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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盒子里放着的是满满的小额银票,第二个盒子则是金灿灿一片,原来是一盒打造得精美的金叶子,每一片都薄薄的、约莫只有一两重,上头叶片的脉络纹理十分清晰细腻。
英容忙道:“是玛嬷托付我交给你东西。她说你在宫里开销大,怕之前送进宫的妆奁不够使唤,所以叫我有送来这些。”——英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银票的确是老郡主的托付,可那一盒金叶子,却是她自己的意思,福彭也很赞成。
银票少说也有两三千两,金叶子大约是一百两的,素来一两金子兑换十两银子,不过兑换比率并不固定,尤其清朝白银大量流入,倒是让金子价格大增,一两金子差不多能兑换十五两白银,况且又是这般精工雕琢的金叶子,已经堪称艺术品了,这一盒金叶子差不多也值两千两。如此加起来,竟差不多有五千两银子,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嘤鸣道:“选秀时候带的银票我都还没用完呢。”后来孙嬷嬷和半夏进宫,也带来了她的妆奁,妆奁除了她从前的首饰衣裳之外,便都是金银了,原本入宫前,老郡主给她备下了五千两的银子做添妆,可后来孙嬷嬷带进宫的银子却是一万两!可见是老郡主见她封了嫔,所以足足加了一倍!还有那些首饰,嘤鸣检查过才发现,不只是她从前用过的首饰,还有不少是老郡主自己的私房好东西呢!都是后来着意添置的。
所以嘤鸣一点也不缺钱,自打入宫,皇帝前前后后也赏赐了好多次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她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英容笑着道:“你只管收着吧,宫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平日礼尚往来、上下打点、年节赏赐,都是极大的开支。”
嘤鸣叹了口气,“这次也就算了。日后着实不必这么多!咱们纳兰家不比圣祖朝的时候,一年进项也就那么多,何况哥哥如今成了婚,将来有了儿女,开销便更大了。”——老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可私房也着实不多,家族的产业虽然还稳定,可也经不起动辄几千上万两地往她这里送。
生怕英容听不进去,嘤鸣便笑着道:“我如今得宠,皇上隔三差五就捡着好东西往这里塞。哪里会缺银子使呢?”
英容这才露出几分安心的神色,“只看你这寝宫一应摆设,我便看得出来,皇上的确很宠爱你。”英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如今既然得宠,你也得争气些,快些怀上皇嗣,将来生了阿哥,这辈子才算有了依靠。”
嘤鸣一囧,她也知道英容把庆哥儿当着自己的依靠,的确儿子比老公靠谱多了。只是她现在可没那打算,嘴上只得含糊过去。
嘤鸣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记得马佳氏已经足月了。”——就是她那个毁了容的表嫂马佳氏,现在惠恪腻歪这自己新纳进门的侧福晋,也不晓得马佳氏如何了。
英容挑眉一笑:“前几日就生了,只是你在行宫里,她在京中康王府里,所以消息没传过来。何况生的只是个丫头,康王府也懒得张扬,洗三礼都只是随随便便办了!”
生的是个女儿吗?哦?那可有趣了!便叫半夏去库房拿了一尊青白玉的送子观音来,对英容道:“待到满月之日,烦请长姐替我送过去。”
英容莞尔一笑,连忙应了,又说:“倒是惠恪如今愈发耽于女色,我瞧着他那身子骨虚得只怕风一吹都能倒了!私底下的时候,我还听乌苏福晋说,惠恪竟然服用……那种药!”英容脸色浮现几缕羞赧愤然之色。
嘤鸣一愣,“那种药?什么药?”
英容立刻瞪了她一眼,“不干不净的药!”
嘤鸣顿时明白了,哦,不就是春药吗!!还是古人羞涩啊!
英容急忙啐了一口,“身子都那么虚,竟还……哼!我看他呀,真真是作死!”
可不就是个作死的,原本以惠恪的身子,活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的,如今看来,悬了!
嘤鸣呵呵笑了。
“对了,还有一事。”英容略正了神色,“昨儿和亲王嫡福晋来平郡王府串门,跟我打听前日赏赐到和亲王府的那个庶福晋刘氏的事儿。”
嘤鸣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刘氏虽然包衣,可到底是谦太妃的侄女,还是皇帝赏赐的,也难怪和亲王福晋如此慌张了。
英容道:“和亲王福晋人缘不错,若是不妨碍的话,就透个底,也好叫她知道如何应对。”
嘤鸣尴尬地笑了,“长姐只管跟和亲王福晋说,那刘氏没什么要紧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其实……我是瞧出这个刘氏不安分,所以才把她丢出宫的。”——说着,嘤鸣不能露出几分歉意来,“也请长姐告诉和亲王福晋,请她防备着些,那刘氏野心不小呢。”
“原来如此。”英容掩唇笑了,“你放心吧,和亲王福晋虽然脾气好,可该有的手段一应不缺。何况她与和亲王甚是琴瑟和弦,打成婚到现在已经生了三子一女了,如今又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呢!哪是个包衣奴才能撼动的?”
见英容如此说,嘤鸣也安心了。嘤鸣虽然不曾见过吴扎库氏,可对她生育能力也是相当佩服的。若是夫妻不够恩爱,哪里生得出这么多孩子来?
第83章、帝王凉薄
英容只在长春仙馆呆了一个时辰便走人了,这点叫嘤鸣很无奈。她想留长姐吃个午饭都不成,非说在行宫里呆久了不合规矩云云。好在英容已经答允,日后还会递牌子进宫的,倒是叫嘤鸣心下稍稍安慰了几分。
临走,嘤鸣自然不会叫英容空手而回。叫孙嬷嬷亲自去选了些江宁织造居新进献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妆花缎,两匹大红牡丹织纹的,给英容制新衣,两匹绛紫色九秋同庆织纹的,转交给老郡主,还有两匹颜色娇嫩的,是给英宛和嫂子芝兰的。
嘤鸣抚摸着那匹大红色牡丹织纹织锦缎,掺金线绣制的牡丹,甚是富贵华丽,这些料子都是前几日刚刚进贡到京的,皇帝只叫底下人挑了颜色、花样最好的送来,连上头帖的上用的鹅黄签子都不曾撕下,这样的东西,最是拿得出手了,“这颜色,我瞧着最衬长姐了,所以一早吩咐了留着。”
英容笑着说:“我瞧你素日里都不爱穿大红大紫鲜艳的衣裳,可我思量着,你要是穿红也好看。”
嘤鸣淡淡笑着:“长姐忘了,我如何能穿大红呢?”——这是正室才能用的颜色。
英容一愣,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她忙道:“做成锦被或者帐子也是极好的。”
嘤鸣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若是为这点小事而惹得皇后不快,就太不值当了。”
英容徐徐颔首,“你能这般谨慎,自然是极好的。之前总想着,你若是如在娘家时候那般娇憨任性,只怕进了宫会得罪人呢。如今你没有恃宠而骄。我倒是安心了。”
“恃宠而骄吗?”嘤鸣呵呵笑了,“若我真恃宠而骄了,那慧妃便是前车之鉴。”
英容听了这话,突然起了几分好奇心,“在外头我就听说慧妃被禁足,似乎是失宠了?”
嘤鸣轻轻吐出一口气,“暂时是如此。日后如何倒是不好说了。”
英容压低了声音问:“可是因为你?”
嘤鸣轻轻点头。
英容微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忧了。慧妃那种出身,早晚有色衰而爱迟一日!”语气里终究难掩鄙夷之色,英容心底里自然是觉得慧妃高氏不配位在自己妹妹之上。
嘤鸣心想着。慧妃色衰而爱迟?怕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更贴切一些吧。
皇帝批完了折子过来的时候,嘤鸣正歪坐在榻上,她才刚送走了英容,此刻正把玩着英容送来的金叶子。
皇帝垫了垫那一盒金叶子的分量。淡淡道:“怎么还送这个来?”
嘤鸣起身朝他见了请安礼,便道:“光那点子俸禄那够用?宫里的嫔妃哪个不花娘家银钱?”——譬如以她的位份。一年的俸禄也才区区二百两银子而已!够个屁用!
皇帝手一用力,“碰”的便把那盒金叶子撩在桌上。
嘤鸣一愣,扭头看着皇帝那张沉下来的龙脸,这才晓得自己刚才随意说出的实话。让皇帝不高兴了。便捏着自己袖子,小声地道:“这是我玛嬷让长姐捎进宫,可不算贿赂。”
皇帝嘴角撤出一丝笑来。“你倒是扯得够远!”
见皇帝不像是动了怒的样子,嘤鸣舔着脸笑道:“我也知道。出嫁的女儿花娘家的钱有些不该,可是送都送进来了,我总不能退回去吧?”——的确是这个道理,哪怕在后世,做女儿的,尤其是结了婚以后,也不能老跟娘家要钱吧?何况是古代,就更是如此了。
只不过宫里似乎是个例外,要是谁家出了个娘娘,那可是满门荣耀的事情,若再是个得宠的,何愁仕途不顺?自然也就不吝啬金银了。
嘤鸣笃定,慧妃、娴妃的娘家送进宫的银子,肯定不比她的少!
皇帝道:“妃嫔的俸银,是打圣祖爷的时候便定下的,朕也不好更改。”
嘤鸣笑着道:“俸银的确不多,明面上连皇后才只有一千两年俸呢,更何况嫔妃了。只不过,嫔妃一多,加起来的开销自然也就多了,什么都架不住人多呀!”若是真的一皇贵妃、二贵妃、四妃、六嫔全都满员,那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皇帝嗤地笑了,“你这小妮子,又泛酸水了!”
见皇帝总算不置气了,嘤鸣也便安心了。一直以来,皇帝似乎很喜欢她吃点小醋,这大约更能满足皇帝大男子主义的成就感吧?女人愈是吃醋,便表示愈喜欢他。这个道理,还是蛮通顺的。
既如此,嘤鸣妩媚一笑,那眼珠子勾了皇帝眼,便娇滴滴道:“昨儿听说慧妃这两日咳嗽得厉害,瞧着是真的病了,不像装的。皇上不打算去瞧瞧?”——也不晓得是落水的缘故,还是这些日子气怒交加的缘故,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皇帝呵呵一笑,“瞧你那小心眼!朕既说过不过再宠爱高氏,就绝不食言!何况朕又不是太医!不会给人治病!”
嘤鸣软语滴沥,嗓音仿佛一泓清水般动人心弦:“皇上若是去了,慧妃的病肯定会好得快多了!”
皇帝面露无奈之色,他伸手捏了捏嘤鸣滑腻柔软的脸颊:“朕给了她妃位,就算罚没了月银,妃子的用度,也委屈不得她!她既病着,就叫太医去诊治,朕自然是不会去的!也没必要去!”——吴书来一日日汇报这琼鸾殿今儿摔了花斛、明儿砸了玉杯的,皇帝心中便愈发疏远高氏了。如今病着,却还是如此不知悔改,皇帝自然是不愿再见高氏了。
皇帝转身坐在榻上,将腕上的蜜蜡佛珠丢在炕几上,盘腿坐在秋香色蟒缎条褥上,面有不耐烦之色:“朕叫她思过,她却整日闹腾!可见是根本没把朕的旨意当一回事!哼!”
见皇帝对慧妃动了真怒,嘤鸣笑容莞尔:“慧妃得皇上十年宠眷,因我失宠,如何能不怨怼呢?这是人之常情。只要她别明面上找碴,我才不在乎她在背地里骂得多难听呢。反正眼不见为净!”
皇帝常常叹了一声,“高氏在朕面前素来温柔小意,可一转脸,便张狂无忌!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朕一想到自己竟宠她这么多年,便觉得反胃得紧!”——从前他也一直不曾叫人监视高氏,如今这一监视,倒是看清了她的脾性。
嘤鸣心中腹诽,有些地方,你比慧妃更叫人反胃!!当初宠着慧妃的时候,怎么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