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禧儿,就先听听你哥的吧。”班第在我耳畔悄声道,“他现在有点反常,别真闹出什么事来。反正寺院周围都是我们的人,这和尚跑不了。”
我忌惮永绶的安危,只得挥手让侍卫退出去,恨声道:“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闹什么出家,你不觉得你愧为人子吗?”我又指着圆真的鼻子骂道:“还有你,亏你还是个什么禅师,佛家不是普渡众生,引人向善的吗?你怎么可以撺掇我哥寻死?”
“大公主息怒!”圆真还是一副不愠不怒,不温不火的样子,微笑道,“恭王此劫确是‘非世子之死’不能救……”
“死秃驴……”我忍不住要开骂,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白发老人,我连踹死他的心都有。
班第在我耳畔轻声安抚道:“禧儿,稍安勿躁,咱们就听听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世子之死才能保恭王平安,”那圆真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永绶道,“才能让性音皈依我佛。”
“弟子谢方丈赐予法号!”永绶喜滋滋地朝圆真施了一礼,“请方丈度弟子皈依。”
“哥,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大惊失色,拉着紧拉着永绶的袖子道,“你可不能听这个老秃驴的话,什么皈依,他这是把你往死路上引呐!”
永绶默然不语,我的这番话似乎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似乎铁了心要照那老秃驴的话去做了。
我一抬眼,望见了沈宛的灵牌:原来,说来说去,永绶还是忘不了沈宛,想为她殉情,竟然找出这么个理由来达到目的,我不禁气结,脱口骂道,“永绶,你昏了头了,那个沈宛就那么好,值得你为她殉情吗?”
“不,妹妹,你误会了。”永绶往灵位的方向望了一眼,终于开口解释,“我与沈姑娘是前世有缘今生再续,却注定有缘无份,本不该强求的……这一劫,我已然放下。而我与阿玛的缘分也只能到此止,作为阿玛的‘世子’,我只能做到今日,是他将我带到这个世上,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就把‘命’还给他吧。”
“你——”我恨极,捶打着永绶骂道,“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干脆让你死了算了!”
“大公主莫急!”那圆真不紧不慢地道,“虽然,你与‘世子’的缘分已尽,但你与‘性音’的缘分却才刚开始啊! ”
“什么……”闻听这莫名奇妙的话语,我不觉一愣。
“禧儿,你没听出大师话中的玄机吗?”班第安抚道,“他有妙计,既能度永绶皈依佛门,得偿所愿,又能让王爷平安脱险,是吗,圆真禅师?”
圆真禅师但笑不语。
班第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道,“若我猜的不错,你要让恭王世子永绶死了之后复生为性音和尚,是吗?”
“什么?……死后复生?”我完全被班第不合逻辑的话给搞糊涂了。
“禧儿,你还没明白。”班第笑着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擅纳吴逆之后为妾,皇上是不能也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只有让‘亲王世子’死去,以表示这是上天和列祖列宗对对王爷惩罚,才能平息皇上的愤怒,同时也才能维护朝堂的法纪,当然,永绶不会真死,是假死,但这假死一定要真,一定要让皇上和世人信以为真!”
“大额附聪慧过人,确实名不虚传!”圆真禅师微笑着赞道。
至此,我也算听明白了,原来,这老和尚是要演一出瞒天过海的戏,给康师傅和天下人看呐!
“大师过奖!不过……” 班第又低声追问,“这世上难道真有那种让人‘假死’跟‘真死’一样的药吗?”
圆真禅师笑着微微点头。
“我不同意!”我忽然醒悟过来,提出异议,“这样一来,永绶就再也……”
班第伸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轻声道:“禧儿,目前这是唯一行得通的办法,况且,你哥还这么年轻,出家总比给沈宛殉情好,只要人还在,将来总有转圜的余地。”
我思考着班第的话,望着永绶超脱淡然的神情,终于忍着伤心,缓缓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寒假来临,恢复原先的两天一更^_^
☆、175真假掺半
“禧儿;你哥他已经……已经去了,你要节哀呀!”班第蹲在我的身旁,一脸沉痛地“开解”了我一句,然后快速小声地道,“五叔;皇上和二伯都已到山门了。”
我一听;紧紧抱着“死得非常逼真”的永绶;想到从今往后;在恭王府;在上书房;在晨曦阁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不由得悲从中来;止不住地泪如雨下,再次撕心裂肺地呼道:“哥,你醒醒啊,哥,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啊——”
“狸猫换太子”的正戏终于要开演!过去的半个时辰,都是序幕——圆真禅师退出去后不久,我便与永绶“大吵”了一架,永绶怒气冲冲地将所有人都赶出了灵堂,班第假作“和事佬”,陪我去厢房歇息,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我“不放心”永绶,便“低声下气”地去找永绶和解,结果发现永绶已经“殉情”,班第立刻派人去宫里“报丧”,同时严令跟随的侍卫和侍从不得将这消息通报给在静思园的恭王府福晋,以防止福晋信以为真,哀伤过度,真出意外,我则紧紧抱着永绶的“尸身”,“悔恨交加”地嚎啕大哭……
“禧儿……”班第眼眶红红地望着我,沉痛地说不出话来。
“禧儿,班第,永绶怎……”常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灵堂门口,看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紫禁城离这儿确实远了点儿,再加上有积雪,路真不好走。
常宁的话没说完,目光已然落在了我怀中的永绶身上,当即脸色就一阵发白,全身仿佛虚脱了似的,若不是班第上前搀扶,他早已跌坐在地上。在班第的帮助下,他艰难地挪到了我身边,蹲□子,流着泪,颤抖着双手抚向永绶的脸庞,双唇哆嗦了好半天,才发出了声音:“绶……儿,阿玛知道你心里恨……可是,可是你不能这么吓阿玛啊……睁开眼,快睁开眼呐!只要你睁开眼看一看,阿玛……阿玛什么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班第抹了抹眼角,劝道:“五叔,永绶……他已经走了,您要节哀啊!”
“永绶!永绶——”常宁终于一把将永绶搂在怀里,嚎哭,“儿子啊,是阿玛对不起你,阿玛害了你啊,儿子啊——”
“哥,哥……”常宁伤心欲绝的模样,惹得我心内越发地酸楚,也放声啼哭,“你回来啊,你回来啊,哥——”
恰在这时,康师傅焦灼的声音终于出现在耳畔:“禧儿,班第,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康师傅和福全的身影,泣不成声:“皇……皇阿玛,二……二伯,我哥他……啊——哥——”
“回皇上……”班第忍着悲痛,朝康师傅行了一礼后,依照先前我们商议好的去跟他们说明事情的“原委”。我则继续负责嚎哭:“呜——哥,你好狠心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就走啊,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跟你吵架啊……”
我哭得昏天黑地,忽然就觉得心头一阵突突乱跳,紧接着胸口发闷,脑子一阵晕眩,身子一发软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去,我知道,这是这是圆真禅师给我的那颗小药丸发挥功效了——这是这场戏的关键。
为了分散康师傅的注意力,不让他过分关注永绶,那我就必须出点状况才行,而最佳状态自然是我因“悲伤过度”而哭晕,可是,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康师傅通医理,真晕还是假晕,他一探我的脉搏便知,这个环节若是出了岔子会让好多人“万劫不复”,圆真禅师所给的小药丸就是助我气息紊乱,脉搏微弱的。
康师傅果然大步到我身旁拥住我,急唤道:“禧儿,禧儿,你怎么了!”
我强睁开泪眼,朝常宁怀中的永绶望了一眼,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他了,心口不觉一阵发疼,虚弱地唤了声“哥……”,意识就开始模糊。
“禧儿,禧儿!”朦胧中只听得,康师傅焦急万分地唤着我,随后一把将我抱起往室外走去,然后就听到福全焦灼地呼道:“太医,传太医——”
***
***
*** ***
“……常宁和班第回来了,现在灵堂……”朦朦胧胧中,我听到福全低声说话的声音,“禧儿怎么样了?”
“还睡着,唉……”康师傅压低了声音中透着掩不住的心疼,“这孩子这阵儿本来就劳累,身子虚,现在又伤心过度,等她醒了,朕要带她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唉!”福全叹了口气,痛心地道,“真没想到,永绶这孩子竟然就……就……”
“二哥,这事儿不能让皇阿奶知道,”康师傅轻声叮嘱,“还有,弟妹的身子也弱,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没想到康师傅在这一点上想得倒是跟我们一样,当时我们就决定,永绶“自尽”的消息暂时不让恭王福晋马氏知道,怕她受刺激太重,身子受不了,万一真“过去”了就糟了,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偷偷跟她说明情况。
“臣遵旨……”福全顿了顿又道,“皇上,常宁突然遭此变故……”
“朕明白你的意思……”康师傅打断了福全的话,默了片刻才道,“这样,改罚他一年俸禄,暂停一切事务,在家禁足三个月,好好闭门思过。”
“臣替常宁谢皇上恩典!”听的出来,福全的声音是喜忧掺半,而我听到此时,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了。
这场戏至此还算成功,按照计划,在一片混乱之中,班第会主动请缨陪常宁一起送永绶去化人场,在那个地方会上演一场“调包计”,班第和常宁捧回来的其实是一罐石灰粉,而永绶会被送到附近的农家暂时安置,待他的药力过后,圆真禅师就会替他落发,并派弟子将他送往江南的超格禅师坐下修行。
然而,当我想起过去的这些年和永绶在一起玩闹的一幕幕时,泪水顺着眼角就淌了下来,心头堆积的悲伤和不舍几乎快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干脆放声大哭:“哥——”,随后,就一骨碌爬起来——戏还要继续演,我越是伤心,康师傅才会对永绶的离世深信不疑。
听到动静的康师傅和福全都赶到了炕前。
“禧儿,你终于醒啦!”康师傅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皇阿玛……”我怔怔地盯着康师傅唤了一句。
“唉!”康师傅满含慈爱地答应了一声,扶我躺下,替我拉好被子。
我又将目光移到福全的身上,呆呆地唤了一声:“二伯……”
“唉!”福全答应着,揩了揩眼角,给了我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慢慢地将目光收回来,愣愣地望了炕尾一会儿,忽然神经质地喃喃道:“哥……哥!”接着就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却脚下一软,几乎要扑倒在地,康师傅忙一把抱住我,急道:“禧儿,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我哥,看我哥!”我在康师傅的怀里,泪流满面地挣扎着。
“禧儿,”福全神情哀伤地劝道,“永绶……他已经走了,你去了也见不到……”
“不,不,不——”我像听到了史上最伤人的噩耗,惊恐地摇着头,瞪大了眼,神经质地大叫,“不会的,你骗我,哥他不会丢下我走的,他说要一辈子都保护我的,我这就去找他,这就去找他!”
“禧儿!”康师傅忽然一句大吼,唬得我一愣,我暂时停止了哭闹,挂着泪花,透过朦胧的迷雾,用惊恐的目光望着他。“禧儿……”康师傅心疼地将我搂在怀里,轻拍