛了,内里的尿也能解出来了,你也不同意么?”
二豆愣愣地看了王卉凝一眼,却还是没有乖乖就范的打算,王卉凝只得继续轻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些上阵杀敌的好男儿,都是不怕苦不怕累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更不会将小小一根银针放在眼里,你不想将来长大后像他们一样坚强勇敢么?”
她曾见过府里下人们的孩子见到孙钧时那钦佩仰慕的眼神,也曾见过他们摔倒时将孙钧作为榜样自我安慰的好笑情境,想着二豆虽比他们年少些,却也是男孩,便决定试试。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二豆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听到此处,竟是哭泣立止,用手拭了拭眼泪,怯怯地看向王卉凝,虽没有开口,却分明是同意了的表情,看得一旁围观的人群都忍俊不禁了。
王卉凝对着二豆投去一抹赞扬的浅笑,心底却是闪过一丝波澜与酸楚。却不知我的熙儿摔倒摔疼时,身旁有没有人会真心安慰他。应该会有的吧,起码一向忠心的紫衣不会有半点假意。
看了一眼抿着唇害怕地别过头去的二豆,王卉凝不再耽搁,将他的腿再次摆正,左手按在穴位旁边,右手举针快而轻地刺入他的皮肉之中。略略一顿,又开始将寸余长的银针缓缓深入,直至半数埋于皮肉之中后,便轻轻地捻动针身。接着,针身轻轻上提,又是一番轻捻,尔后上提,再下一瞬,王卉凝竟是如拔毫毛般,将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一翻动作轻巧娴熟,直看得一旁围观的人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直捏着下巴拂着短须的灰衣老头,却是时不时地轻点一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腿上始终传来的轻痒感令侧着头抿着唇的二豆疑惑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王卉凝收起针具放入药箱中,不由越发疑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过,下腹的肿胀感却令他急急地伸手抓着裤子,再次不适地扭动着身子。他的爹娘和周围看着的人,不由都对王卉凝投去一抹疑惑中带着几丝质疑的目光,唯独灰衣老头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王卉凝静静地收拾着东西,并未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对着中年男子道:“他的腹痛已止,但尿还需再过片刻才能排出来,所以难免仍有些不适感。你们先将他带回家去,一会儿便会没事了。”
“谢谢,谢谢姨奶奶!”
钱氏两口子还未从震惊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是旁边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方才要向着王卉凝磕头道谢。
“我们回去吧。”
王卉凝挥手制止了钱氏夫妇的行为,扫了一眼时不时便用不悦的眼神瞅上钱氏一眼的白芍,道了一声,便提步离开。在柳家庄村民的注视中,缓步向候府庄院走去。
她虽然一直想靠行医赚些钱财,却并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透过钱氏一家三口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她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打算救治时,心里并不像救柳家小少爷那般,存了赚钱的心思。
“文远候府别院?”
三人行到离候府庄院大门不过十几步之遥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苍老又似含着几许笑意的男声。
王卉凝眉头一蹙,顿住脚步回身看去,便见数步之外,站着一位身背瑶琴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五十开外,正抄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王卉凝,狭长的凤眸里透出的是懒散却又不失精明的眸光。那张带着几分沧桑的脸,只一看便能瞧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逸,虽一身的风尘,穿着也极为普通,却无法遮掩他身上若隐若现的优雅气度。
“你是文远候的妾室?”
见王卉凝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举步离开,灰衣老者唇角弯了弯,又对着王卉凝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