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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伤及他性命,只不过药性一久,他会精神衰弱,暴躁易怒,举止失常而已——对于韩家那么多条无辜性命来说,这点处罚算什么?”她切齿道,“他要权势,要皇位,要踩着无数人往上爬,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明白。”大掌覆上她纤细的手指,他望着她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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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要对你说。”她开口,态度有些犹豫。
“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他微微一笑,“你先说。”
“今天我去替四公主诊疗了,”她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她其实只是普通的伤寒,一直好不了是因为心病。”
“是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然后?”
“她喜欢宣扬。”
他抬眼望向她:“你介意?”
未晚愣住,随即诚实地回答:“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意。”
“那如果是我呢?”他悠然询问,莫名地觉得有些愉快。
“嗯?”她不解地扬眉。
“如果她喜欢的是我,你介意么?”他盯着她口气轻淡。
她浑身一震,视线对上他的,心中竟有些慌乱……她会介意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怎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沦陷?如果不介意,她又怎会在得知他送补品给容婉时心中难抑酸涩?
“开个玩笑,不用回答。”他笑着拍拍着她的脸颊,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只因这一刻,他忽然害怕面对她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眸。
“我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喜欢你,”半晌,轻柔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不过我想……如果你喜欢她,我应该……会介意的吧。”
也许是自相识起与他交集渐深,或许是那一夜让彼此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要承认对他的感觉并不困难,只是她并不知道她有多介意,又能多介意。
他愣住,良久不知作何反应。这样的坦白让他意外,骤然冲上的莫名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在感觉到她语气中酸楚时,他竟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了?”她轻声问,望向他忽然阴晴不定的表情。
他摇头,未置一词。
本来宣扬的退出,可以让他不受干扰地对容婉下工夫,他相信她今日入宫,应该发觉了些什么,他本来可以不必在意这些琐事,可为何看见她脆弱犹疑的眼神,他会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他有种受困的感觉——对于感情,他已经敬谢不敏,而他希望和她之间最好的状态是合则来,不合则去,不纠缠不拖累,宁可断,不可乱。然而事实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在悄然变化,逐渐偏离他预设的轨道。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他出声,口气轻淡。
“不是,”她微窘,没有注意到他已然转冷的目光,“我还遇着了五公主。”
他不以为然:“她去看容婉?”
“可是,我发现她怀孕了。”未晚缓缓道出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确定?”他讶然询问,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你知道了那是因为谁?”未晚看向他问道。
“其实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何须我再肯定?”谢钦瞅着她微微一笑,验证了她的想法,“或许,事情复杂了很多,也容易了很多。”
“我不会跟别人提起。”未晚简短回答。
“聪明的丫头,”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他爱宠地轻抚她的脸,“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未晚脸一烫,低头轻道:“那你呢,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三天后,我要回趟漠北。”
她一怔:“怎么……这么突然?”
“昌平新王穆哈尔一直蠢蠢欲动,多次骚扰边关,陈永年的旧部也需要安抚,皇上的意思是需要我去整顿一下。”
“噢,”她轻轻应了一声,望向他俊朗的侧脸,“会有危险么?”
“我过得就是行军打仗的日子,几时能真正太平过,”他洒脱一笑,漂亮的绿眸锁住她,“你担心我?”
情不自禁地,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被他促狭的口气扰得有些羞恼,她蹙眉,故作凶悍地瞪他:“怎么,不可以?”
下一刻,她自己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眯起眼望着她徘红的容颜,清脆的笑声自那粉色的嫣唇里逸出,小小的一霎那,他有些恍惚。
未晚如暗夜里一道清亮的月光,偶然穿透云雾,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上一抹意外的淡影,一抹很淡很淡的影子,也许要很久以后他才能发觉,在他心里那抹微不足道的淡影里,会藏着明媚的春光,兴风作浪地吞噬他……
第五十五章 夜归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快掉光了,只留下一地金黄。
宫人们将落叶扫成一堆,倒进铜炉点燃,青烟缭绕处,大雁南飞,碧空如洗。
“敢问公主考虑好了么?”未晚揭开药炉的盖子,瞅了一眼汩汩翻涌的褐色液体,望向倚在窗口的女子。
娇弱的身影顿时轻轻一颤,魏冉转过头,脸色苍白:“药熬好了?”
“药是熬好了,”未晚缓缓道,锐利的眼神迎上她忐忑的神情,“但不知道您喝不喝。”
“倒吧。”魏冉痛楚地闭上眼,手上的丝绢揉得不像样子。
未晚不再说话,只是倒药、滤渣,捧至她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颤抖地接过去。
药碗刚到唇边,一股掌风袭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声怒吼响起:“你在做什么?”
“你觉得呢?”魏冉怔忡地望着眼前愤怒的俊颜,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敢!你竟然敢~”容清咬牙切齿地望着她,神情又怒又急,当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始终低头沉默的未晚身上,更是怒不可遏。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熬药给她!”
未晚抬起头,眼神淡定:“在下只是听命行事,公主要我熬药,我便照做。”
瞧清了她的长相,容清不由一怔:“你就是魏晚,谢钦的女人?”
“在下正是太医院魏晚,多谢那日贤王出手相救。”她没有回应他后面那句。
“你可知道你今天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容清盯着她缓缓道,黑眸冰冷。
未晚微微一笑:“在下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你不怕死?”
“我怕,”未晚从容迎上他的目光,“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怕死?就算是贤王您也不例外,如果你不怕,又何必要我的命?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今天我没走出宫,安全回到家,那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就会是全天下人了。请贤王三思,也为公主腹中的胎儿积点德。”
“你!”容清瞪着她,嘴边绽出一丝冷笑,“好,好得很!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不敢动你?”
“大丈夫敢作敢当,在下相信贤王之名也非虚得,若非重情重义的磊落男儿,您方才大可无视公主服药坠胎,给你解决麻烦。”
容清望着她清亮的明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视线落在身旁忐忑不安的泪人儿身上,他的心头漫上一片苦涩……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他的用情之深,为何她就是看不出来也不敢相信?也罢,从前深深伤害了她,她如今的不信任算是报应。
“就算我今天让你安然出宫,你又凭什么让我信任你?”他看向自己心爱之人酷似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而且,我还能保证一些额外报酬。”
“什么?”未晚淡然扬眉。
“谢钦不是去了漠北么,现在内忧外乱,他面临的状况可是棘手的很,但我从京城抽调人马给他。”
未晚凝视药炉上冉冉升起的白烟良久,轻声开口:“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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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肆卷,飞扬的砂石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即使隔着帷帐,烛火仍是忽明忽暗跳动不止。
“京里来的急报!”颜萧掀开厚重的帘幕大步走进来,将信递给谢钦,顾不上洗把脸就心焦的问道:“什么消息?”
“京里调五万人马来帮我。”
“真的?”颜萧惊喜万分,旋即疑惑地看向主子凝重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五万援兵是贤王麾下的人马。”
“什么?”颜萧顿时愣住,“贤王什么时候对咱们这么大方了?”
这位城府极深的王爷不暗地里拆他们的台就不错了!
“宫里要出事了。”谢钦低沉出声,眉心紧蹙。
“这和宫里又有什么关系?”颜萧想破脑袋也勘不透其中关联。
“你出去,让我静一会。”
“爷?”颜萧怔忡地望向谢钦冷凝的神情——他是怎么了?即使大敌当前,也没见他如此烦躁不耐,仿佛为什么事深受困扰。
带着满腹疑问,他悻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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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渐乱,如散了弦的琴,叫人听着心烦意乱。
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手中把玩的那杆千山笔上,耳里忽而响起调侃的声音——十四州,不是四十州吗?
那天,他写的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吧,她惊喜地看着他手中的笔,说她用过“万水”,然后她写了什么?“把酒莫惊春睡重,读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是这句么?好像,他还忍不住嘲笑了她……让她忘记她的“当时”。
很奇怪,他向来都不费神去记这些琐事,却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抿紧唇,绿眸笼上一层担忧。
颜萧说的没错,贤王这一举动,着实不寻常,而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一个叫他此刻心神不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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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二十四年秋,五公主于御花园游玩时不慎坠湖伤及头部,不治身亡,宫中大丧,举中哀悼。
大雨倾盆,雷电交加。
散骑人马飞速驰至城门前,迅急的马蹄声给这雨夜更添了几分森冷的气氛。
“什么人?”守卫亮出武器喝道。
其中一黑衣人举出一枚令牌,一道闪电在那瞬间撕裂如墨的夜空,照得令牌上的虎头备显威严可怖。
“放行!”
城门刚打开,为首那骑已如箭一般地冲了过去,惊雷阵阵,渐渐掩住了远去的马蹄声。
脆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掌拍开,在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之后,高大的身形顿时僵在原地。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发生噼哩啪啦的声音,夜风从门外吹进来,身上湿透的衣服贴在肌肤上,他觉得冷,那种冰冷的感觉从心底蹿了起来。
“谁?”闻声而来的未晚望着自己敞开的房门,壮着胆子问道。
迅速有力的脚步越来越近,下一刻她被拥进一个潮湿的伟岸怀抱,那人搂得极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谢钦?”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整个人都傻掉,手中的灯笼顿时掉落在地,被雨水打湿,只余几缕淡淡的青烟。
五十六 诉情
“是我。”低哑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些微的颤抖。
“你怎么回来了?”她震惊地问,从他的怀抱中挣开,点燃烛火。
房间里慢慢明亮起来,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他摘下斗篷,俊颜上淌着雨水,一双绿眸灿如寒星,深深地攫住了她的视线。
“我去烧点热水,让你洗个澡,免得着凉了——”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搂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封住了唇,狂热的力道几乎弄疼了她,她讶然瞪大眼,却抗拒不了他的侵略,只能任他尽数掠夺了她的呼吸和意识。
踹上门,他将她压入柔软的被褥间,她想挣扎,却被他紧紧地困在身下,衣衫撕裂的声音响起,他冰冷的手指放肆地在她肌肤上游走,她战栗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