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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鸣儿,他这一双儿女,只怕都要失了!!
下一刻,永璟睁开了眼睛,他用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嘤鸣,看着自己的汗阿玛,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乌拉那拉氏愕然呆滞,脱口道:“活……活过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嘤鸣冷笑道:“怎么,皇后不高兴吗?!”
乌拉那拉氏急忙摇头:“不!不是的,本宫只是太惊喜了!”
嘤鸣淡淡道:“只怕是有惊无喜吧?”嘤鸣低头看着小胖墩永璟,便柔声道:“永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还记得,是谁掐你的脖子吗?”
听了嘤鸣的话,小胖墩永璟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他一个骨碌便爬了起来,口中“啊呃”叫了起来,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弘历仔细看了看永璟的脖子,叹道:“怕是被扼伤喉咙了。”
嘤鸣忙对永璟“嘘”了一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别怕,你现在不用说话,用指出来就行了。”
小胖墩永璟胖乎乎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他一手抓着嘤鸣衣襟,转头看着床榻旁边的皇后乌拉那拉氏,吓得小脸一白,如惊弓之鸟般,飞快钻进了嘤鸣的怀中。
嘤鸣看了弘历,道:“十三阿哥这幅样子,应该足以说明一切了吧?”——他看到皇后,吓得半死,直往她怀里钻,便足矣说明,到底是说要将她扼杀了。
十三阿哥无法言语,皇后乌拉那拉氏却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道:“皇上!!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十三阿哥本来就不喜欢臣妾!!这段时日又在储秀宫养了一个月,会亲近叶赫那拉氏也是理所当然的!!臣妾是冤枉的!!”
嘤鸣皱了皱眉头,都这个时候了,皇后居然还不死心?她低头又看了看怀里的永璟,这孩子险死还生,吓得已经缩成一团,这个时候若是还逼问他,着实有些不忍。
弘历此刻又岂会再信乌拉那拉氏的话,他面孔冷峻,冷冷扫过乌拉那拉氏,便道:“不不认也无妨,永璟将养些日子,喉咙总会好的!!”
乌拉那拉氏身子一颤,喉咙总会好的……不,或许已经扼坏了喉骨,永远也好不了呢?!只要有一线生机,乌拉那拉氏自然不愿意引颈待戮!
嘤鸣点了点头,她一定会治好永璟小胖墩的喉咙的。
弘历冷眼扫过殿中,“即日起,皇后禁足景仁宫,任何人不得探视!景仁宫所有宫人一律发送慎刑司审问!!”
乌拉那拉氏脸色一白,直接软在地上。她若禁足,岂非是等死?!
只可惜,有人不愿意给乌拉那拉氏等死的时间。
外头进来一个太监,禀报道:“皇上,偏殿的令嫔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第628章、令嫔反水
外头进来一个太监,禀报道:“皇上,偏殿的令嫔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弘历蹙眉问:“她来做什么?”
然而不等弘历准允,只见令嫔魏氏含泪带噎,摇摇晃晃冲了进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盈盈带泪啜泣道:“皇上!!嫔妾……嫔妾都看到了!!是皇后——是她掐着十三阿哥的脖子,是她要扼死十三阿哥的!!”
令嫔一语,直叫殿中一片寂静。
十三阿哥永璟此刻还缩在嘤鸣怀中,如一只受惊的小兽,颤抖瑟瑟。嘤鸣一手轻轻抚慰着他的后背,眼角的余光瞥向跪在一丈外方砖墁地上的令嫔魏氏,无声无息地冷笑了起来。
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她算是见识到了。
令嫔说,皇后“要扼死十三阿哥”,而非“扼死了十三阿哥”,这表明,她方才一直在殿外偷听,她知道十三阿哥没有被扼死。或者说,令嫔知道殿中的形势已经逆转,所以才冲进来揭发皇后。
乌拉那拉氏惊呆了,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夺走一般,她疯狂地冲向令嫔,撕扯、踢打,就像个市井泼妇一般,一边打,还一边嘶吼:“贱人!!你竟敢背叛本宫!!!你这个该死的贱婢!!若无本宫提拔,哪有你今日?!!”
令嫔抱头惊叫,梳得整整齐齐的旗髻已经被乌拉那拉氏撕扯零散,狼狈极了。
弘历皱起眉头,立刻下令:“王钦,把她拉开!像个疯妇似的,成什么体统?!”
王钦急忙上前抱着手脚并用踢打不止的皇后乌拉那拉氏,急忙往后拉开,令嫔这才得救。
令嫔楚楚可人的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之色。她抬头看着弘历,满眼都是感激之色,她柔情婉婉道:“多谢皇上搭救。”
弘历冷眼瞥了一眼疯妇般的乌拉那拉氏。便对令嫔道:“你继续说!不必理会旁人!”
令嫔忙道了一声“是”,她瞅了一眼形容可怖的皇后。脖子一缩,仿佛被吓着了,旋即,她又努力鼓起勇气,战战兢兢道:“嫔妾……嫔妾今日一大早就带着十五阿哥和两位公主一起去宝华殿祈福了,回来的时候,应该是皇贵妃离开后不久。”
娇怯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惶恐,她瞪大了眼睛。抚着胸口道:“嫔妾回到景仁宫,却发现正殿外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嫔妾瞧着不对劲,便嘱咐了苏勒(即七公主)照看弟妹,便来正殿瞧个究竟——”
令嫔面皮一紧,语气也急切了起来:“结果——嫔妾刚走到殿门外,便听见了里头的动静,嫔妾、嫔妾听见……”令嫔神色一揪,薄唇微微颤抖,眼里的泪花也在颤抖。她惊慌无比地道:“嫔妾听见——十三阿哥哭着叫嚷着要跟‘皇贵母妃’回去!再然后,嫔妾就听见了皇后娘娘暴怒之声,她怒斥十三阿哥是个‘不孝的白眼狼’。还说十三阿哥这种孽子,不该活在世上……”说到此处,令嫔满脸都是心痛之色,若西子捧心般,掩着胸口。
听了这些描述的言语,弘历气得脸色绀青,永璟是孽子?!胡说八道!!乌拉那拉氏是孽母才对!!
令嫔暗中瞅瞅了弘历的表情,暗自窃喜,又急忙道:“可接下来。嫔妾就听见里头没有吵嚷声了,只依稀听见十三阿哥挣扎的动静。嫔妾当时就吓坏了。也来不及想太多,急忙便冲了进去。就看到——”令嫔身躯一颤,含泪哽咽道:“嫔妾看到皇后娘娘死死掐着十三阿哥的脖子,十三阿哥已经翻了白眼……”
令嫔露出惊恐的神色,娇俏的脸蛋都是惨白的,她呜咽道:“嫔妾实在是吓坏了,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便看到十三阿哥已经软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了!!”
令嫔嘤嘤啜泣了起来,又忙道:“皇后扼杀了十三阿哥之后,也发现嫔妾闯了进来,她威胁嫔妾,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否则——便要杀了嫔妾的十五阿哥!!”
令嫔大哭了起来,泪珠滚落,娇躯颤抖不止,“嫔妾当时吓得半死!皇后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掐死,何况是嫔妾的儿子呢?!”令嫔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弘历,整个人宛若风中飘零的秋叶,摇曳蹁跹。
令嫔一边拭泪,一边呜呜咽咽道:“嫔妾跑回偏殿,吓得半日不敢出门,直到听底下人说皇上和皇贵妃来了,嫔妾思虑良久,实在不忍心十三阿哥死不瞑目!!亦不忍心看到皇贵妃娘娘遭受不白之冤!所以才特来禀报皇上这些!”
令嫔的这些陈情,仿佛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说,每一句话都饱含感情、饱含泪水,她完全是个被毒后胁迫的可怜无助的母亲,娇柔楚楚,又满腔都是良善柔情。
听了这些,弘历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只有浓浓杀意,他冰冷的目光扫向皇后乌拉那拉氏,怒斥如雷:“你这个毒妇!!!你也配为人母?!!”
乌拉那拉氏身子一软,噗通倒在了地上,她满脸都是绝望之色,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转头看着啜泣盈盈的令嫔,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撕碎,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了。
令嫔哭声略止了几分,她抬头看了看十三阿哥,柔声道:“幸好十三阿哥救回来了,否则嫔妾……此生难安!”
乌拉那拉氏口齿见发出“呵呵”的冷笑,她打量着令嫔魏氏的那张娇怯的满是泪痕的脸蛋,又仰头看着面色爆戾充斥的弘历,心中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愤怒、悲叹、惊惧、自嘲……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他冷冷道:“乌拉那拉氏,你还有什么要辩白的吗?!”
乌拉那拉氏如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连语气都是低沉寡淡的:“皇上已经全然信了魏氏,臣妾辩白与否,还有什么区别吗?”
弘历哼了一声,“不错!!朕的确没必要再听你这个毒妇辩白了!!”
第629章、弘历废后
弘历当场拂袖离去,他回到养心殿,当日便下达了废后诏书,晓谕六宫并布告天下。
圣旨曰:“继后乌拉那拉氏,原系妾妃之身,本无贤良淑慎之德!仰承皇太后偏爱立之,本应自修德行——然乌拉那拉氏自入住中宫以来,暴殄奢侈,乖戾放纵,苛待嫔妃、皇子,毫无母仪之德。今,更行发指之举,欲扼杀亲子嫁祸皇贵妃,其阴狠歹毒,天理难容!此等毒妇,朕誓不与之同衾共穴!!朕特念旧情,废皇后乌拉那拉氏为庶人,赦其不死,着冷宫安置!幽禁终身,非死不得出!钦此!!”
黄帛黑字的圣旨既出,便再无继后乌拉那拉氏,只有戴罪冷宫庶人乌拉那拉氏。
弘历虽然愤怒,但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新,所以他没有赐死乌拉那拉氏。不管理由多充足,赐死妻子,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其次十三阿哥毕竟没死,总不能让母亲给儿子偿命吧?
而且,进了冷宫的乌拉那拉氏,还能活几年呢?反倒是生不如死吧?她死于不死,已经无甚关碍了。
废后乌拉那拉氏当晚便被押去了冷宫,那座巍峨繁华的景仁宫,从此之后,再也不属于她。那座幽冷荒芜的冷宫,才是她的归宿。
嘤鸣听说,乌拉那拉氏没有挣扎反抗,乖乖跟随御前太监,去了冷宫。
反倒是乌拉那拉氏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璂发了疯似的闹腾,他想要阻拦御前太监,可他还是个小小的孩子,终究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养心殿的夜色沉沉,弘历的怒意并没有消减半分,“鸣儿,朕实在想不到,乌拉那拉氏竟连亲生骨肉都要扼杀!!她简直妄为人母!!”
嘤鸣沉默了良久,她没有回应弘历的话,反倒是问:“弘历……皇后她……”
弘历冷着脸提醒道:“是庶人乌拉那拉氏!朕已经废黜了她皇后位份!”
“好吧……”嘤鸣耸了耸肩膀,她只是一时半会还改不了口罢了,叹了口气,嘤鸣看着弘历,问道:“白天,庶人乌拉那拉氏一口咬定是我扼死了永璟,她朝我挥了一巴掌,被你拦下了。你当时——是因为相信我没有扼杀永璟才拦下的吗?”
听了这话,弘历神色一滞,“朕……”他突然喉咙有些干哑。
嘤鸣面露苦涩的笑容,“弘历,当时,你是怀疑我的,对吗?”说着,便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凝望着他。
弘历急忙道:“鸣儿,当时的情况的确……朕、朕哪里想到,竟会是乌拉那拉氏这个做生母的会扼杀亲子?况且,你又亲口承认跟永璟独处过,所以、所以朕……朕……”
嘤鸣低沉地叹了口气,复又抬头,问他:“既然你当时怀疑我,为什么拦下了乌拉那拉氏的耳光?”
弘历脸上浮起一抹纠杂之色,纠杂中饱含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