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悫妃忍不住,上前一把将永琮紧紧抱在了怀里,“琮儿!我是你的额娘啊!”
七阿哥小脸涨红。稚嫩的面庞上满是愤愤然,“骗子!!你胡说!!我额娘是皇后!”——七阿哥自打出生,便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又刻意阻碍悫妃与之相见。身边人人都只云他是中宫之子、尊贵无比。七阿哥如何会认了一个宫女穿着的妇人为母?
一句“我额娘是皇后”,才真真是戳中悫妃心头最痛之处。悫妃泪流不止,便忙道:“琮儿,我真的是你额娘!你一出生,便被皇后夺走。还不许额娘见你!额娘要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啊!”
七阿哥呆住了,小脸怔怔的。
“琮儿!你千万要记住额娘!你额娘是琼鸾殿悫妃。不是皇后那个险恶的女人!!她夺我孩儿,还不许额娘与你相见……”悫妃越说哭得越是厉害。恨不得这就将七阿哥抱走。
七阿哥毕竟太小了,根本不能理解眼前之人的哭诉,悫妃哭得脸上脂粉纵横,泥泞难看,七阿哥眼瞅着,她越哭越丑,越丑越哭,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一声,调头便跑,满心以为自己是见了精怪,就如戏台上那些吓人的山精鬼怪。
小孩子的哭声,终于震惊了正殿中念佛的皇后,皇后回身一瞧,果然是她的七阿哥没了踪影,便急忙出殿外寻,正巧叫七阿哥边哭边朝这边跑回来,而穿一身宫女装束的悫妃正在后头追着。
七阿哥看见皇后,立刻便钻到皇后背后,哇哇哭着,嘴里叫着“皇额娘“,俨然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左右太监上前,便拦住了要冲上来的悫妃。
皇后怒道:“悫妃,你对琮儿做了什么?!”否则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吓成这样?
悫妃脂粉斑驳的脸上满是狰狞怒态,她恨毒地望着皇后,拳头都攥得指节白发。她又看着躲在皇后身后,小手抓着皇后衣襟的永琮,又不免黯然神伤,她哽咽着道:“琮儿,我才是你额娘啊,来额娘这里好吗?”
七阿哥拨浪鼓似的摇头,更抓紧了皇后的衣襟,可怜兮兮抬头看着皇后,“皇额娘,她是谁啊……好吓人。”
皇后满意地一笑,抱了永琮在怀,温柔地替他擦着鼻涕眼泪,然而柔声安慰道:“哦,那是个疯子,琮儿不必理会。有皇额娘在,谁也伤不了你。”
皇后语态温柔,妆容华贵艳丽,恍如神妃仙子,而悫妃狰狞欲狂,面貌狼狈脏污,如同恶鬼猛兽,如此鲜明对比之下,七阿哥自然选择皇后。
看着自己的儿子腻在皇后怀里,悫妃瞬间,几乎都要疯了!!为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认她?!为什么她的琮儿要认贼做母?!这还是她的儿子吗?!她心心念了数年,一朝相见,却是如此令人心碎绝望!!
悫妃看着皇后抱着永琮远去,顿时如散了筋骨一般,软在地上,双眸空洞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也冷进了心里。
音常在默默留了下来,几步走上前,声音蛊惑地道:“妾有一法,可助娘娘夺回亲子。”
这话,于悫妃而言,不啻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抓住音常在的手臂,急不可耐地道:“只要能夺回琮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音常在媚然一笑,附耳与悫妃暗语细细说罢。
悫妃满是希冀的脸上渐渐浮现几分震惊之色,她良久无言。
“是否要这么做,但凭娘娘决断。”音常在淡然道。
“可琮儿还那么小……”悫妃很是犹豫。
“娘娘若愿意等七阿哥长大,婢妾自是不介意。只是到那时候,七阿哥只怕就更不认娘娘这个生母了。那样一来,娘娘夺回儿子,又有何意义呢?”音常在微笑着道。
悫妃心神动摇。
音常在屈膝一礼,盈盈道:“娘娘可以慢慢思考,婢妾静候佳音。”说吧,音常在翩然而去,她仰望苍天,心中道,端娘娘,这次若是成了,您的大仇就得报了,您若在天有灵,就请庇佑婢妾吧……
第399章、克子(上)
今年因西南战事未定,皇帝也不曾北上秋弥,便一直在圆明园夏宫住到如今。圆明园潮湿寒冷,着实不及四四方方的紫禁城保暖。
嘤鸣已经叫人收拾着贴身用物了。
镂月开云殿中,皇后也正忙活着这些,便给了音常在足够的机会时常去七阿哥的偏殿。夜色初上,七阿哥已经酣睡了,音常在便嘱咐精奇嬷嬷们:“小孩子不耐寒,尤其夜里,记得多添些炭火,别叫七阿哥冻着。”
又从袖中取出几枚香囊,“这是悫妃绣的香包,都是在佛前开光的,说是能祈求平安,挂在七阿哥帐中吧。”
精奇嬷嬷们犹豫着不敢接。
音常在不禁垂泪道:“她一番慈母之心,也是可怜人。若皇后娘娘问起,就说是我绣的。”
精奇嬷嬷们打七阿哥降生便一直伺候到如今,也颇有些感情了,音常在如此唏嘘,精奇嬷嬷们也有些不忍。毕竟悫妃的确可怜,好不容易生下阿哥,母子却不能相见。便点头接过香囊,去系在七阿哥帐中四角。
音常在不忍回首看那帐中的孩子,小孩子……很脆弱的,很容易就会死掉了。
那香囊中并无毒,只是些紫荆花的花粉罢了,她已经备下的很久了,只等合适的时机便拿出来。
越是小孩子房中,炭火越是不能烧得太旺,屋内太热、屋外太冷,就很容易着凉……尤其若是夜里,出了汗,蹬了被子,就更容易染上风寒了。若再加上紫荆花粉……
音常在再度狠一狠心,大步离去。
这一晚。皇帝是在嘤鸣的长春仙馆宿下的,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嘤鸣与皇帝双双被吵醒了。
是镂月开云殿的首领太监来报信,说七阿哥突发高热。
嘤鸣听得这话,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记得历史上的七阿哥永琮,的确是幼殇的。莫非是他的命数到了?!
“皇后一直悉心照顾七阿哥。七阿哥怎么会突发高热?”嘤鸣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首领太监连连磕头道:“都是掌夜的精奇嬷嬷不当心,竟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瞧见七阿哥踢了被子,小脸通红,一摸额头才知,竟不知何时发了高热!!”
嘤鸣暗暗明白了。小孩子的确容易夜里蹬了被子,尤其大冬天里。一旦受寒,寒邪入侵,便是风寒了。风寒之症,最怕的就是高热。尤其小孩子,用不得重药。
七阿哥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又聪慧可人。皇帝很喜欢这个儿子,心下担忧。便立刻披衣去了,嘤鸣原也想陪伴前去探望,皇帝不忍她寒夜前去,怕她着凉,便叮嘱嘤鸣继续睡下。
皇帝这一走,嘤鸣也是无眠到天亮。
宫里的诡谲算计太多了,多少孩子也往往成为宫闱斗争的牺牲品。就算七阿哥的高热看上去只是个意外,只是奴才不当心,可嘤鸣仍旧忍不住多想。
就这么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嘤鸣忙唤了人进来服侍更衣,半夏忙道:“皇后宫里已经发话,今日六宫嫔妃不必去请安了。”
嘤鸣“哦”了一声,又问:“七阿哥怎么样了?”
半夏道:“太医们忙活了大半夜,又是开药又是扎针的,方才刚刚退了烧,只不过还有些咳嗽,需仔细将养调理。”
嘤鸣默默点头,可是这个好消息并没有持续太久。
逾二日,七阿哥的咳嗽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日益加重,为此皇帝回宫的行程不得不拖延了下来。听书,七阿哥已经咳地嗓子都哑了,小小孩子,端的是可怜。
这一日,嘤鸣约上怡嫔,带了一柄开过光的玉如意,去皇后处探视七阿哥。作为庶母,还是得去应应景的。一些药物吃食,就算她敢送,皇后也必然不敢用,既然如此,带柄玉如意去,添个好意头也就是了。
然而这一去,却看了一出热闹。
镂月开云殿正殿外,悫妃穿戴体面,在外咆哮谩骂不止,“我的孩子好端端怎么会病得这么重?!皇后!!必是你天生克子!!否则二阿哥怎么会早早夭折了?你克死了自己儿子,如今竟要来克我的儿子!!你这个不祥之人,快把儿子还给我!!”
怡嫔听在耳中,已经吓得面色如土,“疯了,简直是疯了……”
嘤鸣不禁摇头,悫妃为了夺回七阿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她来得真真不是时候啊……
悫妃已经说出“克子”这种刻薄至极的话,殿中的皇后如何还坐得住?只见皇后大步流星,怒火滔天便冲将出来,怒吼道:“给本宫堵上她的嘴!!”
两个嬷嬷立刻遵命上前,二话不说便堵住了悫妃那张利嘴。悫妃有备而来,岂会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她张嘴便狠狠一咬,疼得那嬷嬷“哎哟”一声,手背上鲜血淋淋。
“皇后!!就算你堵得住我的嘴,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悫妃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你富察氏前半生作孽,后半生克子!你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我管不着!可是你别想克我的儿子!!!”
皇后气得满脸铁青森森,“贱人住嘴!!”皇后几步上前,狠狠一个耳光便掴在了悫妃脸上。
嘤鸣急忙低语叫徐晋禄去九州清晏请皇帝,这架势,哪里是她能拦得住的?
悫妃挨了皇后一巴掌,半边脸颊登时肿胀发紫,她却哈哈大笑,“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哼!你自己做的孽,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自己心里清楚!!二阿哥死了,就是老天爷对你报应!!”
“闭嘴!!!”皇后咆哮如母狮一般,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摔在了悫嫔脸上。
悫嫔,也算个美人了,可是这两巴掌下去,脸蛋肿若猪头,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美人的样子?皇后的耳光,嘤鸣也是领教过的,如今也轮到悫妃了。
皇后的耳光掴得极狠,悫妃吐出一口鲜血,嫣红地落在积雪之上,仿佛一朵朵铁骨红梅绽开,在白雪皑皑的冬日里,格外夺目。
第400章、克子(下)
嘤鸣暗叹了一口气,便上前,屈膝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怒视嘤鸣,冷冷哼了一声,“舒妃,连你也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嘤鸣忙道:“娘娘早先不是说过吗,悫妃疯了,既然如此,那疯子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呢?”——悫妃说的那些话,太诛心了,只能用疯言来遮过了。
可悫妃却不领情,她阴狠地怒瞪嘤鸣:“你才疯了呢!!本宫现在清醒得很!!本宫就算是,也不能看着皇后克死本宫的儿子!!今日本宫誓死也要把七阿哥带回琼鸾殿!!”
“你做梦!!”皇后怒吼如雷,“七阿哥一日是本宫的儿子,一生都是!!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个册封礼都没行过的妾妃,也敢痴心妄想跟本宫争?简直是可笑不自量!!”
册封礼未行,可以说是悫妃心头最大的痛楚,如今皇后当着嘤鸣和怡嫔的面斥了出来,悫妃如何能忍?!
只见悫妃突然间如发了犷一般,竟挣脱了钳制她的两个嬷嬷,张牙舞爪冲上去,朝着皇后便撕扯扭打。
皇后素来仪态端庄,哪里应付得了悫妃这种疯婆子,左耳上的东珠耳坠被悫妃一把抓住,狠狠撕扯,当即疼得皇后大吼大叫。
皇帝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斯场景。
皇后妃子扭成一团,各自撕扯,旗髻散乱,衣衫不整,悫妃双颊肿胀不堪,皇后的一只耳朵鲜血淋漓,舒妃和怡嫔上前拉架,偏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