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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端端正正跪于方砖墁地之上,腰身却是笔挺的,“事到如今,臣妾不敢说自己的冤枉。臣妾所做的事情。在皇上眼中早已是万死难恕。可吉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什么都没做,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她。”
皇帝狠狠一甩袖子,“吉兰泰什么都没有做。那么昨日刺杀舒妃之人,便是你指使的了?!!”——皇帝自然也不相信小小年纪的吉兰泰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那唯一的可能,便是皇后了!!
皇后脸上浮现浓浓的凄凉之意。她咬牙道:“是!!是臣妾命秋夕趁乱刺杀舒妃的!!”
这样的从皇后口中说出,皇帝不禁怒火沸腾。只觉得血气直冲头顶,她看着皇后那副昂然不悔的样子,心头的愤怒愈发无以复加!!于是,皇帝上前一步。一脚用尽全力,便踢在了皇后的心口,“贱妇!!!”
“咳!!”皇后重重摔倒在地。胸口剧痛之下,一口淤血当场咳了出来。方砖墁地上如泼洒了红墨一般,嫣红刺目!!
“哈哈哈!!”皇后突然发出了大笑之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长春宫殿宇中,“果然,只有舒妃,才是真真被皇上放在心里的!!”
“所以你便要屡次三番害她?!!”皇帝怒吼质问。
皇后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依旧直挺挺强撑着跪直了身子,她扬声道:“若叫舒妃回宫诞下皇子,臣妾的皇后之位早晚要被她夺去!臣妾已经没了儿子膝下承欢,没了丈夫的宠爱欢心,所剩下的也不过就是这个虚有其表的皇后名分罢了!!臣妾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将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人!!!”
“你——”皇后这般狠厉之词,大大超乎了皇帝的意料,皇帝咬牙切齿道:“朕当初就不该留着你的性命!!”——若早早杀了这贱妇,婧儿岂会身陨?!
皇后的嘴角还挂着一缕鲜红,却衬得她面无血色,憔悴至极,她仰头看着暴怒的皇帝,心下一片悲凉,“死又如何?臣妾被皇上禁足在长春宫,早已是生不如死!!”一语罢,皇后已是泪湿双颊,潸然凄凄。永无出头之日的幽禁,形同打入冷宫,无数个漫漫黑夜,寂寂一人,眼看着蜡烛燃尽,从暮色深深,等到东方既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连见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只能隔着殿门!!
这样的日子,已经叫皇后几欲疯狂了!所以当她得知伴驾南巡的舒妃有孕的时候,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妒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舒妃回宫生下儿子,无子的舒妃已经宠冠六宫,若是她有子,早晚有一日,她连最后的皇后的名位都会被皇帝拿去给了舒妃!!
“生不如死?!”皇帝脸上尽是狰狞之色,“既然生不如死,你为何还要苟且偷生?!朕没拦着你寻死!!!!”皇帝的怒吼之声直刺进皇后心头,仿佛是一把锥子,刺得人痛不欲生!
皇后捂着胸口,连连咳嗽了几声,咳出的如数都是鲜血,这就是她的丈夫,对她早已是这般绝情!
皇后泪水簌簌而落,却笑声连连不止,“是啊,皇上早就巴不得臣妾死了!夫妻二十载,臣妾竟也落得被丈夫恨之欲死的地步!”
“朕恨你欲死,是因为你做了让朕恨你欲死之事!!”皇帝怒吼声震耳欲聋,“你谋害嫔妃,戕害了朕不知道多少儿女!!朕不株连你九族满门,已经仁至义尽!!!”
皇后憔悴的面庞已经一片湿润,泪水伴着嘴角的血,混合着滴落在她素青色的旗服上,如朵朵红梅晕染,凄美不胜。不牵累九族满门吗?如此,她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皇后仰头道:“用臣妾一条性命,来了解一切,的确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事已至此,就不劳烦皇上担负杀妻之命了,臣妾自己自行了断就是!”
听得这话,皇帝怒意略消几分,“自行了断?”
皇后凄惨地笑着:“是啊,臣妾不是病了许久了吗?病弱膏肓而逝,朝堂之上也无人会置喙什么。皇上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了。臣妾……也不用死在自己心爱的丈夫手上!”——若要死,哪个妻子愿意死在夫君手上?还不如自行了断!!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皇后的提议,的确打动了他!他不必亲手杀死先帝所赐婚的发妻,也能除去心头所恨,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好!随你去!”皇帝冷然道。
皇后露出了笑容,她急忙道:“那吉兰泰——”
皇帝轻哼道:“吉兰泰若是丧母,自然要出来披麻戴孝,给你哭丧!!”——意思是说,你一死,吉兰泰便会被慎刑司放出来。
皇后跪在殿中,看着拂袖远去的皇帝,哈哈笑了,笑得悲惨凄凉,皇上!你真够绝情的!竟都不让臣妾见吉儿最后一眼!!!
第446章、哀家的好儿子!
嘤鸣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三日了,后腰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每日两幅的安胎药一碗不落的都喝了。她躺了三日,皇后也绝食三日了,三日水米未进,人已经虚脱下不了床了。
看样子,帝后已经达成了协议。
皇后绝食自尽,对外宣称病入膏肓,太医也已经应景地派去了几个,乍瞧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
富察赫臣也被秘密处死了,尸体随意丢弃在乱葬岗,富察家也不敢去收殓,更不敢多问半句皇后的“病情”,战战兢兢缩在府中,如临末日。
“眼看就是中秋了,好端端的佳节,怕是办不成了。”皇帝似乎颇为遗憾的样子。
嘤鸣暗想,皇后活不到中秋节了,人断绝了饮食,能活七天就不错了。皇后若是逝世,那就是国丧,自然什么节庆都得泡汤。皇后绝食,皇帝遗憾的却只是中秋节不能办了。可见是真真对皇后无半分余情了。
而二公主还在慎刑司牢房里关着,倒是衣食无缺。看样子皇后死前,她是不会被放出来了。当然了,被关在慎刑司的二公主也不可能知道皇后绝食欲自尽之事。
现在,人人都等着皇后气绝了。
慈宁宫那位在等着,她在等着,康嫔在等着!娴妃在等着!大阿哥永璜也在等着!盼着皇后死的人,还真不少呢!
这时候,王钦躬身走了进来,打千儿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一趟慈宁宫。”
“知道了。”皇帝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嘤鸣的手背,“你好好养胎。朕去了。”
嘤鸣轻轻颔首,心道,大中午的,这个时候太后不是一般都要睡午觉吗?怎的突然叫皇帝去?隐隐的,嘤鸣心下有些不安。
目送皇帝离去,半夏才慌忙近前道:“娘娘,白贵人方才去了慈宁宫!”
听得这话。嘤鸣心中咯噔一下!!白贵人!她倒是险些忘了这个失宠的草包美人了!!当初在山东张园行宫的时候。白贵人便跟刘常在暗地里嘀咕她与惠周私会之事,言语很是不堪,当时被嘤鸣吓唬了一通。白贵人便老实了!原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没想到……白贵人竟然去了太后那儿!
照理说,一个个小小贵人。还没资格去给太后请安!!然而她却去了!!
“不打紧,只要皇上相信本宫即可!”嘤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园的事儿,皇帝已经叫人封口,不许胡乱议论,没想到这个胆小的白贵人。倒是挺有胆色的!!嘤鸣咬了咬牙,都这个时候了,她可不会认为白贵人只是去给太后请个安。只怕必然把他与惠周相会在水阁中的事儿,添油加醋跟太后说了!!
半夏连忙点头。“皇上相信娘娘,必不会任由旁人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嘤鸣揉着太阳穴,心下突突跳得厉害。
慈宁宫。殿中只有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人,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遣退了出去。皇帝见太后如此肃穆,不禁有些疑惑,“皇额娘这是……”
太后神色一厉,便道:“此事兹事体大,哀家不得不问问皇帝!!”
皇帝忙坐正了身子,道:“皇额娘请讲,儿子知无不言。”
太后凝着浑浊的老眼打量着皇帝,便问:“哀家听说,舒妃在山东的时候,曾经与康亲王世子行宫水阁私会!可有此事?!”
皇帝心里暗自一惊,同时不禁有些恼怒,到底是那个该死的狗奴才,竟敢把他叫封口的事儿告诉了太后!!却忙笑着道:“算不得私会,是儿子召惠周进行宫议事,惠周与舒妃只是偶遇,进水阁中,也只是写了封家信罢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皇帝竟丁点不疑舒妃吗?!”
皇帝立刻道:“舒妃性情贞洁,儿子自然信她。况且舒妃与惠周进水阁,前后也不过两刻钟的工夫。”
太后神色冷厉,“两刻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皇帝听得这等难听的话,眉头不禁一皱,“皇额娘,这些无凭无据的话,还请您不要再说了!”
见皇帝竟果真半分不疑心,太后心中恼怒,便道:“算来那个时候,距今也五个月了,与舒妃的怀胎月份,正好相符!!”
皇帝听得这话,脸色嗖的黑了下来。
不等皇帝反驳,太后立刻又道:“事关皇家血脉,哀家不得不多心些!舒妃若真若皇帝所言,性情贞洁,就不该与外男私会水阁!!而且哀家也查到,舒妃进宫以前,曾经被康亲王府求过亲!!”
皇帝嗖的站了起来,脸色又黑又沉,“皇额娘!儿子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狗奴才跟您说了这些混账话,儿子是一个字也不会信!!舒妃腹中所怀的,是皇额娘的亲孙儿,这点毋庸置疑!!”
“皇帝!!”太后眉头皱得老深。
“另外,儿子还打算,舒妃临盆之后,无论生的阿哥还是公主,都晋她为贵妃!!”皇帝语气铿锵,这话完全不带有丝毫商量。
太后神色大惊,“皇帝!贵妃之位,非同小可!娴妃伺候了你二十多年,尚且只是妃位,舒妃岂能先封了贵妃?”
皇帝淡淡道:“皇额娘不必忧心,等舒妃平安临盆,儿子也会同时晋封娴妃为贵妃。这样一来,皇额娘总没有异议了吧?”
太后一噎,什么叫“等舒妃平安临盆”,意思是说是舒妃不能平安临盆,娴妃就封不得贵妃了吗?!!
这一次,不等太后再反对什么,皇帝便道:“儿子前头还有不少奏折没批阅,便先告退了,请皇额娘好生休养,儿子改日再来请安!”说罢,竟是不顾太后脸色何等难看,皇帝便扬长而去。
砰!!!
枕边的一柄上等的玉如意,被太后摔得粉碎,太后老脸扭曲得已经狰狞,“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
“太后息怒!”娴妃已经飞快从内室跑了出来,原来方才太后与皇帝母子之谈,娴妃亦是停在了耳朵里。初听皇帝要封舒妃为贵妃,娴妃自是愤愤不平,可一听说,她也会被同封为贵妃,娴妃也便熄了不平。
第447章、混淆皇家血脉
娴妃忙扶着太后的胸口,柔声劝慰道:“太后切勿置气,其实同封贵妃,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舒妃本来就是与她平起平坐的,若是产子,延绵子嗣之功封贵妃,也不无不可。而且,舒妃这一胎也未必是阿哥呢!
太后重重哼了一声,“一个贵妃之位,就把你打发了?!本朝的贵妃,素来只封一人,两贵妃并立,平起平坐,还有何贵可言?!”——从圣祖爷时候的大小佟贵妃、温僖贵妃,还有先帝时候的那个贱人年氏,都是一人居贵妃之位独尊,为众妃之首!!诚然祖制规定,贵妃之位有二,但何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