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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听了我的话便打消了送花的念头,吩咐她的贴身侍女一直将我送回了晨曦阁。佟妃做事可真是周到,这宫里独一无二的皇贵妃果真是非她莫属。
佟妃的侍女一离开,我便让小穗把秦忠和秦义叫了进来,这两小子在宫里人头比较熟,各宫的太监他们都认识一些,原以为他们可能知道那个萨满大师住在哪里,却不料一问三不知。我急忙打发他们四处打听去,今天晚膳之前一定要给我打听出来。
我在寝室里焦急地等着,心神不宁,躺在床上思绪却异常地活跃:心中忽然有中莫名的兴奋和希冀,兴奋什么呢?又希冀什么呢?倘若我来到这个时空代替了大公主纯禧果真是因为这个萨满大师,那么找到他是否就意味着我有可能循原路返回呢?是,在这个时空里,我的身份非凡,养尊处优,可是各种条件也太落后了!公主又不能随便出宫,就算有9999间房让我随便玩,关在笼子里总不会让人舒服的,想出去看看还得花尽心思。更讨厌的是,一大堆繁文缛节,还有更可恶的莫名其妙的死对头总跟我作对!时至今日,刚来时候的新鲜感差不多流失殆尽了。对,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空,尽管不是什么人上人,总还有作为小民百姓的自由吧。上帝啊……哦,不,各位东西方的大神,请你们的“神品”务必爆发一次吧,就让我顺利找到洒满大师,让我回去吧!
“大公主,秦义回来了。”小穗进来禀告说。
“哦?快让他进来啊。”我一听,来了精神,心里紧张又兴奋,跟学生时代考完试等待成绩时候的心情毫无二致。
秦义进来了,刚要下跪,我急急挥手道:“免了免了,以后你们记住,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你们就不用跪来跪去的,麻烦死了?”
小穗从容地应承下来,这段日子,天天跟我在一起,我行事方式她大概多少也习惯了,倒是秦义有些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啊?可,可这是,这是宫里的规矩……”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在晨曦阁,我订的规矩才是规矩,明白了?”唉,有时候不用“一言堂”还不行。“快说,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我的耐性快没了。
“回大公主,奴才打听到那个从庙里请来的萨满大师就住在福宜斋里……”
“哦?”我一听,开心地跟什么似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说着我就要往门外走去。可谁知秦义却拦住了我。我问:“怎么回事?”
秦义低着头嗫嚅道:“方才……方才奴才去福宜斋看过了,听那里的人说,萨满大师已经出宫了。”
这消息用晴天霹雳形容虽然有些过,但是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还是恰如其分的。这秦义大喘气喘得也忒大了点吧。
小穗大约见我的神情凝重,宽慰道:“主子,您别着急,秦忠还没回来呢。他可比秦义机灵多了,没准能带回好消息呢。”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好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茶碗,一边喝着茶——用热乎乎的茶温暖下有些寒冷的心,一边等着秦忠归来。
“大公主,奴才打听到了。”秦忠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边跪边道,我拦都拦不住。
“起来说话吧。”刚刚听了秦义的消息,这回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过于乐观,尽量把心放平。
“是。”秦义站起身来,揩了揩头上的汗,说道,“奴才打听到那个萨满大师就住在福宜斋……”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瓦凉瓦凉的,貌似跟秦义的差不多嘛。我有点失望地接口道:“嗯,你去福宜斋看过了是吧?”
秦义的表情有些讶异,但仍点点头道:“是……是啊……”
“那萨满大师已经出宫了是吧?”我极其失望地又问了一句。
“是,是啊,主子,您都知道啦?”秦义惊讶地问。
我都懒得说了。小穗在一旁道:“这些刚刚秦忠都说过了。”
“哦。”秦义恍然大悟,问站在一边的秦忠道,“你都说了?” 秦忠点点头。秦义又问道,“萨满大师在出宫去了哪你告诉主子了吗?”
一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重又燃起,忙道“秦忠,你知道萨满大师出宫去了哪?”
“啊?秦义不是都说了吗?”秦忠一脸的迷茫。
秦义面有愧色道:“我没打听出来。”
这两个猴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重点。我敦促了一声:“秦忠,你想急死我呀,还不快说!”
秦义回过神来,献宝似地道:“回公主,奴才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跟护送萨满大师出宫的侍卫要好的姐姐那里得知,那萨满大师出宫要去萨满神庙,听说就在长安左门外御河桥东。”秦义一口起说完,脸上洋溢着些许得意的表情。
我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一句话“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给找出来了。我一开心,吩咐小穗分别赏了秦义秦忠几两银子,这下大家都开心了。
用过晚餐,这回我早早地就寝了,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出宫的细节。想得乱七八糟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自然是白天所思之事咯!
经过一阵子被迫的极有规律的作息调整,现在不用活闹钟,我也能自行醒来了。外面天色依旧漆黑,我却已经睡不着了。昨日晚膳后已经让小穗从秦忠那里给我拿了一套小太监的制服,反正也没事干,就早早地穿上试了试。
我有点兴奋。小穗却一脸的忧郁,看了半天,大概实在憋不住了,道:“大公主,您真的打算出宫?留下奴婢在宫里?”
“小穗,不是我不带,是带不了。你放心,昨儿你都看见了,永绶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可是……”
“可是什么呀?咱们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我走后,要是有人来,你就宣称我身子不舒服,病了,在睡觉,谁也不见。不会有问题的。”
“阿哥们好应付,奴婢是担心,担心……万一皇上来了怎么办?”
“你还没睡醒吧?皇上还在玉泉山,怎么可能?”我摸了摸小穗可爱的小圆脸,宽慰道:“好啦,我的好小穗,你啊就别瞎操心了!我办完事,很快就回来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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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绶果然是守信之人,就在昨日说定的时辰准时出现在晨曦阁,当然,他再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就是我了——他的小太监暂且就在我宫里待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装装我,糊弄糊弄人。
有了护身符——永绶,以及那张黄澄澄的腰牌,出宫就是利索。出了宫门永绶在我耳边轻声说:“妹子,要委屈你多走些路了。”
那些人把轿子直接抬回恭亲王府,一到了府里,他直接拉着我去了他的房里,拿出一套他自己几年前的衣服来让我换上。
我先还嫌他啰嗦,不是已经换了一套吗?现在谁还能看得出来我是谁啊?
可是他说一个小太监无故出宫出府乱晃,万一被多事的人看见会惹麻烦,严重的有可能人头落地。我一听,后果严重,还是乖乖地换上吧。
换上长袍马褂,戴上西瓜帽——那帽檐上缝的可是一块绿得快滴出水来的翡翠,再从永绶的腰间摘下几个玉佩香囊挂在自己的腰带上,站在铜镜前一看——简直是赛过潘安,羞死宋玉啊!哈哈!我左看右看,还缺点啥呢?嗯!对了,是一副墨镜!要是这时候有墨镜戴的话,就酷毙了!
出得门来,永绶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摸着他那什么都没有的下巴说:“嗯,还行,不过比起我来还差点。”
跟这种自大狂我实在没话说了。老实说,我跟他差哪儿了?不就是个儿矮了点嘛?据目测,他现在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很高吗?再说,光长个有个屁用!?
跟着永绶在恭王府里流窜了一圈,最后从一个小角门溜了出去,侍卫随从什么的一个都没跟来。来到大街上,他一伸手拦了一辆马车,我们俩就上了车了。手法极其纯熟,看来已经是个惯犯了。
坐在车厢里,我想想今天出宫这么顺利,心情不禁快活起来,嘴角也不觉向两边咧了。
“开心了吧?怎么样?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算尽职尽责吧?”永绶这小子开始邀功了。
像这种自大狂,最喜欢别人表扬他了,可是我这人特别不习惯随便表扬人哈。于是我摇着扇子,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嘛,是不是尽职尽责,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哟!”
永绶“切”了一声,轻摇着头道:“金枝玉叶,不好伺候哦!”
“你说什么!”我不满地打了一下他的头。
就在我们一路的打闹声中,赶车的车夫“吁”了一声将车停了下来,道:“两位公子,庆丰戏楼到了。”
永绶一纵身跳了下去,我却纹丝不动。
永绶掀开车帘道:“干嘛?下来啊,到了,就是这里。”
我点头道:“知道。你先进去,我去别的地方有点事,回头再来找你。”
永绶瞪大了眼:“你在别处还有别的事儿?什么事啊?”
我朝他眨眨眼,道:“嘿嘿,秘密。你快去看你的那个什么什么莺吧,别管我了。”
永绶却又一纵身坐回到车上来。我诧异道:“你干嘛啊?”
“想来想去,我还是陪着你吧,否则万一把你丢了,所有人都饶不了我。”永绶无奈地道,“说吧,去哪儿啊?”
其实我倒是不太希望永绶跟着去,他这样一说,我倒一时没了反驳他的理由。我说了下地址,车又再度上路了。
我们俩都下车的时候,永绶看着眼前的萨满庙惊呼:“妹子,你的秘密就是来拜大神啊?”
我皱眉,伸手捂住他的嘴,嗔道:“小声点,都跟你说过几遍了,叫弟弟!怎么就记不住呢?”
永绶一脸的愧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弟弟。不过,弟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好拜大神了啊?不过,那宫……里的神那么多,还不够你拜的,你干吗非要出来拜呢?”
人呢,平时爱说话,说明性格活泼,大家都喜欢,可是,凡事都有个度吧?说太多了,那就叫啰嗦了,徒增人烦而已。
我朝他白了一眼,道:“拜托你了永绶,你就消停一会儿会儿,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
我朝庙门走去,永绶则跟在我身后。我进入神殿刚刚观察完周围的环境,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那装束,也像是个萨满,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道:“这位贵客,可是来探望萨满大师的?”
闻听此问,我心中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萨满大师果然是个有道行的,我这刚刚进了他的地盘,他就知道我来了。我点头道:“正是。”
“贵客请随我来。” 那个女萨满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带路。
穿过大殿,是个后院,穿过一个月亮门,又穿过一进院落,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女萨满道:“贵客请进去吧,洒满大师已在里头恭候多时了。”
永绶也想跟我进去,却被女萨满拦住道:“只有那位贵客可以进去,这位公子,请您到旁边的厢房喝口茶等候片刻。”
永绶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去,很不满地说:“凭什么她可以进去,我就不行啊?”
我回头跟永绶示意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我就出来了。”说罢,我便推开房门,往屋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巫言巫语
我刚一进屋子,那位女萨满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霎时,眼前一片漆黑,我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重新睁开,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扑鼻而来的似乎还有一种让人觉得很不愉快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