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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贞听到太后说到“张问”,好奇心立刻被吸引过来,她很想看看张问长得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太后没有叫平身,而是叫人责问,他们还伏在地上,无法看见张问。
这时只听得一个男中音说道:“臣,谨遵懿旨。”
李淑贞听到这句话更是好奇,原来她以为“张阁老”顾名思义就是个老头,但是刚刚那个说“谨遵懿旨”的声音明明就不像老头。
张问走到使臣们的面前,轻轻清了清嗓子,正色问道:“你国旧王还在人世吗?”
朴敏孝战战兢兢地答道:“在矣。”
张问又问道:“有子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看似平常的问话,朴敏孝心里莫名有种畏惧感,只得乖乖地答道:“有一子,和旧王同住。”
“中兴元年十一月尔等动兵逼宫迫使旧王退位?”张问道。
大殿左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书案,好几个文官正在奋笔疾书记录对话。朴敏孝更是恐慌,这模样,就像官府大堂上审讯罪犯一般,而他们这些人,就是罪犯。
气氛十分肃然,大伙都知道,今天的事儿会备档,会记录到青史里面,影响深远。朴敏孝小心地说道:“未有动兵。旧王自己失德,详细所为在申文中,上国见了申文便知道详悉了。我国大小臣民,不谋而同,推戴新君,昭敬王妃令权署国事,天命人归,从容正位,岂有动兵之事乎?”
张问一拂长袖,指着朴敏孝不怒而威道:“那为什么宫室起火了!”
话音中气十足、义正辞严,又见张问举止大气,顿时一股王霸之气在宫殿中荡漾开来,让众人震慑不已。
李淑贞终于忍不住,大胆地抬起头看了张问一眼,顿时就呆了……原本她发现张问很年轻就十分意外了,这时见到张问的相貌,瞬息之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在干什么。只见张问身材颀长英武非凡,言行洒脱自信而给人正大光明之感,更别说那张让任何女人见了就迈不动脚步的脸,剑眉散发英气,目光闪亮有神,鼻梁挺拔,整张脸的线条刚毅而流畅,既英俊又没有一丝脂粉之气,真乃男人中的战斗人。
张问见李淑贞无礼地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这种眼神他见得多了,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是在大殿之上,张问必须装笔,他立刻狠狠回敬了李淑贞一眼,提醒她注意仪态。
李淑贞小脸一红,急忙垂下头去,她的傲气在张问面前已经荡然无存,心坎上扑通巨响,心子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她头脑发晕,呼吸困难,只有使劲地呼吸才行,不然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大殿之上。
段二二 笑颜
朴敏孝被问及宫室为什么起火,就想忽悠一个缘由,但是这宏伟和大殿、威仪的大朝让他压力非常大,几乎想说实话了。
他总算稳住了心神,壮起胆子忽悠道:“宫妾所居之处,点灯失火,而正殿则依旧。”
张问心道:点灯把宫殿给烧了?而且恰恰在政变那晚上烧的。这理由找得也太假了。
但是张问没必要把自己的怀疑表露出来,问完话便转身走到御座下面,拜道:“回太后,臣问完了。”
垂帘里面传来张嫣好听的声音:“宣旨。”
这时太监李芳走上前来,尖声说道:“朝鲜国使臣听旨,尔等国王未有大明皇帝同意,以非常之手段夺得王位,已犯大罪!令李倧先行自检退避待罪,在此期间,新君务必配合大明委派官员调查真相始末,并考察品行,我大明皇帝将据实徐颁赦罪之诏。钦此。”
李宬没听明白,只能先谢皇恩,接了圣旨。这时太后张嫣才缓缓地说道:“平身吧,尔等先回会同馆,等待朝廷官员与你们商议具体事宜。”
除了李宬听不明白汉语,朴敏孝和李淑贞却是听明白了的,李淑贞脑子一片空白不及细想,但是朴敏孝却是搞清楚了明朝的态度,这道圣旨不算最坏,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朝鲜国来说,比较幸运的是,明朝已表明不会武力干涉朝鲜的王位问题,大明依然会保障他们的国家安全,李倧可以松一口气了,什么考查新君品行都是幌子,赦罪的诏书会不出意外地颁布;不幸的是,明朝已经判定李倧有罪,那么他谋得王位就不是什么“顺应臣民”的义举,对子孙后代不好交代,而且等同于名不正言不顺……总之国王李倧可以当,就是当得没那么理直气壮,有点憋屈。
这道圣旨出自张问之手,是通过了大臣商议妥协的结果。他们按照大明朝的道德律法,斥责李倧,但是又“不得已而为之”地对这次政变采取绥靖,因为明朝还有心腹大患建虏……至于委派官员调查真相也是幌子,目的是监督朝鲜国对建虏的政策、配合明朝的战略布局。
待朝鲜使臣退下,张嫣便宣布退朝,等太后的仪仗走了之后,张问等文武官员才陆续从文华殿出来。
张问刚走出文华门,就听见一个太监在后面说道:“张阁老请留步。”
“元辅、朱大人,二位先行一步,我有点事。”张问给同行的两个大臣招呼了一下。顾秉镰二人便抱拳道:“告辞。”
张问转过身,见来人是个小太监,他不认识,便问道:“你有何事?”
小太监躬身小心地说道:“请张阁老借一步说话。”
这宫里的太监找张问,肯定有什么事,张问便与太监走到文华殿西面的河边,他忽然发现遂平公主朱徽婧站在那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太监把张问带到这里之后,便悄悄地退避。朱徽婧走到张问的面前,嘟起小嘴道:“你见了我不高兴?”
张问皱眉道:“上次不是给你说了么,现在应该尽量避免单独相见。”
朱徽婧一听,气得险些哭出来,她指着张问道:“你什么意思!张问,你对我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懂,以前我不懂能一直都不懂吗,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
“你懂什么……”张问想了想,朱徽婧确实不懂男女之事啊,她一个小女孩能蒙我?他忍不住问道,“谁教你的?”
“太后!太后骂我,说我傻,以后嫁不出去了……不行,你得娶我!”朱徽婧抓住了张问的胳膊。
张问额上顿时冒出黑气,忧心忡忡地说道:“你怎么把这种事拿出去乱说?快放开我,这里有人过往,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朱徽婧怒道:“你敢做不敢当!”
张问道:“你还小,急什么,我张问什么时候抛弃过自己的女人?现在我怎么能娶你,如果娶了你,就得交出朝廷大权,我拿什么来保护其他女人?还有太后如果没有信得过的人支持她,她在宫里的日子能好得了?待我完成了抱负,定然正大光明地迎娶你进门。”
“你没骗我?”朱徽婧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张问。
“我啥时候骗过你?老子……老臣那么多妻妾,对谁负心过?”张问道。
朱徽婧顿时笑逐颜开,紧紧抱住张问的胳膊,小脸在他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当她看见了张问,立时觉得满朝文武全天下的男子都没他好,遂满心里都装着他。
朱徽婧甜甜地说道:“你放心,我只告诉了太后,太后不会说出去的,因为她也喜欢你。”
张问甩开朱徽婧,左右看了看,幸好没见着有人,他正色道:“你们千万要小心,把嘴巴把严一些……”
朱徽婧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张问想了想:“元宵节。”
“不对。”朱徽婧翘起小嘴,有点不高兴了。
张问纳闷道:“不是元宵节是什么节?”
朱徽婧闷闷地说道:“看来你都忘了……那算了,反正我会去那里。”
“哪里?”
“不告诉你。”朱徽婧转身就走。张问看着她窈窕稚嫩的背影,叹了一气,作孽啊。
朱徽婧来到乾清宫,立刻就被太后张嫣叫进了西暖阁,朱徽婧走进去时,只见张嫣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太后的姐姐张盈,也是张问的夫人。
太后屏退左右,却留下了张盈。她拉住朱徽婧的手道:“皇妹,你和张问都说了些什么?”
朱徽婧看了一眼张盈,情知这两姐妹“狼狈为奸”,都是自己人,便说道:“我本来想叫张问在元宵节那天去灯市上的一家茶楼,去年我们就在那里见过面……但是他已经忘了。”
去年朱徽婧得知自己将要下嫁一个秃头丑八怪,在那家茶楼向张问诉苦,然后没过几天,那个驸马爷就死掉了,所以朱徽婧对那里记忆犹深。
太后听罢所有所思地说道:“皇妹既然提醒了他,他应该会想起来的……”
段二三 看茶
西暖阁里暗金色的软塌和青色的幔维显得有些阴暗,但是这里的女子却一个个青春靓丽,一如太后张嫣身上的呆板服饰和她花朵一样美丽的红颜,明暗有别。
张盈听见她妹妹口里总是提到张问,待朱徽婧出去之后,便忍不住小声问道:“以前叫你不要进宫,你偏生要跟太上皇进宫……现在你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在张盈的心里,自然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过得好,但是她觉得一个女人只能有一个男人,恪守贞节是非常重要的。
张太后听罢神色一变,口不能答,她仔细一想,还真如姐姐所言,她满心里想的都是张问,哪里想过一次朱由校?张太后心道:难道我真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张盈见她不说话,叹了一口气道:“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我家相公?”
“姐姐,你说哪里的话!”张太后脸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盈道:“从小到大,都是我照顾你,有好的东西都想着你……妹妹,你有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吗?”
“我知道姐姐什么都让着我,但我真不是想抢姐姐的相公……”张太后红着脸道。
张盈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你不惦记着,还有其他女人惦记,哼,一群人和我分享他。”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座下这尊贵的御座,心道我们两姐妹如此情深,这高贵的位置也应该分享吧?
张太后拉着张盈,低声问道:“做女人……是什么感受?”
“什么?”张盈怔了怔,但随即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不禁问道,“妹妹……难道太上皇没碰过你?”
张太后点点头。
“妹妹国色天香,他为何……”张盈愕然道。
张太后道:“一开始因为我太小,后来大概是因为姐夫身居高位,他不愿意让我怀上龙种。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江山社稷……宫里有闲言碎语说我被魏忠贤暗算流产,都是宫中几方势力内斗杜撰出来的流言,这种事我也不好明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张盈忍不住看了一眼妹妹的翘臀,这样的事儿妹妹自然不会蒙她。张盈心道:也难怪妹妹把太上皇忘得这样快,相公常说不能得到女人的身体,就得不到她的心。不能不说有一定的道理。
张盈想罢替妹妹不值:“这薄情寡义的人,为了权力平衡,如此荒诞的事都做得出来!”
张太后道:“宫里佳丽何止三千,他也不缺我一个,能给我皇后的荣耀,已经很对得起我了。”
“……那妹妹不是白做了一世女人?不行,姐姐不能让你这样守一辈子。”张盈低声道,“我替你想办法,让相公侍候侍候你。”
张太后的脸唰一下绯红,用蚊子扇翅膀的声音道:“姐姐什么都想着我,教我如何报答姐姐?”
“我的就是你的……”张盈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这象征着无上权位的御座,继续说道,“你的就是我的。”
就在这时,太监李芳走到暖阁门口,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